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抢在岳飞两个头里,将言语先赚陈将士相信了,便留在庄上等着岳飞两个前来自投罗网。
见岳飞呆愣的样子,三娘笑着上前,掏出两粒药丸,不等岳飞、牛皋两人回过神来,便捏住两人下巴,一人一粒,将两粒药喂了下去。随后三娘拍拍手笑道:“好了,两头猛虎使不出气力来了,替他们解了绑缚,省得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当下丽卿与孙二娘将岳飞、牛皋解了下来,普一解缚,牛皋嘶吼一声,便扑上前来,却被孙二娘轻轻一掌便推到在地,孙二娘笑道:“你们吃了那粒药丸,浑身劲力全失,省点力气吧。”说着将衣裳还给两个,两个默默都穿了。
穿戴好后,岳飞瞪着三娘道:“有我师门武艺,而且还会炼制秘药的,天下女子之内,只有我师姐扈三娘一个,难道你便是我师姐扈三娘么?”
三娘笑着说道:“傻小子,还不来拜见你师姐我?”岳飞哼了一声道:“师尊常说我师姐是顶天立地的奇女子,如今更是已经受朝廷招安,官封大宋山东路宣抚使的,如何像你这般,居然助纣为虐。”
三娘笑了笑道:“果然年轻气盛,但你说说,我如何助纣为虐了?”岳飞气道:“我这里想好了办法,来赚这陈将士一家,便是要揭破那吕师囊的诡计,好替我大宋解除困厄,你倒好却来此地算计于我,这不是助纣为虐,却是什么?”
三娘收起笑容来,正色道:“你说得大义凛然,我且问你,既然你两个昨晚劫夺得叶贵送来的信函,为何不回宗泽那里报信,却要独自来这里赚陈将士?”岳飞一时语塞,随即道:“我两个未知真伪,只想来这里探听消息。”
三娘谈谈笑道:“昨夜你拿得那吴成活口,便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全,送回大营,宗泽定然相信。为何你还要杀了吴成灭口?”岳飞瞪大眼睛,指着三娘道:“你、你昨晚都看到了?”
三娘笑道:“我便藏身在你两个坐船上,都看得一清二楚。”岳飞懊丧不已,低头道:“难怪你会抢在我们前头。”跟着昂起头道:“是,我与牛皋却是想独占这份功劳,只想着先赚了那陈将士,然后报与相公那里,然后提兵来,里应外合便可剿除这陈将士一家,然后在扮作陈将士庄丁,去赚吕师囊,若是计算得好,润州城都可一并拿下。哼,你却坏了我的好事!”
三娘嗯了一声道:“胆大心细,颇有野心,却是可造之材。只不过为何你要如此急于立功?”岳飞却不说话,牛皋愤愤不平道:“只因我两个在宗泽相公麾下,屡立战功,但却一直未得升迁。”
三娘闻言皱眉道:“咦,难道宗泽还是个掩功不报的人?”牛皋道:“相公岂会是那等人?只是相公这里将我等战功报与朝廷后,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也不知朝廷为何不给升迁。我两个出生入死,到现在一个是偏将,一个还只是校尉。”
三娘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今朝廷里是童贯一党把持朝政,你两个想出人头地却是难了。”牛皋不解道:“为何?俺们两个又未曾得罪过那些奸臣。”
三娘指着岳飞笑道:“只因他是铁臂膀周侗的徒儿,是我一丈青扈三娘的师弟,就只这两点,朝廷那些奸臣是绝不可能给你们两个升迁的。”
牛皋愣了一愣,望向岳飞,岳飞叹口气道:“此前相公也曾与我说过此事,只因朝廷那些奸臣忌惮我的师门,因此没有升迁。但相公一直鼓励,直说只要我能立下大功,升迁便是迟早之事。”
三娘摇头笑道:“你信不信,就算这趟你的计策成功,拿下润州城,你还是一般的得不到升迁!”岳飞道:“为何?”
