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第54部分

　　　　女子的挣扎，伤员的呵斥，都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庙内的火光阵摇曳，残壁上，个黑影正褪下自己的衣服，向着另个黑影压下去，妖魔乱舞，神佛侧目。

　　　　那名女子没有办法出声音，喊不出来，但是眼泪已经流淌开来。她的手被捆着，无法动弹，腿怒力的踢出去，却没有用处。这个男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力气大的惊人，三两下就将她的裤子脱了半，而上身的衬衣也已经被撕开。

　　　　丑陋狰狞的面孔伏下来，这女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着生命难以想象的屈辱。随后，她的眼睛、鼻子，乃至胸前都感觉到令人恶心的接触感。种黏腻的感觉，传到了她的胸前，仿佛是有什么油或是其他恶心的东西，被涂在了胸口上。

　　　　但是想象的疼痛并没有来，虽然没有过经历，但是她并不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她至少知道，不应该是这样子，即使这个男人如何不济，自己也该有所感觉。她疑惑的睁开眼睛，随后就看到个高大的东方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青年虽然脸上有淤伤，但是在她看来，却是那般的威武英俊，与泰西此时流行的骑士的主人公般无二。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方才他也是俘虏之人，看到他挣脱绳索，出枪杀人时，她就认定自己要得救了。现在看来，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个恶心的矮个子，已经倒在了边，而在自己胸前，则是片血迹。

　　　　“请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助你的。”赵冠侯边取出女子嘴里的布团，边在最短的时间内，连续用阿尔比昂、卡佩、普鲁士几种语言说了这句话，见那女子没有反应，正待使用大佛郎机语时，却听那女子以普鲁士语回答道

　　　　“感谢上帝，终于有人来救我了，但是能请你帮我个忙，让我穿上衣服么？”

　　　　不得不承认，绝色当前，赵冠侯还是收取了部分救人的报酬，比如故意忘了为女子穿上裤子，系好胸前的衣服……他丝毫没有羞愧之意，只说了句“请原谅我的粗心，毕竟我们都没什么经验。”随即用短刀挑开女子身上的绳索。

　　　　这名普鲁士少女，倒是个开朗的女子，没因为被人又看又亲，差点被侵犯就寻死觅活，先是以最短的时间穿好了衣服，又在那矮子身上猛踢了脚“混蛋！猪猡！肮脏的野蛮人，你该下地狱去！”随后朝赵冠侯行了个礼

　　　　“感谢您的帮助，我叫汉娜，汉娜？冯？巴森斯。我的父亲是利昂？冯？巴森斯，现在贵国位官员身边担任顾问。你对我的帮助，我定会让父亲报答您的。”

　　　　这个世界……看来真的不是很大。没想到自己出手，居然救了巴森斯的女儿，看来这次的善事做的很正确。原本想着，救个洋人，有背景就可以搭关系，没背景也是功绩，却不想居然是老巴的女儿。这回就算没有赛金花，两面的交情也不会出问题了。他看着汉娜问道：“你……会使用武器么？”

　　　　“伟大的巴森斯男爵家的子女，全都知道该如何使用武器保护自己，如果不是这群卑鄙小人偷袭，我是不会被他们捉住的。”

　　　　想起刚才差点被硬上，汉娜显然有点愤怒，紧紧的抓起了那支旧枪“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巴森斯家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那就好，我们现在该走了，汉娜小姐可以先到森林里，我随后就到。”

　　　　他边说，边将门板上的伤员抬起来，汉娜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的荣誉让你无法杀掉个无力反抗的俘虏，那就把他丢在这，照顾名伤员，就要占用他们三个人，而我们带着他，却要影响我们的行动度，不利于我们甩掉他们。”

　　　　“甩掉？我为什么要甩掉他们？”赵冠侯笑了两声，伤员已经被他扛在肩膀上。

　　　　“我从开始，就没想过要跑，否则凭那几头蒜，根本抓不住我。我本来就是想看看他们有多少人，藏在哪。现在情况已经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狩猎与杀戮的时间。美丽的汉娜小姐，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点血腥，也有点危险，我觉得女士应该回避。”

