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你这般比武招亲,只怕天下好汉都要齐聚一处了吧。”
三娘也不担心,笑了笑心头暗想:“人越多越乱越好浑水摸鱼,最好搅得没有结果就是上算。”当下也笑道:“若是能因此事,让天下好汉都来一聚,也不失为一件美谈。”
扈太公望晁盖道:“晁大郎以为如何?”晁盖笑道:“三娘子巾帼女杰,既然立誓,托付终生之人,必定要是位盖世英雄,晁某不才,自问这武艺一道上还是有些造诣,这比武招亲晁某一定到!”扈太公赞声好道:“那便在庄上静候。”又转头问三娘道:“我儿,那何时办这比武招亲?”
三娘道:“父亲,眼下官军未退,家中尚且不得安宁,此事押后再说如何?”太公笑道:“是老汉糊涂了,此时当先说眼前大事。”
晁盖道:“扈娘子,官军眼下已从李家庄铩羽而遁,往后该如何用兵?此处梁山乃是客军,便听娘子吩咐。”三娘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大胆说了。如今官军虽败,但定是退往祝家庄。我这独龙岗三处村坊为何能屹立数十年不倒?只因独龙岗左近山林、阔港、水道纵横,三庄内外旱路皆是盘陀路,水路港汊纵横,大军进出不便,又有三处村坊同心同力,因此官军从不敢小觑独龙岗。现下只因祝家庄与官军勾结,因此官军方能至此。若要驱赶官军离去,就定要打破祝家庄,将祝家彻底灭掉,取而代之后,方能重新霸住独龙岗,教官军不得浸透。今后没了内应,扈家庄、李家庄方能独霸这独龙岗,以绝后患。”
晁盖闻言道:“那明日便起兵攻打祝家庄去。”三娘道:“也不必急于一时,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如今我军马与官军、祝家相比不占上风,待得柴家庄、二龙山两处援兵齐至时,方才好下手。李家庄那处既然有我师兄坐镇,料想无虞,这几天先休兵几日,整束兵马,待援兵齐至,便好出兵。”
众人都无言语,当下计议定后,欢饮一场方才渐渐散去。晁盖却被三娘叫住道:“保正留步,有话单独说。”晁盖大喜,立刻点头,花荣等都是笑着离去。
当下三娘将晁盖单独请到静室内坐下,三娘教人点了泡茶来,两个吃了一回泡茶。就那烛光下,晁盖看得佳人玉容,心头突突直跳,不知怎的,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晁盖看了一眼三娘吊着的手臂,只道:“这一箭之仇,着落在我身上。”三娘道:“不须保正费心,那栾廷玉是我同门师叔,这笔账我自会与他算来。”晁盖见得佳人便在身边,忍不住便去拉三娘玉手,口中道:“伤势如何?”三娘急忙躲开,怒目而视道:“我自己便是神医,不劳保正挂怀!请保正单独说话,却是有要事相商!保正请守礼!”
晁盖怏怏将手缩回,三娘道:“保正,此趟梁山来援,我知道是保正义气深重,但如此出兵,梁山若无实际好处,只怕将来保正难以服众。因此特请保正来,商议梁山出兵,所需一应钱粮都由我扈家应承,但有士卒死伤,抚恤赏金,也由我扈家来出,保正你看如何?”
晁盖皱眉道:“娘子一开口便落了俗套,我等直说义气,说钱粮之事,便不把我晁盖当自己人。”
三娘笑了笑道:“保正怎的不说当兄弟?”晁盖道:“娘子始终是女子,又怎会做得真的兄弟?”三娘心下暗叹一声,定定心神道:“也罢,不说这个,始终不能教梁山出人又出钱的来帮,这般下去,只怕保正在山寨那边也不好交代。这样吧,我扈家也不先说钱粮之事,便与保正做个约定,若将来打破了祝家庄,庄内一应财物钱粮,均分十份,梁山取三成,扈家与李家取四成,剩下三成二龙山与柴家庄均分如何?”
