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搞的云扬烦不胜烦。本来他还是愿意多说两句话的,现在被李越这么一搞,他就只是回答一个“嗯”或者摇头。
好烦啊!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派这么个话痨加八卦狂来惩罚我!一想到自己还要接着在他手下度过至少六年的时间,云扬的眼眶湿润了。
神经有些大条李越对于小徒弟的突然落寞表示非常不解,莫非是自己话说错了?不能啊,这些问题都是比照着我年轻的时候问的啊。唉,现在的小孩真难懂。
看着云扬一副沉默的样子,李越慢慢靠在了垫子上。
“小子,你那剑不错。”
“嗯?”李越没继续八卦,这让云扬有些意外。
“来,拿给我看看。”说着,李越伸出了左手。
云扬也没有迟疑,立刻便把手里的剑送了出去。
这把剑乃是邹恪送给云扬的生日礼物,云扬素日里便对它爱不释手,这回外出学艺更是随身带着。
李越抓过剑,现是拿在手中掂了掂,心里便有了数目。
“嗯,约莫三斤七两左右。”
云扬点了点头:“不错,我之前称过,确实是在三斤七两上下。”
李越不做声,手腕往下一翻,剑柄便出现在他的右手边。那剑柄乃是用乌金所铸,柄上还雕着防滑的云纹。剑首处乃是一枚露着獠牙的兽首。
李越拔出宝剑,只微微露出一段剑身,那如水的清光便刺得人睁不开眼。李越小心的将宝剑完全抽出,横在自己的膝上,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抚着剑身。
宝剑入手极凉,想来乃是选取上品寒铁打造而成。李越翘起一根指头在剑脊上随意一弹,一阵清越的剑吟声轻轻响动。如清风拂林海,如蛟龙游云洋。
李越把手一侧,只见剑刃处锋利无比,冷冷地泛着光。剑尖处尤为锐利,就算面前是一件铁甲也能一下子捅个窟窿。
李越将剑收回剑鞘,又还给了云扬:“这乃是一把用“包钢法”锻出的好剑,你小子眼光不错。”
云扬脸一红,这哪里是自己眼光不错,明明是人家邹恪眼光好啊。
“你会用剑?”李越突然问道。
“不,我不会。”云扬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一个好友送给我的礼物,此番外出学艺,故而带在身边防身。”
“原来如此,你那朋友倒是舍得。”李越喃喃道。
“不过,要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就算是捏着绝世宝剑,那也是任人拿捏。”李越的目光又落在了云扬的身上。
云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早先做巡校的时候,胡师傅倒是教了我几路刀法。只是练得不好,实在惭愧。”
一说起胡宪青,云扬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情。
“对了师傅,您知道龙门刀法么?”这是云扬主动问的第一个问题。
李越有些吃惊,一来是这个傻小子终于主动和自己说了句话,而来是他居然知道龙门刀。
李越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云扬:“这年月能知道龙门刀的可是不多啊,你倒是让老子吃了一惊。”
云扬见李越话里有话,连忙问道“师傅您知道?”
李越点了点头:“龙门刀的事情我确实是知道一点,说起这龙门刀,当年也算是刀法极致。就是泰山刀诀和奔雷快刀和它也是有些差距,只是可惜啊。”
“当真是耿磊做的?”云扬想起了那时姜山的话,一时间脱口而出。
李越可真是被云扬给吓住了,他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云扬。
“啧啧啧,你小子还真能耐啊,知道不少啊。连耿磊都知道?”
“我也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那你那朋友倒真是不简单。当年龙门刀法与我天云学宫的天云剑法并称刀剑双绝,龙门刀主龙天涯更与宫主是知己好友。那年龙门被灭,学宫震怒,曾专门派遣弟子过去探查真相。”
说到这里,李越的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为师我也曾是下山弟子之一,我和师兄弟们远赴西凉查探许久却是徒然无获。正当我们打算回山时,为师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云扬有些激动。
“有人说这件事情是龙天涯的大弟子耿磊做的,我们得知后特意探查了一番,却发现龙家出事的那天耿磊身在数百里之遥的凉州城中,当时还有数十位德行高尚的人能够为他作证。这桩灭门惨案到头来也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了。”
原来如此,云扬若有所悟的样子。
这回轮到李越好奇了:“这些事情在当时都算是秘闻,我说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知道这么多?”
云扬想了想:“我那朋友姓姜山。”
“姜山”李越轻轻念起了他的名字。
“姓姜,莫非是泰山刀诀的姜家?”
云扬点了点头:“正是。”
李越微微一笑:“若是这等人家,知道这些秘闻倒也不足为奇。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龙门刀的呢?”
云扬便把自己在元春大比期间的见闻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李越。
李越听完后眉头紧锁。
“没想到还有这般事,等我回去得好好问问裴莒这小王八蛋。”
“哈?”云扬的下巴差点没吓掉。
“您还认识裴莒?那个冷云剑裴莒?”
