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之旁休憩区域内,虚守正在那里闭目修行,周身淡紫色的光芒闪烁,便是入其中,一览虚守的修为,微微点头,虽非先天最顶尖的层次,但也是如今墨鸦、白凤等人的层次。
“是,小师叔!”
感小师叔突然出现,闭目修行的虚守为之醒转,随即快速起身,身着天青色的锦袍,拱手一礼,对于这个事情,小师叔前往赵国前说过,故而并不意外。
“这是我的一道真元,入你体内,你在邯郸之时可缓缓将其炼化,以你现在的修为,将那道真元完全炼化的时候,应该距离化神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是鹰魂之剑,于你傍身,其上封印四十九道真元之力,四十九道真元之力中有九道玄牝之力,化神武者亦是不可挡,玄牝之力更是活命之机。”
挥手一招,身侧的虚空便是一道浅浅的嗡鸣之音回旋,造型奇特的鹰剑显化,自从自己破入悟虚而返的境界以后,便是以真元之力淬炼之,以纪数之力洗礼之。
而今,其内在已经生出淡淡的灵性,质地更是明显提升数个层次,借于虚守使用,正派上用场,而且鹰剑之上也有自己的修炼气息,若是虚守机缘足够,未必不能够有所得。
一掌打出,淡紫色的一道光束没入虚守身躯之内,盘踞在其丹田之中,单手握持,鹰剑在手,随意舞动,三尺剑芒吞吐,一丝丝玄光异象升腾。
屈指一弹,鹰剑便是平落在虚守跟前,被其双手接过,顿时诸般异象消散,只剩下那秋水无双的剑身和锋芒内敛的剑刃。
“多谢小师叔!”
虚守神情微喜,自从被虚凡师兄推荐,随伺在小师叔身边,就已经是异常惊喜了,根据咸阳城道者之间的传语,凡是跟随在小师叔身边的道者,将来破入化神玄灵根本不成问题。
最为明显的一个例子便是宗全师兄,数年前,他还只是一个炼气通脉的武者,而今却是接连跨越枷锁,登临化神玄灵,可谓是在诸夏内都数得着的高手。
就是宗琼师姐,距离化神玄灵也仅仅是一步之遥,不出意外,未来两三年破开枷锁不难,还有虚凡师兄,如今便是轮到自己了。
在刚刚随伺在小师叔身边的时候,自己的修为不过刚刚破入先天,现在却已经臻至先天顶尖,已然表明了问题,今日,小师叔有重任交于自己,这是对于自己的信任。
“谢我作甚,天地之间,阴阳交错,随伺我身,有付出就自然有回报,执掌照眉池天上人间之后,不必有太多动作,就当是凡俗炼心即可。”
“如果真的遇到不可抵挡之对手,性命为先!”
这一点是周清于宗全等人多次强调的事情,只要性命还在,一切就都还在,如果性命不存,那么,就算强行护持一切,也只是虚妄。
感应着身前虚凡心神的跃动,周清徐徐而语,自己虽可以将他们的修为强行提升至化神玄灵,但日后的道路可就得自己亲自追寻了。
闻此,虚守面上又是轻轻一笑,道礼而下。
次日一早,没有任何迟疑,秉承秦王政的命令,昌平君熊启在开府执政府邸中选好五名精干吏员,各自携带五道秦王国书飞往除韩国之外的山东五国。
另一方面,上将军桓齮则是亲率近卫偏将,日夜赶赴至三川郡秦军驻守之所,携带秦王令书与兵符,调遣兵将,以备大势。
至于周清,则是与弄玉二人一同出咸阳,入渭水,数日之后,进入韩国边境直入,时隔数年,再次进入韩国的疆域之内,再次进入韩国新郑之内。
二人轻车简从,没有其余的随从跟随,各自一匹骏马,从秦韩边境宅阳而入,南下新郑城中,一路之上,诸般清静和周清数年前所见一般无二,甚至更加的人烟稀少,空旷而又荒凉。
“弄玉,再次回到新郑如何?”