晁盖也未多想便道:“如此也好,便听娘子吩咐就是了。”三娘皱眉道:“保正,你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晁盖咧嘴笑道:“我信得过娘子。”
三娘听了这话,反倒心下略微不安起来,李家庄、柴家庄、二龙山都是与扈家有结盟之谊,钱粮上分配自然都是扈家说了算,但梁山却非结盟山寨,而且出兵五千来援,便只分三成是有些少了,晁盖却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到让三娘有些愧疚,只感觉欺骗了老实人来。
见三娘沉默不语,晁盖道:“夜以至深,娘子有伤在身,还是早些歇息,晁某告辞。”三娘忙道:“保正哥哥,你等等。”晁盖留步,三娘低声问道:“那比武招亲之事,你怪我么?”晁盖笑道:“怎会怪你?那是你立下的誓,难道要你背弃誓言不成?”
三娘皱眉道:“我说什么你都信么?”晁盖道:“我信。”三娘心头一震,骂一句:“缺心眼!”说罢扭头便去了,晁盖兀自在那里发愣。
回到屋内,玉莲尚未歇息,只等着三娘回来,见三娘神色不愉,玉莲问道:“官人怎的了?”三娘叹口气问道:“玉莲,若有人对你关怀备至,又说什么都信,你当如何?”玉莲笑道:“那人定是官人,只有官人对玉莲关怀备至,官人说什么我都信。”
三娘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中道:“小丫头,也是个缺心眼的。”(未完待续。)
第卌五章料定劫营算有方 冲冠怒火愤无智()
第三日上,三娘、晁盖齐集一应头领,点起一万军马,便在庄内点兵祭旗已了,便分作前中后三军,浩浩荡荡径往祝家庄而来。
祝家庄离扈家庄不过十余里地头,扈家人等又精熟独龙岗左近盘陀路,只半日功夫,便到了庄前三里处,前军下了寨栅。少时三娘、晁盖中军到来,便当道下寨,后军稍后赶至,一万军马前后下八座营寨来。
正是人上一万,无遮无沿,那祝朝奉、祝家三子在庄上见了,都是惊骇万分,只陈曦真镇定非常,看了扈家联军下寨后,捻着胡须笑道:“彼军方至,今夜守备必定松懈,晚间三更时分,可出兵劫营一回,挫其锐气!”
却说三娘、晁盖扎下营寨后,便在中军帐内召集诸将议事。在帐内,三娘自坐了帅位,晁盖侧首坐了,诸将到齐后,三娘道:“我等军马初至,陈曦真惯会用兵,明日不知该如何攻打?”
话音才落,李逵便跳出来大声道:“小娘子,歇了十几日,俺那箭伤也不碍事了,不曾杀得一人,我便先去走一遭。”晁盖忙道:“兄弟,你去不得,箭伤初愈,再将息些时日方可出战。”
黄文炳道:“我军初至,且先不说明日之事,今夜须提防官军劫营。”三娘颔首道:“换我是陈曦真,今夜定来劫营。”晁盖道:“既然如此,便请娘子传下将令来。”三娘便道:“今夜一更,各军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准备!”当下三娘差下将令来,各头领接令后,分头各自行事。
当夜三更时分,陈曦真命祝龙、祝虎两个领一千军马从庄后偷出,便绕到庄前扈家联军寨前,藏踪蹑迹,拔开鹿角,眼见营内静悄悄的,便连巡哨寨兵都倒在一起呼呼大睡。两个见了大喜,领一众军马直冲入寨内,两个径奔中军。望见中军帐中灯烛荧煌,扈三娘独自一个,端坐正中,坐看兵书。祝龙、祝虎暗喜,两个手持长枪,抢入帐房里来。
便在此时,旁边一声锣响,众军喊动,如天崩地塌,山倒江翻。三娘那里瞪眼看着两个喝道:“早料尔等会来劫寨,好不速速就擒?”
