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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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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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娘子这时才看清三娘唇红齿白、模样娇美,也是一位美人,又听她嘴甜,当下欢喜着拉了三娘手道:“既是恁地,先到屋内梳洗更衣,官人少歇,锦儿先给官人看茶。”

    林冲笑道:“正是要教娘子让她换了衣裳,穿得不端正时,不成体统。”说罢笑着转回前堂去了。三娘冲着林冲的背影伴了个鬼脸,却被林娘子拉着进屋内换衣去了。

    到林娘子屋内,三娘气闷闷的坐在那里,林娘子道:“三娘,包袱里可有衣裙荆钗?若无时,师嫂尚有几套新做好的衣裙未曾穿得,送予三娘穿来。”

    扈三娘急忙摇手道:“不用师嫂,我有衣裙的。”离开周侗家时,师母硬是塞了几套衣裙在她包袱内,一路行来都是压在包袱最底,这时候只得翻了出来。

    当下林娘子吩咐使女锦儿替三娘备好香汤沐浴,又放了汗巾、镜子、木梳、篦子、刷子、刷牙子、青盐揩齿(即宋代牙膏)一应梳洗器物,便道:“三娘安心梳洗,师嫂自来与你收拾。”

    三娘连日赶路也是一身尘土,便舒坦沐浴一回儿,又洗漱之后,胡乱穿了衣裙,只是依旧盘个男子发髻,取个头巾裹了。林娘子与锦儿进屋来看了,笑了一回后,林娘子道:“三娘许久不做女装打扮,都生疏了,待师嫂与你装扮来。”三娘苦着小脸道:“师嫂,能换男装打扮么?”林娘子道:“官人吩咐了,教要打扮得周正,再穿男装时须不好看,只怕官人又要啰唣。”

    没奈何,三娘只得苦着脸任由林娘子与锦儿收拾打扮,片刻后妆扮已成,只见:头梳百花松云髻,上簪金缕青玉簪,袅娜纤腰红罗裙,素白月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怨怼多,娇面低垂忧愁憾,玉骨香肌消玉雪。

    林娘子与锦儿看了后,赞了一回,一齐道:“好个可人儿。”三娘手脚局促起来,林娘子又看了那双脚道:“三娘可是不曾缠足?”三娘急忙道:“早晚行走江湖,万不可缠。”林娘子笑了笑道:“倒也不必,三娘年岁已大,不必再缠,况且三娘这双小脚便是天生娇小,望之亦不突兀。”

    林娘子替三娘梳妆之后,引三娘到了前堂来见林冲,林冲看了后颔首道:“这方才有女儿家的模样,今在我家,不似师傅那里,早晚都有京中人物出入,但撞见时,落了颜面,须不好看。”

    三娘吐吐舌头道:“就师兄规矩多。”林冲又待教训时,林娘子却道:“三娘勿怪,官人在京中任职,往来都是官宦属吏,若来访时,撞见家中不周正,只恐同僚间取笑。”

    三娘却道:“师兄,本还想与你切磋武艺的,这装扮如何使得开?”林冲眼额一瞪道:“你已经及笄,待字闺中,无事时,便不要与男子较艺,纠缠间碰了身子,如何使得?”

    三娘愠道:“师兄比师傅管得还紧,都不似从前那般体谅人!”林冲拿出一张玉笺道:“师傅临走时留书在此,教我这个师兄好好管教于你,便是师命在此,休得浑赖!师傅便是知晓你在西北军中之事,出了偌大的风头,蓟州一丈青扈岚,斗败夏奴第一勇士,哼哼,好大的威风。师傅恼了你不听他言语,因此都吩咐了我们几个同门师兄弟,但教你来投时,都是一般的严加管教些时日。”

    三娘瞪眼看了那信,哀叹一声道:“师傅好没道理,岂能这般算计自个儿徒儿的,早知如此便不来寻他了。”林冲斥道:“胡说甚话?都是少时师傅并师兄几个太宠你,都没个样儿,今次在我这里便教得你循规蹈矩来。否则还是先前那般样儿,谁人敢上门提亲来?若是将来不得良配,你到又来怨师傅我等。”