“切!大惊小怪。”李越有些鄙视的看着云扬。
“要说这个冷云剑的名头也就是吓吓你们小孩子,他冷云剑在牛气见了我还不得老老实实叫声师叔?”
“什么,裴莒也是天云学宫的弟子?”
“你以为呢?”李越又白了云扬一眼。
见云扬一副呆瓜加土鳖的模样,李越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给他上上课。
“嘿嘿嘿,傻徒弟,知道天云学宫什么地界么?”李越围着头看着云扬。
云扬努力的检索这黄焘对他说的那些话。
“伯父说了,天云学宫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能进去的都是人中龙凤。”
李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的,毕竟顺带着被自己徒弟夸了。
李越坐正了身体:“徒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那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天云学宫的弟子了。既然是我天云学宫的弟子,那我就和你讲讲学宫的情况,免得日后上了山还一无所知的给我丢脸。”
“谨闻师傅教诲”云扬脸上一脸的郑重。
李越润了润嗓子缓缓道:“我天云学宫始于云虚子师祖,他老人家乃是个通天彻地般的神仙人物,师祖将一身所学归为三类:文,武,博。三类各自成宗,也就是文宗,武宗和博宗。文宗主诗词文赋,治国韬略;武宗主修习武术,强身健体。至于我们博宗便是医药巫卜,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无所不学了。故而称一个博字。你师父我,便是博宗的宗主,同时也是天云学宫的副宫主。而你小子便是老子的亲传关门弟子。”
云扬听完李越的一番介绍,弱弱的问了句:“那个师傅啊,我上头可还有什么师兄?”
“师兄?”李越一愣。
“没啊,老子就你一个弟子。”
云扬差点要晕倒了,刚看你说的这么热闹,还当咱博宗怎么这么厉害呢。合着到了您这儿就是大猫小马三两只,您就是个光杆司令空壳子啊!。
李越一看云扬的神情,那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老脸一红;“不管怎么说,老子还是宗主,还是副宫主。你还是老子的大弟子。这个,这个地位还是在这里的嘛”
云扬放弃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有这时间干点正经事比啥不强!
“咕”李越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云扬见状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带干粮。
“师傅吃干粮么?我这还有些肉干。”
李越望着云扬手里那干巴巴的干粮,面色有些发苦。
“唉,最怕碰见这些干巴巴的东西了。”说着,撩开了车上的帘布朝外面望了望。
马车行入了一片树林。春日初至,万物复苏。躲了一冬天的动物们渐渐出来活动了,就连藏在土里的山笋也悄悄地露出了头。
“停车!”李越猛地叫到。
车夫依言将马车停在了树林里,李越立刻撅着屁股在车厢里翻着什么。
第三章非专业劫匪()
李越翻了半天,从自己的破布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支三段交叠的铁弓,又从包里摸出来一根弓弦。李越两手各握住铁弓一角,轻轻往后一扳,一把铁弓的雏形便显现了出来。
李越又取过了弓弦,先将一个圆环套在铁弓的上边,然后又把上端倒置在下面,一手握着底端向下用力。待到弓身向下弯至一个弧度,另一只手连忙将弓弦的另一端圆环也扣了上去。手慢慢抬起,弓身便渐渐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弓弦也绷的紧紧地。
云扬看得是目瞪口呆,李越一边忙活着,一边看着他那傻样。
“小子,师傅厉害吧!”
云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能将一支铁弓缩于方寸之间,这份心思倒真是难得。
李越一边拉着弓弦,一边从包里掏出几只箭。
“小子,咱们博宗修习的东西多嘞,机关工巧之术也在其列。等到你回了天云山,老子那还有一大堆的好东西给你呢。好了,现在先跟我下车去。”
“下车?师傅不是饿了么。”云扬一脸的不明白。
李越撇了撇嘴,猛地一拽弓弦。只见弓身微微震动,弓弦嗡嗡作响。
“下车,咱们打猎去!这干巴巴的面饼子我可咽不下。”说完也不等云扬作答,一个闪身便跳下了车。
云扬无奈,只得一同跟了过去。
望着密密的树林子,李越对着车夫吩咐道:“车把式,你先在这块停会儿,老子到前面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东西回来,车上的东西便劳你照看下。”
这个车把式乃是从逸王府里出来的,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位爷和自家的王爷是个什么交情。面对着李越的吩咐,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李大爷尽管安心的去打,您的行李自有小人为您看着。”
李越点了点头,然后朝云扬一招手。
“跟我来。”
李越背着弓,慢慢的往丛林的深处探寻着。这片树林子前几日刚下过小雨,地面上上还有些湿滑,在一些阴湿的树洞枯干处还结着一层绿绿的青苔。密密的树木遮住了大片的阳光,环境显得有些阴暗,就连空气里也蕴含着极大的水汽。
