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看了几眼后便慢慢合上了剑,又放回了桌边。抬手也为自己盛了一碗汤。
“剑是好剑,可你的武功这么久这么差劲呢。”念念一脸疑惑的看着云扬,毫不客气的说道。
云扬正在喝汤,听到念念这句话差点一口气全喷出来。
云扬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没学过几天武功,自然是不入流的。”
念念的脸上有些落寞:“你师父就没有教过你么?我听师傅说,你师父可是好厉害的,比我师父还厉害!本来还想着找你比比的呢。”
呃合着送宵夜是假,比试是真啊。
云扬赶紧埋下了头,闷头吃起了宵夜。念念也不再说话,拿起汤匙轻轻地舀着肉汤。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云扬“呲溜溜”喝汤的声音,云扬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故意找了个话题。
“那个,师妹啊,这个肉汤真好吃。尤其是这个肉,我以前从没吃过。”
念念从碗里瓦了块肉。
“你说这个啊?这个是蛇肉羹啊。”
说着念念将一块蛇肉放到了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什么,这是蛇肉?
云扬脑子里浮现出了蛇的样子,弯弯曲曲的在地上蠕动着,时不时的还吐着信子。
嘶
云扬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吃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念念白了他一眼。
“真没用!亏我还特意请你吃夜宵。蛇肉多好吃呀!”
云扬没有理会念念,他强忍着恶心,连忙跑回了房间抓起水壶就灌了起来。喝了好久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了回去。
待到云扬再出门一看时,念念早就没了影子,桌上的夜宵也收了回去。
云扬挠了挠头,走到桌边取回了宝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闭了房门。
云扬除去了衣衫,轻轻吹熄了灯火。刚要躺下,脑子里便想起了李越的声音。
小子,睡觉前一定要打坐啊!
云扬好像看见了李越在他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悻悻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云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将这股气慢慢沉入丹田。
无极生有极,一念铸长生。
汲气入丹口,漫散入百骸。
气运三尺剑,功成万化生。
这便是李越传授给云扬的一套运气法门,李越要求他每晚睡前至少运行一个周天。
云扬虽然不是太了解口诀的含义,但还是每天都照做。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天以来,他已然成功的在丹田处练出了一个气种。只要日后勤加练习,很快便能形成一团运转自如的真气。待到那时候,云扬就算是小成了。
阳光射入了门窗,直直的打在云扬的脸上。云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翻身便下了床。
云扬伸了伸有些发酸的胳膊,那是昨夜练剑的后遗症。
云扬穿好了衣服,这时候门也开了。
李越踏步走进了房间。
“臭小子!昨晚上没耽误着练功吧?”
云扬一看来人是李越,心说你可算是出来了,昨天你都死哪去了?半天找不到你!
“没有没有!师傅叮嘱的事情我怎么敢往呢?”
云扬这才注意到,这李越今天的精气神不错啊!你看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样子,吃补药了?
李越那里知道云扬在琢磨些什么,他将手探在云扬的丹田处,右手轻轻催动真气。他的真气在云扬体内运行一圈后便撤了出来。
李越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看来你小子的底子还不错,才几天功夫就凝出气种了。”
说着又拍了拍云扬的肩膀:“好了臭小子,老子也该带你回天云山了!”
终于能去天云山了么?云扬的心里腾起了一团火。
第十五章天运城()
云扬和李越挥别了刘云,乘着马车往天云山赶去。
出了越州境界,再往前走个三四天也就到了天云山脉。天云山脉纵横东西,就像是一道高耸的围墙,将中原与南疆隔绝开来。也正是这条山脉的存在,才演化出了两种不同的文明。
当年天云学宫师祖云虚子周游天下,独独看上了天云山这块风水宝地,遂在此处开宗立派,建立基业。如今已然过了千年,天云学宫经历一代又一代的门人扩建修缮,早已从原先的孤楼寡殿变成了而今的楼阁林立,殿宇成群了。
天云学宫在大燕可算是个法外之地了,倒不是说这里的秩序怎么不好。而是因为大燕的王法根本就管理不到这片土地。
燕太祖郑暄在立国之初时常感念天云学宫对自己的教导养育之恩,除了赐予天云学宫超然的地位,更是将天云山以及天云山周围的一圈土地都封给了天云山作,封地内的钱粮税赋不上国库,统统用以奉养学宫。凡是在天云山封地事务,大燕官府无权过问,全部由天云学宫宫主一意定夺。
当然了,这些情况全是建立在效忠朝廷的基础上。你要是谋逆造反的话,朝廷一准弄死你!
进了天云山脉,道路便不那么好走了。车把式看着崎岖狭窄的山路,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
李越也没强求,带着云扬便从车上下来了。
望着滚滚而去的车轮,李越摇了摇头。
“有银子都不挣,傻子!”
