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举朝李家庄而去!”
三娘秀眉紧蹙,负手而立道:“不错,所以我急忙请诸位回来商议对策,本想拖延上几日,等柴家庄兵至,便也不惧官军再去攻打李家庄,但此刻援兵未至,若是让官军打破了李家庄,我便失了一方臂助,还失陷了义兄李应,便是大大不妙。”
扈成闻言顿足道:“什么义兄,小妹,我两个亲自前去说他,教他弃了那破鸟庄,一起到扈家庄来,他兀自在那里不愿。如今引得官军前去攻打,我等何必去救他?!”
三娘摇头道:“大哥,李家庄是义兄祖业,换作是你,也不可能轻言相弃的。义兄必定要救,且不说他先前曾多多助我庄上,与祝家周旋,于我庄上有恩,便是数十年结盟之谊上,也不可不救的。”
黄文炳道:“眼下也无更好计策,庄主也只有点起精锐军马前去,与官军在野外浪战周旋,只望能拖延一两日。”
三娘颔首道:“也只有如此了,如今官军与祝家联军,军马不下一万之众,我庄上也只有三千余众,尚要留下军马守御庄上,此趟最多只能提一千军马前去迎敌,便是以一敌十之战。”
穆弘起身道:“娘子大可下令,我等都是带卵子的,没一个怂包!”杨雄、石秀等人都是大声求战。三娘喝道:“好!穆弘、杨雄、石秀三位,点起三百马军,三百弓弩手,四百步军,随我出战!庄内有劳军师辅佐我兄长并诸位头领镇守!切记,不论我等在庄外战得如何凶险,都不可前来救援!”
扈成急道:“小妹,还是我去,你留下守庄吧。”三娘宽慰道:“大哥,庄内须得你留下,不必再争执了。千万记得,不论收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开庄门出来救援!”
交代之后,三娘与穆弘、杨雄、石秀三个点起一千军马,开了庄门,便朝李家庄而去。
却说陈曦真那里,差了栾廷玉去后,也不顾手臂箭伤,当即吩咐提辖官张慕云等诸将,点起五千官军,又请祝氏三杰点起三千精锐庄客,一共八千人马,浩浩荡荡径往李家庄而来。
到得李家庄前看时,真个好大庄院,外面周回一遭阔港,二丈庄墙傍岸,有数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树,门外一座吊桥,接着庄门。庄上满插旌旗,刀枪如林,约有数百庄丁在庄上守定,见得官军遮天蔽日而来,慌忙拉起了吊桥。
陈曦真在马上,一只胳膊兀自挂着布巾,看了李家庄气色,笑道:“吾观这村坊,法度不严,守御松懈,战和之心不定,可使人上前喊话,教庄上开门纳降来!”
当下张慕云领命,带了二十余骑直到庄前,厉声喝道:“庄上人出来答话!”少时出来一位皂衣官人立在庄上答道:“来者何人?”张慕云喝道:“应者可是李家庄李应?蓟州官军奉命前来捕盗,快开庄门迎接天兵!”
那官人大声答道:“某家正是李应!既然是官军捕盗,可自去,我庄上并无贼寇,都是一应良民!”张慕云大怒喝道:“李应,早闻你与那贼寇渊薮扈家庄勾结,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但不开门时,早晚打破你这处村坊!”
李应也大怒喝道:“我李家庄数十年便在此地,宋辽交战多时,官军每到此处时,都是客气相待,哪像你们这伙官军,如此威逼恐吓!我看你们倒像是贼寇所扮,要来赚我庄上!”说罢一挥手,庄上一阵乱箭放下,张慕云等急忙避走,便一边喝骂一边退走。
张慕云回到陈曦真面前,禀报了之后,陈曦真冷笑道:“果然此处也是反了,张提辖可统兵攻打!”张慕云领命,点起一千步军上前列阵。陈曦真看了看祝彪等人道:“贤婿,也可上前助战,待破了李家庄,内里钱粮,祝家也有一份。”祝彪大喜,当即点起一千庄客上前,散在官军一旁布阵。
便在此时,栾廷玉单骑到来,见了陈曦真,便气急败坏的将去扈家庄之事说了。陈曦真哦了一声道:“没想到那扈三娘子这般快便赶你走,看来她应是知晓了我等提兵来打李家庄,便想快些带兵来援。既然如此,栾教师,便请你与祝龙、祝虎两位,带两千官军并一千祝家庄客回头迎敌,只等扈家兵来时,便可迎头痛击!”
