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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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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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山打量了眼这个腼腆姑娘,鹅蛋脸,白皙的肌肤,两弯黛眉,对乌黑闪亮的大眼睛,与男人说话,两腮就挂起红晕。虽然衣服破旧,上面满是补丁,脸上也没擦什么脂粉,素面朝天,却似清水芙蓉,让男人见之下就忍不住砰然心动。

    她的日月似乎不好,衣服有些旧,不怎么合身,正好将她身段勒显出来,胸前鼓鼓的,让他的眼睛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邻居?”他嘴角露出丝微笑,转头看看赵冠侯,若是凭心而论,确实是个极英俊的后生,年岁比这女人小点,这两的关系,恐怕不是单纯的邻居那么简单。

    那名挎腰刀的女人见李秀山打量这个女子,忙向前挡“是,他不光是我姐的邻居,也是我的师弟,我们来领人的。”

    这女子张瓜子脸,模样也是极俊,加上那股子冲劲,有种青春活力之美。两条腿笔直修长,下面穿着短帮快靴,怎么看怎么像个刀马旦。李秀山个男人,又是个军官,她居然毫不怯懦,瞪着眼睛看过去,李秀山心头动,笑着问道:“你师弟?那你叫嘛?回头你们要是把人弄到海河里去,我还得找的着人呢。””

    “我啊姓姜,叫姜凤芝。我爹是北大关跤场的姜不倒,到那问都知道。”她又指赵冠侯“他跟我爹学撂跤,跟我是师兄弟,我领他走不行么?”

    人群,已经有些年轻的混混起哄,怪腔怪调的喊起来“水梯子李家大院,那可是鱼行的头,得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才能撑的起的买卖,李爷总不能说了不算吧,为难人家两个大闺女,可不算好汉!”

    这个时代风气还偏向于保守,对于良家妇女这么问来问去,也确实不怎么礼貌,李秀山混如未觉,只笑了笑,指了指那腼腆的姑娘“那她是谁啊?”

    “你问她干嘛,跟你有嘛关系?”这个泼辣的少女全没有畏惧,直瞪着李秀山看,仿佛她反倒是那个女孩的保护人。李秀山不见怒意“你们两人来,我总得都扫听清楚,总不能你说你是姜师傅的闺女,就是他的闺女。万你们要是歹人,谋人性命,总要有个交代。”

    赵冠侯这时开了口“李哨官,这两人我不认识,跟我没关系,你有嘛话冲我说,别跟她们在那费劲。拉我到掩骨会,自然有人交代我。”

    李秀山用手摸着扳指“你们听见了,他可说不认识你们,这人,还真拉不走。”

    挎刀的少女几步冲到赵冠侯面前,用手戳着他的额头“你说嘛?有本事再说次!你敢说不认识我,还敢说不认识秀芝姐!你个混蛋玩意,我们就不该来给你收尸,让你在烂葬冈子喂狗就完了。”

    那腼腆的少女此时却主动开口“总爷,我姓苏,我爹在北大关那算命,叫苏瞎子。他真是我的邻居,您看,我能把人领走么?”

    李秀山点点头,“行啊,既然都留下身份了,若是这个人有什么闪失,本官自然知会地面,拿你们来问话。来人,把他抬到车上,拉回家去。”

    几名力夫将人搬运上车,李秀山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笑意更盛,赵冠侯则在心里叹了口气:事情还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展,终究还是把她们牵扯进来了。

第四章 青梅竹马() 
那几名上了年纪的袍带混混围拢过来,其个人摸了摸赵冠侯的腿,随后就吩咐着那几个力夫“人先别拉到小鞋坊,先去金家窖苏三两苏先生那去,这骨头要是不抓紧接上,人怕是就要废了。 ﹤。Z。你们路上拉的时候稳当点,这是个好汉,可不能坏字你们手里头了。”

    姜凤芝还在生赵冠侯的气,直到小车拉出老远,还紧闭着嘴不说句话,反倒是那位苏姑娘见到赵冠侯两腿血肉模糊的样子,眼泪就流成了河。“这个李哨官,手怎么那么黑啊,两边没仇没恨的,怎么上手把人打成了残废。”

