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周天运转,内力为之纯化与提升。
挥手一招,汇聚诸般内力成就的源泉之力涌入脑海深处,虚无之中,屈指一点,对着面前的众妙之门涌入,点点金光璀璨,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淡青色的玄光没入众妙之门之中。
一瞬间!
刹那间!
耀眼无比的金色玄光从那座行入拱形石门的众妙之门上扩散,随着体内浩瀚如海的内力涌入其中,金色光芒愈发大盛,一缕缕道音夹杂其中,烙印在灵觉化身的深处。
与此同时的外界本体之上,头顶三尺之处,自显青色三花,聚顶无量,承载精气神,随着脑海深处的众妙之门为之异动,一丝丝奇异的金色光芒也从其上迸出,涌入顶上三花之中,汇入灵觉本源之内。
双手掐动莲花印诀,体表淡金色的光芒与淡青色的光芒先是交替闪烁,而后汇聚一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浑圆一体,无极无始。
渐渐地,缓缓的,那一丝丝淡金色玄光都消失不见,那一缕缕淡青色玄光都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一道道黑白玄光,然则,只是呼吸之后,黑白玄光便是不存,一片片紫色的莲花虚影从此刻已经化作紫色三花聚顶的花朵中落下。
浸染全身,紫衣盎然,平添三分神秘,平添三分尊贵,平添三分道韵,剩下一分归元,眉心为之而动,一道道紫色莲花的余韵玄光汇聚,一道混元的黑白太极图在紫光的包裹下,为之隐现。
“众妙之门!”
“太极之门!”
“无极之门!”
张口低语,楠楠而道,双手又是印诀为之变化,合抱阴阳,执掌乾坤,头顶的紫色三花沉入体内,万般异象逐渐不显,复归先前。
“这才是真正的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汇聚万法之本,融贯万法之源,道者生一,一则为二,三生万物,逆炼太极,归于无极!”
“这就是大道之门!”
脑海深处的灵觉化身所在,通体紫光氤氲,扩散体表,一枚枚道篆沉浮其上,双眸闪烁紫光,看向面前的事物,之前金光璀璨的拱形石门不存,转而代之的则是一道混元无垢的黑白太极之门。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天地之间的一切道理均在其中,视线落在其上,《道经》中的所有玄光运行轨迹闪现,全部化入其中。
灵觉有感,贯通其上,所有自己知晓的一切种种落在其上,各有奇妙运转,化身屈膝盘坐,面对众妙之门,得众妙之法。
“虚幻无间,真实无限,道合太初,韵化无穷!”
这十六个道音再现,纪数涌动,紫光朦胧,双目低垂,脑海深处的那道众妙之门修然之间如意无双,化作一道太极图涌入灵觉化神之中。
嗡!嗡!嗡!
奇异的力量融入灵觉化身,融入肉身本体,任其随行,不为所动,不多时,一炷香后,一道道同样奇异的道理从心间深处升腾。
道理之中仿佛夹杂着一丝丝苍老无比的道音,透过时空岁月,仿佛可见一位须发皆白的白袍老者骑乘青牛在天地之间行走。
脚踏苍茫大地,头顶亘古星河,万般自然加身,神融天地万物,窥得个中本源,畅游极乐,秉承天地无极,大道为之而出。
“以得无量清净,所谓十方一切,世界无穷众生,逝世此生彼,善趣恶趣,福相罪相,悉皆明见,通玄究微,能悉其章。”
“此之谓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
“以得宿住随念,从前不可说、不可念微尘数劫住宿之事,所谓某处生,如是名,如是姓,如是种族,饮食苦乐,从无始来,于诸有中,展转循环受生,皆悉了知。”
“此之谓宿住随念智神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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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之间便是破入悟虚而返,一夜的时间确实耗费在众妙之门上,得无量法,得无量神通,虽不知晓悟虚而返、合道归元以及身融万物的修炼之法。
但万法同途,诸子百家各有其道,道家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然,道家中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道理,修行之事,从没有完全一样的道路。
伴随着东方天际绽放第一缕紫色祥光,盘坐在房间床榻上的周清为之睁开双眸,同样的一抹紫色祥光迸出,功行九转,瞬间归元。
整个人看上去与昨夜未突破之时没有任何不同,然而,是否真的有变化,自然只有周清自己知晓,眼眸流转,视线落在身前的二人身上。
虽言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但作为悟虚而返层次的武者,一举一动,已经有了灵觉触动天地自然的可能,一夜的静修,玄妙之力扩散,波及二人,尽管修为上没有任何进步,但灵觉的敏锐却数倍先前。
先天层次破入化神玄灵,重要的便是神融天地,掌控天地,没有足够灵敏的灵觉,想要破入其中,难如登天,感此,屈指一点,各有两道真元没入二人体内。
“小师叔!”
