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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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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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现在起码有三十几名金国将弁为扶桑人刺探情报,打探军情,每月领五十两银子的津贴。

    内中有个名为吴敬孚的,据说极是出色,不但为人精明强干,而且笔下很来得,书写情报,绘制地图,都是好手。另外他足智多谋,在扶桑参谋部里也好发言,遇事必要争先,人称为有办法的吴先生,扶桑人提起他,尽是赞美之语。

    板西八郎在酒席之间,也是对这吴子玉大加揄扬,显然战后,此人必要有重用了。他话锋一转,又说起眼前战事。“目前帝国与铁勒的战争,陷入短暂的僵持,虽然马卡洛夫即将上任,但是我想,那无助于逆转局面。海上,是帝国占据绝对优势。在陆战中,铁勒人打的很保守,他们妄图凭借防御,战胜伟大的帝国部队,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我想,应该尽快戳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明白,这是一场扶桑必然胜利,铁勒注定失败的战争。”

    徐菊人道:“板西先生,贵人骁勇善战,本督亦知。只是眼下年关将至,塞外苦寒,恐怕不利再战,双方要进入对峙阶段,等到来年春暖之后,再复兴师。”

    板西知他与自己戳花枪,不会明着接自己的话,此时无非是谁主动要求,谁就要吃亏。按着扶桑原本的想法,是要逼金国先开口,自己再趁机要挟,最好是将那笔数目惊人的官款,存入正金银行再说。

    可是不久前得到的情报,却让扶桑人有些坐不住。一是柔然的匪帮,已经与铁勒人取得联系,得到了铁勒人的补给,恐怕将要大举入侵关外,为铁勒人服务。再者,就是铁勒将加大对花膀子队的扶植力度,利用这些土匪保护铁路,顺带侵入扶桑控制区域,破坏扶桑部队后勤供应。

    铁勒国力远比扶桑为强,之所以打这一仗,所依赖者,就是扶桑在远东的投放能力终归有限。只要卡住扶桑的铁路,破坏补给交通,前线粮弹无着,自难抵挡。可扶桑成建制的部队,不可能通过封锁区,完成这种工作。能做这事的,只有关外那些熟悉地形,本乡本土的红胡子。

    眼下的情形就是谁多争取到一支红胡子,自己的力量就大一分,敌人的力量就减一分,这是个一加一的问题。而要想在关外争夺红胡子的斗争中胜过铁勒人,大金官府的支持又不可少。

    铁勒名将马卡罗夫自海上而来,铁勒海军士气为之振奋,之前全灭太平洋分舰队的战术未获全功,海战实际上并不是非常有利。如果陆地上,不能招安足够多的匪帮为己所用,陆战就可能打成胶着甚至是败阵。而铁勒人已经放出话来,要攻入高丽和扶桑本土,这一战,实际上于扶桑而言,是输不得的。

    板西犹豫一阵,终于说道:“海翁,在您面前,我不会说假话。决定整场战役胜负的关键,就取决于这个休战期。”

    徐菊人心头暗自冷笑一声,小鬼子,比起涵养功夫,你们怎么是我这个在翰林院一坐九年冷板凳,不曾放过一次考官的黑翰林对手。若是你不说,我就不开口,大不了我拂袖而去,看看最后谁急。他心头暗笑,表面故做不解“这?我便不明白了,话是怎么说?”

    “在这个休战期内,我们希望大金方面能够提供更多的帮助,尤其是在招安红胡子方面。按照传统,胡子们过年时会休息,那么在这个时间段里,我们希望能与更多的胡子头领接触,使其成为扶桑军队的助力,执行铁勒后方的破交作战。我国的花田信之助中佐,一直在从事这项工作,但是他是个扶桑人,做这种事,还是不如官府来的方便。”