出咸阳之前,自己也曾问询云舒和弄玉是否想要跟随自己前往新郑一观,在周清的预料中,率先答应的应该云舒才是,但想不到这一次云舒却是拒绝了。
脆声而语花费时间为自己训练那些少年之人,转而代之,弄玉倒是莲步而动,意蕴而出,便是有了此时此刻的场面。
韩国新郑的城门之前,周清与弄玉纵马并行,抬头静静一观眼前的古老城池,其昔日的辉煌已经彻底不存,留下的不过是无尽屈辱和不堪。
新郑还是那个新郑,城楼还是那个城楼,身为韩国都城的新郑还是那般的繁闹与恢宏,四面八方的韩国之人进进出出,所不同的却是昔年人心。
“当初,奉红莲公主之令,弄玉前往将军府中的雀阁,了解一切前尘,本是注定死亡的局面,所幸得公子相救,今日再临此地,一切恍若隔世。”
“从少年之时,弄玉就跟随在紫女姐姐的身边,分别数年,倒是颇有些想念,对于紫兰轩中的诸多姐妹更是有些想念,即便想要强力隔绝,仍旧日夜入梦。”
清静之气加身,弄玉同周清一起骑乘者骏马,缓步行入新郑之中,至于城门的拦阻,两枚金饼便是可以解决,当年,弄玉所言,了断和紫兰轩的一切因果。
然而,真的可以真正了断吗?
今日,弄玉给了自己一个清晰的回应,身着浅黄色的锦衣长袍,柔顺漆黑的长发静雅的梳拢在身后,银凤之钗穿插,绝美的容颜之上掠过一丝久远的回忆,红唇轻易,往事弥散而出。
和紫兰轩之间的纠缠,似乎真的去之不掉,离开紫兰轩数年,那种希望再次入内的情绪迸出,以至于,数日之前,公子问询,弄玉毫不掩饰的一语而落。
“哈哈哈,即如此,那我们就先前往紫兰轩,王翦将军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待桓齮上将军攻伐初显,再出面不迟,这个时候,紫兰轩内应该很是空闲!”
正午刚过,未时初入,根据紫兰轩的经营时间来说,这个时候正是阁楼内姑娘休憩之时,来往之人不多,纵马行进在新郑之内,虽数年未见,但新郑的变化仍旧可以清晰入眼。
自从进入新郑城池以来,便是每隔百十个呼吸的兵士巡逻而进,其中参与巡逻的大部分之人均是血衣白甲的精兵锐士,对于这等兵士,周清并不陌生,乃是血衣候白亦非麾下的白甲精兵。
抬起头看了一眼骄阳,炙热的气息仍旧扩散在天地之间,略微思忖,时间便是而出,现在前往相见王翦将军尚早,今夜傍晚也是不迟。
反观紫兰轩内,如果不出意外,以如今流沙在韩国内的境遇来说,此时此刻,他们应该汇聚在一起,商讨攻略诸般大事
轻车熟路,没有太多的拦阻,从新郑北门而入,向着东侧的方向快马行进,短短两柱香的时间,一座在虚空明耀下闪烁紫色光芒的辉煌建筑映衬眼眸。
时值盛夏,那辉煌建筑内的一道道紫色纱幔随意荡漾,一缕缕暗香随风而动,涌入鼻息之间,欲火为之颤动,其门前的珍奇花草树木更是增添些许非凡。
“紫兰轩!”
行进在紫兰轩之前,弄玉那柔美的姿容上浮现万般复杂之色,自己生存和成长在这里,但过去的人生更是终结在这里。
无论如何,自己始终忘不了这里,忘不了紫兰轩,忘不了紫女姐姐,忘不了这里的一切。
第三百二十八章 纵横捭阖()
“公子,我们从新郑北门纵马而入,并未遮掩身形,弄玉能够感觉到,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般的话,会不会对王翦将军的安危有影响?”