    “活该!打死了倒省心了,往掩骨会交,姐姐你不你不带着席呢么,头脚裹,乱葬岗子埋。他不是不认识咱们么,你还管他死活干嘛。”

    苏姑娘抓着她的手臂,叫了声“凤芝。”姜凤芝只好叹口气“行,我知道你护着他,他爱认识我不认识,就跟我稀罕认识他似的。可是他敢说不认识你,这我看不过去,要不看他身上有伤,我现在就给他几个脆的。”

    赵冠侯叹了口气“二位姐姐,我就算不认识我自己,也要认识你们。可是方才那个场合,若说认识你们,就是把你们牵连进来了。现在我们的麻烦不少了,就没必要再多个水梯子李秀山,可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这两个姑娘已经引起了李秀山的注意,只能希望他贵人事忙,很快把两人忘掉,否则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想要保护她们,也并不容易。而他们那位苏姑娘,却是自己这个身体拼了性命想要保护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她,赵冠侯也就不会去站笼了。

    赵冠侯算是典型的江湖世家,爷爷那辈就吃混混这碗饭,当初津门闹教案,烧了卡佩教堂,杀了洋人。卡佩人派了军舰过来,要十名凶手抵命,否则就要炮打津门。

    为了平息洋人的怒火,官府方面开了悬赏,又找几路锅伙的寨主要人。赵冠侯的爷爷抽到了死签,随后就光荣的走上了法场,为家里换了些银子以及现在的房子。

    赵冠侯的父亲也继承了父辈的光荣传统,成为混混大军的员。锅伙因为打群架出了人命,他抽到黑签,去官府抵命,赵冠侯每月就能从锅伙里得到笔钱粮。而赵冠侯的母亲早在生他时,就因为难产而死。很小就失去双亲的赵冠侯,就全靠着街坊们的照顾。

    虽然靠着祖父两代的牺牲,赵冠侯有自己的房子和钱粮,但是这份钱粮数字有限,个小孩子想要生活下去,也是很不容易。胡乱生活了段日子之后,就拜了同条胡同里的苏瞎子为师,算是有个照应。

    苏瞎子需要人为他帮忙出力,包括算命时候做托,倒也并没有排斥,赵冠侯和这位师姐苏寒芝的联系,在那时,就变的更为紧密了。

    事实上,生长在同条胡同里,两人认识的很早,比赵冠侯大两岁的苏寒芝,在很小时,就以个姐姐的身份,对他进行关照。等到拜了师,成了同门,这种关照也就变的理所当然,也更密切起来。

    原本片脏乱的狗窝,被收拾的像个家,洗不干净的耳朵,会被大两岁的小姑娘,用手绢仔细的擦,边擦还边训斥着“以后要学会自己洗啊,姐又不能管你辈子。”

    姑娘家心细,会为赵冠侯把辫子梳理的整齐,弄破的衣服,被缝补的很好,脱下来的脏衣服,也总是在第二天早早放到了晾衣绳上。

    偶尔苏瞎子赚到了钱,会瞒着徒弟与女儿吃顿好点的,到了夜深人静时,苏寒芝就会溜出来,敲响赵家的房门,将块搀了些许白面的窝头或是半个鸭蛋递进来,叮嘱句“别让我爹看见。”就逃的远远的。

    乃至于这个姜凤芝,也是因为苏寒芝的关系,才会成为他的师姐。苏瞎子在北大关算命,姜不倒则是北大关地面上爷字号的主,苏瞎子到他的地头讨生活,免不了生联系。姜凤芝和苏寒芝,也就是那时认识的。

    两人名字里都有个芝字,仿佛是姐妹,再者就是脾气虽然个如水个似火,但是十分投契,成了莫逆之交。为了生计考虑,苏瞎子也不会反对这两人的来往,再后来就是苏寒芝托了蒋凤芝的人情,让赵冠侯到姜不倒那学摔跤。

    虽然说穷富武,实际上,这个时代习武的多是苦行,有钱的并不多。姜不倒靠收些徒弟,赚点钱,再收些保护费支持生活,日子也不算很宽余。赵冠侯则是子承父业,在街面上行走,免不了与人抡动拳脚,苏寒芝心疼他挨打受伤,让他去学摔跤,也就是个防身技。