云扬看着李越:“师傅咱还有多远才到天云山啊。”
李越看了看远处的山头,思量了一会:“早上刚路过会昌县,估摸着再走上个半天就能到天运城了。”
“天云城?怎么学宫还建城的么。”云扬听着有些好奇道。
“是天运城!气运的运!”李越在一旁纠正道。
“再者说这样不是咱们天云山筑的城。”
李越在路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又把云扬招到了跟前。
“我跟你讲啊,咱们天云山脚下共有两座小城,一座叫天运城,另一座叫承天城。乃是取得“奉天承运”的含义。”
“奉天承运”云扬跟着读了一遍。
“天云山不比其他地方,咱们天云学宫在这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我刚跟你说的那俩城,那都是学宫的产业!”李越说道这里,心里面也颇为自得。
“那这两座城大么!”云扬有些心动了。
李越皱着眉想了想:“嗯,咱这两座城都是依山建造的山城,大倒也不大。两个城里大概有两三万的人口。”
两三万人就不少了!想要在这么个群山连绵,山石嶙峋的地方筑座城,期间的困难可想而知。
李越见云扬在一旁发愣,猛地喊了他一声。
“小子还不走?再磨蹭天就黑了。”
说着,李越低头看了看云扬穿的硬底靴子,眉头一皱,然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双草鞋递给了云扬。
云扬看着李越手里的草鞋,一时间愣住了。
“这是干啥?”
李越有些嫌弃的看着云扬:“一看就知道是个没走过山路的傻小子!这条山路九曲十八弯的,又陡又险。你穿一双硬底子的靴子,平日里走在青石板子铺的大街上还没什么。可你到山路上试试?管保你走不出五里就一脚的泡!给你换上双草鞋,也是让你的脚松快些,不至于太遭罪罢了。”
云扬这才明白李越的一片苦心,一言不吭的接过了草鞋穿了起来。
云扬这还是第一回穿草鞋,轻轻往地上踩了踩。嗬!还真软和呀。
“行了,咱走吧。别忘了你的靴子。”
李越背起了包袱,快步走到了前面。
云扬这才发现,李越的脚上还穿着那双硬底靴子。
“师傅,怎么你不换草鞋的啊?”云扬看着李越的背影有些不解。
李越头都不回;“臭小子,你也不想想你师傅是何许人,我能跟你似的?就你师父这脚力,还用得着穿草鞋?笑话!行了,安心赶路吧。”
云扬看着一步快似一步的李越,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山里的黑天来的早,酉时刚过,日头便西沉了。
借着夕阳的残晖,云扬终于看见了远处的城池。
天运城。
天运城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太祖时代,当年邱定开拓南海洲,中原各州为南海洲运送各类军需物资。天运城恰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中原物资南派的中转站。后南海洲建成,天运城又成了南海洲与中原交流的节点,商贾往来,络绎不绝。渐渐地就演化出了一个城市。
从外观来看,天运城的城墙既矮小,又破旧,这与其他城池的风格大不相同。
城墙乃是一座城市的安危所在,城墙修的好,不但能御敌,还象征着这座城市的繁华和气象。但天运城的情况与旁处不同,你把城墙修那么好干什么呢
御敌么?别逗了,等闲的蟊贼根本就不敢到天云学宫下面闹事,你当天云学宫是好惹的?你要是说是为了抵御大军前来攻打的话,那就更没有必要修墙了。小小一个城,就是修了墙幽能守多久?有这功夫还不如早些跑路呢!
再有就是,天云学宫的尊荣早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根本不需要靠修几堵墙来证明。有道是盛极必衰,你天云学宫要是一点不自知,还傻不愣登的把城墙修的又高又厚。这时候一定会有些小人跳出来给皇帝上眼药:陛下,天云学宫把墙修这么好,到底是为了防谁呢?
这种人就像癞蛤蟆一样,虽然不咬人,但膈应人的本事却是一流。你想想你要是皇帝,有人在你面前三天两头的吹风,你心里能舒服?就算是面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有个疙瘩。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了,越是站在顶峰就越是要低调啊。故而天云学宫第二十一代宫主齐一玄在受封为第一代护国帝师之时便明确表示:天运,承天二城永不修墙。
与城墙形成鲜明对比的乃是城中的建筑。这里的建筑虽算不上华丽大气,但大多都很整齐。一排排房屋码的很齐整,就像是棋盘上的棋路一般。城池其实并不大,大概是三四个个宁家集子的大小。从城头走到城尾,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的脚程。
大街上空荡荡的,偶尔还能看见两个行人。一阵风吹过,直吹得路旁的破竹篮滴溜溜的往前滚。
李越来到一家客栈门口立住了。
“今晚咱就先在这住一宿,赶明儿早上再上山。”
“是嘞。”云扬点了点头。
今天客栈里的人不少,不少都坐在大堂里用着饭。云扬四下观察了一番,只见大堂里年轻人居多,而且大多衣着不凡。
就在此时,客栈的掌柜的来了。
“两位客官,不知二位是打尖呐还是住店呐?”