栾廷玉应了,却见阵前,张慕云部一千大宋官军便在那里列阵,前面三百橹盾手手持巨大橹盾在前,后面两百弓弩手扎住阵脚,最后五百刀枪盾手随后掩进。只见官军长短兵器杂于其中,又有强弓劲孥在彼,但听得战鼓擂响时,登时一起向前,步履沉稳,不紧不慢,肃杀之气冲天,数百人前行,阵容丝毫不乱,便宛如一人一般。
栾廷玉看了暗赞一声道:“果然不愧是官军,法度严谨,一派强兵气色。”再看一旁祝家庄丁时,只见列队阵容稀松散漫,听得鼓声时,一些人前行,一些人却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庄客头目呼喝驱赶时,方才跟进。栾廷玉看了后暗叹道:“一看便是乌合之众,还是官军精锐,此战官军必胜。”
栾廷玉却并不知晓,蓟州官军久疏战阵,也是陈曦真到了蓟州之后,严加操训了三四个月,方才有此等阵势。但这蓟州官军也只有军容,尚未经历阵战厮杀,若是阵战顺利,倒也可势如破竹而进,但若是遇上精锐军马,阵战不利时,也是难以持久。
栾廷玉与祝龙、祝虎点起兵马往回而去布阵时,只听身后战鼓催急起来,栾廷玉回头看时,只见官军已经开始攻打李家庄,庄上那箭雨如飞蝗而下,心头暗道:“也不知是否可以一鼓而下!”(未完待续。)
第卅九章百计守御敌官军 千军冲阵奋雌威()
三通号炮声响,官军中军内八面牛皮大鼓,震天阶的擂响起来,旌旗挥舞之间,蓟州大宋官军鼓噪而进,法度严谨,阵势森严。庄上李应见了,大惊道:“蓟州官军平素暮气沉沉,为何数月不见,竟有如此锋芒。”一旁管家鬼脸儿杜兴道:“许是这陈曦真到了蓟州后,操练成的军马。”
李应见左右庄丁皆面露惧色,当下大声喝道:“将庄上战鼓擂响,滚木礌石、强弓劲孥与我准备!”杜兴闻言道:“庄主,真要与官军厮杀么?一旦厮杀起来,便是明目张胆的反了朝廷了。”
李应沉声道:“此趟不论我等如何,官府都不会放过我李家庄。若官府真心要放过我李家庄,只会派遣要员来庄内,好言抚慰,不教我等有背反之心。而如今官府提大军到此,便是起了扫荡之心。现下我只恼恨当日舍不得这些祖业,未能将庄内人口都搬至扈家庄去,与我那义妹合兵一处,如今悔之不及啊。”
杜兴道:“庄主宽心,扈三娘子素来义气深重,听闻我李家庄被围攻,必然引兵来救。”李应皱眉,只看着庄前步步逼近的官军道:“也不知我庄上能守御多久。”杜兴道:“且先点起烽火狼烟来,我这三庄结盟,都曾备下,一处烽烟起,另两处必定来救,只是这趟祝家必定是不肯来救的了。”李应叹道:“也只有如此。”当下便命庄客点起烽火狼烟来,那浓烟滚滚而起,十余里外都可望见。
官军压进至一百步时,庄上李应看了,掣出手中宝剑大喝一声道:“开弓放箭!”庄上弓弩手纷纷开弓放箭,一时间箭矢如雨而下,但官军木橹盾竖起,多数箭支都被挡住,只有寥寥十几名官兵气运不佳,被射中腿脚而倒地。其余官军依旧鼓噪而上。
到了五十步时,官军阵内弓弩手开始朝庄上放箭,以压制庄上弓弩手。历来攻城拔寨之战,不论攻守两方。都要死命施放箭矢以压制对方,也不论战果有多大,此乃只为提高己方士气而已。
双方对射一阵,庄上弓弩手占据了地利,庄下官军则是占据了器械精良。官军弓弩手都掩熟皮甲具,要害处有铁片甲遮护,手上又是大宋黄桦弓、神臂弓等强弓劲孥,一时间斗了个不相上下。
虽一时间对射未分胜负,但庄上弓弩手也不敢轻易露面,只敢在垛口后放箭,也便没了准头和气势。官军后阵中刀盾手顿时蜂拥而上,扛着云梯搭在护庄河流上,橹盾手将橹盾铺在云梯上,很快便搭好了几座桥来。官军橹盾手、刀盾手相继而过,拥在庄墙下,后续刀盾兵继续扛来云梯,准备搭在庄墙上,攀附而上。
