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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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小说家-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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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修者,内心之清静无为,于外在无意。”

    “今日来此,乃是一观热闹之事。”

    站立在一起,个头上倒是差了赢贲不少,头颅微微扬起,摇摇头,自己的修为数月来没有任何进步,虽然境界仍有提升,但想要大进,非有破开枷锁。

    心血来潮,心有所感,悟虚而返之境,距离自己不远了。若是踏足这个境界,整个诸夏之中,可就真的几近俯览了。

    “热闹之事?”

    “大师所言何意?”

    一语出,老廷尉赢贲奇异之,看似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玄清子看似年幼,但心思斐然,赢贲不敢轻视。听其言,别有深意,询问之。

    “廷尉曾执掌大秦律例,自然对近半年多来的事情有闻,如此,心中自然明了,何来问我耶。”

    廷尉之职为九卿之一,为秦国的最高司法之官,属官有廷尉丞等,其下又有廷尉狱,那是整个秦廷内所有官吏为之谈之色变的存在。

    只要进入廷尉狱中,能够活着出来的,百不存一,固然有商君之法略微严厉,但这也正是彰显了廷尉府的职责,身为赢秦老宗室,更为老廷尉,居高而下,看的应更为清楚。

    “哈哈哈,大师妙人矣。”

    “两年前,有甘茂之孙出,其才不俗,其智超然,只可惜,通敌叛国之罪加身,甘氏一族不存,如果甘罗有大师的目光,也不会有如此下场。”

    “今天的确有大热闹,而且……。”

    老廷尉赢贲朗朗一笑,在此刻略显喧哗的章台宫内,倒是不显,听入周清之耳,为之颔首以对,又听甘罗之名,不知道阴阳家的这位星之护法何时而出。

    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章台宫内传荡起一阵的钟鸣之音,悠远空灵,雄浑的声音中带着无可掩盖的霸道与绵长,只是一瞬间,整个看上去人满为患的章台宫为之寂静无比。

    只剩下那一道道洪亮悠长的钟鸣之音不断而起,一连九道,虽不合周礼,但如今的诸夏中,秦国使用之,谁人敢言语。

    “大王到!”

    少府令赵高那熟悉的声音从章台宫上首一侧回旋,随其后,整个章台宫的核心焦点之位上多出一人,身着玄色素黑锦袍的秦王政端坐在上首。

    头戴九旒平天冠,淡淡的旒珠摇晃之下,令今日大朝会的群臣看不清秦王政容颜,再加上此刻章台宫内一两百人汇聚,光芒略显昏暗,如此,更添神秘与威严。

    少府令赵高立于秦王政右手侧,眉目低垂,没有多言,下首的秦国官吏观此,视线而动,便是落在此刻文官第一人的文信候吕不韦身上,惯例而动,吕不韦出,率领群臣,礼拜秦王。

    礼毕,朝会为之开始,长史王绾便宣示了朝会主题。

    其一,廷尉六署归总禀报嫪毐谋逆罪结案情形。

    其二,议决国正监请整肃吏治之上书。

    其三,议决秦国要塞大将换防事。

    其四:针对关东列国的国政简略。修建河渠之事!

    其五:修建河渠之事!

    如此五件大事,事事皆大,但对于文信候一脉的军政官吏来说,似乎有些陌生?对于远臣边将们更是如此,一阵疑惑,纷纷不经意地看了看文官首位的文信侯。

    见吕不韦一脸微笑气度如常,诸人油然生出了敬佩之心,想来是因为大朝会之事涉及隐秘,文信候没有告知他们,处高而守密,公心也!

    进入大朝会议程,近年来新上位的廷尉第一个出座,亦是赢秦一族的宗室,名为赢腾,走到专供通报重大事宜的王座阶下的中央书案前。

    看也不看面前展开的一大卷竹简,便字字掷地地备细禀报了嫪毐罪案的处置经过、依据律条并诸般刑罚人数。语毕,请朝臣议论之!

    嫪毐乱秦人神共愤,谁能异议?廷尉赢腾的大事件为之落下,收拢竹简,归于原位,殿中便是哄然一声:臣无异议!

    闻下首密密麻麻的群臣之语,端坐上首的秦王政目光巡睃一周,平天冠微微而动,单手微微伸向条案上的镇木,似乎有所言。

    “臣有异议!”

    然而,还未等秦王政多言,下首武官群体中,便是有一人突然挺身而起。

    “何人异议?”

