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山东路镇守府内,看得宋辽战报后,三娘沉默许久,最后方才叹口气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看来金军南侵之日不久矣。”
卢俊义、公孙胜等人也都是沉默不语,朱武更是怒道:“二十万大军啊,辽军不过两万,他们不是败给敌人,而是败给自己!”黄文炳则是似笑非笑道:“宋廷腐朽,气数已尽,便连奄奄一息的辽军都打不过,看来这改天换日的时日不远了。”
三娘抬手止住道:“此刻言之尚早。诸公都说说看,这宋军一败,我们该如何应对,特别是还在燕京的林师兄所部,该当如何。”
卢俊义沉吟片刻后道:“金军在侧,既然宋廷大军败了,自然难以攻打燕京,接下来金军定然要取燕京,而我们与北辽多有情分,也难以拉下面子攻打,真打下来了也隔着我们山东路老远,不若就此走海路南撤回来。”
公孙胜赞道:“卢员外所言甚是,既然宋军大队都败了,林教头的这支偏师也不必再留在燕京,就走海路南撤好了,朝廷那里也交代得过去。”
众人都出言附和,三娘颔首道:“我也有意先撤兵马,总是孤悬于外,难免有意外。至于燕京城,谁要便谁去取好了,眼下还不是取燕京的时候。”
当下计议定了,镇守府统帅部便下令莱州海军北上接应,飞鸽传书给林冲,教其走海路南撤。
郭药师那里到了宋营后,林冲也恰好得了飞鸽传书,当即教郭药师回复金军,宋军主力大败,他这支偏师不日也将先行南撤,燕京交由金军攻打便是。郭药师死活先讨得明年的解药后,千恩万谢的回去复命,临行前林冲交代他安心在金军内伏下,早晚都会有人与他联络,郭药师这才安心离去。
却说雄州那里,童贯见得宋军惨败,顿时不知所措,急忙请闻焕章、赵良嗣等人前来商议。童贯先大骂赵良嗣,责怪他出了馊主意,辽军非但没有因为败给金军而散了民心士气,反而更能打了。
赵良嗣耷拉这脑袋,也不敢说什么,闻焕章沉吟片刻后,方才替他解围道:“恩相,此刻也不是责怪谁人之时,当务之急是先收拢兵马,商议如何将这场大败遮掩过去。否则朝廷怪罪起来,我等皆难以得免。”
童贯气呼呼的坐下问道:“先生可有良策?”闻焕章叹口气道:“此刻唯有请金人出兵,攻下燕京,我们收拢兵马之后,稳扎稳打,过了拒马河,随后再与金人商议,可否教他们让出燕京来。”
童贯皱眉道:“金人攻下城来,岂肯让与我等?”闻焕章这话才落,赵良嗣已经眼前一亮,听得童贯问话后,急忙献媚笑道:“恩相宽心,我几次出使金国,知晓金国上下,皆是贪图财利之人,若金人攻下燕京来,小人敢前去金营商议,出一笔赎城费,将燕京等地都赎回来。”
童贯哦了一声,赵良嗣续道:“金国皇帝深恨的是辽国,与我大宋无仇,更兼听闻燕京城内百姓都逃散得差不多了,料想金军取下燕京,也没有多少利可图,倒不如我们给一笔赎城费,,将燕京赎回,奏禀朝廷便说是恩相统领大军厮杀血战方才从辽人手中夺回燕京便是,如此一来,这场大败定可遮掩过去。”
童贯皱眉道:“那要多少钱方能赎回燕京城?”赵良嗣拍着胸脯道:“此事交小人去商谈,定然可顺利收回燕京,说不定还能收回其他燕云州县也说不定,那些金人,只要你给够价钱,定然会答允的。”
童贯勉强答应后道:“也好,明早我便派一支骑军护送你去,定要谈得金人能将燕云十六州都还给我们方好,钱不是问题!”(未完待续。)
第进五章拙于攻城便攻心 慈不掌兵就落权()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粘罕、金兀术奏表到了金国上京,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御览后,又得西路军奏报,直说追击辽天祚帝至夹山,完颜阿骨打当即诏命起大军,御驾亲征,亲自追击辽帝,并诏命粘罕、金兀术,可放手攻打燕京。