三娘淡淡的说道:“只因朝廷担心你与我勾结,山东路那里有一个扈三娘就已经够朝廷头痛的了,要是再多一个有兵权的岳飞,朝廷那些奸臣岂非要寝食难安?”又看了看牛皋笑道:“至于这位牛皋兄弟,你与我家师弟亲厚,拜把子的兄弟,连你也一并不得升迁,便是这个道理。”
闻得此言,牛皋便即破口大骂起来,骂了几句,岳飞止住,皱眉望着三娘道:“即便我不得升迁,但我秉持忠义,也不会怨谁来。但你来此阻我却是为何?难道你还想背反朝廷不成?”
三娘微微一笑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岳飞昂然道:“朝廷招安与你,对你恩典如山,你不思报国,却一门心思只想背反朝廷,若是这般的话,我岳飞便没有你这师姐。”
三娘觉得有些头痛,这个岳飞果然是精忠岳飞,真是死脑筋一个。当下摇摇头道:“我反与不反,不在我这里,而是在朝廷那里!朝廷里如今是奸臣当道,我开镇山东路后,造福一方百姓,使山东左近百姓安居乐业,但若此后朝廷要削藩镇,便是要抢去山东百姓得享的太平,到时候莫说是我要反,便是我治下军民都要逼我谋反。”
岳飞呆了一呆,皱眉道:“朝中有奸臣,自当齐心合力,诛除奸臣,还朝纲一个朗朗乾坤,何故以此为借口谋反?师姐,我第一次叫你师姐,此等大节上,切莫糊涂。此前你反出朝廷是逼不得已,但如今都招安了,就不该再有这般心思。”
三娘笑道:“我说过了,反与不反,不在我这里,到时候朝廷奸臣要逼我,我就要反!”
岳飞颓然坐下,片刻后才问道:“那师姐你为何要来此?是要帮方腊,还是帮我们?”三娘一字一句道:“我来此地,两不相帮,我来是为了你而来!”(未完待续。)
第五章初出茅庐好蒙骗 急于立功未细思()
便在那密室内,岳飞听得三娘之语,微微一鄂道:“为我而来?”三娘微微颔首,正色道:“正是,我要你随我去山东路任职。”
岳飞摇摇头道:“我不去,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但凭自己本事,去了师姐你那里,不论是否真是凭本事升迁,旁人都会说我是靠着师门裙带方才得以升迁,是以我不去。”
三娘哑然失笑道:“你卢师兄、林师兄皆在我那里,都掌一方军政大权,若是没有本事,我也不会委以重任。只要自己立下大功,循例升迁,谁敢说什么闲话?”顿了顿三娘又道:“在我那里,你要是没本事,就算是我亲兄弟也没用,我那亲哥哥扈成,也就没有什么功劳,是以现下都还只是在梁山大营守着,都没有什么任用。岳师弟,你以为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么?”
岳飞迟疑片刻后道:“师姐为人自然不会如此,就怕人言可畏。再者,我也想自己闯一闯看,或许有朝一日,建功立业,成就能超过师姐也说不定。”
三娘笑着颔首道:“我明白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羞于在我一介女流麾下任事,可是如此?”岳飞涨红了俊脸,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便算是默认了。
三娘扶额叹口气道:“你这脾气还真是像一个人来。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岳飞急忙道:“那既然这般,师姐可帮我一回,便向官军那里揭露陈将士一家与方腊勾结之事,否则他这里若是发作起来,一不小心被他陷了扬州,江南宋军粮草皆断,那便糟了。”
三娘微微一笑道:“看来你还是太过年轻了,你以为童贯这老狐狸会如此露出破绽不成?扬州隔着大江,所囤粮草支应前方还需过江,你要是一军主帅,会这般麻烦么?”