杜兴见了,大声喝道:“滚木礌石,灰瓶金汁,与我招呼下去!事已如此,若庄子打破,官军必定不留活口!只有死守下去。等待扈家庄来救,方有一条活路!”几下呼喝后,一众庄丁打起精神来,当下庄上滚木礌石、灰甁金汁只顾往下招呼。
滚木礌石自不用说。那灰瓶便是装了石灰的瓶罐,扔将下去后,瓶罐破裂,石灰四散,迷住人眼,便能使敌不能张目。金汁却是煮沸的粪汁。倒将下去,将人烫得皮开肉绽,粪汁又毒,便教敌兵伤不能愈,痛苦而死。
庄上滚木礌石、灰甁金汁打将下来,一时间拥在庄墙根角的官军顿时惨嚎一片,攻势为之一顿。便在此时,李家庄庄门大开,吊桥放下,李应披挂了一副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掩心,穿一领大红袍,背胯边插着飞刀五把,拿了点钢枪,戴上凤翅盔,点起三百悍勇庄客,出到庄前,径直冲出庄来。
那李应一马当先,杀入庄外官军弓弩手阵中,势若猛虎,一众官军弓弩手皆轻甲短刃,抵挡不住,只片刻就被杀散。庄上弓弩手见了,立时起身来,只顾往庄墙下放箭,庄墙下官军抵敌不住,见又有李应截住后路厮杀,心慌不已,再战片刻,眼见抢不上庄去,一发声喊,都往后退却。
祝彪见了大怒,领一彪军马上前截住李应厮杀。李应见是祝彪,心头大怒,钢枪指着大骂道:“你这厮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你爷与我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共意,保护村坊。你这里引军来打我庄子,是何道理?”祝彪道:“俺家虽和你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协意,抵挡强人,扫清山寨,你如何却结连反贼扈家,意在谋叛?”李应喝道:“你说扈家是反贼?你这厮却冤平人做贼,当得何罪?”祝彪道:“官府早已下了文书,便要捉拿扈家,你还一意维护,当有此祸!”
李应大怒,拍坐下马,挺手中枪,便奔祝彪。祝彪纵马去战李应。两个就李家庄前,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十七八合,祝彪战李应不过,拨回马便走。李应纵马赶将去,祝彪把枪横担在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得较亲,背翻身一箭。李应急躲时,臂上早着。
李应翻筋斗,坠下马来,祝彪便勒转马来抢人。背后一应庄客见了,纷纷抢上前来。祝彪抵当不住,急勒回马便走。众庄客急忙救得李应回庄。
官军这头,被李应出庄打杀一阵后,也抵敌不住,只能引军而回。陈曦真见了皱眉道:“果真还是久疏战阵,操演数月,也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
一千官军败阵而回后,陈曦真教败军暂歇,又命人点起一千生力军,在上前攻打,又命祝彪再引一千祝家庄丁为辅、这趟陈曦真细细交代,定要防备李家庄人马再忽然打开庄门杀出,祝彪那里偷冷箭射翻了李应,正要逞强,立时领命,复又带兵杀上前去。
杜兴下了庄墙,在庄门前接住李应,亲自扶着李应,回到庄内,下了马,同入后堂坐。众宅眷都出来看视,拔了箭矢,伏侍卸了衣甲,便把金疮药敷了疮口。李应吩咐杜兴道:“我这里伤了,只怕抵敌不住官军,你引三百精锐庄客,护着家眷投扈家庄去吧,我这里拼死拦下官军便是。”
杜兴急道:“庄主切莫灰心,安心在后堂养伤,杜兴这里拼死抵住官军,料想扈家庄见得烽火,已经提兵来救了。”李应叹道:“只怕官军势大,守不得多时。”杜兴拜道:“杜兴受庄主大恩,但拼一条性命,也要救得庄主。杜兴这里只顾守住,若势头不好,庄主自带了家眷,从庄子后门偷走,前去扈家庄便了。”
