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还偏偏就比太子高些!”
“什么!”云扬大吃一惊。
“你不知道,五殿下的亲母乃是当今圣上的元配端仁皇后。端仁皇后在诞下五殿下后。身子骨就一直虚弱,再加上那年宫里闹过一阵瘟疫,端仁皇后病重不治便薨了。太子的生母那时还只是宸妃,东宫皇后还是后来才晋上去的。”
“况且”韩兑的表情愈加神秘。
“这端仁皇后乃是秦王老千岁和九江王独女的血脉,那是何等的高贵!”
云扬听得云里雾里的:“大哥,这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秦王和九江王身上了,他们是什么人啊?”
“我的天,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云扬摇了摇头。
“唉黄承这小子也真是的,平时只知道办差,也不和你多说说燕都的典故。下回碰到了非得好好说说他!也罢,这个苦差事就交给我吧。这秦王殿下乃是太宗一系的血脉。想当年太宗病重,因太子过于年幼便传国于成宗皇帝,自此帝系便从太宗一脉转到了成宗一脉。成宗继位后便将太宗的幼子封为秦王,就藩于雍州,世袭罔替。至于九江王,那便更加久远了。我大燕之前乃是楚国,等到太祖夺了楚国的江山后便将楚帝封为九江王,也是世袭罔替。所以无论是秦王还是九江王,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帝王血脉。”
云扬这才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端仁皇后身怀两种帝王血脉,而五殿下则是身怀三种帝王血脉!”
“唉!”韩兑猛地一拍云扬的肩膀。
“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身份倒真是最高贵的。”
“那可不!况且当今陛下也是极为看重五王爷的,六个皇子里第一个被封亲王的便是五王爷。说句犯忌讳的,要是五王爷有意大位,怕是没有太子和诚王的事情咯!”
“五王爷对皇位无意?这么好的机会岂不可惜啊。”云扬替五皇子惋惜道。
“谁说不是呢。可话又说回来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看太子和诚王就喜好权势;三王爷四王爷愿意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六王爷酷爱诗词文赋;咱们这五王爷偏偏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就乐意在家里烹茶鼓琴。五王爷给自己取了个‘富贵闲人’的名号,就是表面了自己的心迹啊。陛下见五殿下性子散漫,索性就封他做了个逸王,任他做这天底下第一号的逍遥闲人。”
云扬会意一笑:“这五殿下倒是个妙人啊。”
“当然,五王爷与人交游全凭自身喜好。只要对了脾气,哪怕是流落街头的落魄乞丐都能被奉为上宾。若是不对眼,纵是权贵豪门也得吃上个闭门羹!不过这也别怪,谅天下之大,除了陛下,还有什么人物能比五王爷更尊贵呢?”
云扬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五王爷愈发的好奇了。
说着话的工夫,二人便走进了厅堂。
厅堂里人不少,韩兑四下看了一会,最后指着厅堂一角笑道:“嘿,你看他们都在那儿呢,”
说完便边走边笑道。
“我说怎么四下寻不到你们的踪影,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闲了啊!”
站在那边的一共是四人,其中一人是韩兑,也是笑了:“玉生啊,今儿可是奇了,怎的你妹妹没来?”
“素凝有她的事情要忙活,介绍一下,这位是博阳侯的侄子,云扬。”
云扬走上前来,朝面前四人施礼道:“云扬见过几位。”
“哈哈哈哈,原来你便是近日里燕都的风云人物云扬啊,失礼失礼啊!”
云扬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诸位就莫要取笑我了。”
领头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笑道:“云公子客气了,我们向来看不起庞庆平日的做派,听到他被黄兄仗责的时候着实是快意的很呐!”
韩兑清咳了一声:“你看看你们,都是些人来疯!七嘴八舌的也没个规矩,说话前也不知道自报家门,倒让小弟为难。”
“哈哈哈哈,玉生这是在责怪我们了。哈哈哈,自报家门。”
“在下大理寺寺卿之子刘言。”
“在下庆国公之子李馥”
“齐国侯世子邹恪”
“成平侯之子常云溪。”
云扬心里暗自惊叹,果然就如同韩兑先前所说的,眼前的几人家世背景都是不弱!
刘言和李馥都是有话直说的爽快性子,云扬很是欣赏。那个邹恪的话少了些,但是寥寥数语间必有高论。常云溪没有什么谈兴,只爱饮茶倾听,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么,六人占住了厅堂的一角便开始饮茶攀谈。主要是其他五人在说话,云扬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没什么人敢来打扰。
听了一会,云扬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四下看了看。
刘言有些奇怪:“云扬(并非不尊重云扬,而是云扬还没有起字,只好先这么叫着)你在找什么呢?”
“哦,先前进门的时候看见五殿下也来了。远远地只看见了个背影未见到真容,不免有些遗憾。刚才特意看看,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哈哈哈哈!”刘言指着云扬大笑道。
“原来你是在找五王爷啊。傻小子,你想想五王爷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和我们坐在一起呢?他呀,早就上了亭楼,和太子喝茶聊天去了!”