    他不交钱,姜不倒看在女儿面上不好驱逐他,但是也不会教他什么真东西,左右是跟着别人后面看,学个招两式,但名义上总是姜不倒的弟子,也要喊姜凤芝声师姐。

    两人关系不远不近,只是都有着苏寒芝好朋友这个身份,平时关系也算差,这次说不认识她,也就难怪姜凤芝不高兴。其实她的反应,赵冠侯不会在意,真正在意的,就之后苏寒芝而已。

    于已经被吞噬的那个赵冠侯心里,苏寒芝就是他的菩萨,如,现在的赵冠侯心里,莫尼卡就是他的天使样。两人的影像,渐渐重合成现在眼前这个腼腆害羞,又善良纯洁的美丽女子。

    正是为了守护她,自己才会坚持在站笼里站下去,否则早早求饶离开,不做混混,也不会饿死。

    袁慰亭摆的站笼,俨然是津门江湖的试金石,各路锅伙的寨主,差不多都过来赴死。小鞋坊锅伙的寨主飞刀李四不肯出头,赖在锅伙里不动弹,小鞋坊的众混混都成了笑话。另路锅伙的寨主死在站笼里,取代他的年轻寨主,就想要把小鞋坊的地盘拿过来。

    新寨主血气方刚,为人也好鱼色,不单去窑子,也与些良家妇女纠缠。到小鞋坊示威的几次,都对苏寒芝有些不大规矩,姜家的势力范围到不了这边,不大指望的上。真正要护住这个女人,还得是靠小鞋坊自己。

    接收了这些记忆后,赵冠侯心里已经决定,要代替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好好保护他的爱人。因为他当初也是如同只流浪猫样,被莫尼卡收养,被她教授杀人的技巧以及……如何让女人获得舒适的技巧。

    这世的苏寒芝,与上世的莫尼卡,在他心里已经重合成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管为此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杀掉那个家伙?这显然是句梦话。

    杀手不是神,并不像普通人想象那样无所不能,十步杀人,千里不留行的故事,只存在于故事里,并不真的存在于世界上。他如果舍命击,大概有三成把握杀死对方的寨主,可是自己怎么逃,也是个问题。

    至于说动用枪械,也行不通。

    先这个时代的金国,像样点的枪械只能从洋行获得,价格极高,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承受得起的。如果是金兵用的旗火绳枪,连打鸟都没把握,就更别说打人。

    再者,即便搞到枪,也是这个时代的造物,受科技限制,威力十分有限。可以打杀掉那个对苏寒芝心怀鬼胎者,自己也不可能不被觉,不想被砍头,就只有跑路,在自己跑路之后,又由谁来保护她呢?

    唯的出路,就是借助地下社会的力量以及规矩,来保住这个女人。只要自己站了笼,那路锅伙就没有吞并自己的理由,整个小鞋坊锅伙的成员,也都有了维护苏寒芝安全的义务。

    他不想让苏寒芝牵连进来,尤其不想让她和李秀山生什么联系,所以直想撇清两人的关系,但没想到,苏寒芝对自己的关心,让她傻傻的冲了进来。规矩只可约束泼皮,却不能约束军官,想到李秀山的眼神,赵冠侯就知道,这件事有的麻烦了。

    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需要治好自己的两条腿,个残废是做不了什么的,他在前世学过医术,而且做过秘医,几次莫尼卡受伤,都是自己替她做手术。可是,要想治疗,必须有器材和药品。

    以现在他所能拥有的物资,是不可能完成接骨的,由于继承了记忆,他倒是知道这种伤该去找谁,那个人也可以救自己。但他同时也知道,找这个人出手,代价非常大,需要笔极为昂贵的医疗费用,对于目前自己的处境来说,这笔钱的数字,实在是太多了。

第五章 行路() 
苏春华,时下津门骨科第人,单论治疗骨伤的手段,无人能望其项背。 <≤≤。<≦﹤Z<﹤。<他原本是专为混混治骨折,到现在就算是洋人骨头受伤,泰西医院无力救治,也要去讨他的膏药。