　　　　“你在开玩笑么？巴森斯家族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汉娜被他这句话激了怒火，将步枪在肩上扛，挺起本就甚为显眼的胸脯，与赵冠侯前后出了破庙。

第八十二章　开杀戒（下）（）　
武备学员的临时驻地里，参与拉练的学员都已经进入梦乡。≯≯＞　＜≦≦。﹤≦≤Ｚ﹤＜。≦正如赵冠侯所说，他们毕竟不是军人，而且拉练不是打仗，也不会防范着有人来偷营。虽然应付差事的安排了哨卫，但都拄着枪睡了过去。

　　　　队陌生的来客，这时如同神兵天降般冲入营里，大家几乎都没来得及反应。直到庞玉楼气急败坏的吹响了集结号，大家才揉着眼睛，胡乱披着衣服从营房里钻出来。

　　　　有人穿错了衣服，有人衣服没穿齐，还有的光着身子，队伍很是杂乱。而这队闯入者的领，是名面色铁青的泰西人，单片眼镜在月色下，闪烁亮光。在他身后，跟随的半以上是洋员，而同行者，还包括了殷午楼这个大员，众人就知道，事情似乎有些大，不是查夜那么简单。

　　　　那名普鲁士人做了自我介绍，翻译连忙帮他翻成汉语“这是我们新建6军普鲁士顾问巴森斯男爵，他老人家的女公子在山里进行地质勘测时，不幸被匪徒绑架。今奉袁大人将令，尔等这彪人马归我新建6军统辖，前往营救。若有抗令不从者，军法从事。”

　　　　周殿臣眉头皱“我武备学堂乃归直隶总督衙门统管，新建6军衙门，还管不到我的头上。没有上峰行，谁能妄动兵卒？我们枪弹两绌，且无山地行军作战经验，仓促应敌，出了问题何人承担？再者，本官乃府班调用，他袁慰亭有何权柄指挥于我？”

　　　　殷盛冷哼了声，不阴不阳地说道：“周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事关系到洋人，你觉得你个府班，能顶住洋人的句话么？你的人若是不肯听令，将来引外交冲突，普鲁士抗议，这个干系，你承担的起么！”

　　　　庞玉楼连忙上前打着圆场“大人容禀。不是我们抗令，实在是我们这队都是刚刚入学不久的学员，人数虽多，战力却弱。兼之器械不足，况且匪巢情形不明，贸然行动，反倒有可能损伤巴大人宝眷，这个责任，我们也承担不起。”

　　　　殷午楼愣，却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这么多人冒失的冲过去，搞不好打草惊蛇，倒是容易伤了人命。这时，学员人群里，个满面憨厚的汉子冲出来，在殷盛面前磕了个头“回大人的话，这匪徒的巢穴，小人知道。”

　　　　破庙内，看着喽罗的死尸，毕公子有了种被人当猴耍的挫败感。他胞兄名动三湘，于燕赵之地，亦是大有面子的豪杰。声令下，不知有多少豪杰愿供其驱策，他自到北地以来，处处是迎接，到处是酒席，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以数十人追击个人，原本认定是稳操胜券，结果却变成了场悲剧。这些盗贼放置的捕兽夹，有多半都被赵冠侯移动了位置。偏生这些匪徒虽然是山里人，但基本都是夜盲症，即使有火把和煤油灯，也看不清楚道路。大家都是仗着地理熟悉，靠着经验行动，捕兽夹的位置变动，就吃了大苦头。

　　　　两名喽罗追击不成，反送了性命，连支步枪也被夺走了。比这损失更大的，是五名以上的喽罗被自己放的捕兽夹打伤，这些捕兽夹都是用来猎野猪之类的大牲口的，人被打，就算治好也会变成残废。

