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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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客-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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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你是哪路妖孽,巴陵这么多才子,莫不是对付不了你一个赘婿?于仲谦装模作样的抱拳道:“呵呵,徐才子好才气,你的词我们领略过了,不过今晚可是诗词赋对都要精通才行。”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于仲谦,恬不知耻很合适,可能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过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今晚不找回一点场子,那他们也不要在巴陵混了,还什么狗屁才子,狗屁第一才子?

    于仲谦充分发挥了他不要脸的优势,继续道:“这个词是可以事先准备的,可是对子却不成。”

    这句话潜在的意思是你徐灿这两首词可能是抄袭的,或者提前便已经背出来了。

    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徐灿都有点佩服这猪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草包好像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老子还真是抄袭的,不过你们谁又知道?

    徐灿是个虚心的人,别人说的对,他也不反驳,笑道:“于大才子说的不错,这两首词呢,确实是我小时候,两个乞丐在我耳边念道的,久而久之便也学会了。”

    打脸,火辣辣的疼!

    他笑道:“至于对联啊?在下倒是不怎么熟悉,只是偶尔看过。”

    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当成什么丢人的事,其实准确的来说,徐灿也不算是读书人,加上他这人对这些事看的也淡,所以话说出来却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徐姑爷谦虚了,莫不是觉得我们巴陵读书人还不配和你对几个对子吗?”

    于仲谦这话说的很诛心,直接将矛头指向巴陵读书人的团体,这话说出之后,陆伯平和黄知府都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陆伯平捋了捋山羊胡子,笑了笑,“这些人欺人太甚了,不知和那赘婿有何等的怨恨,句句诛心之话,若是换做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怕此刻早已经走了。”

    黄知府也随着点了点头,“不过看那徐灿的样子,到不至于跑,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适才说的那些莫不真的被于仲谦说对了?”

    陆伯平也不确定的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小子老夫也看不透,明面上看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个市井泼皮之类的人,可是却又能做出那“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的诗句。”

    其实还有件事陆伯平没有说,就是徐灿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小子看着简单,却又是不简单,看不透啊!

    站在陆伯平和黄知府身旁的沈霏也秀眉紧蹙,当知晓他便是徐灿的时候,心中也是惊讶了一番,又想到在画舫上他说的那句“其实这个对子至少有三种对法……”

    沈霏也来了兴致,也是很想看看徐灿到底敢不敢应战。

    往届中秋会都太过平淡,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做出一点入得她眼的诗句便是极好的,可是今年的却很不同。

    其实沈霏本是不想来的,奈何黄知府执意让她来,她便也不好拂逆爹爹的意思,便也随着来了,像她这么聪慧的女子,又何尝不知晓爹爹的意思?只是不想点穿罢了。

    不过这次好像来值了。

    那边徐灿像是看小丑一般打量了于仲谦一会儿,这种眼神让于仲谦很不舒服。

    “好,那便玩玩吧。”徐灿说的很轻松,无所谓的摊开了双手。

    自寻死路!于仲谦看了看陈鸿儒,陈鸿儒点了点头,露出感激之情,意思是今日之恩我记住了。

    于仲谦也是要脸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陈鸿儒,不是为了利益,他也绝不会说出这等言语。但是现在好了,一石二鸟。

    陈鸿儒在对联上也是颇有造诣,这个于仲谦是知晓的。

    当徐灿说完之后,于仲谦便抱拳道:“在下不才,便先抛砖引玉给徐姑爷开个头吧,君子之交淡如。”

    “醉翁之意不在!”徐灿也不废话,信手拈来,只是这话说出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从在船上被天离吸了血之后,总感觉自己哪里变了,可是也说不上来哪里变了,现在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这个对子是个隐字联,前面于仲谦说的其实应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将水字隐去。

    徐灿这句话对的却更加的有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以酒对水,更有趣的事,他这句话还有暗指,不但将对子完整对出,还点出于仲谦的伎俩。

    于仲谦暗自吃了瘪,可是此刻却也不好说什么,便望了望一旁的才子们一眼。

    这些人的伎俩徐灿怎会不知,来吧,老子若是怕了你们便……跑路行了吧。

    这是徐灿做的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跑路呗,没什么大问题。

    一旁的才子们想了一会儿,便有人上前抱拳道:“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目。”

    呵,有点儿意思。徐灿笑了笑。

    陆伯平和黄知府也是点了点头,那陆伯平问沈霏道:“侄女,看来巴陵的才子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啊。”

    沈霏露出俏皮的笑容道:“陆伯伯,人家哪有说巴陵才子不堪呀。”

    “哟哟,那是谁说的,非京师才子,不登大雅之堂。”

    “陆伯伯您这是断章取义,不理你啦。”

    “不许这么和陆老说话。”

    “好吧好吧。”沈霏做个鬼脸,继续道:“这个对子有点儿意思,不知道他能否知晓其中暗含之意。”