“哦,原来如此。那这游园会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啊?”
“已经开始了。”邹恪的嘴里蹦出了几个字。
“来,喝茶。”常云溪为云扬满上了茶,接着说道:“游园会开不开始的要看你的心思了。”
“怎么说?”
“你若是正经赏梅的,便是巳时开始。要是有些其他的心思,那你踏入云龙山庄的一刻便已经开始了。云小弟,你可要当心了。”
“怎么,云川知道些什么?”韩兑看着常云溪,有些着急道。
“呵呵呵呵。”常云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倒没那么些未卜先知的本领,只不过眼神好些。刚才赵玉和廖雅湘他们看向云扬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第五十五章刁蛮小姐()
常云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韩兑心头一紧。赵玉这厮倒是好对付,可这廖雅湘确实棘手的紧。
廖雅湘乃是驸马都尉廖远山的女儿,她的母亲便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琼阳长公主。换言之,当今皇上便是她的亲舅舅。而这廖远山和庞文广又是郎舅关系,庞文广的夫人正是廖远山的胞妹。这么说来,廖雅湘便是庞庆的表妹。
这廖雅湘可是个泼辣的角色,打小就像个男孩子一般撒野胡闹。脾气大,性格差,家世背景还强!要是稍有一点点的不开心,轻则把你痛骂一番,重则拳脚相加。你要是敢还手敢反抗的,人家转头就哭着找她的皇帝舅舅哭诉去了,这让人到哪说理去?燕都城里面的世家公子这么多,一听到廖雅湘的名字,没有几个不打颤的。
韩兑有些怂了,只得在心中暗暗祷告了。
巳时一到,厅堂里便响起了编钟礼乐之音。一名太监快步从楼上走了下来,尖声道:“太子驾临,众人跪迎!”
话音刚落,厅堂里的人便都跪了下来。
太子和五王爷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太子居前,五王爷在后。
太子头顶金冠,腰束玉带。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杏黄色的常服。胸前,背后,左右肩共是四团龙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相比之下,五王爷便随意的多了,五皇子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士子袍服,就连头发也只是用布带随意的扎了起来。醉眼迷离,颇有狂人隐士的风采!
太子站在楼梯上朗声道:“诸位快快请起。”
闻言,厅堂里跪着的人便都站了起来,低着头恭候太子教诲。
太子环视了一圈,满意的笑道:“这游园会乃是我大燕年轻一代的盛事,诸位以后都将会是我大燕的栋梁,本宫作为主持,也是与有荣焉。自古菁华不重溯,还望诸位能够尽展所能,让本宫看到你们的才华风采!”
“谨遵太子教旨!”众人齐声说道。
“好,时辰正好。诸位便请到我这后花园的十里梅林中尽情的看,尽情的游!”
说完,门口的太监便尖声道:“诸位公子请随我来。”
众人随着引路的太监有序的离开了厅堂。
望着空了下来的大堂,太子转过身朝五王爷笑道:“老五,我们也到梅林去吧。我已经在那里备好了美酒,那可是西域上贡的葡萄美酒啊除了父皇那边,也就是我这里有了。
五王爷咧嘴一笑:“还是大哥了解我,我盯上你这葡萄美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我这回特意把夜光杯给带来了,咱兄弟俩好好品味品味。”
太子指了指五王爷,佯怒道:“好你个不要面皮的老五,你自己说说你都骗了我多少酒了?一身的小聪明就知道祸害你大哥!”
五王爷满不在乎道:“都是兄弟,谈这些作甚。走,喝酒去!”
说着快步走下了楼。太子看着五弟的背影,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十里梅林,香飘满园。朵朵梅花就好似点点的胭脂落在枝丫上,一株梅花便像是个淡妆浓抹的绝世佳人,笑吟吟地向来人招着手。梅花树密密的排着,这是一团红云,那是一片粉霞,旁边又是一汪冷冰冰的白色花海花香醉人又不过于浓烈,就是长久的嗅着也不至于呛着。
云扬随着韩兑进了梅林,却发现那些小姐们早就进来了。她们三三两两一伙,在梅花丛里嬉笑打闹,当真是春色无边!
韩兑看了看云扬:“我说小弟,可莫要闲着,肚子里还是先筹谋些字句,待会儿作诗可是要用到的。”
“啊?还要作诗啊!”云扬愣住了。
“小弟只是胡乱认得几个字,哪里会做什么诗词啊!要不大哥帮帮我?”
韩兑叹了口气:“不是当哥的不帮你,我的那首诗还没着落呢。每年的诗题都是癫叟先生出的,年年都是无比的刁钻!”