    混泼皮的难免挂彩受伤,卖打扬名,腿断臂折,更是家常便饭,这位苏先生就与混混结下了极深渊源。虽然他本人及家属不混江湖,但是津门混混没人敢对苏大夫有丝毫不敬,只要他说句话,愿意为他效劳的混混也要以百来计算。

    其人医术固然是顶好的,但是收费同样是顶级。大金国之医疗体系完全市场决定,符合泰西诸国先进体制,如此制度下,医生自没有救死扶伤之天职。大家明码实价,钱货两讫,童叟无欺。若是囊羞涩,就该想方法强身健体,莫生疾病,尽显市场公平本色。

    苏先生治的是骨伤,可让人免去残疾之苦,收费上自是让患者有割股之心。不管伤情轻重,患者贫富,苏先生律收库平银三两,折合天佑帝新近行的银元“金洋”六元。

    不管是卖儿卖女,还是坑蒙拐骗,总之有了三两银子,就能包你的伤好,差免开尊口。他为人性情古怪,亦无慈悲这恶习,即使是至亲也坏不了规矩,在津门又有苏三两或苏六元之绰号。

    当下个农民每年的收入只有十到十五元,城市居民的生活略好些,年也未必赚的到百元,三两库平银对于赵冠侯来说,就是个天数字。何况当下的泼皮都是极符合经济学家要求的优秀市民,从无储蓄之概念,钱财不肯过夜。赵冠侯身上也只有几个铜子,到了苏先生那也是换不来他的膏药。

    他朝苏寒芝笑“姐,咱不去苏先生那了,忒远。从门口找个郎,也样能好。再者让姜师父看看也行,他老是练家,也会接骨。”

    话音刚落,姜凤芝已经摇头道:“别打我爹的主意,他那两下子我知道,小毛病还行,你这腿让李秀山砸废了,他治完了,你就得拄辈子拐。寒芝姐还不得埋怨死我?这个事别找我啊,找我也不管。”

    苏寒芝被她说的脸蛋通红,摇了摇她的手臂,但还是朝着那几个力夫说着“老几位受累,把人拉到苏先生那去,您可别听他的。”

    见他们真的要去找苏三两,那几个拉小袢的汉子停了脚步,看着这两个姑娘,那名为的山东大汉,朝两个女人看了看

    “我说两位,咱哥几个都是卖力气的苦人,老家遭了灾,我们逃难到这里,为了养家糊口,挣点钱不容易。从这里到苏先生那,您说句公道话,要是雇人力车得多少钱?当然,我们不敢收人力车的价,可是您好歹给我们来点水钱吧?几位若是真穷人,我们几个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们连苏三两的膏药都买的起,就不要拿我们几个苦力寻开心。若是分不见,我们这几个怕是没这么大气力把人送到苏先生府上,不成的话,我还是帮几位叫人力车吧。”

    姜凤芝本来就怒气未消,她是姜不倒的女儿,自身却也并非善男信女,这时更是把好看的大眼睛瞪

    “要脚钱?要脚钱别在这要啊,刚才当着那几个当兵的言语啊,说不定人家还能多赏呢。现在要钱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是妇道?我明告诉你们,今天姑奶奶身上除了带了两领芦席,个子都没带,你要不把人送到地方,今后就别打算再吃这碗饭。”

    苏寒芝忙扯姜桂芝,又对几个苦力施了个蹲礼:“几位,我们三个,真的不是什么有钱的主。与你们样,都是穷苦人,说实话,那三两银子的脉礼,也是没有的。待会到了苏家门口,只能给苏先生多磕几个响头,瞧他老看在我们五百年前是家的份上,高抬贵手,赏贴膏药下来。您几位把我们当有钱人,那是真误会了。但是我们再穷,也不会让几位受了委屈,只要把人送到地方,每位两个大子儿,绝对不敢少给。您要是不乐意,那我现在往回走,咱还找刚才那老总要钱去。”

    几个汉子听,脸为难道:“您这真是……两大子儿拉这趟,别说拉人,拉土豆都不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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