三个呼吸之后,宗全率先从深层次的修炼之中醒转,一边起身,一边细细感悟身体中变化,不由得面上又是一喜。
“小师叔!”
宗琼随之跟随,亦是笑意绽放。看来,二人这一夜的收获不小,跟随在自己身边数年,这就是他们的缘法,也当承受自己的机缘。
“宗全,看来,就算没有我的助力,未来一年的时间内,你也有能力破入化神玄灵,用心修行,若有修行障碍,于我一问。”
“宗琼,原本我预计是在五年之内助你破入化神,但现在而观,三年之内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你二人的资质本就不差,只是我道家天宗的化神武者心性清静,不喜多言。”
周身淡紫色的光芒一闪,挥手间,房间内的封禁之力撤去,心随意转,房内的窗户为之打开,初晨的清新空气涌入,凉爽宜人。
单手负立身侧,眼眸随意的看向洛阳之城,忽而,周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先是微微眯起,而后豁然睁开,两道无比璀璨的紫光迸出,灵觉为之跟随。
内蕴紫光的眼眸扫视之下,整个方圆百丈、千丈、数千丈的区域收入脑海之中,那一座座辉煌华丽的建筑物恍若不存,直接洞入其内一道道身影。
数息之后,面上微微一笑,收敛异象,而与此同时的临窗下方街道之上,一队队重甲着身的兵士匆忙无比的向着城中某一个方向奔去。
静观片刻,从整个洛阳城四面八方涌入的兵士汇聚一处,汇聚在东城的一座府邸之前,府邸形状辽阔,富丽堂皇,其上名曰;文信候府!
第两百七十三章 乱(第二更)()
文信侯吕不韦突兀饮鸩而死!
这是上午时刻从洛阳城中文信候府中传出来的消息,闻此,整个洛阳上层区域之内为之震惊,分散在洛阳城区的成百上千门客自动汇聚。
亦没有离开尚远的商贾大富之人也闻讯奔丧,甚至于数日之后,关东列国的君主与权臣则派出各式名目的密使私使前来吊唁。
尤其是相距洛阳不远处的野王城邑中,本就已经奄奄一息的卫国最是不可思议,竟派出了首席大臣宗卿,卫国执政大臣,位同列国相邦。
以为特使,率原濮阳吏员百余人身着麻衣丧服,打着“国迎葬文信侯”的大幡旗进入洛阳,公然叫嚷卫国要将吕不韦尸身迎回濮阳安葬!
毕竟当年秦国大军欲要亡卫国国祚的时候,文信候吕不韦与秦王政思衬良久,再加上百年前的商君为卫国公室之后,便没有彻底亡卫国国祚。
只是将卫元君从濮阳迁移至野王城邑,看似不过一个封君,但能够保存国政已经极好的下场了,如大周八百年传承,秦军说灭就灭。
短短五六日之间,吕不韦的洛阳封地已经云集了数千人之众。
其内有吕不韦麾下的数千门客,也有临近关东列国的故交之人,更是有些许不怀好意,欲要扰乱洛阳区域的百家之人。
待咸阳秦廷知晓吕不韦饮鸩而亡之后,朝野上下为之惊怒,秦王政连忙派出国尉蒙武与廷尉府、奉常的诸人赶赴洛阳处理吕不韦的后事。
然则,等他们匆忙赶至洛阳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已经乱套了。
“诸位,事将如何?”