    长史王绾依例发问。

    “咸阳令兼领咸阳将军,蒙恬。”

    身披暗黑色的重甲,头盔加持,踏步在中央之位,拱手一礼,年青军将自报官职姓名,此乃秦廷礼仪,未敢废也。

    “当殿申明。”

    王绾又是依例一句,语毕,深深的看了蒙恬一眼,神情归位,余光瞥向文官群体中的首位文信候吕不韦。

    观此景象,周清同样有所感,眼中光芒明灭不已,对着身侧的老廷尉赢贲看去,正好赢贲的目光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对,轻轻一笑,目光汇聚蒙恬身上。

    “臣曾参与平乱,亲手查获嫪毐在雍城密室之若干罪行凭据。查获之时,臣曾预审嫪毐心腹同党数十人,得供词百余篇。”

    “乱事平息,臣已将凭据与供词悉数交廷尉府依法勘定。今日大朝,此案归总了结,臣所查获诸多凭据之所涉罪人,却只字未提。蒙恬敢问廷尉:秦法可有疏忽,可有法外之人?”

    蒙恬打头阵,此景还出乎因蕲年宫和新郑之事晋升国尉的蒙武预料,对于自家长子,其才自然清楚,但今日大朝会,这般举动,可是非凡。

    一直以来,蒙家与文信候交情不浅,无论是老父蒙骜,还是自己,都得了文信候不少恩典,倒是长子近年来受益于秦王。

    一直以来,长子蒙恬的所作所为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已经位列咸阳令,列入卿位。瞥着正在言语缓缓的长子,又看了一眼文信候,轻轻叹息一声。

    “国法不二出。”

    对于蒙恬的一大堆言语,廷尉赢腾冷冰冰一句回应道。

    “既国法不二出,为何回避涉案人犯?”

    蒙恬不依不饶,继续问之。

    “此事关涉重大,执法六署议决,另案呈秦王亲决。”

    廷尉赢腾为之快速回应。

    “六署已呈秦王?”

    蒙恬再问。

    “尚未呈报。”

    赢腾再应。

    “如此,臣请准秦王。”

    “昭襄王护法刻石有定:法不阿贵,王不枉法。臣请大朝公议涉案人犯!”

    神情分外激昂,蒙恬转身对着身前的王案肃然一躬,同时对着廷尉赢腾深深看去,似有此事不解决绝对不罢休的理念。

    蒙恬与廷尉赢腾之间的你来我往,令章台宫内的群臣先是神色为之一愣,而后诸人神色微变,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一道道目光落在文信候吕不韦身上。

    根据朝野传闻,此事本是涉及文信候的,但一直没有下文,原本以为秦王政替文信候遮掩,难不成,今日大朝会要将其揭开。

    若真的如此,对于文信候来讲,是一个致命打击,但对于秦王政来讲,同样是一个不好的名声,有辱于颜面,有辱于秦国也。

    “既有异议,唯王决之。”

    廷尉赢腾继续言语,没有任何停下,而且听其言,似乎越来越洪亮。

    在其身侧静静聆听的周清为之眼中亮光忽闪,本已经预料到今日会有大事,但大事这般而出,还是超出自己的料想。

    “嫪毐罪案涉及太后,本王尚不敢徇私。今日国中,宁有贵逾太后者?既有此等事,准咸阳令蒙恬所请,老廷尉公示案情凭据。”

    终于,对于咸阳令蒙恬与廷尉赢腾的争论,那一直端坐于上首的秦王政出言,声音带着清冷,带着一丝酷然,更是有一丝决然。

    “老臣遵命。”

    “平乱查获之书信物证等,共三百六十三件,预审证词三十一卷。全部证据证词,足以证明文信侯吕不韦涉嫪毐罪案甚深。老臣将执法六署勘定之证据与事实一一禀报,但凭大朝议决。”

    廷尉赢腾准备很是充分,上首的秦王政之语刚落,其人便是朗声而语,挥手拿过一卷竹简,高声而语,回音震荡此刻寂静无声的章台宫。

    其语刚落,整个章台宫内,近一半的秦吏为之神色骤变,为之不可置信。

    大王真的要将此事公布,要将文信候吕不韦给予最致命的打击!

    举殿惊愕之中,如寒冬之刃一般的冷酷之音在章台宫中持续弥漫,一件件说起了案件缘由,从吕不韦邯郸始遇孝文先王,到嫪毐被吕不韦收为门客,再到吕不韦派人将嫪毐假阉,再到秘密送入宫闱。

    全过程除了未具体涉及吕不韦与太后私情,因而使吕不韦制作假阉之举显得突兀外,件件有据,整整说了一个时辰有余。

    举殿大臣如梦魇一般死寂,依附于文信候吕不韦一脉的所有秦吏更是心惊肉跳。如此等等令人不齿的行径,竟是文信侯做的?

    果真如此,匪夷所思!

    在秦国,在天下,嫪毐早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可谁能想到,弄出这个为世人鄙夷、唾弃、辱骂不断的人,竟然是辅佐三代秦王的旷世相邦吕不韦?

    随着老廷尉的清冷肃杀之语,大臣们都死死盯住了煌煌首相座上的吕不韦,也盯住了高高王座上的秦王政,这等事情他们心中已经有了预料,但他们现在所等待的最后决断。

    “敢问文信侯,老廷尉所列可是事实?”

