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说道:“狄总旗,刚才的事本将军可以忘记,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吧,至于万震山、万圭父子,他们与你有杀师之仇,夺妻之恨,之后更是陷害你入狱五年之久,你就是再宽宏大量,也不能替万震山、万圭他们求情啊!”
狄云闻言不由神色显得颇为痛苦,有些伤感地说道:“将军,属下其实是不忍心师妹母女失去他们的先生和父亲。”
田承嗣说道:“狄总旗,是不是令师妹刚刚早上有和你说了些什么?”
狄云说道:“将军,不干师妹的事,是我自己不忍心,求你网开一面吧。”
田承嗣说道:“狄总旗,本将军现在是在执行国法,而不是普通的江湖恩怨,可以如当年的张丹枫张大侠那般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万震山、万圭父子二人触犯的是国法,恕本将军不能答应你。”
狄云听了连忙焦急说道:“将军,万震山杀我师傅,确实应该一命抵一命,该死自不待说,可那万圭当年不过只是陷害属下,属下也并没有死,现在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属下不愿意计较了,万圭总可以不用死了吧。”
田承嗣说道:“狄总旗,我看你简直是昏了头了,不单单不懂大明律,居然还这样帮情敌说话,要知道万家可是交通凌退思,暗中也是私通闯贼和献贼的,按照大明律至少是要夷三族的,这还是最轻的,一般都是按照太祖的大诰诛九族的,有的还要夷除十族的,那叫瓜蔓抄,成祖永乐爷发明的,所以本将军特意照顾你,才把戚芳在定案前给摘出来,许配给你,这样就不算万家人而算狄家人了,又顺便成人之美,把万家的产业土地赐给你,不然戚芳纵使不被杀头,也会被官卖为奴为妓,她女儿空心菜估计也脱不了被发卖青楼的结局,至于那个万圭,是万家的长房长孙,无论如何洗脱不了干系的,想活命下辈子吧。”
狄云听了这番话,立时被吓住了,迟疑了一下说道:“将军,您大权在握,万圭死不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田承嗣说道:“哎,狄总旗,你今儿个怎么话这么多?莫不是师妹移情别恋了?如此说来你师妹是不会嫁你了?”
狄云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将军,师妹她现在已经有先生孩子了,属下希望师妹一家人过得幸福。”
田承嗣叹口气道:“狄总旗,万家父子和他那一帮子徒弟,没有一个是好人,留这些人在世上只有祸害大明的百姓,而且一旦牵涉到勾结反贼的逆案,根本就没有可能洗脱的,你的要求恕本将军委实难以答应。”
狄云闻言猛地伏在地上说道:“将军!属下把这条命卖给你,从此效忠你一人至死方休,只为求换万圭的一条性命呐!”
田承嗣坐在那里半响没有说话,狄云说道:“将军,求你了。”
田承嗣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叹口气道:“本来是为你报仇雪恨,没想到本将军如今倒是枉做小人了,如果万圭不死,你师妹会怎么对你?”
狄云听田承嗣的意思似乎是说万圭可以不用死,脸上顿时兴奋起来,当田承嗣问起师妹戚芳,狄云原本有些眉飞色舞脸色不由得又暗淡了下来,“将军,荆州这个地方,是属下的伤心地,属下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田承嗣想了想说道:“狄总旗,万圭一人可以不死,不过活罪却是难饶,不管你狄总旗这怎么想,这样的人渣是不可能让他好脚好手地走出州府衙门的。”
狄云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哦,将军,只要留得万圭的性命就行。”
第一百三十章 安小慧厉害()
狄云是满目悲伤地踉跄离开的,田承嗣能够体会得到,一个男人不仅不能找自己的仇人报仇,反而要替这个仇人求情,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自己心中深爱的女人,一个已经背叛自己了的女人,狄云如果不能够摆脱这个女人的影子,他的一生就算是彻底毁了,而这个女人就是他深爱的师妹戚芳。
看来女人的第一次太重要了,只要得到了这个女人的第一次,这个女人就注定会被那个男人心理上征服,这种征服将伴随她的一生,相反那个男人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可以把这个女人控制住,成为他一生的奴隶……
到了晚上饶成军、涂德海、马贵、牛成熊四人返回衙门述职报告,四人招兵的人数分别是:饶成军四百零七人、涂德海二百九十三人、马贵三百五十二人、牛成熊二百二十八人,这还只是当天在江陵城附近的青壮应募而来,荆州府其他府县的青壮还没有赶来,估计后面逗留几天再多招两三倍新兵问题也不大。
招兵的关键一句话,就是要有钱,好在凌退思的密室里,除了大量的珍珠宝石,还有两三万两黄金,再拿一万两黄金出来,一共可以招四千多新兵,这个数目对现阶段的田承嗣来说应该差不多了,再多自己的锦衣卫嫡系可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田承嗣回到后院正屋时,安小慧正给二十多个女人训话呢,看着安小慧那脸红兴奋的样子,有了狄云戚芳前车之鉴的田承嗣不禁在想是不是趁眼前这个机会拿下她,这样安小慧就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了,不像温仪直到现在还想着他第一个男人金蛇郎君夏雪宜。
安小慧也看见了田承嗣,当下就地把二十多个女人遣散,笑呵呵的来到田承嗣面前说道:“承嗣,再招几天兵,我的女兵营就可以像点样子了。”
“好啊,这样大明又多了一个堪与秦良玉老夫人媲美的女将军!”田承嗣装模作样竖起大拇指说道。
接着田承嗣很自然的搂着安小慧进了正屋,把安小慧引进卧室后说道:“小慧,苏总旗那里没有现成的金子了,我们去密室里再弄些金子出来,好让饶成军、涂德海、马贵、牛成熊他们每天按时到你那里领取。”
安小慧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开始拆大床的木板,然后又再次拉开了墙角的大青砖,两人顺着地洞下往密室,安小慧先出了地洞后,伸手来扶田承嗣,田承嗣钻出地洞时眼光一闪计上心来,故意假装摔倒,扑在了安小慧的身上,顿时感觉到了安小慧弹性十足的身体和火热的体温。
安小慧连忙扶住田承嗣,田承嗣趁机把嘴贴在了安小慧的面颊上,“不要,放开我……”
安小慧猛的推开了田承嗣,田承嗣厚着脸皮说道:“小慧,我喜欢你,你就跟了我吧。”
安小慧说道:“无耻!你不是有女人吗?怎么还来占我的便宜?”
