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主要是没收到我的信号,估计听到了我刚才有些不放心才上来询问的吧!”李师师解释道。
“什么信号?”杨帆疑问道。
李师师指指楼梯一侧的一张琴几:“那儿有一个机关,只要按下,便能让屋外不远处的一个铃铛报警大人不是说我在引狼入室嘛,那我总得准备一些防狼的手段啊。若是那些进来的客人敢有越规之举,师师也只好叫人把他扔出去了事。”
杨帆了然,然后却坏笑道:“我也越规了,为什么没叫人把我扔出去!”
李师师脸色通红,低头道:“奴家没有什么本事,想替大人做些正事,却有心而无力。唉!想来想去,能为大人做的大概也只有那个了。奴家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奴家愿意伺候大人。”
她的声音很低,这几句话如同蚊呐,但两人近在咫尺,杨帆却是听得清楚。
第二四五章 风月(下)()
“当然了,奴家也不要什么名份,能得到大人的垂青,已是师师莫大的荣幸——其实其实奴家心中是喜欢大人”
如此地,被表白了——杨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原本与李师师关系的定位是“纯洁的友谊”,可如今这友谊还怎么纯洁?后世之时,便听别人说过,男女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纯洁的友谊,当时不信,现在看来,此话不假。
烛影渐暗,月光从门窗的玻璃上映了进来,似乎是好奇这意乱情迷的一幕。
杨帆心中叹口气:这破坏友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月亮会惹祸,烛光会惹祸,诗词会惹祸,那盒珍珠膏会惹祸,打闹更会惹祸自己期待的纯洁友谊,或许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师师若是愿意,也可住到我的府上其实若英一直想找个能说话的伴。”杨帆双手下滑,托住李师师的浑圆的臀部。
李师师心下一喜,杨帆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确,便是可以纳她为侧室。然而,这种喜悦刚从心头闪过,李师师却又自哀起来:自己毕竟是青楼女子,青楼女子纵然再出名、再漂亮,结局也不过也是嫁作商人妇。至于官宦人家,尤其是像杨帆这样的高官,她真的不抱希望。这倒不是她没有信心,而是在她看来,嫁入这样的人家,自己的低贱的身份始终是个麻烦。官宦人家从上到下都是目高于顶,她可不想嫁入之后天天看他们的脸色。
当然,杨帆家的那个若英妹子倒是个极平和的人,想来不会为难她,可其他人呢?其他人会怎么样,又有谁能说得上来呢?
“师师不要名分!”李师师放开环抱在杨帆脖子上的双臂,“师师只想做个外室。”
杨帆想不到李师师竟是如此打算。外室便是后世所谓的“二奶”、“三奶”之类,是没有名分的。这样的状况在后世还要好些,那些二奶三奶还毕竟还可以要自己的孩子,可在此时,做了外室,就意味着自己一辈子孤独终老,便是死后,也不能与心爱的人同穴共眠。
“可是”杨帆本欲再劝几句,却见李师师的身子忽然向后一倾,若非杨帆反应极快,双手托住她的后背,只怕她已跌倒在地。
“师师,师师!你怎么了?”杨帆揽腰将她抱住,问道。
李师师抚抚头发,然后用手揉着额头道:“没什么,就是头有点晕,或许是太累了罢!”
杨帆将她放到软榻上坐好,拿起茶壶向茶杯之中添了一些热茶,递到李师师的嘴边喂了几口:“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找大夫?”
李师师摇头道:“不用,这会好多了。”
杨帆摸摸的额头,见不发烧,便道:“累了容易头晕,可能是血糖低,这儿有糖吗?”
李师师点点头,指指墙角一个柜子:“那里面有糖果。”
杨帆起身从柜子之中的一个玻璃瓶中找出一块糖果,让李师师含在口中,慢慢地嚼碎融化。等她将口中糖果咽下,杨帆便端过茶水让其漱口。
“大人,叫水儿进来服侍我吧我我有些太累了”李师师见杨帆端茶送水,心中不忍道。
“也行!”杨帆放下茶杯,“我送你回房休息。”
说罢,杨帆一个公主抱,将李师师抱起,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来到李师师的闺房,将其放到床上躺好,杨帆轻拍着她的胸脯,示意她睡觉休息。李师师闭上眼睛,可双手却从被中伸出,将杨帆轻拍自己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前。
尽管隔着棉被和棉衣,杨帆仍然能感觉手下传来柔柔的感觉。他轻轻摇头笑道:“你这样做可是很危险的,凭你现在的身子状况,可承受不起我这高手的伐挞。”
李师师脸色腓红,睁开眼睛道:“奴家这身子不争气,今晚对不住大人了!可要是大人忍得难受,奴家不介意的”
杨帆握着她的手,从那令人想入非非的柔软之处挪开,道:“我又不是急色之人,那里会忍不住!还是等你的身子好了再说罢。”
李师师轻嗯一声。杨帆帮她裹好被子,道:“我这就走了,一会叫丫鬟进来照顾你!”
