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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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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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工夫,便有两名五间堂的女弟子,押了丁秀芹来到堂上。

    “说吧,是谁指使你在茶中下毒的?”霍红凌问道。

    丁秀芹脸色煞白,跪地磕头道:“是贺公子他让我这么干的,堂主饶命啊……”

    贺运昌心继续沉下去,却仍嘴硬道:“她……她血口喷人!我看分明是她与杨帆那狗官勾搭成奸,欲加害我们,众位千万不要上当!”

    “真是无耻之徒!”霍红凌怒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若非那杨兄弟及时发现你的阴谋,我等现在恐怕真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跟这厮废话什么,拖出去打死便是!”

    “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众人群情激奋,直欲剐了贺运昌而后快。

    “圣女,该如何处置这厮,还请明示。”待众人情绪稍平,霍红凌才道。

    聂云裳的脸上冷如冰霜,她虽知自己的这位“未婚夫”有些不堪,但却想不到他竟然会勾引自己的侍女,欲将全教精英一并毒杀。如此既背叛了自己,又背叛了明教,纵然两家有些情份,聂云裳也不可能生出维护之心。

    “依教规处置罢!”她答道。

    贺运昌已然崩溃,听聂云裳说按教规处置,吓得瘫软在地,哭求道:“云娘饶了我罢,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是那朱勔逼我这样做的,他不但杀了我爹,还抓了我们全家,我若不这样做,我们全家人就都完了……”

    聂云裳扭过脸去,不再理会这个自私到极点的男人。

    此时早有净风堂堂主邓元觉提了贺运昌便往外走。根据教规,叛教通敌者当处火刑,即用烈火焚烧而死。此时的净风堂前,刑架、柴禾恐怕已经备好。

    待贺运昌被提走,霍红凌又道:“这丁秀芹该当如何处置?”

    丁秀芹此时已经面无人色,伏在地上颤抖不已。聂云裳道:“念她年幼无知,又及时悔悟,配合我们让那贺运昌原形毕露,便铙她不死,鞭笞后放归家去吧!”

    丁秀芹谢了宽大之恩后,便被押出门外。

    “这贺运昌乃是受了朱勔的指使,方才做出如此阴毒之事。那朱勔奸诈至极,必还有后招未使,因此,本座建议这几日咱们暂时休会,全力做好总坛的防备工作。莫让那朱勔抽了空子,攻入总坛中来。”方腊又道。

    众人均点头称是。

    “还有,此次能够揭穿这贺运昌的毒计,全仗杨帆杨兄弟及时将这厮的阴谋告知于我。咱们明教恩怨分明,杨兄弟虽是被俘入谷,咱们亦应道谢奖赏。”陈凡也补充道。

    “自当如此!”众人附和着。

    “此事便烦劳圣女一趟吧!”方腊又补充道,“我等饭后便赶往谷中各路隘口,以防官兵偷袭。”

    聂云裳点点头,众人胡乱吃些东西,便分头行动。

一四四章 坠崖() 
申时时分,杨帆两人通过了第三道关卡,刚朝通天堑走了不多时候,前方却有几柱狼烟升腾而起。

    杨帆皱眉道:“有人进攻明教总坛,该不会是咱们的人吧?”

    “邮差”摇摇头:“不会,咱们的人均潜伏在暗处,看前面的情况,却像是有人摆明进攻。”

    “走!先赶到通天堑再说!”杨帆急道。

    两人加快步伐,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通天堑前。

    所谓的通天堑,便是两面断崖之间的一段山涧。山涧之上,只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那铁索桥并不宽,也就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样子。作为明教总坛的防守要隘,通天堑这儿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敌人进攻的警报已经发出,铁索桥前的明教护教军正在布置着防守器具。见杨帆两人欲过桥出谷,那护教军的头目查验了两人的路引之后,好心劝道:“前面传来消息,朝庭官兵已经攻破数道关卡,眼见便要兵临这儿,两位此时出去岂非正好撞到他们?不如先回谷等待,等官兵退了再行出谷。”

    “不必了!如果遇到官兵,我们躲到树林之中即可。”邮差忙道。

    正说话间,铁索桥的那边烟尘升腾,大队的官兵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娘的!来得好快!”那护教军头目口中骂了一句,便开始指挥手下准备战斗。

    “冲过去!”杨帆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出逃机会,低声对邮差说道。

    两人趁众护教军忙于列阵之机,奋力冲到桥上。那头目见两人不顾劝阻,硬是过桥,便朝两人大喊了几句什么,不过大敌当前,他也无法叫人上桥去追。

    待跑到桥的中间,对面的官兵已经占据了桥头。不过两人只要亮明身份,这些官兵非但不会难为两人,而且理应将其保护起来。

    见两个菜农打扮的人跑了过来,桥头的官兵齐刷刷地举起弓箭。

    “钦差大人在此,不要放箭!”邮差赶紧抢到杨帆身前,朝对面的官兵喊道。

    众弓箭手听来人如此一喊,均望向自己的长官。此时众弓箭手的身后挤过一名锦衣公子,他望望杨帆,道:“你就是钦差?”