帐下两侧撞出穆弘、杨雄、刘唐、花荣四筹好汉来,直取祝龙、祝虎两个,吓的两个倒拖长枪,转身便走。帐外鸣锣响起,四下里伏兵乱起,可怜祝家双杰并一千军马,怎脱平川罗网。只见晁盖、林冲等各带四五千军马将一众人团团围住,祝龙见势头不好,待要走时,却被一旁帐内绕勾手伸出绕钩搭住,横拉硬拽过去。
祝虎见捉了祝龙,待要来抢时,林冲策马上前,两个厮杀十余合,祝虎步战,武艺又不及林冲,更兼心慌,再斗三合,被林冲一枪刺死当场。跟随劫营的一千余人,不曾走的一个,尽数被缚。
众头领将祝龙解了,推到帐前,三娘看了,冷冷道:“背盟败约的无耻之徒,解来作甚?斩讫报来!”左右刀斧手将祝龙押下,祝龙大声叫骂道:“你这个无耻小贱妇,背反朝廷,迟早官军将你们一家尽都杀光!”穆弘闻言大怒,上前将祝龙下颌卸下,教他不能再骂。
少时,刀斧手将祝龙首级呈上,三娘教与祝虎首级一并,挂在寨门前示众。晁盖见三娘毫不手软的杀了祝龙,竖起拇指赞道:“杀伐果断,娘子并无妇人之仁。”三娘道:“我扈家与祝家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拿住了,早晚也是要杀了。”晁盖颔首道:“那擒住的一应庄客如何处置?”三娘道:“暂且监下,待破了祝家庄,一并处置!”
当下将那劫寨被俘的一千余人尽数监了,教分出五百小喽啰看守住,只待破了祝家庄,再行发落。随后三娘教众头领各自歇息,明日再行发兵。
却说陈曦真、栾廷玉、祝彪苦等一夜,未得动静,待得天明时,方才得报直说扈家联军营寨那里,将祝家双杰首级号令出来。祝朝奉闻言,哎呀一声,扑跌在地,晕厥过去。祝彪大怒,便要点起军马直取庄外厮杀。
陈曦真及忙劝住道:“三郎且慢,那扈三娘竟能识破我计,又将两位首级号令出来,定是要激怒我等,出庄与她厮杀,若因怒兴兵,必遭她算。”
祝彪听了更怒,叫将起来,说道:“我兄弟们同死同生,吉凶相救,都是一母所生的嫡亲兄弟,怎能不去报仇?!”栾廷玉也道:“三庄主息怒,如今扈家联军,兵多将广,扈三娘诡计多端,却不可轻动。”祝彪大怒道:“你在我庄上多时,要吃要用,何曾短你的?如今遇上此等恩仇大事,你却阻阻碍碍,是何道理?!”栾廷玉面红耳赤,只得道:“也罢,我便随你去一遭。”
陈曦真拦不住两个,只得由得他去,回头吩咐提辖官张慕云道:“这里村坊小庄,岂耐久守?祝彪这厮又不听我言语,迟早必败,教各军准备,若势头不对,便先杀出重围,先回蓟州,再作打算。”张慕云领命,自去点军。
却说祝彪、栾廷玉两个,点起庄内精锐庄客两千余人,杀奔寨前来,三娘闻报,冷笑一声,唤来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四个嘱咐了,四个自引军去,又唤来张横、张顺、李俊、李立四个,也一般嘱咐了,四个自去安排,随后方才请晁盖、花荣、刘唐等一起点起军马,飞出寨来相迎。
两军对圆处,祝彪持枪纵马直到阵前,厉声喝骂道:“心狠手毒的肮脏泼妇,杀我两位兄长,快快出来受死!”这边恼了刘唐,当即策马持朴刀来战祝彪。
两个便在阵前厮杀起来,一个铁枪精熟,一个朴刀凶狠,上下直杀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祝彪见赢不得他,转身便走,刘唐纵马待要赶将去,花荣却飞出阵来叫道:“且住,需防那厮暗箭。”
刘唐停马不赶,祝彪把枪横担在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得较亲,背翻身一箭。刘唐有了防备,急躲开去,祝彪杀红了眼,又纵马杀来。花荣见了,喝道:“就你会放箭不成?”当下也开弓搭箭,只一箭射去,那箭恰似流星赶月,正中祝彪,一个翻筋斗,坠下马来,刘唐复上一刀,结果了祝彪性命。可怜祝家三杰,化作南柯一梦。