    赵冠侯一皱眉“很难啊。大过年的,胡子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这个时候让官府派人谈招安,派谁的差,都会被骂祖宗。而且恕我直言,板西君,贵国的风评比起铁勒人,也没好到哪去。铁勒人强行兑换羌票,贵国强行兑换手票,这两种票子用过一个礼拜,保证谁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国的票面。百姓不喜欢你们,你让我们怎么去劝说。还有,你们不尊重我国官员,把地方官当铁勒间谍逮捕的事也发生过,这让我们的差很难办。”

    这种话徐菊人不能说,赵冠侯正好可以扮黑脸,徐菊人心中满意,脸上则不动声色“冠侯,这也不怪板西先生,他又不是大山岩、儿玉那些主官,我们不能怪做事的人。板西先生,吃菜,招安的事,从长计议,您也要体谅我国的难处。”

    板西尴尬的一笑“这这大概是军方的一些手段,太过激烈了一些,这一点,我会向军方汇报,希望他们约束部队的行动。但是,我国与贵国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这次出兵,纯粹是激于义愤,为贵国出力。”

    “所以我国也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提供你们帮助。”赵冠侯直言不讳“能帮的忙,我没二话,但是我做不了的事,也没办法许你。这实际的情形在这,板西先生您得体谅。您说说,现在谁能跟胡子去办交涉?我让人家在关外别过年了,去胡子窝办交涉,这不是找骂么?再说,空口说白话,胡子又怎么会听?”

    板西知道,他这是在要好处,只好笑了笑“这一点,我们也有所考虑,我国为负责招安的官员,预备了一份节日津贴。弥补他们不能过年的损失,户口上的数字,根据招安土匪的数量和成绩,会有所不同,但是如果是赵大人的话,个人权限之内,我会给您立个五万元的存折。另外,我们会给那些红胡子补充枪支、弹药包括炸要。只要他们能够执行破交及袭扰作战,帝国会为他们提供所需的工具。”

    徐菊人此时接过话来“板西先生,你也知道,我是新到新民,诸事不明,很多事难以作为。但是我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拨二十万元专款,专来做招安费。冠侯,你辛苦一次吧,懂绿林,跟他们能打交道的人,不多。够身份的人,更少。只有你做这差事合适,这个年,你就要受点委屈了。”

    板西也不住的致谢,又保证为玉美人主仆提供两个头等船舱位置,赵冠侯这才勉强点点头,又叹口气。“这是怎么话说的,早知道就不来应这个差,非点了我的将。制军有令,不敢不遵,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能办的成最好,办不成,也不要恼。至于招安哪一路人马,你们可有成议?”

    这自然不能由着主官的心思,随便招安,那样便无从考察。板西早有准备,拿出一份关外的草图,指着一处道:

    “这里名为八角台,有大约近百名土匪组成了所谓的保险队盘踞。队伍的头领名叫张景辉,但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只是个傀儡。在这支队伍里,真正负责的,是一个名为张雨亭的人。他年纪虽然轻,但是据我们的情报,是土匪中很出色的人才,而且八角台的位置,也十分有利于我们侵扰铁勒的腹心。首先,就该对这支武装进行招募。而为了招募他们,帝国,可以提供两千两纹银的经费,以及十支新式步枪,二百发子药。”

    赵冠侯道:“加两支左轮枪,外加十匹好马,胡子就喜欢这个。有了这些东西,这事我就去谈。”

    板西点头应诺,双方一谈即成。可等回到新民府厅,徐菊人却叫住赵冠侯“冠侯,这张雨亭的名字我方才就觉得熟悉,此时才想起来。去年,柔然扎萨克图亲王向太后进献的一批寿礼被夺,朝廷后来派人访查,据说就是一个名叫张雨亭的人动的手。他如果连贡品都敢夺,怕是个桀骜不驯之辈,你能招安的了?不要中了匪人奸计,白折了许多物资,反倒助长了匪势。”

    赵冠侯道:“大人放心,现在两个大国交战,这些红胡子,腾挪已经越来越难。不找一颗大树来倚靠,迟早是被人解决的命。这个时候,不管他是不是桀骜之徒,都需要招安,无非看谁的诚意更足。眼下先把铁勒人赶走,再慢慢追查他劫杠的事不晚。”