　　　　为了照顾这五个人，本地这支土匪武装，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寨主还能跟他们起行动，其他人都只能看着伤号在地上哀号。这来，他们就只好撤回庙里，却现被对手成功的调虎离山，上了个恶当。地上躺着留守者的尸体，大炮孤零零地放在那里，除此以外再无人影。不但洋票，就连自己的伤员，都已经不知去向。

　　　　惨叫声以及被对方愚弄与股掌间，对于士气的影响是致命的，包括两名两湖强学会自愿报名的敢死队员，此时都有些消沉。个人建议道：“我看我们现在与其想着怎么找人，不如想着怎么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甚至连我们的大计，都可能有泄露危险，我建议，大家立刻转移。”

　　　　“转移？能转移到哪里去。再说，野庵被那个鹰爪和泰西女人带走了，我们不能让他落到官府手里，不管怎么样，都要救回人再说。别忘了，我们大家都是强学会同仁，定要守望相助，见死不救，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者？”

　　　　几个同行者都没了话，彼此对视眼，都有些为难。夜晚的森林，对所有人都不友好。他们虽然都精通武艺，但是没受过丛林战训练，在森林里连行动都很吃力，至于找人，就更是大海捞针。

　　　　大抵是上苍有意成全他们，就在几人彷徨无计，不知道该从哪里找人时，破庙外忽然响起了声枪声。几个人抽出枪，各自寻找着掩体躲避，毕公子毕永春却原地未动

　　　　“你们怕什么，他难道还能隔山打牛？离的这么远，还能打到谁？他开枪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挑衅。这个人是跟我们耗上了，必须解决他，否则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就算想走我看也走不掉！”

　　　　那名头领见自己部下损伤惨重，也两眼冒火“没错，毕大侠说的对，我和他不共戴天。你们等着，我去弄死他。”

　　　　“共进同退，不可单打独斗。”毕永春拦住他，将长枪分下去“大家起出动，免得被他各个击破。这个人恐怕方才是在骗我们，非但不是巧蒙眼，反倒是个万无的夜眼。在晚上，与这样的人作战，对我们十分不利。如果再分开，恐怕反倒会为其所趁。大家集合在起，用排枪取胜。”

　　　　森林内，汉娜将枚定装弹咬开，填到枪膛里，又用通条夯实。夜色里完成这切变的比平时困难的多，加上缺乏战场经验，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动作变的有点走形，度就更慢些。

　　　　这种紧张的原因到底是来自可能出现的敌人，还是来自身边这个东方年轻男子，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普鲁士姑娘可不是金国女人，并不保守，她作为贵族的女儿，也经常参与社交。但是不知怎的，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心，今晚上跳的格外快，很多平时能做好的事，今天都变的做不好。

　　　　赵冠侯已经将左轮枪的六子弹装满，又将支步枪填好了弹药。夜色，人影如同魔鬼，向他所在的位置摸过来，人数比搜捕他时少了许多。赵冠侯冷笑了两声，小声嘀咕着“来吧……都来……到爸爸这来……让我送你们回家。”随后用匕，朝着被他放在身边的那名伤员腿上猛的刺，那名为野庵的强学会员巨痛之下，忍不住惨叫起来。

　　　　这种叫声如同信号，让追击者有了明确的目标，所有人都朝着惨叫的方向冲来。赵冠侯看了看汉娜“请注意隐蔽，我恐怕很难照顾你。”

　　　　“你只需要照顾你自己！”汉娜不服气的说了句，但是轻微抖动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现在的紧张情绪。

　　　　赵冠侯手里拿的是支用了很久的滑膛枪，使用年限大概已经过十年，有效射程有限。是以他并没有急于射击，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山下的人，在森林，蹒跚着前进。

　　　　名身手矫健的汉子猫着腰，快前进，忽然闷哼了声，身子向下矮，身旁的人连忙拉住他，却现地上不知何时，被人布置了个简易的陷阱。如果是在白天，这种陷阱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在这种晚上，任何点小纰漏，都会令人付出血的代价。