    这边的议论徐灿浑然未觉,他道:“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星。”

    那才子点了点头,拍手道:“徐姑爷好才情,对仗非常完美,可是您还是输了,呵呵。承让了。”

    既然对仗完美,却为何输了?人群却多有不解。

    那才子也不卖关子,对诸位道:“徐姑爷虽然是对了在下的对子,可是在下的对子却是个谜语联,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目,说的是油灯。”

    他将这点出之后,人群便恍然大悟,无不是夸赞此连妙不可言,不过却也没有为徐灿对答不当感到有一丝不妥,毕竟就对子上来说,徐灿还是勉强对出来了,也算是厉害的狠了。

    谁知那徐灿笑道:“在下也不才,对的也是个谜语联,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光,说的是秤。”

    哗……

    那才子想了片刻之后,便对徐灿抱拳:“在下输了。”到是个豁达的人。

    两个对子对出之后,陈鸿儒面皮一直在抽搐,这时候,人群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陈鸿儒。

    徐灿依旧淡淡的道:“陈大才子,素问您是巴陵第一才子,也便不啰嗦了,既然你觉得我程家无人,那我徐某便陪你玩玩吧,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也不晓得还能记得多少。”

    他说罢之后,目光扫过人群,目光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意思,似孤独,似落寞,当看到程灵绮时,竟还带着一丝狡黠。

    “其实我才疏学浅,没有怎么读过书,也不喜读书,总觉得读书没有什么用,可是啊,现在我知道了,其实还是有点用的,因为欺负人的手段有很多种,武力其实我觉得算是最狠的一种,可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原来还有比着更加可怕的东西,也好……”

    巴陵人不是没看过狂人,也不是没听过狂言,可是这一种好像更加的特别,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徐灿在下战帖了!

    如果一开始还是陈鸿儒等人约战徐灿甚至是整个程家,可是现在局势竟然像是掉了个头。

    “碧海青天,嫦娥应悔偷灵药!”陈鸿儒冷笑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以为我这些年的书白读的?既然你要战,何妨?

    陈鸿儒这一句一开口,便将整个氛围推向了最高潮。

    “一身虎胆,后羿无惧射九日!”

    雨依旧滴滴答答的拍打着,可是四周好像突然静止了一番,他话一出,气势陡然上升,让人热血沸腾。

    “一盏清茶,解解解解元之渴。”陈鸿儒哼道。

    “五言绝诗,施施施施主之才。”徐灿回道。

    “三四五六”陈鸿儒又道。

    “六七八九”徐灿回道。

    这三对中含的玄机,有人会懂,有人或许不懂,但至少沈霏懂了,她更加好奇的打量着徐灿。

    “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陈鸿儒又道,此刻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厉害,先前那句淡淡的“陪你们玩玩。”现在陈鸿儒算是明白了。

    他是有资本说这样的话。

    二人一问一答,虽不像两军对垒,但是其制造出的紧张气氛却丝毫不比其差。

    徐灿淡淡的回道:“迷途渐远”然后看了看程灵绮,依旧那副狡黠的笑容“返回达道游逍遥。”

    陈鸿儒双拳紧握,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良久后道:“徐灿,我写一副对子,你若是能对出,我便认输!”

    “你高兴就好。”徐灿淡淡的道。

    已经谈不上侮辱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的水平更本不是在一个档次上,徐灿简直就是犹如陪小孩玩耍一般。

    不一会儿,于仲谦便给陈鸿儒拿来纸墨。那陈鸿儒也不罗嗦,下笔写出“乐乐乐乐乐乐乐。”

    当其写完之后,徐灿笑了,“这个我写不出来。”

    陈鸿儒还没有松一口气,又听见徐灿道:“写字我是不行了,太丑,不堪入目,不知谁的书法好看点,可以为我带个笔。”

    “我来吧。”沈霏走到了徐灿身旁,冲着徐灿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个小妞,徐灿也友好的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朝参的朝会写嘛?写七个好了。”徐灿淡淡的道。

    沈霏也不扭捏,龙蛇飞舞一般在一旁写出七个朝字,字体隽秀,赏心悦目。

    这个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人群中有些才子细想了一番,突然想起什么……不可能,难倒她还有个弟弟或者哥哥?

    “我这七个字有玄机!”

    陈鸿儒还想卖弄一番,谁知徐灿道:“有何玄机?只有一种读法罢了,乐曰乐曰乐乐曰。当日我在相思桥上对付一个装逼的拦路恶人,写出了长长长长长长长,也没说我写的有玄机,七个长,三种读法,都可以随心驾驭,你这点儿伎俩在这里卖弄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啊?”