说罢杜兴吩咐一声,径自引了一应庄客复回庄前死守。李应叹道:“危难之时,方显忠义,也不知扈三娘子能否来救我啊。”
便在此时,十余里之外,三娘引着穆弘、杨雄、石秀并一千精锐壮丁赶来,便在间道上撞出一彪军马来,正是栾廷玉、祝龙、祝虎四个引兵杀到。
栾廷玉见了三娘那杆白莲旗,便对领军的官军偏将道:“将军须仔细,那扈三娘子武艺高强,她手下那三将也都了得,不可与之斗将,只可仗着我方兵多,与其厮杀。”
那偏将也见过三娘与陈氏父女厮杀情景,心忖自己武艺不精,当下便听从栾廷玉之话,喝命官军布下阵势来。当下官军便当道布阵,五百橹盾长矛手在前,中间夹着五百弓弩手,一千刀盾手排布两翼。其余一千祝家庄丁散在官军阵后,扎住阵脚后,便摇旗呐喊起来。
三娘见状,勒住马匹,喝命军马停步后,穆弘道:“想不到官军竟有如此军势!”杨雄道:“蓟州官军数月来,尽得陈曦真操演,不比寻常官军。”
三娘却冷笑道:“我观官军阵势,虚有其表,待会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当下穆弘、杨雄、石秀三人领命,各自带领军马分头行事。
当下穆弘引一军绕往左翼而去,杨雄引一军去右翼,石秀引一军守在中军。栾廷玉见了大惊道:“这扈三娘却是使的什么诡计?她本就兵少,还敢分兵?”那偏将笑道:“谅一介女流。胸中有何韬略?只管分兵应战便可。”栾廷玉道:“此女素来狡狯,切不可大意,将军只管吩咐诸军不得妄动,以不变应万变。”
那偏将倒也从善如流,便听从栾廷玉之语,喝命诸军不去理会扈家军马,只顾严守阵势。
三娘见官军巍然不动,心头一惊,对石秀道:“想不到官军并未上当,此刻也只能并力一拼了!”石秀道:“娘子放心,我自引军冲阵便了!”当下三娘吩咐吹响号角来,穆弘、杨雄两个一左一右直冲杀过去,三娘与石秀也挥军掩杀上来,三路兵马直冲官军大阵。
穆弘最先杀入官军阵中,那厢里官军橹盾竖起,盾缝中长枪只顾刺出来,穆弘马上拨开长枪,策马撞将过去,但那里橹盾三层扎住,却撞不开,内里又长枪刺出来,登时将穆弘战马刺到。穆弘舍了马匹,跳下地来,步战厮杀起来。
三娘、石秀、杨雄也冲入阵中厮杀,扈家庄丁虽然英勇,四个人也勇武不凡,但无奈官军人多,又有栾廷玉居中指挥,哪里被冲破阵势,他便调集生力军补上,一时间冲杀不动,僵在那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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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鸾凤折翼追赶急 应援无信也必来()
便在官军阵中,三娘挥舞双刀,左右冲杀,但仍旧止不住那官军如寒鸦赴水般,绵绵不绝而来。更加难受的是,官军那橹盾兵皆是大橹长枪,有橹盾护身,急切之间不可一击即中,而周遭尽是长枪,又在橹盾兵身后,不时有劲弩强弓放冷箭来。
三娘见双刀不利,娇叱一声,掣出鸱吻刀来,只面前一刀砍去,劈碎面前三面橹盾,再复一刀,面前三名官军连人带长枪被挥做两段。当下三娘将鸱吻刀泼风似舞将起来,真是人到之处,皆是一片血雨腥风。石秀引军在三娘身后,撞入阵中来,渐渐在此处,撞开一个口子,眼看便要杀透前军阵势来。
在中军阵中,栾廷玉见得后,叹口气道:“不想我这师侄女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