岳飞瞪大眼睛道:“但左右都说军需粮草皆囤扬州啊。”三娘冷笑道:“军需粮草囤积之地何等要紧,怎会传得人尽皆知?扬州这里便是童贯洒下的一个香饵,便要引得方腊军马来袭扬州。而那吕师囊也不是傻子,他也看出有诈,因此便封官许愿,拉拢这陈将士来,教他举事,以作试探。你若是参与其内,就算骗得了陈将士,后面也赚不了润州吕师囊,反而破了童贯布置,不论你功劳大小,童贯都不会饶了你的。”
岳飞瞪大眼睛,略一思索后,想来还真是如三娘说的这般,这扬州之地,越看越像是官军布下的一个诱饵,只是看这咬饵的鱼是大是小了。若是自己自以为是,当真赚了陈将士,然后破了他袭取扬州之计,童贯的部署皆被破坏,自己定然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此处,顿时汗流浃背。
三娘又道:“而且童贯这手一石二鸟,江南这里勾结方腊之人颇多,他也想就此将这些人引出来,那陈将士要袭取扬州,只靠他一家之力,定然不行,所以他一定会联结更多豪强,一同举事,只要他一发动,便可将这些有不臣之心的人都暴露出来,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你要是按你自己的主意行事,才是乱了童贯大局。”
岳飞终于深深一拜道:“师姐,是小弟愚钝,看不出这布局来,险些坏了大事,多谢师姐提点。”三娘摆摆手道:“罢了,你初出茅庐,也该受些挫折才是。”
说到这里,三娘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你赚个陈将士又能如何?师姐我这里有盘大棋布局,不知你可愿意去做枚棋子?”岳飞道:“还请师姐言明。”
三娘缓缓说道:“赚个陈将士,无关大局,你要是有胆量,就直入虎穴,去方腊身边做个无间,那才是真正关乎大局。”岳飞、牛皋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岳飞道:“去方腊身边卧底?”
三娘颔首道:“正是,那方腊起兵一年,已经建号立国,但也就是占了几处州县之地,麾下所用之人也只是他那拜火教众,人才十分有限。你若是能入到方腊身边,投他麾下,稍稍显露些武艺兵法,你又是这般人才,他定然会重用你。待得宋军与方腊僵持之时,你能掌握了兵权,便趁势反戈一击,定然能一举定乾坤,岂不是胜过你赚十个陈将士么?”
岳飞心头大动,沉思想来,若是自己去了方腊那里,将来反戈一击,定然是定鼎乾坤之功,当下恭恭敬敬的一礼道:“还请师姐教我。”
三娘嗯了一声问道:“要想成事,那我问你,你与那方腊麾下军将对阵时,可曾露了真面目?”岳飞尚未答话,牛皋抢着道:“俺家兄长每次出战都是铁面具护面,未曾露出过真容。”
三娘嗯了一声道:“那这就好办了,你此去便改换姓名,此前在阵前用过的武艺皆不可再用,先教人不能认出你来。”顿了顿后三娘道:“我这里也派了两个人前去方腊那里卧底,待我联络上两个后,我会教他两个同你一道前去。”
岳飞问道:“不知是哪两位好汉?”三娘道:“一个便是黑旋风李逵,一个便是浪子燕青。”岳飞闻言大喜道:“多谢师姐,只是眼下我们该当如何?”
三娘道:“先委屈你两个在此地逗留,稍后我会撺掇陈将士联络那些有反骨之人尽去袭取扬州,好成童贯之计,随后再放你两个出来。只是你要去做卧底,还需得你的上官宗泽允可。”岳飞道:“相公那里我自会去说,一切便听师姐吩咐。”
三娘笑了笑,将那软骨散解药教两个服下后,便吩咐孙二娘在此处照料,又自贴了胡须,束好发冠,自与丽卿前去撺掇那陈将士去了。
出到密室外,丽卿皱眉道:“我怎么听着像是你要坑你这位师弟?”三娘似笑非笑道:“有吗?他急于立功,我给他指条明路啊。”
丽卿哼了一声道:“你这人一肚子坏水,算计人六亲不认,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三娘淡淡说道:“岳飞这小子,脑子里就是一股死忠朝廷之心,也是六亲不认,我算计他又怎么了?”
跟着三娘坏笑道:“你说,就算将来他卧底立了大功,剿灭了方腊,但他曾今做过反贼朝廷大官的事,是否会成为永远的污点,这样的人,你说宋廷会肯重用么?”