大宋宣和六年,金天会二年六月,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统领十万大军自上京御驾亲征,追击辽天祚帝。金国西路军完颜昱部闻得皇帝亲征,士气大振,所部追及天祚帝,大败辽兵,天祚帝又逃走,归化、奉圣二州相继投降。完颜阿骨打率军到奉圣州,与完颜昱会师一处后,蔚州辽臣也来降附。
得了蔚州之后,西夏国主李乾顺派遣使臣前来,向金国奉表称藩,完颜阿骨打大喜过望,赐西夏誓诏,同意其称藩,自此辽国最大外援便此断绝。而燕京那边却传来消息,北辽皇帝坚守燕京,粘罕、金兀术攻打不顺。闻得此报,阿骨打命完颜昱统兵继续追击辽天祚帝,自己统率完颜娄室等部向辽燕京进发。
不一日,阿骨打大军到了燕京城外,粘罕、金兀术引军接住,两人因攻打燕京不克,满面羞惭,来到军前请罪。阿骨打笑道:“汉人有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英雄何其多也,不可小觑敌国之将。”随即免了二人,粘罕、金兀术等人拜谢了。
当下在金帐内,阿骨打召集诸将问起战况,粘罕便一一说了。原来燕京辽军自从击败宋军后,士气大振,燕京城内老弱妇孺又多送走,辽军作战无后顾之忧,是以金军数次攻城,皆被辽军百计击退。
听诸将说了后,阿骨打沉吟片刻后道:“似此燕京城,南国几许?”诸将不明所以,帐内惟独郭药师明白过来,出班奏道:“宋国地大人多,许多城池都极为坚固,好似河间府、大名府、太原府等都是天下闻名的坚城。”
阿骨打哦了一声,见是郭药师,想起适才粘罕引见诸将,他记性甚好,当下笑道:“郭将军真乃我军耳目,不知郭将军可有破敌良策?”
郭药师道:“我军善于野战而拙于攻城,但自古便没有攻不破的坚城,只有攻不破的人心。这燕京城也非难下,只是如今城内辽人众志成城,难以攻下。小将以为,此战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阿骨打抚掌大笑道:“甚合吾意,朕来此,便是为此。”随后对粘罕、金兀术、完颜娄室等人道:“燕辽能抗我多年,全仗燕辽皇帝此人,听闻此人极得民心,这般拢得人心死战,我军即便攻下燕京也定当折损不少。朕意派遣使者入城,劝说其归降我大金,若他肯归降,可仿效西夏例,奉表称藩,将辽东一代封其藩地。”
粘罕闻言皱眉道:“陛下,这燕辽皇帝耶律敖鲁斡在辽人之中,极得民望,不除之,只恐辽地难以归附。”阿骨打笑道:“他这皇位来得不正,当面有我大军在,辽人尚能一心,若是他真的归降于我,奉表称藩,辽人还能信服于他么?”
诸将闻言,皆是拜伏阿骨打的气魄。当下阿骨打笑眯眯的望着郭药师道:“郭将军乃辽军旧人,肯否为使入城劝降?”闻言郭药师顿时吓得凉了半截,他归降金人,引得金军南下,燕京辽军人人深恨于他,叫他去做使者,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阿骨打眯着眼看着郭药师,收起笑容,缓缓说道:“郭将军,怎么,你不愿去么?”郭药师急忙拜下道:“小将愿去。”当即阿骨打便命郭药师为正使,另派大将阿离合懑为副使,一同前往燕京劝降。
郭药师走后,阿骨打望着粘罕、金兀术等金将缓缓说道:“南国多坚城,败其军不难,下其城却难,南国如今与我有盟约,朕在之时,不可妄动刀兵。”顿了顿,阿骨打望着南方又悠然说道:“若要南望,我身后,汝辈自可谋划!”粘罕等金将心头皆是一凛,皆躬身领命。
之后果然金军在阿骨打在世时并未南下侵宋,但可惜阿骨打命短,便在灭辽后数月,阿骨打便身死,他那句不可妄动刀兵,也仅仅让宋金维持了不足一年的和平。
却说郭药师愁眉苦脸与阿离合懑一同,带了随从数人,打着使者旗号到了燕京城下,说明来意后,辽军报与北辽皇帝耶律敖鲁斡。辽军众将听闻是郭药师前来,纷纷吵嚷着让他进城来,而后杀之。耶律敖鲁斡则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教他前来,听听他说些什么。”
随后辽军放下吊篮,将金国使者并随从都缒上城来,郭药师两个到了金殿上见了耶律敖鲁斡,辽军诸将皆是怒目环视。耶律敖鲁斡问道:“郭药师,你已经是金国臣子,还来此间做什么?”