李越轻轻踏着地面,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脚步极轻,生怕自己发出了细微声响会惊动了自己潜在的猎物。
云扬紧紧地跟着李越,也照着他的样子,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突然,李越做出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嘘!咱的大餐来了。”
大概是三十步处,一只野鸡悠闲的在林中散着步。初春新雨,林子里到处都是泥土的芬芳气息,许多小虫子被雨水打落在地上,这对于野鸡乃是一个饱餐一顿的好机会。那野鸡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用一直鸡爪扒拉着泥地。扒拉了没几下便从泥地里翻出一截蚯蚓的身子。
野鸡大喜过望,脑袋上的鸡冠子也高兴的抖个不停。一低头,铁一般的喙便往蚯蚓的身子叨去。这一击之下并没有将那只肥美的蚯蚓给拉出来,像是恼怒了一般,那只野鸡扇起了翅膀,鸡头卯足了劲猛地往后一拽。总算是拽出了一条极为粗壮的蚯蚓,那蚯蚓被衔在嘴里,还在不停的扭动翻滚着。野鸡一仰头,慢慢的将那条肥蚯蚓吃进了肚中。又一步三晃的寻起了下一个食物。
但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野鸡并没有发觉就在自己的不远处还有着两个猎人准备了解了自己的性命,然后吃掉自己呢。
李越屏住呼吸,一只手将铁弓从身上取了下来,另一只手慢慢探到身后,从自己的腰带箭抽出了一只利箭。
李越拈弓搭箭,小心翼翼的将箭头瞄向了那只野鸡。右眼看得准确,一只利箭如奔雷闪电一般“嗖”地一声便飞了出去。那支箭轻易的便射穿了野鸡的脖颈,野鸡中箭后略微扑腾了几下便倒头没了声息。
李越大喜过望,猛地从一截枯木后跳出来,兴冲冲的上前提起了那只野鸡。
“徒弟你看,咱今天不用啃干粮了。”李越兴奋的摇了摇手中的野鸡,几根鸡毛飘然落地。
李越说完,随手将野鸡往云扬手上一丢,然后拿起了弓,又往更深的林子里走去。
云扬没有说话,提着野鸡静悄悄的跟了上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李越又往里面探了三四里。也活该这树林里的动物命犯杀劫,但凡敢在李越面前露出身子的直接就被李越一箭射穿了脖子,然后就到孟婆那边领汤去了。
短短时间内收获颇丰,光野鸡便是五六只,还有兔子,鹧鸪到最后是云扬和李越的手里都拿不下了才打道回府的。一路上李越还一直念叨着不能多造杀戮,这样有伤天和。
呸!你射人家小动物的时候咋不想着这些呢。
云扬对于李越这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行为表示非常鄙视,但说真的,自己这个师傅的箭法真是不错。每发必中,而且箭箭都是射中猎物的脖颈。
用李越的话来说,这是怕射到别的地方血呼啦的不好收拾。
云扬小时候也是见过猎人的,就算是那些打了几十年的老猎人都做不到每发必中的水平,更谈不上考虑血流的多不多的问题了。
李越和云扬披挂着猎物回到了马车外,那车夫按照李越的吩咐,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那个车把式,快来帮我们一把。”
车夫这才看见他俩,一个个身上都毛茸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子里的大鸟成精了!
车夫快步跑上前,帮着他俩卸下来身上的猎物,虽说只是射穿了猎物的脖子,但还是有不少的血流到了他们的衣服上,
“嚯,李大爷可是打了不老少。”车夫看着地上的礼物品评道。
李越闻言面露喜色:“那可不,我老李的箭术还用说?得了,东西也打回来了,咱该忙活起来了。”
说完,三人便分头做起了工。云扬搜柴火,车夫破肚除毛,李越么,则是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喝着酒。舒舒服服的做起了监工。
东西都是老子打的,还想我干啥!这是李越的原话。
云扬的效率很高,只一会便捧回来好一堆柴火。车把式见云扬回来了,默默的从马车的暗格里找出了个铁锅。像他们这些赶车的车夫,餐风露宿乃是常事。为了让自己好歹能吃口热汤饭,铁锅和一些油盐乃是最基本的配置了。
离马车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河,云扬从河里舀了一锅子的水,回去安在土灶上烧了起来。
锅里的水渐渐沸腾了起来,车夫那里的野鸡也收拾干净了。这时候李越也端着个酒壶慢悠悠的晃了过来,抓起一只鸡便丢进了铁锅,随后又点燃了另一堆火,抓起几根树枝将余下的几只野鸡穿了起来。
“今天咱们一边喝鸡汤,一边吃烤鸡!”
李越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听得车夫和云扬都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大火旺旺的舔着,野鸡的皮肉很快便变成了金黄的色泽。这些野鸡平日里以草虫为食,喝的是山泉露水,一只只都养的极为肥美。一层油脂顺着树枝轻轻砸在了火焰上。
只“呲”的一声,一股焦香便在你鼻尖炸开。
李越抽了抽鼻子,突然大叫道:“嗨呀!差点把这个忘了。”
说着连忙跑回了马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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