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里只有平妻没有正妻的。”
安剑清一听脸就变了说道:“田佥事,本指挥使的女儿怎么可以给你做妾呢?”
田承嗣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说了是平妻。”
安剑清说道:“田佥事,你先不要忙着攀亲,如果是赛貂蝉为妾的话,本指挥使没有意见,小慧却是不可以。”
田承嗣说道:“那你承诺小婿的话怎么办?”
安剑清此时正色说道:“田佥事,找一个女人给你没有问题,嫁小慧给你也没有问题,就是女儿给你做妾这件事本指挥使不能答应。”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如果小慧姐她自己愿意呢?”
安剑清连忙问道:“田兄弟,这是何意呀?你见到我女儿小慧了吗?”
一旁的传旨太监这时候却等急了,尖着嗓子心急火燎说道:“田公子,安指挥,你们两个先别忙着攀亲了,话说这个圣旨什么时候接啊。”
田承嗣一听这话,连忙双手扶额说道:“啊,看下官把这事儿都给忘了,真对不住公公,接,咱立刻就接,来人啊,请公公入府。”
田承嗣趁机甩下了安剑清,陪着传旨太监朝参将府里走去,这下子把安剑清急得抓耳捞腮的,可是有传旨太监在,传旨太监还没有传旨,那可是代表着当今皇上,安剑清现在就是再急着想问田承嗣关于女儿安小慧的情况,也只有跟在传旨太监后面忍耐着。
参将府正堂已经摆好了香案,由于没有朝廷规定接旨专用的龙涎香,仓促间也只好从附近的大户人家买了些檀香点上,闻着清心沁脾的檀香,田承嗣跪接崇祯皇帝的圣旨,传旨太监见田承嗣完了礼数,就把套黄绸的圣旨递给了田承嗣,说道:“皇上嘱咐咱家,圣旨交田大人自阅,就不必当众宣读了。”
田承嗣接过了传旨太监递来的圣旨,疑惑的把圣旨放在桌子上,然后抽去套着的黄绸后,缓缓的展开了圣旨,这半年田承嗣由于有了史可法给的不少儒家基础经典,手不释卷,识字能力已经大大提高,已经能够熟练的阅读公文塘报了,识字自然难不倒田承嗣。
圣旨上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佥都御史、锦衣卫指挥佥事、赐尚方剑,河南行省自督、抚、镇以下俱听其监察参奏,副将、参将以下即可以节制,三品以下官员可以赐剑从事,相机驰援开封府,不得有误;另所获万斤黄金,给陕西总督孙二万两,余皆随指挥使安押解返京,钦此。”
田承嗣看了这道圣旨就窝火,崇祯皇帝要自己去救开封府,给了一个统领河南行省的权力,可是现如今整个河南行省差不多都已经落在闯贼李自成手里了,要自己这几千锦衣卫去救开封城,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异想天开啊,还有就是叫自己相机驰援开封府,又说不得有误,完全是自相矛盾不知所谓。
田承嗣把圣旨卷在一起,只得皱着剑眉硬着头皮说道:“管队长,传令全军开拔。”
传旨太监说道:“田大人,咱家得司礼监王承恩嘱咐,圣上的意思是希望田大人能够尽快尽早地驰援开封城,不知道田大人的兵马准备向那个方向开拔呢?”
田承嗣听了这个不男不女家伙的话,心里火气禁不住直往上冒,说道:“公公啊,圣旨上说要本将军相机驰援开封府,本将军有临机专断之权,自有考虑。”
管得宽得了田承嗣这话,人离立刻消失在门外,传旨太监却是急了说道:“田大人,救兵如救火啊,开封城危在旦夕,田大人你千万不可畏缩不前啊!”