从洛阳城中传出吕不韦的身死消息,到如今国尉蒙武一行人赶至洛阳,已然过去旬日,整个偌大的洛阳城邑乱糟糟的。
洛阳城归属三川郡,在郡守府邸之内,国尉蒙武、廷尉府赢腾、奉常赢铭、三川郡守汇聚大厅,一位位的神容之上,满是不快与闹心之意。
诸人中,论职位国尉蒙武和其余人分属文武两道,爵位之上,廷尉府赢腾当先,端坐于上首,其岁不过中年,神情冷酷无比,身为秦廷最高司法之人,必须如此。
国尉蒙武则是一身戎装在厅中不断来回走动着,洛阳城外已经应急调兵而至,但城中的事情却不太好处理,关键还是吕不韦身死的消息太突然了。
根据秦廷礼仪和法制:大臣猝死,须待廷尉府勘验尸身确定死因,再经秦王书定葬礼规格,方可下葬。高爵君侯死于封地,地方官须守护其府邸与尸身,并立即报咸阳如上决事。
然则,在秦廷礼仪之外,却还有一套诸夏并行的礼仪和规范,那就是无论死者葬礼规格将如何确定,死后都有必须立即进行的一套程式。
这套程式谓之“预礼”,主要是四件事:正尸、招魂、置尸、奠帷。四件事之后,死者家族才能正式向各方报丧,而后再继续进行确定了规格的丧葬礼仪。
然而,那夜文信候吕不韦饮鸩而亡之后,夫人与管家亦是见状跟随而去,全部身死在寝室之中,被外人发觉只是,惨状无垠。
诸多门客欲要为吕不韦办理后事,然三川郡守根据秦廷法制,直接强硬接管文信候府,没有秦王手书,一概之事不能进行。
如此这般过了旬日,吕不韦的尸身仍旧未得处置,此般更是令吕不韦麾下数千门客和肆意鼓动的关东列国有心之人传荡。
而今,整个文信候府之外,那条宽阔无比的长街之上,一位位门客自发而成的芦席大棚,聚相哭祭,愤愤声讨,号啕哭骂之声几乎淹没了整个洛阳。
列国各色密使推波助澜,卫国迎葬使团奔走呼号,大洛阳顿时一片乱象。纷乱之际,诸方奔丧之人秘密汇聚,商议对策。
奔丧各方众口一词:秦王嬴政诛杀假父、扑杀两弟、囚居生母、逼杀仲父,其薄情残苛亘古罕见,若得候书处置,文信侯必是死而受辱不得善终。
此言一出,整个三川郡为之震动,甚至连通周围的河东郡、上党之地、黔中郡都为之震动,形势对于秦廷很不利,虽无惧,但民意涛涛,对于秦国接下来的国策更是不利。
“经廷尉府勘察,文信候却是饮鸩而死,无外人出手,上书已经呈咸阳,只待王书而下,便可处理完文信候后事。”
“国尉,何至于此?”
廷尉府赢腾看上去倒是不慌不乱,根据秦廷法制,文信候之事就该如此处理,那些捣乱的门客和关东列国之人就该全部驱逐出去,扰乱秦国之法,罪行当诛。
“今日,根据边将来报,上党之地、野王之地、伊阙之地、曲阳之地、阳城之地等多有乱民出,兵士分散镇杀,以杀上千人了。”
“若是等大王的书令而下,还得三五日左右,五天的时间,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身为统兵国尉,口中所言之地,都堪称临近疆域边界区域,一直以来,秦国的势力大都分布在关中之地,出函谷关以后,对于这些地方的统治就很薄弱。
倘若这个时候,关东列国出兵发难,再加上文信候之事出,秦国无论是大义上,还是士气上,都会受到不小的损伤,于国不利,岂能不急。
“报,护国法师玄清子到访!”