    “不错!这位便是当朝枢密副使杨大人!”邮差替杨帆答道。

    “哈哈哈!”那锦衣公子大笑三声,正当杨帆两人神色一松之时,他却突然寒起脸来,厉声道:“好大胆的魔教妖人,竟敢冒充钦差,给我杀!”

    杨帆两人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分辩,那边一排利箭已经射了过来。邮差慌忙将杨帆一护,挡下这拨的箭矢。杨帆看时,邮差已身如刺猬,扑倒在地,眼见不活。

    “再放!”那锦衣公子又令道。

    杨帆此时已经明白,这伙官兵便如那梁世达一般,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对面官兵“刺啦”的引弓之声响起,杨帆将心一横,纵身一跃,跳入山涧……

    杨帆纵身一跃,耳后便传来“夺夺”的箭矢钉板之声。他向下一望,便见这峡谷有百米之高,自己瞬间已笔直堕下十余米。

    “也不知下面水深如何,可千万不要是乱石巨岩组成的浅滩……”杨帆心中祈祷着。

    足底空虚、耳边生风,杨帆只觉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便要到达水面,他猛吸一口气,将背上的竹筐扔掉,屏住鼻息,扑通一声,钻入水中,往下急沉。

    杨帆身子与水面接触的一刻,心中一喜,知道这水深尚可,自己的性命或可无忧。然而,从百米高空坠入水中,冲击力何其之大?纵然杨帆已经尽量让身体垂直入水,冲撞的压力仍让他觉得五脏六腑如被搅翻一般,他喉间一甜,满脑金星,直欲昏厥过去。

    杨帆努力地屏住气,强忍巨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待沉势一缓,他赶紧拨水上潜,几个蛙泳的动作,钻出了水面。他吸了一口气,便觉骨架如散了一般。又一口血从喉间涌上来,杨帆眼前一暗,忙利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将浮在水上竹筐反抱在胸前,以防昏迷之后沉入水中。

    做完这些,巨大的恶心感便潮水一般地袭来,瞬间吞没了杨帆的意识……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帆忽然觉得一股暖意融入身体,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又觉天旋地转,十分难受。

    “嘿嘿嘿……居然醒过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耳边,然后便是一个竹桶递到嘴角,一股带了草药味儿的温水灌入口中。

    “被救了!”杨帆心中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便见一个须发皆白、却面色发黑的老人正在端详着自己。一缕阳光正照射在这老人的身旁,却是从不远之处的洞口照射进来。

    “是您救了我吧?这是哪儿?”杨帆虚弱地问道。

    “不错,是我救了你,可要说这是哪儿,我也不确定,只知道这儿应是太姥群山中的某处峡谷。”那老人答道。

    “啊?”杨帆心中一惊,“难道还未出太姥山,又被明教中人救了?”

    见杨帆脸露疑惑地表情,那老人又道:“今日清晨老夫在外面的潭中捉鱼之时,见你躺在潭边,便顺手救你回来,嘿嘿,老夫已有两年未见人影,幸亏你醒了过了,正好与老夫作个伴。”

    杨帆更加不解:难道这儿就这老头一人?可他究竟是什么人?

    “还未请教老丈高姓大名。”杨帆试探着问道。

    那老头又是哈哈一笑,似乎对于自己的名讳甚是自得:“老夫的名字过一阵子再告诉你罢,你现在精神不济,先好生修养一会。”

    杨帆此时的确头疼如裂,见老头如此一说,便不再强打精神,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一阵清香引得肚中咕咕乱叫。睁开眼睛,见洞内已稍显昏暗,应是傍晚时分。那老头已在洞内生起了火,火上放了一个石锅,锅内有一股清香飘出。

    见杨帆醒过来,老头调侃道:“鼻子这么灵,看来精神恢复得不错。”说罢便将石锅之中的食物盛到一个竹筒中,递给杨帆。

    “尝尝老夫炖的鱼汤,这汤可以补气,于你的内伤大有好处。”

    杨帆忍住疼痛坐起身来,接过竹筒,慢慢地筒中的鱼汤喝尽,又将几块鱼肉吃掉。腹中有了东西,他便觉身体里有了几分力气。

    见杨帆气色转好,老头坐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十分冷峻:“说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太姥山里跌落到了山涧?”

    杨帆心道:我若说是朝庭钦差,万一你是明教中人怎么办?可我若说是明教弟子,你万一是明教死敌怎么办?

    见老头的目光渐渐变得严厉,杨帆心里叹道:“唉!只能赌一把了。”

    “我叫杨逍,乃是明教总坛的一名弟子,那日官兵进攻总坛,我在守护通天堑铁索桥时,被官兵打入山涧,幸得老丈相救,杨逍在此谢过。”

    老头听杨帆如此一说,猛地站起身来道:“什么!”

    看他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杨帆知道自己的宝押对了,便详细地将那日官兵进攻的情形讲了一遍。

    “那后来怎么样了?”老头听完后,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被打下山涧,我便昏迷了过去。”

    老头点点头,又叹息着摇摇头。

    “老丈似乎对我教甚是关心,可否与我教有些渊源?”杨帆问道。

    “哈哈哈!可否有些渊源?”老头仰头笑道,“你可知老夫是谁?”