    三娘赔笑道:“嫁不出去时,绝不怨师傅、师兄。”林冲仍旧狠心板着脸道:“不必多言,从今日起便在家中向你师嫂请教妇道。”

    三娘大急,忍不住取出那口鸱吻宝刀来道:“师兄,这是口宝刀,从夏奴那里抢来,便赠予师兄了。”

    林冲只看那刀一眼,便知是好刀,但知她极善浑赖,若是拿了这刀,只怕自己便管教不住,当下竟忍住道:“我不要你刀,只要你周正守礼!”跟着对林娘子道:“娘子休辞辛劳,早晚替我管教三娘,定要教她学得周正,此乃师命,不必心软。”又看三娘眼珠子直转时,林冲又补一句道:“三娘素来狡狯,若无我言语时,娘子不必信她言语。”

    扈三娘哀鸣一声,林冲竟然连宝刀都不要,这次看来是来真的了,却似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自此便被林冲软困家中,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却说三娘被软困在林冲家中,林娘子、锦儿早晚轮番来教,从言谈举止到茶艺女红,从琴棋书画到梳髻辔头,无不倾囊相授,好在三娘厨艺了得,才免了厨艺这一刀。

    林冲将管教之事交托林娘子,若教不好时,林冲便会怪责林娘子,三娘不愿他夫妻因此嫌隙,只得咬牙忍了一回。好在书画女红、茶艺琴棋几样,孟翠英也教过一些,学来倒也不难。

    难却难在梳髻妆扮一项上,画眉抹粉了几回后,三娘常自念道:“天将降于斯人也,必先教其画眉,使其抹粉,衣裙加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林娘子知书达理,听她胡乱改文,笑道:“哪个女子不想自个儿妆容更美些,三娘倒好,这般不愿。”三娘道:“自小行走江湖在外,风霜惯了,妆扮了反倒不惯。”林娘子劝道:“凡女子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相夫教子便是美德,稍后师嫂取《女诫》来与你。”

    三娘眨眨眼故作不知道:“女诫何物,可能吃?”锦儿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娘子也忍不住莞尔道:“如此插科打诨,牙尖嘴利,难怪你师傅管不住你。三娘休怪,女诫还是须看熟,先女贤之作,定然有其道理的。”于是当天开始,三娘又多了一样苦差,背诵《女诫》《列女传》等书籍。

    深受礼教大防之苦的扈三娘整日在那里苦熬,几次便想不告而别,但又想师兄林冲即将撞上的那场巨变,自己辛苦多时,便是不想看到师兄夫妻两个最后做个同林鸟、纷飞散,若自己走了,便是罪过,当下也就咬牙苦忍了下来。

    这天三娘独自一人在屋内看书,着实看得气闷,再也忍不住时,想起鲁智深来。盘算一回,林冲不在家中,林娘子与锦儿回张教头家探视,走时还锁了房门,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当下三娘却换了男装,取了些银子,开了窗格,便翻窗越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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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鲁智深倒拔垂柳 高衙内逞威岳楼() 
来到街上,三娘深吸一口气来,方才觉得轻松许多,信步来到大相国寺,问了知客僧,方知鲁智深教管寺中菜园,当下请知客僧引到酸枣门旁菜园时,只见鲁智深与一帮泼皮正在院内吃酒作乐。

    知客僧不敢与那些泼皮言语,告罪后自回。三娘见了大喜,上前招呼一声道:“鲁大师,我来也。”鲁智深见到三娘,哈哈大笑起身来迎,两个见礼后,智深教众泼皮来见礼,拉着三娘便入席来。

    坐定后,三娘与智深等人喝酒吃肉,猜枚斗饮,好不畅快。随后三娘又将出银子,着泼皮去买来十余斤香肉,又取来炭炉铁锅,熬制了一锅绝品香肉。鲁智深最喜三娘这手香肉,少时熬好,智深大快朵颐,方才了却一桩心事。