忽而,正在厅内的诸人相互争论之时,门外快速走入一位兵士,高声而语,洪亮空阔,拱手一礼。闻此,厅内的蒙武等人先是神情一怔,而后面上微喜。
根据他们所得的消息,此次洛阳城中动乱,诸子百家的势力可是相当的推波助澜,尤其是墨家、农家、部分儒家弟子当先,其余小家跟随。
更甚者,关中列国都亲自有使者托令于百家,尽力的扰乱洛阳局势,若可,列国合纵伐秦之事未必不可再现,加上这般事,秦败的可能性很大。
“快请!”
“快请!”
国尉蒙武、三川郡守等相视一眼,甚至于端坐于上首的廷尉赢腾都为之起身,论其地位,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在场中,没有一位比得上。
“赢腾见过大师!”
看着踏步之间如同移形换位,转瞬之间走入厅中的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厅内诸人未敢轻视,此人虽没有实权,但相当的大王重视。
数年来,多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虽不明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洛阳,但对方的出现,对于如今的局势来说,是一个相当不小的助力。
“蒙武见过大师!”
“……”
国尉蒙武、奉常、郡守等相互一礼,而后恭迎上座,一侧的侍女即刻奉上茶水。虽如此,但厅内诸人仍没有各就其位,立于厅中,视线落在护国法师的身上。
“诸位无须多礼,而今洛阳城中乱象纷呈,据玄清所知,内部有多方势力推动,其中不乏有当年的野王余孽和新郑之事残余。”
“今日来此,却是要告诉诸位一则消息!”
身着淡青色的长袍,柔顺的长发梳拢,腰腹玉带,并未多做修饰,然则,动静之间却无言充斥着一股出尘之气,看在厅内诸人眼中,均深深佩服之,不愧是道家高人。
端坐在厅中上首,看着厅中的诸人,迎着几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淡淡一笑,简单而语,便是抛出一个令几人心有所动的消息。
“能够让大师重视的消息,定然非凡,蒙武请予知我等!”
言语刚落,国尉蒙武便是一步上前,探问之,对于这位护国法师之语还是相当信任的,一直以来,对方所为与关东列国和敌秦百家迥异。
随蒙武之语,身侧的廷尉赢腾、三川郡守亦是一礼。
“文信候吕不韦麾下门客、诸子百家之人、关东列国之人商讨合计,欲要于近一两日,赶在王书到来之前,窃葬文信侯!”
“诸位以为这则消息如何?”
神通无量,身处洛阳城中,探听这则消息不难,不然,自己今日也不会到郡守府,见眼前几人,如果真的让那些人谋划功成,如此,那乐子可就大了。
“什么!”
“要窃葬文信候,欺人太甚,真当秦国无人也?”
刹那间,国尉蒙武为之神色暴怒,若这则消息为真,那些门客与诸子百家之人就太过分了,以法度论,纵然自裁,吕不韦也还是秦国有封地的侯爵重臣。
昔日数千门客、关东士子商贾竟与列国合谋,欲要公然在秦国郡县以非法伎俩窃葬秦国大臣,岂非公然给秦国抹黑,置秦王于耻辱境地?辱及秦王,与侮辱他们何异?与侮辱整个秦国何异。
“文信候吕不韦于秦国有大功,虽德行有失,大王已经罢黜其相邦之位,其仍为秦国高爵重臣,若被窃葬,这就非关文信候自身,而是秦国。”
“洛阳城邑大乱,核心之重已经不仅仅是文信候自身,而是关系整个秦国!”
事关国家,唯法决之,这是赢腾再近十年执掌廷尉府得出的理念。文信候吕不韦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