田承嗣说道:“小慧,我觉得咱们两人特别谈得来,再说你父亲也肯了的。”
安小慧娥眉冷对道:“我可还没有承认安剑清是我父亲呢,你要是再打我的主意,我就再也不跟你在一起了。”
田承嗣连忙说道:“小慧,你别激动呀,那好,我再也不乱说乱动了。”
安小慧说道:“还有叫我姐姐,别整天小慧小慧的。”
田承嗣喊道:“好~,安姐姐~,嘿嘿。”
安小慧喊道:“什么安姐姐,喊姐姐。”
田承嗣喊道:“姐姐~。”
安小慧“扑哧”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呆子,快搬金子吧。”
安小慧成了田承嗣的姐姐,倒是打蛇随棍上颐指气使的让田承嗣搬金子来,一万两金子就是六百二十五斤重,按说半个十趟八趟就可以搬完,可是这密室通过地洞后,还有向上爬的梯子,加上地洞狭小爬行不便,田承嗣只好每次用布裹着搬三十斤黄金,于是就这样搬了十趟田承嗣就吃不消了,其实搬了五六趟时田承嗣就有些扛不住了,后面死撑着也都是看到安小慧横眉冷对的脸色,田承嗣为了讨好她,才只好咬牙继续坚持,等终于搬完二十趟黄金,出了密室地洞,田承嗣登时躺在卧室的地上再也不想动一下了,接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夜田承嗣睡得那个香啊,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中间就没有起过身,田承嗣懒觉睡够了之后,眼睛一睁,掀开被子下床才想起来,昨夜自己从地洞上来后可就再也懒得动了,可是如今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呢?再一看自己身上的内衣内裤,哎呀,我的妈呀,都被人换过了,一定是小慧姐做的,自己没有占到小慧姐的便宜,倒反而被小慧姐看了个精光,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田承嗣边走边活动者腿脚,出了院门问起外面站岗的亲兵才知道,安小慧不久前已经把金子发了,然后同饶成军、涂德海、马贵、牛成熊一干人离开了府衙,各自分别招兵去了,临走时她还特意吩咐如果田大人如果没有醒来的话,大家都不要去打扰,这事被众人以讹传讹,久经风流场的众人还以为昨晚田承嗣被安小慧放倒了呢,因此连安小慧自己都没想到,打从这谣言传出后,自己在锦衣卫中的身份就开始直线暴涨,被人俨然以锦衣卫仅次于田承嗣的二号人物身份对待了。
田承嗣慢吞吞吃完早茶来到州府大堂,已经临近正午时分了,同知张启元等则早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是要向田承嗣汇报关于凌退思、王通判、万震山等人逆案的处理情况的,经过荆州府众官员议定,凌退思、万震山是按私通闯贼为主罪,这个罪一定下来,基本没悬念就是一个死字,不过同知张启元明显心里有事,说完了凌退思和万震山二人就把话匣子打住了,这些日子历练的已有些人情练达意味的田承嗣瞬间回过了味来,八成是张启元受人所托想替王通判说情。
“田将军,凌退思、万震山两案的口供笔录现如今都已经齐备了,可以说是铁案无疑了,就看将军是准备从重还是从轻处理了。”等了半天发现田承嗣只是一味向着自己微笑的张启元硬着头皮接着说了下去。
“乱世用重刑,凌退思、万震山两案中所牵涉的人犯,一律从重从快杀一儆百,震骇那些潜在的企图效仿的投机分子……”
“田将军,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启元接着吞吞吐吐有些犹豫地说到。
田承嗣闻言不由会心一笑,右手向前轻轻一抬。
“田将军,那个王通判是误打误撞的落入了凌退思这个奸贼的陷阱里,不知道还能不能给王通判一个从轻发落,重新做人的机会呢?”见田承嗣示意自己说下去,张启元终于壮着胆子一股脑儿把心中的话尽数吐了出去。
“張大人,凌退思私通闯贼是重罪,王通判虽然只是从犯,但按照大明律恐怕也难逃一死啊。”
“田将军,凌退思私通闯贼的事情,经过卑职昨晚仔细询问,王通判其实并不知情啊。”
田承嗣听了闭目想了一会说道:“張大人,如今闯贼、献贼气焰嚣张,荆州地界可不安静,王通判这样的人,关键时候靠不住,这一点你一定要心里有数。”
“田将军,您这是同意饶王通判不死了?”