田承嗣怒了喝道:“传令全军立即向巩县黄河渡口进军,不得有误。”
田承嗣把圣旨递给了边上侍立的水笙,自己大踏步出了正堂;整个锦衣卫除了参将府里的男女官兵还没有收拾好行装外,其他的锦衣卫官兵都早已经整装待发,管得宽出得参将府发出开拔的命令,已经准备停当的新兵营蔡大山、莫成勇、梁富贵三部官兵随即开始依次出发,向西面巩县黄河古渡口进军。
安剑清追上了田承嗣说道:“田兄弟,你虽然是皇亲国戚,也用不着得罪宫中的宦官啊,人家可是奉天子诏命代表圣上的,俗话说菩萨好请小鬼难缠,这些阉人得罪不起啊。”
田承嗣说道:“哎呀,我的安大人,就凭小侄儿这几千新兵去救开封城,要知道李自成、罗汝才现如今可是拥兵七十万,加上后军、眷属,一百五十万人马都有,小侄要是率领手下这几千人去救开封城,那才是脑子坏掉了,完全是去送死嘛,底下的官兵们要是知道了圣旨上的内容,说不定一下子就逃光了,得罪这些阉宦可能日后被陷害没好果子吃,但要去救开封府,那可是现在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安剑清叹口气道:“哎,皇上真是病急乱投医啊,田兄弟,可是毕竟这皇命难违呀,你不如试着召集一下河南那些被打散的官军,拼凑个几万人马应该还是可能的,至少还可以牵制一下闯贼兵马。”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你是不知道现今河南的实际情况呀,河南现在哪还有朝廷的兵马?就算有也早已经投降闯贼了,皇上现在既要本将军去救开封城,又不给本将军足够分量的人马,这事本将军做不来,还是走吧,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田承嗣和安剑清走到了汜水关西门,传旨太监还没有跟来,安剑清有些急了,想让田承嗣停下来等候,田承嗣说道:“安大人,闯贼马世耀部已经过了荥阳城,既然这阉奴他愿意屈身做闯贼俘虏,就在这汜水关里等着吧,说不定啊这李自成不久的将来也需要这些太监宦官伺候的。”
“你,这……”安剑清听了田承嗣的话急了,一时间也有些语无伦次,万般无奈下只好自己亲自赶回参将府去劝传旨太监立马跟着大部队走人,田承嗣这个时候才听亲兵说起,据一同前来的苏统领部的官兵说道,传旨太监在黄河渡口就试图阻挠过苏统领、常统领他们运送官兵物资牲口大车过黄河北岸去,不过苏统领、常统领没有理睬这个传旨太监,还是继续自顾自执行田承嗣的命令,有条不紊地往黄河北岸运送官兵物资牲口大车。
田承嗣催着锦衣卫官兵立刻开拔赶路,锦衣卫大军一路赶到巩县境内,田承嗣让官兵们暂停休息一会,安剑清这才带着传旨太监风尘仆仆赶到田承嗣跟前,传旨太监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和所谓的内官威仪,可是两条腿已经忍不住微微发抖。
田承嗣背靠官道旁的杨树听着锦衣卫哨骑的报告,在马贵的亲兵营离开汜水关十里地时,闯贼马世耀部的一千多贼兵也一路狂奔开进了汜水关,截止哨骑最后得到的情报,已经有整整三千闯贼兵马进驻了汜水关,而且闯贼后续兵马还在不断的赶来。
安剑清把田承嗣拉到一边悄悄说道:“田兄弟,这个公公实在是太扯淡,开始还大义凛然的,口口声声说要为皇上尽忠,可是等过了半个多时辰闯贼前锋真的快到关城门口时,一见到闯贼的旗帜,逃得却比谁都快,不过他也是可怜人,谋这趟差事出来,就指望立点功弄点银子回去,谁晓得居然出了这种晦气事。”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他要银子好说,小侄儿这里银子还是出得起的,但是他如果要本将军去送命,老子就要先拖他去垫背。”
安剑清说道:“田兄弟,他要一千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田承嗣听了安剑清的话,心道这一千两银子还可以商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自己在短期内还是要背靠北京朝廷做事的,能不得罪这些太监最好不得罪,等到了西元1644,进入甲申年,哼哼……
因此田承嗣下一刻便装的十分豪气的说道:“行,一千两银子小意思,孝敬公公也是应该的,满朝文武如今不论谁碰到这事都得孝敬这群阉奴,安大人,那你自己想要多少银子?”
安剑清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田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谈钱了吧。”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看你这话说得,你不要银子,但是你手底下的兄弟们也要喝一口汤嘛,锦衣卫什么德行,我这个锦衣卫佥事还不清楚?这样吧,小侄给你一万两银子够不够?”
安剑清听了也不由得动容,下一刻大喜说道:“田兄弟,看来你这次出来真的大发了啊。”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你是本将军的岳父大人,不然本将军银子再多,也不会给你一万两花销的。”
安剑清说道:“田兄弟,你先别岳父、岳父的叫,我们之间可还没有这层关系哈。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这个岳父你可绝对是做定了,只是正妻这个条件,小婿实在是无法满足你,不过只要小婿跟小慧相亲相爱,岳父大人你又何必介意那点虚名呢!”
安剑清一听再次激动了起来,拉着田承嗣的衣衫问道:“田承嗣,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找到了我的女儿?那还不快把她带来见我……”
第二百五十七章 翁婿俩相认()
田承嗣没想到安剑清会这么激动,只好苦笑着用力扳开了安剑清的手,说道:“人就在本将军这里,等到了黄河渡口,就让你父女二人相见便是。”
安剑清说道:“喔?为什么不能现在相见?”
田承嗣说道:“安大人,话说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有没有想过小慧姐可能根本就不愿意见你呢?”
安剑清连忙说道:“啊,这还真没想到,田兄弟,那就请你在我女儿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便是。”
田承嗣说道:“放心,你是我老丈人,我不帮你帮谁?”
安剑清听了登时再次大为不爽,虎着脸说道:“这事儿先别谈,具体情况等我问过女儿再说。”
田承嗣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嘴角抽搐着说道:“行,这个岳父你是当定了。”
安剑清说道:“好小子,你手劲好大,嗯,等等,你老是这样说,你是不是对我女儿做了些什么不应该做的?”
田承嗣说道:“岳父大人,你怎么能把小婿看得如此不堪呢?”
