,所劫夺及破坏物资的总价值,足以制造十艘以上的蒸汽船。
在战舰沉没之前,船上所有能用的物资都被转移到了陆地。由于有着海量廉价黑人劳动力,以及充裕的时间,就连船上安装的阿姆斯特朗舰炮,也被转移到陆地,成为普军陆战利器,让阿尔比昂军队大吃苦头。
小李曼本人,由于没有了军舰,从海军指挥官自动转职成陆军指挥,其卓越的指挥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几次成功的游击战,都出自他的策划。其一改传统作战中,劣势兵力一方,只能深沟高垒的被动防的思路,以弱势兵力主动出击,侵入阿尔比昂控制的殖民地内,通过机动灵活,打了就走的作战方式,让阿尔比昂人大为头疼。普军的物资,也基本来自掠夺战利品,每一次战斗结束,阿尔比昂就得面临一笔肉疼的战争开销,高额的花费。
环境恶劣,贵族也无法保持体面。小李曼已经脱下了自己那体面的军装,穿上了当地土著的简易军装。不过抽的烟斗,却是极为难得的黑石烟斗,里面烧的也是正宗的开浦登烟丝。这些都来自一位慷慨的阿尔比昂指挥官的随身物品,小李曼也不准备拒绝这种馈赠。
“男爵,我们的朋友有消息送来,我们又快有明信片了。”会议一开始,小李曼就甩出了一个好消息。
房间里除了几个四肢发达的酋长,就只有中国警查队的大队长吴贵,并不担心走漏风声。巴森斯脸上一喜
“上帝保佑,但愿他们这次带了足够多的大力丸来。要知道,现在土著人见到我们就要大力丸,如果失去了供应来源,我真担心他们会发疯。”
“这一点,也是我所期待的。当然,我更期望明信片。我想男爵也不例外。”小李曼抽了一口烟,呆呆的望着烟圈,似乎佳人倩影,就在这白烟之内。
巴森斯没忍心破坏小李曼的幻想,转移话题道:“这批物资,必须妥善保护,为了确保路线畅通,我想我们该给阿尔比昂人施加点压力,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正面战场,而不是查禁走私。我们的阿尔比昂朋友,最近似乎表现的不够积极。我还等着他们给咱们送来更多的武器弹药,还有罐头。要知道,虽然我房间里的阿尔比昂肉罐头,可以吃到下个世纪,但我还是希望能搜集更多的阿尔比昂罐头。上帝保佑,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这么美味可口。。”
“如您所愿,男爵阁下。我想,阿尔比昂人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在筹划一场巨大的军事行动。根据消息,他们在天竺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当然,是在山东军队的帮助下。我们的线人送来消息,在天竺港口,发现了大批物资箱,上面写着天竺远征军,b支队发往莫桑比克。感谢上帝,这些阿尔比昂人的体贴入微,让我们的情报人员省了大力气。”
巴森斯冷哼一声“说老实话,我对天竺士兵和他们的口粮不感丝毫兴趣。在那些把他们的补给送到我们手里以前,我想,我们还是该尽可能多的搜集些阿尔比昂货物。”
几个酋长跟着普鲁士人作战,已经发了不小的财,就连威力无穷的步枪(阿尔比昂淘汰土枪)以及强大的神雷(手留弹)都得到不少,听到去抢阿尔比昂人,这些酋长的热情都很高。包括阿尔比昂控制的部分殖民地内,也因为小李曼支持的殖民地独立计划,而有不少酋长与其暗中往来。
有了这些土著人的支持,动员以及情报工作都非常顺利,整个作战会议进行的非常顺利。小李曼豪情万丈的在地图前挥舞着指挥棒
“胜利,终将属于伟大的皇帝陛下。我们在非洲的努力,皇帝陛下不会忘记,援兵,物资以及勋章,我们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前提,就是坚持,坚持到战争结束。”
等到散会之后,小李曼却叫住巴森斯,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方才那般惬意,黑色的面孔,变的格外严肃。
“男爵,我想您也能感觉到,国内的物资支持越来越少。事实上,如果不是山东冒险输送物资,我们就只能靠缴获过日子了。如果是那样,我们就得裁军。”
“是的,我当然知道。更要命的是,我们在缴获里得到的大力丸太少,如果不是山东的援助,我想这些土著人已经撑不住了。现在他们的部落里,已经开始用大力丸当成流通货币使用。”
“我是在想,之前从阿尔比昂俘虏那里得到的消息,会不会是真的。我们在泰西的战场……”
巴森斯摇摇头“李曼,你还是太幼稚了。我们应该对皇帝陛下,以及我们的军队有信心。愚蠢的阿尔比昂人,注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在强大的普鲁士军队面前,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我想,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本国的物资援助越来越少,就连通信都变的格外困难,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兆头。总之,我们得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或许,我们真的是一支孤军了。”