    徐菊人见他如此说,点头称是,等到将其送走,他才暗自想着:送一个大功劳给他,再给他一个密保,也就算不欠他的人情,将来彼此之间就好相处。只是庆王的嘱咐,要自己给他女婿安排个巡抚位子,这事,万不能成。

    赵冠侯并不清楚,这位自己保上来的三省总督,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自己留在关外。已经开始向直隶发奏折,希望将自己调回山东,另派专员,来关外协办军务。他的视线已经落在八角台上,回到房间不久,就开始动用关系,四处搜集起有关八角台的一切情报,以及跟张雨亭有关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八角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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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7609关外绿林里有人脉,调查绿林的消息不难,很快就有情报反馈而至。张景辉是卖豆腐出身,但是相貌长的很是威猛,看外貌很有豪杰气概。关外眼下崔符遍地,百姓朝不保夕。八角台是个大镇店,为各路匪徒觊觎,商会会长为求自保,在本地成立保险队。张景辉因为相貌比较像个军人,被任命为队长,自身却无什么才干根本带不了队伍。

    张雨亭是家中老幺,在马玉仑部下当过哨官,于高丽战场上当了逃兵,拖了条枪回家。他素有勇略,枪马娴熟,据说可以双手使枪,是个极为优秀的枪手。

    乱世之中,武艺比文才吃香,张雨亭一身枪马武艺,被家乡的首富看中,招了女婿,并资助他成立保险队自守。后来因与另一路响马金寿山结怨,转投义兄冯麟阁,在八角台被张景辉留下。两人结为兄弟,队伍也合成一伙。虽然名义上,张景辉是保险队大队长,实际的头领,则是张雨亭。

    孙美瑶嘀咕道:“这人连贡品都劫,简直是个混世魔王,比我们抱犊崮的胆子也未见得就招安他,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们劫洋票,不是也招安了?越是魔王,越要招安,在我们手里的魔王,总好过在铁勒人手里的魔王。这样的人,不能被铁勒拉去,否则就不好办。准备准备,跟我去一趟八角台,咱去会会这个张老疙瘩。”

    凤喜这当口,从外面端了个沙锅进来,她有力气,端这些东西不费劲,里面炖的是一只肥鸡,另有不少药材,一打开锅盖,就能闻到药香。孙美瑶道:“这是啥?我来一口。”

    凤喜连忙拦着“女人不能吃这个,这是专门给男人弄的,药膳”她的脸微微一红,很有些害羞。其养父自圆明园逃出时,身上未带什么珍宝,只带出来一本食谱,几张药方。食谱上除了宫廷里几道大菜的制备方法外,最为珍贵的就是有十几种药膳。文宗好涩,其之所以可以驰骋于床笫,与药膳滋补是分不开的。那张药方,则是一种名为狗皮膏药的外用药方子。这方子一样是助长男人威风之用,比起涸泽而鱼的虎狼药,威力大的多。

    当年胡光庸走马十二楼,复应花酒局票,周旋于莺燕之间,就是靠狗皮膏药助力。他的方子比起宫中之方,实际还多有不及,效力也差。可是自从毅皇帝因为纵情于此,乃至闹出“天花”之事后,这方子宫内绝传,凤喜所掌握的,反倒成了孤本。

    其所用的药材金贵,一般人家备办不起,于民间只能算屠龙术。赵冠侯一来有钱,二来新民是大府,药材很容易找,所以倒是能凑出来。赵冠侯问道“我这么强壮,难道还需要补?难不成,我晚上喂不饱你?”

    凤喜被他这话说的几乎要寻个地缝钻进去,半晌之后才道:“不是是夫人要我好好照应你的身体,这边天凉,男人不补一补,怕受了寒。你你怎么想到那去了,果然不能给你好脸,三句话不过,就要犯坏水。”

    孙美瑶笑着搂着凤喜的肩膀“他就没好话,咱不理他,走咱去厨房,弄点自己吃的。”

    等到了厨房,她笑的更欢“你现在还恨不恨我?当初我让你伺候他,你还不情愿,现在,是不是也动心了?”