跟随公子从咸阳而出,直入韩国新郑,路途之上,对于公子此行的目的算是了解,大将王翦仍旧在新郑之内受韩王冷落。
如果公子出现在新郑的消息传出,韩王惊悸之下,未必不会做出不理智的结果,毕竟,其冷落王翦已经算是不理智了,接下来继续不理智不是说不通。
“王翦将军断然不会有事的,而且,不仅不会有事,此刻秦国使馆的周围,定然也有大量的人手保护,韩国,早就已经没有向秦国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们进去,许久不见,对于流沙诸人,我亦是很期待。”
翻身下马,各自手牵着缰绳向着紫兰轩正门而入,闻弄玉之语,周清摇头轻笑,在弄玉的眼中,韩国是与秦国平起平坐的大国,但在诸夏眼中,韩国早在数十年前不复战国之名。
王翦身处在新郑,不论是流沙,还是夜幕,都不可能允许其出事,因为王翦出行的动静已经传开,乃是递交王书的秦国大将。
上一次,秦国使臣在韩国遇害,如果没有韩非的掺和,韩国北方的领土绝对会被秦国纳入掌控之中,而王翦若是遇害,整个韩国会为他陪葬。
盛夏时节,紫兰轩前的正路两侧,缤纷的花草盛开,一株株同样盛开淡紫色花朵的植株映衬两侧,随风而动,沁人心脾的香气流转,笼罩整个紫兰轩上下,平增数分高雅。
“弄玉姑娘!”
比起周清,弄玉虽离开紫兰轩两三年,然则,还未进入其中,便是被二楼临窗的一位陌生女子道出姓名,其人姿容中上,看着突然出现在紫兰轩前的弄玉,满是惊喜。
数年前,弄玉突然在紫兰轩消失,那个时候,她们一众姐妹还担心不已,不过紫女姐姐说道弄玉无事,她们也就不在多想。
一晃到如今,弄玉这个名字也仅仅是在她们闲谈之时也出现,今日,冷不丁的,那一道亭立曼妙的身影浮现在眼眸深处,一语出,数息之后,其余房间的窗户也是打开,一道道欣喜的视线汇聚一处。
“芙星姐姐!”
“海棠姐姐!”
“星竹姐姐!”
“……”
她们未曾忘却弄玉的姓名,而弄玉同样未曾忘却她们的姓名,神容之上满是灿烂之微笑,看着身前上方的一道道身影,口中脆音不断,情绪不自觉的激昂起来。
紫兰轩的姐妹们或许身份很是卑微、地位很是卑贱,但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活下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相互待在一起,更是莫大的机缘。
“弄玉,你……回来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紫兰轩白日紧闭的正门为之洞开,随即,便是一道通体紫色妆容包裹的妖娆身影深处,踏着绛紫色的高靴,贴身的紫色长裙突显迷人的身段。
看着门前丈许之外的弄玉,亦是神情激动,比起紫兰轩内的其她女子,弄玉乃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多年来,自己与其之间的情感早非普通人可以媲美的。
闪烁着淡紫色光芒的眼眸满是悦动,紫发轻挽,用银簪绾成云髻,姿态高贵而又媚艳,只是言语间有些淡淡的迟疑,昔年新郑城外山顶一别,本以为此生难以相见。
毕竟,当初弄玉身入将军府雀阁,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对于弄玉的结局,自己也是知晓的,若无其身侧道家绝顶高手玄清子的存在,断然不可能存活下来。
“姐姐,我回来了。”
对于弄玉而言,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往事都成过眼云烟,看着这道为自己牵挂的身影,脚下一步踏出,便出现在紫女身前,柔嫩白皙的双手抓住紫女的皓腕,无言的情绪弥漫而出。
半柱香之后。
“我们又见面了!”