    吃得正浓时,只听得门外老鸦哇哇的叫。众泼皮有叩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入地。”智深道:“你们做甚么鸟乱?”众人道:“老鸦叫,怕有口舌。”智深道:“那里取这话?”那种地道人笑道:“墙角边绿杨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只聒到晚。”众人道:“把梯子去上面拆了那巢便了。”有几个道:“我们便去。”

    智深、三娘也乘着酒兴,都到外面看时,果然绿杨树上一个老鸦巢。众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也得耳根清净。”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

    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众泼皮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罗汉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与扈官人演武,使器械,扈官人那身武艺方才是惊人。”三娘笑着应了,亲眼看了一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也觉得颇有所获,少时各自散了。

    三娘回到林冲家,也是翻墙越窗而回,幸好林冲当值未归,林娘子与锦儿也还没转来,便换回女装,坐回桌前摇头晃脑的念诵那书。片刻后林冲与林娘子、锦儿转回,看她认真时,林冲还赞了句:“这般方好。”

    第二日,林冲外出公干,林娘子与锦儿在隔壁王婆婆家请教针线,三娘看得空来,又换了衣裳前去会鲁智深。从这日为始,三娘偷得空儿,便都来会鲁智深,众泼皮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与三娘,看两个演武使拳。

    这天是政和三年,三月二十八日,三娘一早先起练武,随后梳洗一番,假作在屋内看书,只等着林冲出门后,便可支开林娘子偷空开溜。可没想到林冲今日却休沐在家,与林娘子吃过早饭后,教使女锦儿唤三娘来前厅说话。

    扈三娘只得挨到前厅来,林冲看了颔首道:“果然有几分闺秀模样了,都是娘子功劳。”林娘子也甚感欣慰笑道:“也是三娘学得好。”林冲又道:“今遭逢东岳帝君诞辰,酸枣门东岳庙有盛会,师兄与你师嫂要前去还香愿,你尚未出阁,同去了多有不便,还是在家看书可好?”

    扈三娘心头一惊,暗想:“千里而来,便是为解师兄这趟苦厄,岂能如此?”当下急忙道:“师兄既然休沐一日,便在家中好生歇息一日,陪我说说话,较演武艺,这般不好么?”

    林冲尚未说话,林娘子红着脸低声道:“三娘莫怪,你师嫂与你师兄成亲三年都未有子嗣,前番各处庙宇都去许过愿,每年都是要去还愿的,今遭落到东岳庙还香愿。事关子嗣,不可轻慢。”

    三娘叹口气,无后为大,看来是非去不可了,眨眨眼又道:“师兄,既然定要去,便带我一起。”林冲皱眉道:“不可,你还想男装出门,却是不行。若女装出门,又是云英未嫁,多有不便。”三娘道:“锦儿不是一般的未嫁,她便能去。”锦儿忍住笑道:“扈小姐,锦儿乃是婢女,自然不同。”

    扈三娘缠着只顾要去,林冲没奈何只道:“看你连日学礼也累了,就带你同去好了,但外出须得依我三事。”扈三娘道:“师兄吩咐。”林冲道:“一,妆容打扮须体面大方;二,言谈举止须依闺秀之矩;三,不得显露武艺惊扰街坊。”

    扈三娘苦着脸道:“师兄,前两个依得,最后一个若有登徒浪子调戏时,也不能使拳么?”林冲斥道:“说甚污话,太平天下,朗朗乾坤,何来恶人调戏?即便是有,你师兄在彼,哪个敢到捋虎须,来相扰我林冲家眷?!”