“路上小心!”李师师眨眼道。
“放心吧!”仿如一对小夫妻的告别,杨帆捏捏李师师的鼻子,起身走下楼去。
不一会儿丫鬟水儿急匆匆地走进房来,见李师师已经起身坐在房内的文案之前,提笔写着什么。
“小姐!小姐!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起来了,小心着凉啊!”水儿焦急地冲李师师说道。
“没事,刚才只是太累,现在休息了一小会,感觉好多了水儿,你先把被窝儿煨暖,我写完这首词便睡觉。”
水儿应了一声,从壁炉之处取过暖壶,为李师师暖起被窝来。
李师师伏在案上,认真地写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放下笔,拿起桌上的纸吹了一吹。微弱的灯光下,纸上赫然写得杨帆今晚抄的青玉案。
将这首词细看一遍,发现没有错误,李师师才将其压在桌上,伸腰道:“还好现在记下来,若是到了明早的话,怕是需要去问别人了。”
水儿已将被窝煨好,上来扶着李师师,问道:“什么东西非要现在记下来,小姐啊,身子要紧!”
李师师笑着,由着水儿帮他宽掉衣服,扶她钻进被窝。
“一首词,一首好词!”李师师躺在被窝里答道,“我要好好睡上一觉,水儿你也下去休息吧!”
丫鬟水儿见李师师心情极佳,也看不出身体有恙,便帮她吹熄了蜡烛,走下楼去。
李师师的身体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刚才发晕,不过是因为本来就因应酬弄得身体疲惫,又被杨帆挠得笑没了力气,接着又是激动又是自怜,情绪变化极大,这种情况下若是不发晕,那恐怕真须练出赵敏那般的身体才行。
既然身体无恙,李师师吃了点糖、休息了片刻,也便恢复了些力气。而刚才激动、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唯余一些淡淡地喜悦,她便更觉有些精神,一时也再无困意。无聊之际,忽然想到杨帆今晚的那首词是极好的,先前竟然忘记让他写上一遍,也好明日练习演唱。还好在写词之时,那朱文锦一直出声念着,自己也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便起身回想着,将那首青玉案默写了出来。
此时心愿已了,裹在被窝里的李师师仿佛觉得自己正躺在杨帆的臂弯里,淡淡地幸福感袭来,她闭上眼睛,憧憬着下一次的相见。
终究还是过于疲乏,沉浸在未来想象之中的李师师,很快便已分不清,自己脑海中的场景,究竟是清醒之时的想象,还是睡着之后的梦境
第二四六章 商战,重启序幕()
玉壶光转,夜色温柔。
杨帆的马车行驶在回府的路上。心情稍微有此复杂,便如外面渐歇还乱的热闹氛围。
今晚的情况的确不是他有所预料的。本来抱着感谢那段纯洁友谊的目的,顺道去看望李师师,最终却差一点儿擦枪走火。虽然最后阴差阳错没有发生什么,可两人的关系已经明确起来:李师师心里是喜欢杨帆的;而杨帆虽然口口声声“纯洁的友谊”,可扪心自问,他何尝没有将李师师纳为禁脔的意识?
这与情欲关系不大,纵然他已三月不知肉味,可还到不了见了漂亮女人便会乱性的地步,家里的那个小丫鬟容貌同样皎好,他不一样动不起心思?
今晚这种情况的发生,归根结底还是在杨帆的心里,李师师还是占有很重要位置的。这可不是熟女控,而是纯粹的感情因素。当然,李师师类似于后世明星的身份,或许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罢。
能与世人瞩目的明星谈一场恋爱,本来就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后世的时候杨帆无论如何是不敢想的,可如今有了这样的条件,他想不出去拒绝的理由。
至于内疚感——如果是在后世的话肯定是有的,可放在这个年代,再去纠结这样的问题,那纯粹是虚伪。唯一的烦恼大概是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心里总是还要顾虑周若英、聂云裳、李师师的感受,虽然他也知道,在她们的心中,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常态,若自己的男人只对自己好,反而会是一种负累。
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最后杨帆也只有用“顺其自然”四字,来规划自己接下来的感情之路。
……
正月十六,元宵的余波虽然仍在继续,但热烈的气氛已经淡了很多。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放松之后,人们开始着手筹谋起一年的生活来,杭州城的大街小巷之间,除了依旧有些游乐的人们之外,更多了一层忙碌的味道。
这点体现在商业上更加明显。
两节期间,整个城市的大部分商家固然不曾歇息,可他们针对的市场也大多局限于吃喝玩乐之上,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第三产业。然而元宵节一过,所有应该开门、开工的商家,几乎一无例外地选择了开业。正月十六这日上午,噼噼啪啪的鞭炮响个不停,甚至压过了大年初一和正月十五。
便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江南或者说是大宋,最大的一场生意竞争也拉开了决战的帷幕。
便在正月十六的傍晚时分,一则消息在市里行间纷纷扬扬地传开:神工集团在粮食收购市场上败下阵来,他们今日已向几家大的竞争商行递去消息,不日便会派出代表,与这几家商行进行谈判,以确定从他们手中购得粮食的最终价格。
这则消息就像一块巨石砸落水中,给刚刚开市的粮食市场掀起了一层波浪。而它导致的结果便是:粮食期货的价格又开始猛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说先前众商家投身囤粮事情,不管怎么算计预料,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杨帆会留底手,所以始终防控制着一条警戒线,保证自己不会因此倾家荡产。
可现在不同了,神工集团主动去与对手谈判,那便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后招,在市场上买不到粮食的情况下,他们便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加大投资,那便是跟钱有仇。
而当前粮食市场的情况却是,所有的交易,包括实物以及期货,均通过早已签订的契约进行交易,并且这些契约皆在杭州官府所设的交易所进行了备案核准,交易的过程也由该所全程负责。当然,这样的负责也不是免费的,一但交易成功之后,交易所要抽取交易利润的二成作为税收。
而另一方面,官府对于商家手中的粮食数量的审查也是十分严格的,到了此时,能够核准进入市场的购粮契约实际已经饱和,要想再变出多余的契约,除非此时会出现一个袁隆平式的人物。
因此,在粮食数量已定并且皆已有主的情况下,想要再从中获利,那便只能加大成本投入,如此一来,粮价岂有不涨之理?