听了这话,丽卿呆了半晌才叹道:“你这人真是,坏到家了,这样你算是断了你师弟的仕途之路啊。”三娘眨眨眼无辜的道:“没啊,我那里随时欢迎他前去。”
丽卿白了她一眼道:“你坏死了,就是一心想把他收到麾下。对了,那扬州你是如何看出来,是童贯布下的局?”三娘吐吐舌头道:“我是骗人的,我也才到这里,也未曾得密探消息,如何能得知这许多事情?”
丽卿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人啊,真是十句话九句不真。”三娘笑道:“对我真心的人,我就说真话,对我假意的人,我就说假话。”
顿了顿三娘道:“扬州之事,我也只是推测,但想扬州囤积军需粮草不是不可,但你没注意到么?左近船只皆在江左,若是要运送粮草,起码北岸也该留些水师吧,再者宋军都屯驻润州城外许久,就不能将屯粮大营般过江去吗?为何还要留在扬州这里?”
丽卿道:“说的也是。”三娘又道:“再者,童贯这厮虽然愚蠢,不会相出这般计策来,但他手下有一个闻焕章,听闻此人便在童贯军中,为他出谋划策,因此我便推测这扬州诱饵之计,便是闻焕章的主意。”
丽卿笑道:“要是你猜错了呢?”三娘一摊手道:“那可不关我事,就怪童贯和闻焕章自己笨,想不到这种计策吧。两个字送他们,活该!”
丽卿憋不住笑骂道:“你这人真是坏透了。”三娘看左右无人,轻轻捏了捏丽卿****,低声道:“还有更坏的。”丽卿红了脸,怒道:“整日没个正形,快走,办正事要紧。”两女自去见那陈将士。
却说那陈将士召集庄丁准备,又担心宋军忽然前来拿他,因此一直如惊弓之鸟,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手下都整备齐当,集齐了千余壮丁,都披挂了,陈将士方才稍稍安心。
方才整束停当,便闻庞江军回来,当即请见。三娘与丽卿见得陈将士后,三娘便道:“相公安心,那两个只想来赚相公,立下大功,因此还不曾向宋军通禀。”
闻言陈将士父子三个都松了口气,陈将士问道:“那以庞江军之意,眼下我等该如何?”三娘假作沉思片刻后才道:“既然吕枢密有书信在此,书信不假,那我等便按书信之计行事,还请相公联络左近豪强人马,一同举事,派遣细作潜入扬州,一同发作,便可拿下扬州,为方大王张目,教宋军首尾不能相顾,便是定国第一大功。”
陈将士大喜,与两个儿子商议后,便按三娘之话行事,两个儿子自去联络左近豪强。次日两子都回来,言道:“已经联络生死之交的豪强三家,共有兵马五千余人,约定后天一同举事。”
三娘大喜道:“我愿带领一应细作一同潜入扬州,后天半夜,只看扬州城头灯火为号,若是三盏红灯,相公自管提兵入城!”陈将士大喜,便赏赐三娘一应金银,教取酒盅对饮了,三娘又道:“将那两个宋军细作提来,以为指路的。”陈将士便命人将岳飞两个带来,交予三娘。三娘带了丽卿、孙二娘、岳飞、牛皋,自去了扬州。(未完待续。)
第六章无间内应计苦肉 双簧演来无破绽()
到了扬州城外,只因润州大战,扬州这里戒备也甚是严密,但也只是外紧内松而已,守备扬州的地方厢军盘查虽严,但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十几两银子散出去,三娘一行人便顺利入城了。
见得三娘贿赂守门士卒,岳飞甚是不悦,正想去和几个守门士卒理论,却被三娘拉了过去。到了城内,岳飞怒道:“师姐,为何拦我?”三娘扶额道:“好不容易混进来了,你想怎样?”
岳飞气道:“这些守卒不安本分,只顾敛财,若是方腊贼兵当真花钱买通,混了进来,如何了得?”三娘叹口气道:“师弟啊,正所谓上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