    “啊?原来是他写的,难怪难怪……”

    “怕是经过这番,巴陵第一才子要易主了……”

    “之前还要给程家姑爷好看,这脸打的,估计要肿一辈子……”

    墙倒众人推。

第五十七章 火烧连船() 
徐灿在相思桥上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

    陈鸿儒和程家有一场斗争,这是众所周知的,此次中秋文会暗流涌动,好事热闹着对此也是十分的期盼。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看程家的笑话,来安慰他们心中那畸形的不平衡。

    希望陈鸿儒羞辱徐灿的不只是于仲谦,人群中大都抱着这个想法,可是当文会开始时,当徐灿做出第一首诗时,他们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妥了。

    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更加印证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从结果来看,这根本就是徐灿单方面的屠杀,根本没有给陈鸿儒哪怕一点点还击的余力。

    更加让人佩服的是,徐灿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没有一丝怯弱和退缩,当然他确实也有这个资本。

    然而还没有结束,徐灿环顾四周,笑道:“既然诸位这般抬爱,我也出一副对联给诸位玩玩好了。”

    徐灿说出这话之后,没人敢接话,倒是身旁这女扮男装的小妞好奇的道:“好啊。”

    他默默的走到了程灵绮的身旁。

    此刻程灵绮的内心很难说出是什么感受,不过多的怕是一种自责,更加带有一丝窃喜。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徐灿看着程灵绮,说出了上句对子。

    这个倒是不难,不过程灵绮知晓徐灿话中的意思,鼻头一酸,努力的忍住眼泪。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在抗,那现在的徐灿无疑是替他分担了不知多少外界的压力。

    他挺好。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黄婉想了一会儿答道。

    不得不说徐灿这对子出的高超,虽都是一些平淡的事务,可是连起来却有另一层含义,更加可贵的是,对子中竟做出了词的优雅。

    徐灿点了点头,那黄婉像是来了兴致,指着一旁台垣道:“此木为柴,山山出。”

    “因火成烟,夕夕多。”徐灿不假思索的道。

    “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黄婉笑道。

    徐灿回道:“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如果说之前陈鸿儒的对子有侵略性,那现在黄婉的对子颇有一种成人之美的样式。徐灿感激的冲着黄婉点了点头。

    这妞还真上道,知道老子泡妞,便能这么配合,简直是僚机中的战斗机啊,亏的现在没有微信什么的,不然非要加一下。

    风起,吹动了点点火光,台垣四周被火把照的灯火通透,雨势渐大,几波雨丝随着风吹入了棚子内,浇灭了几个盏火把。

    七首画舫以铁锁连成,随风摇曳,突然其中一首画舫火光冲天,火势很快蔓延,将孔明河照的如同白昼。

    徐灿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还是发生了,火烧赤壁!今夜果然出事了。

    台垣被七首画舫围在中央,火势冲天。

    这种突变没有一丝前奏,适才还是诗情画意的模样,现在,嘶吼声,脚步声,风声,雨声交错。

    看这架势,根本不可能从台垣上逃生,唯一的逃生路线便是跳入孔明河。

    有人当机立断,当他们入水之后,一片鲜红,染了河面。

    “有水刺,不要跳!”有人嘶吼道,“保护陆大人,黄大人,杨大人。”

    “不要慌!”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徐灿知道这仅仅才是开端,是有人故意设了这个局,或者说顺着官府的脚步,设了这个局。

    整个台垣上两千来人全部被围,火正一点点朝台垣中央蔓延,四周被画舫团团围住,水下又不知哪里有水刺,这种渐渐靠近死亡的感觉,让人绝望到窒息。

    也有人不认命,试图下水试试运气,可是只是给孔明河徒增了一抹红色,然后那红色很快被河水稀释,消失。

    突然天空中不知何物铺天盖地的飞来。

    “不好!”当有人说出这句话之后,便被利箭射中了喉咙,倒地。

    对方布局阴险,根本就不想让这台垣上的人活着离开!

    “列阵,出盾。”那在陆伯平身旁的校尉吼道。

    便有一群官兵手持方盾,将陆伯平、黄知府、杨县令一行人盖住。

    人命如猪狗。那些没有了官兵保护的平民百姓只好眼阵阵的被天空中射来的箭矢射中,倒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想不到这个时候来了。”陆伯平神色中竟然带着一丝期待和惊喜。

    “将船分开!”当陆伯平说完之后,有东南西北四周画舫逐渐裂成了两半。

    原来这四首不是一个完整的画舫,而是拼凑起来的。

    当画舫裂开之后,便有快船驶过来,陆伯平一行人也洋装靠近那些船只。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来五六人,手握利刃,与此同时,水中也突然冲出一行人。

    这些人穿着蓑衣,手持长短刀。

    “终于出来了嘛。”陆伯平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然后逐渐转为冰冷,下令道:“抓活的!”

    他话说罢,身旁校尉便拿出号角,悠扬的号角声在孔明河上响起,仿若死亡宣告声一般。

    然后孔明河上突然四处都亮起斑驳的星光,几千官兵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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