“数年来,我虽远离韩国,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一切种种,我都了解的很清楚,于你来说,应该更清楚,聚散流沙,天地之法,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新郑之内有天上人间的存在,每隔半个月便会有新郑的大小事情通过文书而出,其内不涉及隐秘,况且,如今的新郑之中,已经没有了隐秘。
在紫女的引领之下,缓步入二楼偏角区域,那处熟悉的静室之内,其内同样一道熟悉的身影临窗持剑而立,黑衣银发,金色的护额束发,浑身淡黑色的玄光隐现,一丝丝孤傲冷酷之感顿出。
自顾自的跪坐在一旁的条案侧,紫女在一旁燃起龙涎之香,道家玄清子出现在紫兰轩,想来待会他们就会到来,弄玉则是在一侧摆弄水壶,冲荡香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纵然知晓那人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是如今秦国护国法师玄清子,是如今诸夏为诸子百家绝对厌恶的狠辣之人玄清子,似乎于卫庄来说,并不算什么。
仍旧临窗而立,目光眺望窗外远处,今日天气不错,远远看去,白云飘浮,令人的心情都好转不少,可惜,好心情都被这人突兀破坏了。
“哈哈哈,这才是我所知晓的卫庄。”
“数年前,大王亲入新郑,欲邀请韩非入秦,统合天地大法,铸天子之剑,创亘古以来的辉煌盛世,今日来此,便是再来相请的。”
“紫女姑娘,以为我此行可有收获?”
炉火上的水壶沸腾的很快,不多时,弄玉便是持着装有热水之壶,身侧的紫女端来精致的温玉茶盏,其内精致的叶毫零落,在热水的洗礼之下,顿时沉浮汪洋,极力绽放自身的与众不同。
“是否有收获,公子心中应有答案。”
将盛满香茗的温玉茶盏秀手轻轻退向周清,闻此语,紫女面上顿时轻笑,一双勾人心魂的紫色眼眸流转,轻语之,缓缓而退。
“紫女姑娘快言快语,对于流沙,其实我亦是颇为佩服,能够在错综复杂的新郑内,发展至这般水准,颇为不容易。”
“近月前,泾水河渠修成,韩国疲秦之计不成,从那一刻起,以你们的智慧应该可以看到,无论流沙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流沙的存在,从来都只是过程,从来都只是工具,对于韩非来讲,更是如此,法的贯彻,流沙注定与其相背而驰!”
韩王不死,韩国就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性,而韩国不改变,那么,对于秦国来说,它的结局就不可能有改变,流沙这般的组织要么被剿灭,要么解散。
唯法至上的秦国不可能容下流沙,而韩非身为法家之大成者,又怎么可能会留下这般隐患,也许在对方的心中,也有着以刑止刑的思绪。
“再坚固的堡垒,再坚固的城池,都有腐朽的一刻,而流沙之形,却可亘古永存,流沙的存在,不只是工具,同样也是目的。”
“玄清大师、弄玉姑娘,好久不见。”
典雅的房门徐徐被推开,一位紫衣贵公子踏步其内,单手轻轻负立在身侧,看着静室内的诸人,口中缓缓而语,回应着周清先前所言。
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侧条案之后,那道已然数年不见,但仍听其名声的身影之上。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浅绿色锦衣长袍的少年公子,温文尔雅,谦谦如玉。
“因大师两策,泾水河渠得以提前完工,引入泾水,连通洛水,关中数百万亩良田不日化作沃土,秦国底蕴根基铸就,一天下之期指日可待也。”
语落,亦是行至房间内的另一张条案跟前,茶水而至,继续朗声而言,似是对于郑国渠也是颇有关注,只是,听其言,倒是有些别样的意蕴。
疲秦之计!
终究还是失败了,秦国的强大不仅没有被限制住,而且从今岁起,将会更加强大,于如今的新郑局势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若无张氏子房的良策,郑国何以入秦,郑国渠何以如今名传诸夏,因为此渠,郑国的名字必将永载史册,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囚禁郑国的家族之人,此策应该是出至流沙。”
“一策而祸水东引,数日后,血衣候白亦非驻守在南阳的五万大军将会被桓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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