    凤喜却摇摇头“没有,我没动过心,从他碰我那天,我的心就死了。我心里有个人,可是现在却又对不起那个人,我是不会再对别人动心的。我只是认命了。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好与不好,都是他的人,他也看不上我,偶尔要我陪,不过是拿我开玩笑。可我总要对的起夫人,对的起未来我孩子的爸爸。”

    看她那样子,孙美瑶第一次有了些动摇,难道凤喜的事,真的是自己做差了?她做响马,对于大宅门的事知道一些,主人与丫鬟之间发生点什么,都是很平常的事,却不知凤喜却因为这件事而如此消沉。

    她还想要说什么,凤喜强做个笑脸“别管我了,你去照应着他吧,他要去跟胡子谈,很危险的。我懂一些胡子的话,是以前跟走江湖的拳师学的,待会可以教给老爷。千万别让他出事。”

    等到孙美瑶出了门,在灶上胡乱准备着吃食的凤喜,脑海里出现的,却是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虎子哥。这些黑话,是他教给自己的,那时候自己是那么崇拜他,崇拜他懂得好多。可是现在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但愿他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好女人吧。

    赵冠侯从王五那也学了一套绺子里的行话,不过凤喜教时,他依旧装做不懂,认真学着。看他这样子,凤喜略略有些成就感,当他在自己身上用足气力之后,她破天荒地关心道:“小心点关外的胡子跟关内绿林不同,官面压不住他们,你又剿过那么多绺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们的亲友。小心打黑枪。”

    “没事,我的命大着呢,再说,我也不是自己去,带着人呢。”赵冠侯对这个大丫鬟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好歹睡在一起,总要有些温存,在她脸上又亲一口“眼看要过年了,你自己会做饭,嘴上不会亏。等我去八角台之后,你要是闷的慌,就去城里买东西。不管是衣服还是首饰,喜欢什么买什么,就挂武卫前军的帐,我回来帮你结。”

    次日清晨,孙美瑶早早起来,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头上的狗皮帽子,身上老羊皮袄,两杆左轮插在腰里,嘴上复又叼上了大烟袋。在关外,大姑娘叼烟袋是常有的事,不足为怪。赵冠侯却劈手夺过来,自己放在嘴上“没事少抽这玩意,回头抽一口黄牙就老实了。人准备好了么。”

    “放心吧,五十个人,都是好枪手,就八角台那百多人,就算火并,也是咱赢。”

    除了孙美瑶外,另一个同行者则是大刀王五。他在关外绿林有威望,有他同行,不但招安的可信度更高,与土匪的交涉也比较容易。一行人马出了城关,空中彤云密布,云气四合,似乎是要下雪了。

    在新民府的一处小酒馆内,几名新进城的客人要了烧酒又点了味野味,喝着烧酒暖着身子。一个二十出头,面皮黝黑的年轻人,警觉的看着四周,手总是不离腰。居首位的是一条昂藏大汉,将狗皮帽摘下来,朝他摆手道:“消停点,吃东西吧,没事。咱是守法百姓,怕啥?”

    “国杰哥,你不知道,我在鹰爪那里挂过相,怕万一有认出来的。”

    “不至于,这是咱自己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事。咱们在新民待两天,然后就该去拜顺水蔓刘,这回就要看你和他的交情。”

    “我跟顺水蔓交情没说的,到那一说,这事准成,那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干大事,少不了他。”酒菜这时已经上来,年轻人喝了半碗酒,脸色变的有些红,忽然拉着那大汉的手,问道:“哥,你说那消息有准没准?我听那人说的模样,怎么那么像凤喜。”

    几个同行者哈哈笑起来,压低声音道:“二架杆这是想媳妇想疯了,听谁都像凤喜。等回头咱进了关,打开那些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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