郭药师一路上便都想如何说服耶律敖鲁斡,见他如今还是能和颜悦色与自己说话,暗叹这晋王果真贤德,心念一动,暗想道:“不若以耶律敖鲁斡仁义贤德来说他。”
当下郭药师拜倒在地,放声大哭道:“小将前番迫不得已出降,但心中甚是感念陛下恩德,今番前来,便是来救陛下并燕京军民的。”
耶律敖鲁斡闻言哦了一声,问道:“如何是救我等?”郭药师哭道:“如今夏国已然向大金国奉表称藩,宋国又背信弃义,背了盟约,燕南之地如何能久守?眼下大金皇帝陛下御驾亲征至此,二十万大军攻打,燕京城破已经是早晚之事,陛下素来仁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与自己甘苦与共的将士皆死无葬身之地么?今趟大金国皇帝仁爱天下,也不忍燕京城生灵涂炭,特命我俩来,劝说陛下归降。大金国皇帝说了,若是陛下肯出降,必定不枉杀一人,而陛下归降后,可仿夏国例,奉表称藩,就藩辽东,亦不失王侯之位。”
殿上诸辽将闻言,皆是大怒,纷纷要拔剑杀了郭药师,却被耶律敖鲁斡止住,原因无他,便是郭药师说辞打动了他。耶律敖鲁斡素来仁德,郭药师那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与自己甘苦与共的将士皆死无葬身之地么,真的令他颇为心动。
如今燕京城内数万辽军镇守,虽然众志成城能坚守一时,但终有粮草耗尽,人马疲惫的时候,真到了那个时候,金军破城必定是要斩尽杀绝来泄愤的,难道真要这许多人替自己殉葬么?如今金国皇帝亲自来到城下,派遣使者来劝降,不若归降,或许能保全大家的性命。
见耶律敖鲁斡止住诸将来杀自己,郭药师便知有戏,当下急忙又劝说道:“陛下,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是要紧关头,陛下开城投降,保全许多将士性命,功莫大焉。若是以全城将士性命相殉,于心何忍?夏国无援,宋国背叛,燕京城破迟早之事,陛下当以将士性命为重啊。”
正所谓慈不掌兵,耶律敖鲁斡最大的弱点便是太过仁慈,是以他可能是一个好贤王,但绝不会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听了这话后,耶律敖鲁斡皱眉道:“若是我开城归降,大金皇帝能否答应不杀一人,善待百姓、将士?”