　　　　同伴搀扶着他，想将他扶到后方，却被这个人坚决的制止了。而是咬着牙，以长枪当做拐杖，继续向前行动，显然他们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分出人手照顾伤员。再者，被俘虏的那名同伴声惨叫后，就没了动静，也让所有人都有些担心，不知其情形如何。

　　　　忽然，声枪声响起，名湖广来的强学会子弟声不吭的就倒在了地上。毕永春大惊，自己怎么都没看到人在哪，这子弹就已经命了？总不可能自己遇到了所谓的神枪手？

　　　　他连忙挥手，大喊道：“用排枪！”十几支步枪同时开火，按着事先说好的，朝着响枪的位置来了次齐射。

　　　　这时枪弹命率普遍不高，只能靠数量弥补准确度的不足，大家排成排，同时开枪，总有几枪可以打人。即使打不，也能形成火力压制。在阵排枪打过去之后，这些人用最快的度冲向目标所在的位置，甚至连第二次装填都来不及。

　　　　虽然说起行动，但是大家脚程快慢不，总是有先有后。名强学会成员身手极是敏捷，步跃上高坡，随后就现了趴在地上的同伴，大喊道：“我看到他了，野庵兄在这里。”紧接着俯下身子探察鼻息，见他还有呼吸，证明人还活着，大概是被打晕了。忙去扳动他的身子，同时大喊着“野庵兄，野庵兄。”

　　　　其他同伴连同出击的喽罗，6续也有六、七人凑过来，名懂医道的喽罗道：“我来看看，这位爷到底伤的怎么样。”可就在他俯下身子，检查伤口时，却听到了阵奇怪的“嗤嗤”声。

　　　　就在他寻思着，这声音到底是从何处而来时，那名强学会员面色已经大变，惊叫道：“不好，快走……”声巨响响起，死神的焰火，欢快的燃烧着。

　　　　毕永春并没有急着冲上去，由于山上没有交手，他不知道那名令人憎恨的敌人，到底是逃掉了，还是已经被打。比起救人，他更希望快点找到那名鹰犬，惟有解决他，才能令自己心安。

　　　　直到爆炸生，他才把注意力转回山上，却见火光已经升起，尚未冲到山坡上的喽罗已经没命的向下逃。

　　　　这些小土匪只是平日里打家劫舍，打劫些过路行人的本领及胆略，这次被要求做大事，更多是看在毕家兄弟的声望，以及粮饷快枪的份上。遇到这种狠人，已经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当爆炸声起，这些人的胆子先就吓没了，没命似的逃下来，连步枪都丢掉了。边跑边道：“太厉害了！有妖法！这绝对是妖法。”

　　　　领气的挥刀斩了个跑在最前的手下，又把抓住另个“到底怎么回事，方才那是什么？”

　　　　“不……不知道。难道是他在树林里有门炮？”那名喽罗已经吓的没了魂，胡乱的回答着，就连这寨主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有门火炮藏在上面。但是，到底是怎么出的这种事，他却也想不透。

　　　　毕永春已经恍然，两广强学会与他产生联系，就是想从他手里购买洋火药，而他之所以拥有洋火药，是因为朝廷派他研究炸蛋，难道他真的研究成功了，还在身上带了枚？那从他带野庵走，目的就只有个，利用野庵为陷阱，以炸蛋为手段，将自己干人打尽。

　　　　想到打尽这四个字，他身上就是寒。从开始，自己方就认定己方是猎人，对手是猎物。可如果反过来，赵冠侯从开始，就打算猎杀自己这行人……

　　　　他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个想法荒诞不经，即使同来者全军覆没，自己方现在还有近十个人，人人有枪，至少可以自保，怎么可能被个人干掉。

　　　　那名领初时确实是想为手下报仇的，可眼下，他的胆子也已经没了。来到毕永春面前道：“毕公子，情形不大对头，这狗官手段太多，我怕咱们很难捉住他。不如……暂且避避。”

　　　　“好吧！避避吧。”毕永春点点头，十个人避个人，这种事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荒诞，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次本来满怀雄心，炮轰妖妇的计划，怕是只能胎死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