    林娘子笑道:“三娘放心,若有恶徒时,官人自会出手打发,不必你动手。”扈三娘苦笑道:“只愿如此吧。”当下林冲带了娘子、扈三娘并使女锦儿,将个提篮盛了香烛果品等物,径往酸枣门东岳庙而来。

    这次却是三娘首次女装出行,只觉甚为不便,惶惶而行,总觉左右路人皆望之。三娘与林娘子并肩而行,低声问道:“师嫂,为何总觉有人在瞧我?”林娘子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便是了,三娘如此人才,自然多有慕者。”哀叹一声后,三娘暗自想道:“此前欣赏美人,现下却是被人欣赏,却是如此芒刺在背之感啊。”

    行了片刻,到了酸枣门外,只见此处:市民之忙忙碌碌,力夫之竞竞营营,店铺之财源滚滚,车马之喧嚣过市,仕女之丰彩都丽,文士之风流神韵,建筑之鳞次栉比,街衢之热闹非凡,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却是好不热闹的一派景象,行至东岳庙外,又见这里,处处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人来人往的更是热闹。

    到了庙内还了香愿,林娘子还要去五岳楼,林冲道:“娘子与三娘、锦儿自去,为夫庙外闲走一遭。”三娘暗暗皱眉道:“师兄,此处人多,怕有恶人。”林冲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来的恶徒?”林娘子道:“官人宽心闲走一遭,奴家与三娘、锦儿一处,不妨事。”当下林冲信步闲逛去了,三娘却只得跟着林娘子进庙里五岳楼去。

    少时林娘子与三娘从五岳楼出来,锦儿在楼外等候,到了殿前时,却迎头撞见数个人来,都拿了弹弓、吹筒、粘竿,左呼右拥的簇着一个年小后生,只见此人生得面皮白净,一双色眯眼,只顾盯着两女看来。

    扈三娘叹口气,这劫数还是到了,当下起了护佑林娘子之心,登时上前一步,遮住林娘子,朝那后生瞪了一眼。那后生见了三娘妆扮,便是未嫁女儿打扮,当下拍手笑道:“好一个绝色的云英未嫁女子。”身旁一人凑趣耳边道:“正是衙内良缘啊。”

    这后生却是当朝殿前殿帅府太尉,高俅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原来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这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有诗为证:脸前花现丑难亲,心里花开爱妇人。撞着年庚不顺利,方知太岁是凶神。

    扈三娘不想与他口舌,只想拉着林娘子躲过这一劫,当下护着林娘子便转身想要出殿去,那高衙内却使个眼色,数内适才凑趣那人,唤作乾鸟头富安,平素常伴左右帮闲,理会得高衙内意思,当下招呼一声,几个闲汉将弹弓、吹筒、粘竿依栏靠了,挤眉弄眼的拦了去路。

    那高衙内上前嬉皮笑脸的道:“小娘子是谁家女儿?”扈三娘皱眉道:“你是问我么?”高衙内笑道:“正是,小娘子这般标致,可许了人家?”

    扈三娘正待发作,林娘子却拉了一把,扈三娘忍了一回,不再理会高衙内,拉着林娘子便要走,心头暗怒:“本是想让林娘子躲过这遭,却不想惹来自身上。”刚走两步,又被高衙内使人拦住,高衙内近前来,涎着脸道:“小娘子何事要急着走?且与我上楼说话。”

    林娘子没奈何,上前一步拦住道:“又不相识,没什话说。”高衙内却笑道:“上去时,自有话说,你是这小娘子何人?咦,这位娘子也甚美,一同上去说话。”扈三娘杏眼圆睁,将林娘子拉回,衣袖中拳头早已经紧捏,正要一拳打过去时,林娘子袖中手紧紧拉住,一脸愁容朝三娘摇摇头,三娘银牙暗咬,又只得忍一口气。

    高衙内见扈三娘那薄怒模样更显娇艳,上前淫笑道:“两位娘子都不要走,楼上借一步说话。”

    扈三娘心头哪里还忍得住,但想绝不可牵扯林娘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挣开林娘子,低声说道:“师嫂寻了锦儿,找师兄来相帮,快去。”说罢扭头对高衙内勉强一笑道:“小官人要与我说话时,先让我嫂嫂去了。”高衙内道:“却是为何?”三娘娇媚一笑道:“只要让嫂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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