“癫叟先生?他又是何方神圣啊。”
“这癫叟先生乃是个奇人,诗词歌赋,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弓马刀剑那是样样精通!师从天云学宫,和太傅周鹤年,右仆射郝昭乃是师兄弟。只是这位先生不愿入仕朝堂,平生只爱游山玩水,浪迹天涯。更兼品性乖张,放荡不羁。故而取了个癫叟的名号。”刘言在一旁介绍道。
韩兑接过了话茬:“所以这个先生每年都爱为难我们,出些刁难人的题目。”
“那可怎么办啊,到时候我岂不是要闹笑话了?”云扬叫苦道。
“呦呦呦!看来这黄府也真是快没落了。不知道从哪领回来个野小子,也不好好便送到这儿来显眼了。这么大个人连个诗都不会做,也不知道博阳侯把他送来是为了恶心我们呢,还是恶心自己呢?”
这尖酸刻薄的话语乃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劈头盖脸的便朝着黄家骂了起来。韩兑有些火大,愤然转过身后却怔住了。
“廖雅湘?”
云扬这时也回过了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廖雅湘。
这廖雅湘年方十八,正是人比花娇的年岁。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脚踩一双鹿皮蛮靴。个子高挑,身材火辣。扎着两条粗粗的辫子,明眸皓齿,十分娇艳。看着廖雅湘,云扬没由来的竟想起了红香馆的红棉了。
“你,你想怎么样!”韩兑有些发怵道。
“你给我闪开,这事情和你没关系,好狗不挡道!”廖雅湘指着面前的韩兑喊道。
韩兑摇了摇头:“对不起,受人所托,恕难从命!”
“好,好小子,那你便是诚心和姑奶奶作对了,看打!”说着猛地从腰后取出一捆鞭子,直直地便朝韩兑面门打去。
韩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里躲得过这电光火石的一鞭?眼瞅着一张白净的面皮就要破了相,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硬生生接住了鞭梢。
接住鞭子的正是一旁的云扬。云扬做了这么久的巡校,身手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虽说如此,可赤手接住鞭子的云扬依旧不好受。那条鞭子的顶端还缠着一些倒刺,浅浅地扎进了云扬的手心。
廖雅湘见云扬敢接住自己的鞭子,冷笑一声:“好小子,正要找你呢!赶快给我松手站好,让姑奶奶痛痛快快的教训你一通!说不定姑奶奶心情一好便饶了你。”
云扬没想到这个廖雅湘是这般的蛮横,冷声道:“姑娘莫非在说笑?我云扬不痴不呆的,凭什么要挨你的鞭子!”
廖雅湘一看,云扬居然还敢跟他顶嘴。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说着猛地一拔鞭子,就要朝云扬打去。
云扬手心一痛,赶紧松开了鞭子。鞭子的倒刺勾破了他的手掌,在手上划出几道长长的伤口。
就在云扬低头查看伤势的时候,鞭子呼啸而至,重重的打在云扬的身上。好端端的衣服也被划出了口子来。
云扬闷哼一声,显然这鞭子力道不轻!
“你倒是能忍,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能够忍到什么时候!”说着一扯鞭子,又朝云扬打了过来。
云扬起先敬她是个女子,还有意相让,可这两鞭子彻彻底底的把云扬的真火给勾了出来。他稳住身形,眼睛死死盯着飞舞的鞭梢,右手往外一抓便抓住了鞭子。
这回云扬学乖了,没有再去抓鞭梢。手又往前探了几分,然后死死的捏住不松手。
“廖姑娘,你我究竟又何愁怨,你要这般苦苦相逼?”
“呸,你小子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姑妈早就告诉我了,庞庆被打就是因为你!今天不好好教训你,难消我姑妈的怨气,你小子就老实受着吧!”
云扬和廖雅湘的动静不小,附近很快便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廖雅湘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己的鞭子又被抓在别人的手里,脸上不免有些臊得慌。手里暗暗用劲,想要把鞭子抽回来。可云扬的腕力颇大,死死地捏着就是不撒手,任由廖雅湘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廖雅湘见一只手不行便两只手齐上,用尽全力地往后面拉。这种拽法给云扬带来了些压力,云扬气沉丹田,慢慢把鞭子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往回收。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便僵持了下来。
可女子就是女子,拉了一会廖雅湘就不行了。看她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撒手。
云扬看到了廖雅湘的疲态,心说这是个好机会。手臂一发力,猛地往后一拽就要夺下廖雅湘的鞭子。
可廖雅湘虽然气力不足,却还是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鞭子。云扬这么用力一拽,廖雅湘整个人竟朝他扑了过去。
云扬始料未及,被廖雅湘撞了个满怀。脚底一软便被扑倒在地。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半晌没人敢说话。
云扬被撞懵了,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好像贴在什么温软的东西上了,不由得那舌头往前探了探,谁知却探到了另外的一团温软。
云扬睁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自己的嘴唇正正好好的印在廖雅湘的红唇上,那团温软想来也就是她的丁香小舌了。
自己亲了廖雅湘那可是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对!先把她推开。
想到这里,云扬赶紧把压在身上的廖雅湘推开,岂料入手确是一片丰满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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