“既然是張大人求情,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那就让王通判做个检举人吧,也好判成主动投案检举揭发,这样性质就变成将功折罪了,如此一来一条命应该是可以保住的,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田将军,那下官就代王通判一家谢过大人再造之恩了。”
“張大人,这个王通判你以后可一定要盯好了,出了事朝廷怪罪下来,本将军唯你是问。”
“田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王通判再犯糊涂的。”
“对了,把万震山勾结闯贼一案中,那个叫万圭的家伙的罪责定轻一些就是。”
“田将军,能不能说具体点。”
“给万圭留一口气,手脚都弄残算了,什么膑刑、宫刑之类的也都可以来一些,到时候让他在床上躺一辈子就好。”
同知张启元听了田承嗣这句轻飘飘好似无足轻重的话,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要知道如果真按照田承嗣的意思给万圭判刑,到最后万圭不光要手脚残废,还只能在床上躺一辈子,再联想到之前田大人有意让万家的祖产和万圭的女人都归了狄云狄总旗,莫非田将军的意思是要万圭这个活死人看着狄云、戚芳成亲?这计策可着实够毒的,真到了那时候只怕这比要万圭死还狠啊。
“田将军,那不如就在上报京师的案卷里写万圭全不知情,纯属受父亲万震山牵连,至于接下来的技术活,行刑的衙役们可都是行家里手。”
“很好,張大人务必抓紧一些,本将军准备这几日集中精力,尽快处理掉这批反贼。”
“田将军,还有一点有些难办,这个凌退思毕竟是荆州知府,牵连的人犯又多达三百多人,波及的家属也有一千多人,这么多人牵涉其中可是特大逆案,咱们就是不走湖广巡抚宋一鹤的程序,直接上报当今皇上,再快也得三五个月才可以被内阁批下来呀。”
“不用了,張大人把人证物证笔录整理齐就行了,后面这几日我们就对这些叛逆开刀问斩。”
“啊,田将军,这样做的话可是违制啊,朝廷的言官清流,只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事急从权,你忘了本将军是钦差吗?出了事一切由本将军担着就是,你且放一百个心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菜市口行刑()
五月二十九日,在江陵城南门菜市口,田承嗣亲自坐镇监斩凌退思、万震山、凌豹等三百七十九名死囚,法场除了有一千名荆州官军和两百多衙役,田承嗣为防意外还特意调集了马贵、涂德海两部锦衣卫和二十七、二十八这两天刚刚招收的两千多新兵压阵。
看杀人自古以来就是华夏老百姓们的乐事,这两天江陵城的老百姓都得到了府衙以田承嗣名义分发的一两银子一斗米,领取赏赐的同时也知道了凌退思的恶行,天啊,把人家的姑娘小媳妇,关在秘洞里乱搞,一直搞死也不放出,得知真相的广大荆州百姓对凌退思那个恨啊,恨不得生啖其肉。
不过也有人羡慕那些被掳去女子的家人,尤其是那两个活着的女子家人,在女儿被锦衣卫送回家的同时,每家还得到了官府一千两银子的伤害补偿,而那六具尸骸中确定了身份的三家家人,每一家也同样领到了一千两银子的补偿,这使得不少有恶趣味的荆州人羡慕嫉妒恨,市井间的浪荡二流子们也渐渐起了讨论“凌退思跟那些女子发生事儿”的流行风气。
因此这一日不到正午菜市口就已经聚集了两万多人,熙熙攘攘,整个菜市口周围早已经人满为患,不少人为了一饱眼福干脆挤上了酒楼、茶楼、青楼或沿街居民的楼上,这让那些沿街的商家和临街居住的百姓们倒是借机赚了不少钱。
可是越临近正午,前往江陵城外看杀头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荆州府的总捕头程千里估量着如果真要到了午时三刻聚集三四万人都很有可能,于是赶忙上观刑台向众位大人们报告,田承嗣得了汇报也掂量了一二,最终不得不下令严格控制人流,非特别原因不得再有人进入菜市口。
死刑犯经过监斩棚验明正身时,被衙役们拖着来到田承嗣面前的凌退思问道:“田大人,老夫致死仍有一问不明,不问清楚死不瞑目,那就是老夫之前与您并未有过任何交集,也自认为并没有过分得罪于你,纵有些小矛盾也绝对未到要对决生死的地步,不知你为何对本官下此毒手?”
田承嗣哈哈一笑道:“凌退思,你既然心中已有定论,那你为什么前几日心虚不敢见本将军呢?”
凌退思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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