安剑清此刻却是越寻思脸色越铁青,声音变得有些严厉地说道:“小子,你是什么货色,京城里谁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始乱终弃的话,我安剑清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田承嗣说道:“岳父大人,你不要担心小婿,还是先担心小慧姐她认不认你这个父亲吧!”
安剑清听了田承嗣的话,整个人顿时又焉了不少,锦衣卫此刻已经又开始行军开拔了,安剑清这时候也暂时收拾好心情,去替田承嗣与传旨太监进行沟通,传旨太监算是周皇后的人,这次带着圣旨到田承嗣军中,除了想从田承嗣这里捞一笔银子外,再就是谋划着依靠田承嗣的兵马立功,打赢了皆大欢喜,打输了那也是田家自己的事情,跟皇后周家有利无害,只是传旨太监没想到田承嗣根本就不吃自己的恐吓,一拍屁股就带着锦衣卫大军走了,等传旨太监真的远远望见闯贼的军旗后,顿时胆怯吓得脚趴手软,战战兢兢地在安剑清的护卫下紧追田承嗣的锦衣卫人马,现如今眼见军功无望,也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捞银子这件事情上了,等回了自己京城皇宫后,一定要在皇后和王公公那里告田承嗣的御状,让田承嗣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吃点苦头。
传旨太监从安剑清那里得知,田承嗣竟然真的答应给自己一千两银子,心里一时间倒也舒服了一些,这家伙仗着姐姐是皇上的宠妃,着实是嚣张跋扈,不过就是再跋扈还不是要向咱家进贡,现在田贵妃已经病若游丝,田家失势基本已成定局,田承嗣这小子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因此此刻传旨太监倒是心里乐滋滋的,倒也不基于收拾算计田承嗣。
行军途中田承嗣把安小慧叫到了身边,说道:“姐姐,一会你父亲想要见见你。”
安小慧一听却闷着头说道:“我早知道他来了,可是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爹他真的很关心你,再说你们毕竟是血亲关系,不是想不见就能够斩断关系的。”
安小慧说道:“他对姐姐的母亲不好,姐姐真的很恨他,他这个人这段时间本来已经淡忘了很多,可是他今天突然出现,姐姐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原谅他的过错。”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听我说啊,你父亲倒是真的一直想接你们母女二人进京,是你娘她总是避着他,可见他并不是很坏,就算你爹你娘他们夫妻之间有很深的矛盾,可他对你这个女儿还是很喜欢的。”
安小慧悲愤的说道:“弟弟,你不知道他对姐姐的娘亲有多坏,他为了当官巴结朝廷,害的外公、舅舅惨死狱中,外婆、大姨悲愤自尽,姐姐的外公可是他的师傅啊。”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外公楚大刀的事情,弟弟略知一二,你父亲是你外公楚大刀捡回来的孤儿,楚大刀教他武艺,养他长大成人,你母亲跟你父亲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父亲少年英俊,武艺超群,众人都说他们是一对璧人,随着年级渐长,你外公做主将你母亲嫁了给他,他要求取功名,他要光宗耀祖!他投入锦衣卫,凭着功夫了得,渐受重用,哪知有一天,官府要找他的恩师兼岳父的麻烦,要叫楚大刀去问话。他想两面讨好,竟代表官府去传话,想劝岳父对官府服软,你外公怒不可遏,说这小子反了,白教养一场,竟然成了官家的一条狗。师父拿刀劈他,他赶紧逃之夭夭,他迁怒师父,为了自己的前途功名,竟声明断绝师徒之义,就此撒手不管此事,官府后来汇合锦衣卫发兵捕了你外公一家,你外公、舅舅受虐不过,惨死狱中;外婆、大姨为免受辱,悲愤自尽,你母亲娘家满门破灭,你父母二人终于决裂分手了,十多年来,你母亲一直带着你东躲西藏。”
安小慧此刻却是脸色变得仿佛布满严霜般,冷厉地说道:“弟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是他告诉你的?”
田承嗣不置可否笑了笑,略微缓解了几分有些紧张得气氛,接着说道:“姐姐,这件事你父亲是有不对,可是官府因为别的案件牵连到你外公,要找你外公的麻烦,你外公他怎么就不知道向官府服个软嘛,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以一己之力对抗官府,外公他老人家的脾气也实在是太暴躁了,所以整件事你父亲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
此刻的安小慧已经流着泪道:“你就是帮那个坏人说话,你跟他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田承嗣说道:“姐姐,这怎么可能啊,弟弟可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安剑清又是你的父亲,我们两个在一起,还要得到他的的同意和祝福啊!”
安小慧哭道:“你就顾着他认你这个女婿,姐姐娘亲一家的血仇可怎么办呢?”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外公一家的血仇,真的跟你父亲没有多少关系,当时你爹不是已经和锦衣卫指挥特地打过招呼两不相帮了嘛,参与捉拿你外公家的人里面可没有你爹,你这样恨你父亲,对你父亲是非常不公平的。”
安小慧擦了擦眼泪说道:“弟弟,你让姐姐好好想一想,姐姐的心现在好乱啊。”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好好想想吧,要珍惜自己的亲人啊。”
田承嗣示意水笙过来陪着安小慧,自己则纵马跑出大路,上了一处高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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