    “还未请教老丈姓名。”杨帆拱手道。

    “老夫名唤聂风行!”老头傲然道。

第一四五章 往事() 
这次轮到杨帆大吃一惊:“聂风行……你,你是……教主?”

    “哈哈,亏得有人还记得老夫。来吧,你即是明教弟子,便与老夫说说这两年明教所发生的事情。”

    “是!”杨帆朝聂风行行了一个明教礼仪,便将这两年里明教的基本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杨帆的介绍,聂风行皱眉不语。

    杨帆又问道:“据圣女讲,教主您已被朝庭杀害,可怎么会隐居在这儿?”

    “圣女?是云裳吧。唉!她定是被那仇可道给骗了。她现在可好?”聂风行道。

    “圣女无恙,她在京中醉杏楼卧底一年多,本欲刺杀皇帝,可今年年初身份暴露,幸亏逃得及时,安全回到了总坛。”

    “唉!她定是以为我被朝庭害死,报仇心切,才行此下策。真是难为她了。”“对啊,属下也不明白,教主既然没有被害,为什么不回教中主持大局?”

    聂风行惨然一笑,道:“我若能出得了这儿,又岂会不回去?”

    “啊?”

    “其实我亦是像你一样,被人打下山涧,然后在昏迷中被流水冲到这儿。可等我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已身中巨毒,只能用全部内力将毒素封在腹部。如此一来,我便无力攀过这四面的峭壁,因而只能被困在这儿。”

    “被打下山涧?”杨帆纳闷道,在他的印象里,聂云裳以及几个明教中人皆言聂风行乃是遭受了朝庭的伏击,可看这些天里太姥山的防备情况,朝庭不可能派出大量的人员进入总坛的势力范围。而且即便有武功高强的些许人进入,以聂风行的武功,又岂能轻易被打下山涧?

    似乎看出了杨帆的疑问,聂风行接着道:“你一定是疑问,我究竟被什么人打下山涧,被什么人下了巨毒?”

    杨帆点点头。

    聂风行先是一阵沉默,似是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才道:“老夫纵横江湖多年,若论武功尚不曾遇到对手。”聂风行作出一副高手寂寞状,“若是遇到朝庭高手的袭击,老夫虽不敢说能将其格杀,但全身而退还能做到。因此,将我打下山涧的并非朝庭方面的人,而是咱们明教的一位高手。”

    杨帆精神一振,此点其实他早有怀疑,先前还曾提醒过聂云裳,只不过被当做了挑拨之言,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居然真的猜对了事情的原委。

    “唉!也是怪我一念之差,引狼入室,才将自己、将八位长老、将整个明教推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聂风行接着道。

    杨帆本欲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但见聂风行正在整理着思路,便不再打扰。眼前这个头发、胡须如雪花一般白的老人,独自一人困在这儿两年,语言表达的能力显然有些退化。

    “你入教几年了?”聂风行问道。

    “两年。”

    “嗯,这两年教中的主要任务便是准备造反吧!”

    “是!”

    “但是你可知道两年之前教中的大势是不主张造反?”

    “这个……曾听说过一点,但后来朝庭杀害了八位长老,以及教主失踪之后,为向朝庭报复,多数人便同意了造反的建议。”

    “不错,那八位长老确实是被朝庭杀害,可向朝庭通报信息的却是明教之中一位狼子野心之人……当然,这也怪老夫,是我把他引入教中的。”聂风行戚然道,“想当初,明教只是一个隐于江湖之中的神秘组织,自老夫接任教主之后,有感于教中‘是法平等,无分高下’的教规,便突发奇想,想建立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于是我便联络了与我志同道合的八位地方士族,举家迁入太姥山的谷地之中,让他们在那儿共同劳动,不分高下,过上衣食无忧、人人平等的生活。”

    聂风行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

    “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仿佛是在坐吃山空,一帮人在谷中生活了十几的时间,当初八位长老捐于明教的万贯财产,竟在不知不觉间消耗一空。谷中众弟子的生活开始变得拮据起来。无奈之下,那八位长老便只好再回故乡,一方面种田经商补贴教中所用,另一方面也介绍新的教友入教以吸收新的捐助之财。便是在这期间,老夫瞎了眼睛,将那狼子野心之人引入了教中……”

    这些事情杨帆曾听吕师囊与陈凡说起过,对于聂风行建立的那个“人民公社”最后的窘境,也曾细细调查过,便道:“自我封闭在太姥山这么一个小地方,只能靠天吃饭,而且还实行平均主义,这与坐吃山空何异?只不过是过程慢一点而已。其实解决的办法应该是进行按劳分配和对外通商,靠降低入教条件吸收一些思想不过关者捐财入教,来为教中输血,断不可取。那样教中会变得鱼龙混杂,最终得到的恐怕只是内乱。

    聂风行目光在杨帆身上打量一遍,道:“嘿!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点见识。不错,我等当时的做法的确是在饮鸩止渴。尤其是老夫拉了那西域豪商仇可道入教,更是将直接种下了让我等死伤殆尽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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