栾廷玉见了射到了祝彪,大惊之下,飞马出来相救,但却救之不及,祝彪已被刘唐一刀砍死。栾廷玉见了大怒,厉吼一声,直取刘唐。
阵内霹雳火秦明见了,大吼一声道:“梁山刘唐兄弟少歇,我来会他!”当下秦明舞起狼牙棒,飞出阵来,直取栾廷玉。两个在阵前接住,便是好一场恶斗。
秦明和栾廷玉便在阵前厮杀起来,刘唐、花荣两个退到一旁观战,只见两个都是武艺精熟,众头领看了都是暗暗称赞。两个斗到四十合之上,栾廷玉带住枪时,刺斜里便走,秦明赶将去,只见栾廷玉一飞锤,秦明暗中接住飞锤,佯装中了一锤,大叫一声,伏在马鞍上急忙退走,栾廷玉复回身来赶,便要结果秦明。
栾廷玉挺枪纵马,径赶将来。秦明便望荒草之中,跑马入去,栾廷玉杀红了眼,也不及分辨,直追入去。原来三娘熟悉左近那等去处,便教杨雄、石秀两个领人在一旁埋伏,见栾廷玉马到,拽起绊马索来,连人和马都绊翻了,发声喊,捉住了栾廷玉。
石秀、杨雄两个捉了栾廷玉,剥得赤条条的,将绳索绑缚了,押到三娘面前来,三娘看了一眼笑道:“师叔,如何这般狼狈?”栾廷玉重重啐了口吐沫道:“但求速死!”三娘道:“先押回寨中,稍后听我处置!”栾廷玉恨恨的看了三娘一眼,也不求饶,大踏步昂首去了。
这边一众祝家庄客见两员主将一死一擒,都在惊慌时,但听得一声号炮响起,只见庄前一左一右两彪步军杀到,左边为首的正是鲁智深,右边为首的正是武松,两人各领三百柴家庄精悍步军,皆掩铁甲,直冲入阵中来,那两千祝家庄客竟然抵敌不住,直被杀得节节后退,最后一发声喊,都掉头只顾往庄里逃来,两个领军随后掩至。
庄上庄客见败了军马,大惊失色,慌作一团,也不见了陈曦真等官军将领,都做没头苍蝇在那里乱撞。武松赶在头里,奔至吊桥前,一戒刀断了吊绳,那吊桥便再也拉不起来。武松两口戒刀,便立在吊桥那里,但要过的人,都是一刀一个剁翻到水中,背后鲁智深舞起禅杖领军赶来,祝家庄客见左右无去路,只得跪地求饶。
当下武松、鲁智深两个抢了庄门,三娘后面得见,一挥素手,晁盖等五路军马,径直冲将过去。众军抢入庄内内,三娘教下将令,“降者免死!”一众军马抢入庄内后,一边厮杀,一边大喊:“降者免死!”
庄内庄客除死硬之人外被当场杀死外,余众尽皆跪地降服。武松、鲁智深杀入庄内,祝朝奉见势头不好,左右都寻不见陈曦真等官军,悲呼一声:“天亡我也!”却待要投井时,早被鲁智深一禅杖打翻,武松复上一刀,割了首级。(未完待续。)
第卌六章港汊中伏丧军马 赍赏钱粮揽人心()
却说陈曦真等人早在祝彪等人杀出庄外时,便点起军马,径投庄后门来,只教庄客打开后门,推说是从庄后掩袭,庄客不疑有他,便开了庄门。陈曦真等出了庄后,一半军马都上了船来,一半从岸边旱路走,便打算从庄后水路退回蓟州去。
方才过了一片芦苇荡,便见得庄内火起,陈曦真冷笑道:“不听吾言,果有此报。”张慕云道:“只可惜统制千金陷在扈家庄那处。”陈曦真心头一痛,闭目叹道:“以身报国,便当没这个女儿。待回到蓟州,重整军马,定然来复此仇!”
正说话间,那阔港芦苇荡深处,响起三声号炮来,陈曦真大惊,定眼看时,只见芦苇丛中撞出一二百艘小船来,当先一艘船上立了一条好汉,穿个紧身水靠,手持利刃大声喝道:“陈曦真,哪里走?!”
便在那一遭阔港之内,陈曦真见得此处竟然伏下有船,登时大惊道:“想不到这扈三娘还能算到我等要从此地离开?”李俊却听不到这话,那头只顾喝道:“陈曦真,我家庄主料定尔等官军皆是胆小如鼠之辈,见势头不对,定然弃庄先走,专教我等在此捉你!你等皆休走!”
当下呼哨一声,李俊麾下两边有四五十只船,一齐发着喊,杀奔前去。左边为首的是张横,右首为头的是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