此言一出,殿上诸辽将皆是一起叫道:“陛下,我等皆愿死战!”耶律敖鲁斡抬手止住,长叹一声道:“夏国已然奉表称藩,宋国亦背盟弃约,外无援军,燕京如何能久守?罢了,我意归降,以保全燕京城内外数万将士、数十万百姓性命。”闻言诸辽将皆是垂泪不已,而许多文臣却都是大声赞耶律敖鲁斡仁德。
郭药师松了口气,果然这耶律敖鲁斡还是太过仁慈了啊。当下耶律敖鲁斡命左企弓、虞仲文等汉臣为使者,与郭药师、阿离合懑出城商议开城投降之事。
随后左企弓、虞仲文到了金营内,见得阿骨打,便商议妥当,阿骨打答应燕京城投降后,不杀一人,善待百姓,原有将士按金军官阶编用,不愿为兵的可发放路费,自回乡间为民。
宣和六年八月七日,北辽皇帝耶律敖鲁斡为保全全城将士性命,开城门降金,并诏命燕南萧干所部并其余州县一并出降。阿骨打受降后,果然勒令诸军不杀一人,善待百姓,并封耶律敖鲁斡为归德王,就藩辽东。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入燕京城,接受官员们的朝贺。至此,金兵获得大胜,辽国五京全数攻克。
进入燕京城后,不过数日,便得报说宋国使者赵良嗣等求见,阿骨打便请金殿上相见。赵良嗣上殿后,拜见了阿骨打,客套一番后,赵良嗣才扭扭捏捏的说了来意。
阿骨打听完后笑道:“贵国童枢密想以金帛赎回燕云十六州之地?”赵良嗣应了一声,惴惴不安的看着阿骨打,只怕阿骨打出言拒绝。
但却没想到阿骨打沉吟片刻后却笑道:“宋国与我有海上之盟,约定共去辽地,既然宋国此趟也出兵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燕云之地多汉人,还与宋国也不是不可。”赵良嗣闻言大喜过望,帐内粘罕却皱眉急道:“陛下,宋军大败与辽军,攻取燕云,他宋军丝毫未曾出力,如何能就此还与他们?”(未完待续。)
第进六章再添岁币赎八州 又结盟约换四平()
便在阿骨打金帐内,赵良嗣闻言,冷汗直冒,心知要糟。阿骨打笑了笑,看着赵良嗣道:“你看朕是愿意遵守盟约的,只是朕麾下将士接不答允,若是你们能说服朕麾下将士,朕自然遵守盟约。”
赵良嗣心头发颤,但见帐内鹰顾环伺的金军诸将,还是咬牙团团一礼问道:“诸位将军武功赫赫,我等中原人氏皆是佩服的,不知如何才肯答允归还燕云十六州?”
阿骨打抬手止住笑道:“朕不便与你们商议此事,你们到偏帐商议便是了。”阿骨打是皇帝,商议归还燕云十六州定是索要财帛的,他自然不会自降身份与宋使商谈这些,当下完颜娄室当先,粘罕、金兀术等人,引赵良嗣等人到偏殿商议。
坐定后,完颜娄室便道:“听闻昔年辽国与贵国结盟,岁币有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此乃结盟之价,而这趟与我大金结盟,宋国分文未出,尚要我归还金军将士血战拿下的燕云十六州,这价钱自然不会低。这样吧,归还燕云十六州,宋国与我大金岁币每年银百万,绢一百万匹,另加缗钱一百万如何?”
赵良嗣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着脸道:“贵国要价太凶,此岁币一旦定下,年年都要给的,燕云十六州一年税赋也没有这么多啊。可否一次支给,便算多一些也无妨。”
粘罕冷笑道:“当年你宋国与辽国结盟,便是以岁币支给,换来辽军不南下侵宋。而我大金国如今去辽国而代之,难道岁币不该给么?”
赵良嗣苦苦哀求,完颜娄室笑道:“若是觉着十六州尽数赎回,宋国岁币给不起,那也可以只赎一半。燕京以南七州,连同燕京一共八州,交还你们宋国,那岁币可减一半。”
赵良嗣盘算起来,少一半也还是每年岁币要银五十万两,绢五十万匹,缗钱五十万。当下赵良嗣暗暗叫苦,急忙道:“只赎八州可以,但岁币还是太高,不若照辽时岁币给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但缗钱可给一百万,多的一百万缗钱以作赎买八州的代税钱。”
完颜娄室尚未答话,粘罕冷笑道:“那我军将士在燕京城外等候多时,这些军费如何算?”赵良嗣冷汗直冒,沉吟片刻道:“可否一次性支给金帛二十万,以作犒赏之用?”完颜娄室道:“二十万太少,要六十万方够。”
两边有来回讨价还价许久,最后方定下四十万金帛为犒赏之费。随后赵良嗣答复要回去通禀童贯,奏明朝廷方可签约,而完颜娄室等也要禀明阿骨打,是以两边便各自散了,赵良嗣自回雄州禀报。
赵良嗣走后,粘罕望着完颜娄室笑道:“万户侯好算计,只还他南面八州,北面八州仍在我手中,宋人没有北面八州,便无燕山屏障,将来我军南下,也是一马平川。”
完颜娄室摸着鼻子笑道:“即便宋人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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