李越指了指外面的黑天:“都这个时辰了,不住店还能住街上啊?要两间房,饭菜送房里。”
掌柜的也不啰嗦,转身从墙上取下两面牌子。
“客官来得巧,小店今天就剩下这两件房间了,这是您的牌子。”
说完便把牌子递了过去,一面是黄字十七,另一面是黄字十六。
李越点了点头,刚要离去,云扬却和掌柜的攀上了话。
“掌柜的请了,敢问堂子里这些都是什么人?”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云扬一番,只当他也是上天云山应试的学子。不禁笑道:“这些人和客官的心思一样,都是准备上天云山的。”
“上天云山?这么多!”云扬有些好奇。
“小客官,这才哪到哪呐?您是不知道,除了咱们店,城里的十好几家客栈也都满了。住的都是上天云山求学的人呢!”
说到这里,掌柜的又幽幽道:“像天云学宫这样的金门槛啊,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碰死在上面。您看这堂子里坐的满满当当的,能取上一个都玄!”
掌柜的说完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只留下云扬一个人在那边发呆。
嚯!这竞争可真激烈啊。
云扬用完饭菜便打算上床休息,拖鞋时才发现自己脚上还是一双草鞋。一看到这双草鞋,云扬便想起了李越之前还是穿着一双硬底靴子走的山路。虽说他脚力不凡,但磨脚是在所难免的。
想到了这里,云扬出门打了盆热水。师傅是个懒鬼,你要不送过去,他绝对想不到烫脚这回事。
云扬端着洗脚水来到了李越门前,刚准备敲门便听见了李越在里面的叫声。
“嘶!他奶奶的,走个山路的他妈的一脚的泡!早知道就多带一双草鞋了。”
云扬听到这里心里一暖,回到房间里取了个东西,这才伸手轻轻拍了拍门。
“师傅,我可以进来吗?”
李越一听是云扬的声音,连忙将脚塞进了靴筒里,然后故作镇定道。
“啊,是傻徒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师傅,我给你打了盆洗脚水,您看是不是烫个脚解解乏啊?”
李越的眼珠子转了转:“哎呀呀烦死了,老子都要睡了算了,好歹是你一片孝心,你放在门口吧。老子待会拿。”
“是。”云扬放下了木盆,又在木盆上搁了件东西,这才转身回去。
李越尖着耳朵,等云扬的脚步声走远了才一踮一踮的走到了门口。
打开了房门,木盆里的水还腾着热气。李越咧嘴一笑。
这小子还挺孝顺嘛,不错!
就当李越弯腰的当口,李越突然发现在木盆的边缘上还摆这个针包,针包上还插着一支绣花针。
李越看着绣花针发愣,过了好久才摇头笑道:“这小子!”
次日清晨,李越早早的便退了房。领着云扬上了学宫山门。
第十六章亲传弟子(上)()
出了天运城,上了白龙口。天云学宫的山门便出现在眼前。
云扬定睛一看,只见那山门立在山道之上,通体乃是由汉白玉打造而成。门楣正中挂着挂着一面金子大匾,上书“天云学宫”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山门的左右各立着一头怒目的狮子,狮子边上还站着几个看守山门的青袍弟子。
李越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双脚在石阶使劲的蹭了蹭,一直到把身上的尘土收拾干净才罢休。
“小子,你好好收拾收拾,咱们到山了,可不能太邋遢。”
云扬闻言没有啰嗦,老老实实的怕打着身上的尘土。
“行了,差不多了,咱上去吧。”
李越一招手,示意云扬跟着他上山。
云扬眼见山前空荡荡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疑。昨晚客栈的老板还说今天会有好多人上天云山求学,怎么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师傅,咱天云山几个门啊?”云扬看着李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李越显然没想到云扬会问他这种问题,但还是给了他答案。
“咱天云山拢共两个山门,一大一小。大的在黑虎潭那边,是正门。咱走的这是小门。”
“原来如此,那咱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啊?”云扬接着问道。
李越朝着正门的方向望了望:“这几天是山里招弟子的日子,正门那边一准堵得死死的。老子可不想和那帮臭小子一块挤。刚好小门也离咱们博宗的地方近一些。”
李越见云扬再无疑问,一马当先的踏上了山道。行至山门处,值守山门的两位弟子出列拱手道。
“两位止步,此处乃我天云学宫的山门,如若无事便可以走了。”
这一番话倒把云扬给说晕了,但他并没有言语,而是静静地看着李越如何处理。
李越朝为首的弟子望了一眼,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面玉牌。只见那玉牌背面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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