若是放在后世,参与这种交易的人们还会考虑庄家操盘之类因素,可是此时众商家只将它作为一种方便交易的途径,哪里会去过多考虑这种资本运作之时的风险与陷阱?
正月二十这日,大宋第一家期货交易所之内,粮食契约的交易价格已经涨到八十两一石。而根据交易所的统计,这些契约目前已有六成之多掌握在江南四大商会手中,而其余三成多由江南各地的散户掌握,而神工集团只掌握不足一成的契约。
这也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毕竟这段时期以来,江南的四大商会坚持的做法便是:不管神工集团出多少钱,他们都加一成收购。而原先囤积在各地大族家中的粮食,这个年节期间,也基本在曹齐的游说下,高价卖与了四大商会。
这还没完,随着神工集团公开谈判的消息传开,四大商会已经开始对市场之上的散户发起了最后的进攻。这些散户大多是各地不大不小的商家,他们手中有些余银,便瞅准了机会,动用关系,早早地签下了一批契约。
对于这部分商家手中的契约,四大商会还是志在必得的。毕竟在江南的商场上,他们的能量太大,可动用的关系和手段太多,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些商家很难有反抗的勇气。
相比于四大商会,神工集团的反应就显得过于缓慢。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更象是一种认命。毕竟这样的商场博弈,除了财力之外,更多的还要比关系和底蕴。而在这点上,凭借着奇技淫巧成为暴发户的神工集团,显然不是四大商会的对手。神工集团主动寻求谈判的举动,也间接证实了这样的判断。
宣和四年正月的下旬,江南方腊之乱的硝烟正在渐渐远去,可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却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第二四七章 朱家()
正月二十二,天气晴好,南风徐徐地吹来,让人切实地感受到了春天的脚步。这样的日子,适合踏青。
杭州福缘巷朱府,朱文锦吃过早饭,便准备应几个朋友之邀前去西湖采风。其实时间已经不早,昨晚饮了不少的酒,清晨的时候便懒在床上没有起来。他的日子便是如此,虽然中了进士,可因为是商家出身,便只能呆在家里等待实缺。他从小读书,对于商业之事也一窍不通,故而家中的生意也插不上手,便只能成日地与一众文人学子吟诗作对、消磨时间。尤其是正月十五晚上,自己诗会上出了一首绝妙之词,之后便有其他诗会的成员频繁邀请自己,品评当日那首词作。这几日里,他基本便是游走于这样的应酬之间。
走出饭堂,朱文锦便去自己父亲的书房请安也顺便通报一声自己今天的去处。可走到府上正堂门前之时,他便发现有两个人正从自家客厅之中走出。虽然平日里从不插手生意,但在家中住久了,生意场上的许多人他还是认识的。今日从客厅之中走出的两人之中,便有一人是徐家的一个掌柜。
徐家,与自家乃是同行,皆是做丝绸布匹生意。不过徐家的生意规模要比自家大上许多,是江南这个行当的行首,平日里父亲也没少看他们的脸色、受他们的盘剥。可朱家一来财力太大,二来又是皇商,官场上的关系极硬,像朱家这等商家吃了他们的亏,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有苦不敢诉的。
“他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朱文锦皱眉想着。
正思索间,朱文锦便见自己父亲朱承平还有自己哥哥朱文秀也从客厅之中走出,看样子是出来送徐家的那两人。
“两位请留步!如此,我等便于明日去交易所,将一应的手续办结。”徐家的那位掌柜朝朱承平与朱文秀告辞道。
“恕不远送,咱们明日交易所见。”朱承平拱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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