“如果是孤军的话……那就拿出孤军的气势,让那些下贱的鸭片贩子见识一下,伟大的普鲁士军人的实力。即使只有一个普鲁士人,都可以对付十个阿尔比昂人加上三十个仆从军。”
巴森斯也点燃了烟斗,他的目光落向门外“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中国正府的态度。如果中国正府正式加入协约国,那么这支中国警查队的立场,就比较可疑了。最好的结果,也是以严守中立的身份,退出战斗。可是在游击战场上,这些小伙子顶的上三倍的普鲁士军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多搞一些黄金,给他们发放军饷。另外就只能祈祷,愿上帝保佑普鲁士获取胜利,中国不要参战。”小李曼看向了天空,似乎准备刺破重山大海,看到遥远的东方古国,在这次重大的博弈中,做如何选择。
“总统,请盖印。”
总统公府内,徐又铮冷冰冰的将一份文件丢在黎黄坡面前“总里已经签字了,现在是责任内阁制,总统应该尊重总里的决定。事关重大,请总里抓紧时间签字盖印。”
原本就是靠天降鸿运当上总统的黎黄坡,既没有北洋的支持,在其杀掉张振武后,就连武昌起义的同志也将其视为叛徒,南方的军力也借助不上。共合虽有民住之名,但实际上,还是武主。谁有兵权,谁就能代表民意。
不掌握部队的总统如同吉祥物,长期以来,一直为徐又铮摆布,做盖印机器。只要徐又铮说出这是总里的意思,他就只有签字的份。可是,今天的总统,却一反常态,摇着头道:“宣战,为总统权限。普鲁士是泰西强国,对其宣战滋事体大,我们不能草率。”
徐又铮的面色铁青“总统,这个说法我方无法认同。最早支持对普鲁士宣战的正是总统,现在又出尔反尔,这是什么意思?”
“段芝老之前,不也是反对向普鲁士宣战么?现在改弦更张,积极主张对普用兵。按芝老说法,不惜以今日之我战昨日之我。黎某不才,也是学习贤达,这个命令,还是要探讨一下。万一普鲁士迁怒于我国,重演拳乱故事,这个责任又由谁承担?”
徐又铮的巴掌重重拍在了办公桌上“总统,请摆正你的位置!作为共合总统,你必修服从内阁的决议,现在,你只需要在决议上签字,盖章。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你该干涉的,如果你拒绝盖印,铁珊愿意代劳!”
黎黄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猛的拍案而起“徐又铮!你不要太过分了!本总统还是共合的名义元首,你只是总里公府的秘书长,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我命令你离开,让段翁直接跟我谈。”
徐又铮的手指指向了黎黄坡的鼻子,神态如同上级训斥下属般怒吼道:“大总统,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出去!”
重重的摔门声,如同耳光抽在黎黄坡脸上,一向有菩萨之称的笑面总统,此时却是面如铁青,做了怒目金刚。沉默良久,他忽然提起笔来,飞快的写了一份电报稿,随后叫来总统府的秘书“马上,把电报发山东,越快越好!”
第七百三十四章 京城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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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送到赵冠侯手里时,他还在这处秘密基地,汉娜睡眼惺忪的听了电报内容,随即整个人惊醒过来。
“上帝啊,这是政变!你们的总统,居然要求一位将军与他一起发动政变!一个共合国家,总统要靠政变的手段解决内阁,这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黎菩萨被逼着唱了出逍遥津,给我发衣带诏,可我不是刘备,更不是董承,可没心思替他去讨曹操。”赵冠侯微笑着,欣赏玉人初醒的模样。
“我知道,你心里是希望我支持黎菩萨的,毕竟他反对对普宣战。可是我得说,你想错了。黎菩萨并不反对对普宣战,他只反对段芝泉而已。段事先没跟他商量,擅自做了决断,所以他才要投反对票。这是义气之争,不是正见。事实上,在一开始,老黎是支持对普宣战的。因为他支持,所以段芝泉反对。现在,又因为段芝泉支持宣战,所以老黎拒绝。至于要求武力解决段系,恐怕是老黎被欺负的太凶,忍无可忍,只能拼命。从理智的角度,我是支持对普宣战的。谁让我偷袭了青岛……我们不提军事,只说经济。现在共合正府的使费,全靠向洋人贷款。如果拒绝参战,各国停发贷款,这个国家怎么维持?所以不管黎段谁取得最胜利,都会对普鲁士宣战,不会有变化的。”
汉娜的眼睛里,波光流动,语声哽咽“我……我知道。段芝泉先生本人是一位亲普鲁士正客,据我所知,段先生个人非普鲁士医生不看,非普鲁士药品不吃,其于军队建设,也对普鲁士推崇备至。在帝国之前的计划中,是把他做为盟友看的。连他都要对我国宣战,自然不能指望黎总统对普鲁士持友善态度。我希望你参加这次正变,不是为了我的国家,而是为了你……。毕竟帮助总统讨伐总里,未来你能获得的利益很多不是么?”
“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赵冠侯摇头道:“黎手无兵权,如果正变成功,自然要把所有军事都交在我手上。这是利,可是我们也要考虑害。我如果真的对歪鼻子下手,等于是和北洋系彻底决裂,督军团的人,也会视我为寇仇。大家都是小站出身,唇亡齿寒,到时候群起而攻,就是场大乱。不论胜负,都是让南方的葛明党凭空得利。我跟南方人不是一条路,他们得利,对我有什么好处?所以,这个忙我不能帮。再说,我对陆军总长这个地位也没兴趣,元帅不是当的很好么?随他们怎么折腾,你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见到他是这个态度,汉娜就不好再说什么。等用过早饭,七姑娘又把一份京城来的电报送来,这次发报人,则是陈冷荷。赵冠侯看过电报,脸色变的很难看,一拍桌子:
“小扇子好大的胆子!”
“出什么事情了?”
“昨天晚上,那些徐州兵先是在京城索饷,随之哗变。哗变的士兵,袭击了财政部,又去围攻总统官邸。黎黄坡被卫队掩护逃走,下落不明。段芝泉决定,重新开始选举,选出新一任总统。”
汉娜以手掩口,惊道:“他们……他们居然谋杀了总统?”
“不一定是谋杀,歪鼻子这个人,才干是有的,但是决断上差一些。再说黎黄坡毕竟是共合总统,杀他,影响太大。小徐敢干,歪鼻子也不敢。我想,多半是暂时失去无法发出声音,外界反响一起来,黎黄坡的下落一定能找到。这件事,多半就出在老黎的电报上。那份邀我主持公道的电报,走漏了风声,小扇子先下手为强,把总统收拾了。”
汉娜急道:“那他下一步,不是很可能对付你?”
“就凭他?也配!如果他有这个胆量,现在冷荷她们,已经被抓起来了。这次兵变,只针对总统官邸动手,对财政部的袭击,也只袭击公署,不袭击私人住宅。实际就是告诉我,这事跟我没关系,鲁军不要介入。何况在直隶,还驻扎着第三师,他也要掂掂分量。不过,他多半也会做出些准备,防范我对他采取行动。老七!”
“伺候大帅!”
“去了解下,蚌埠倪继冲在干什么,他和他手下那些废物,有没有什么动向。”
这座基地里,拥有一套完整的情报收发体系,如果济南有变,赵冠侯甚至可以将此作为临时指挥机构,对外发号施令。七姑娘的行动效率很高,等十点一过,蚌埠的情形已经摸清。
一如赵冠侯所料,倪继冲在安徽境内实施紧急动员,安武军调动频繁,向蚌埠一带进发,显然剑指徐州,威胁赵冠侯后方。如果鲁军一动,安武军可能就要采取行动。不过,由于事发突然,安武军的动员效率极低,军事行动混乱不堪,保密更谈不到。从路局发来的消息看,很多部队缺编严重,部分部队遗失了火炮等重武器,显的手忙脚乱。
七姑娘放下情报之后,乖巧的站在赵冠侯身后,为他捶着肩膀,微笑着道:“大帅,倪继冲是段系的铁杆,他这是冲你张牙舞爪呢。我看他啊,是在安徽待的不耐烦了,咱们大帅一挥手,就把他的安徽给吞了。”
“吞安徽……不如吞你有意思。收拾他费的力气,还不如留着拾掇你这个小妖精呢。”赵冠侯抓住七姑娘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老倪也是色厉内荏,有心无胆。摆摆样子还行,真要是动武,我看他没这个胆量。”
有了这个变故,基地之旅只能提前结束,等赵冠侯回到济南时,毓卿手上已经有了一部分有关京城事变的情报。鲁系在国会以及陆军里,都有自己的探子,再者就是宗室。
虽然前金皇帝逊位,但是宗室在京城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几方面的力量加在一起,搞清楚这件事的大概并不难。
“我们在京城的力量,已经开始运作,一方面保护松江那两个贱货,一方面也是看着孟思远他们,别被殃及池鱼。好在,这些士兵倒也没疯,只是抢了些商店,连房子都没敢烧,我们的人都很安全。”
“辫子兵发起疯来,连张员都未必管的住,何况是小扇子。从这次的表现看,这些士兵显的训练有素,进退得法,绝不是辫子兵可以办到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是用段系基本部队,冒充辫子兵行事。”
赵冠侯把黎黄坡的电报拿给毓卿看了,后者颇有些唏嘘道:“一个总统,被人欺负的想要造反,看来那个位置是不怎么舒服。如果是在前些日子,有这么一份电报啊,我非撺掇你起兵不可。趁这个机会,一除黎二驱段,咱们自己坐江山。可是看了四哥和金英的结果,我可是不想这事了。咱们就待在山东哪也不去,安心过我们的好日子。”
“格格能这么想,我比当大总统都欢喜。咱们就守着自己的儿子丫头,哪也不去,在这当逍遥王,比去京城当受气包舒服多了。”
“你想舒坦,可是有人不想。”毓卿微笑着坐到赵冠侯怀里,将一份电报拿到他面前“额驸你看,这是江宁冯华甫来的急电。京城这事,他也听说了,他啊,动心了。”
当日袁慰亭身故,冯玉璋被选为副总统,按照共合法律,总统出现意外,副总统有权接任。以现在的情形,冯玉璋是法统上,距离总统宝座最近的一个。不过冯玉璋当初为了不受制于段徐,并不进京,而是在江宁遥领此职。眼下事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