    整整一个多时辰,咸阳令蒙恬没有归位,闻廷尉赢腾语毕,旋即身躯微转,看向一侧的文信候高声追问。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枉然,面色苍白的吕不韦,艰难地踏步而动,行至中央之位,对着秦王政深深一躬,又对着殿中大臣们深深一躬,一句话没有说,径自出殿去了。

第两百七十章 十年(第一更)() 
    一年之计于立春开始,大朝会之日,近一两年的纷扰终于落下帷幕。

    “查文信侯开府执政吕不韦,涉嫪毐罪案,既违国法,又背臣德,终使秦国蒙羞致乱。”

    “业经大朝公议,罢黜吕不韦相邦职,得留文信侯爵,迁洛阳封地以为晚居。书令之下,许吕不韦居咸阳旬日,一应善后事毕,着即离国。”

    次日一早,这则文书便是由少府令赵高带入文信候府,不多时,消息传荡,整个秦廷上下为之沉默,对于这个结果,许多人都已经预料到。

    只是想不到来的竟然会是这么快,来的这么出人意料。而且,这突如其来的令书对于如今咸阳内的诸多秦吏都有相当大的影响。

    谁也不知道,秦王政是否会将对于文信候吕不韦的怒火落在他们身上,是否会将近日来亲文信候的诸多官吏给予清理。

    一时间,咸阳西城区域之内,前两日还宾客云集、人满为患的文信候府为之鞍马冷落,萧条无尽,一辆辆马车从文信候前路过,都速度飞快,免得被别人以为和文信候府有交织。

    “文信侯若想待冬时彻底离去离国,李斯或可一试,请秦王允准。”

    第三日,河渠丞李斯再次来到文信候府,踏过院落,不知为何,这先前自己曾觉热闹非凡的区域此刻异常的苍凉与空旷。

    立春虽至,但寒日寒风未曾散去,正厅之内,文信候吕不韦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上首,看着倏忽之间形同枯槁的吕不韦,李斯为之默然。

    “不须关照,三日之内,老夫就离开咸阳。”

    看着李斯的出现,吕不韦摇头淡淡一笑。

    “即如此,今日,李斯就要返回泾水河渠了,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文信候,提携之恩,李斯未敢相忘。”

    无论如何,文信候吕不韦帮助自己甚多,对方有如此下场,非为争斗,而是大势,如今秦国一天下大势,《吕氏春秋》之法虽可行,但尚早。

    再次拱手一礼,沉声而道。

    “既然你要返回河渠,那就转告郑国一言:专一富秦,毋生他念,罪亦可功。”

    吕不韦那此刻略有呆滞的目光中,光芒为之闪烁,再次轻声而道。

    “这……,是!”

    闻此语,李斯神情先是一怔,而后心思灵巧,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又是沉默,轻吟数息,为之颔首。

    “你且去吧。”

    语落,吕不韦自顾的起身,走出厅外,感受着外界的萧瑟寒风,一步踏出,没有回头,向着那广阔无比的庭院内的行进。

    李斯对着吕不韦的背影深深一躬,匆忙离去,赶赴泾水河渠,以期秦川治水早日功成。

    三日后,文信候吕不韦坐一架马车,左右数匹骏马牵引,侍者相随,孤零零的向着洛阳行去,咸阳城内,一道道目光看过去,意味复杂无比。

    六日之后,吕不韦抵达洛阳,意料不到的是,早已辞官的刚成君蔡泽带着大群宾客迎到了三十里之外。宾客中既有六国使臣,也有昔日结识的山东商贾,更有慕名而来的游学士子。

    其间更是有自己在咸阳中遣散的成百上千之门客,一起簇拥着吕不韦声势浩荡地进了洛阳王城的封地府邸。对于此,刚成君兴奋不已,一众门客更是兴奋不已,早已经预备好了六百余案的盛大宴席,为其接风。

    席间,山东六国使臣纷纷邀吕不韦到本国就任相邦之职。趁着酒意,各色宾客们纷纷嘲笑秦国,说老秦原本蛮戎,今日却做假圣人,竟将一件风流妙曼之事坐了文信侯罪名,当真斯文扫地也!

    六国特使们一时兴起,争相叙说本国权臣与王后曾经有过的妙事乐事,你说他补,纷纷举证,争执得面红耳赤不亦乐乎。

    “敢请列位特使转禀贵国君上:吕不韦事秦二十余年,对秦执一不二。今日解职而回,亦当为秦国继续筹划,决然无意赴他国任相。老夫此心,上天可鉴。”

    明亮的灯火交织映衬之下,吕不韦身躯而起,言之凿凿,山东使臣们大显难堪,一时没了话说。

    虽则如此,在蔡泽与一班名士的鼎力斡旋下,大宴还是堂皇风光地持续了整整三日。宾客流水般进出,名目不清的贺礼堆得小山也似,乐得老蔡泽连呼快哉快哉。

    ******

    “文信候,别来无恙乎?”

    连续三天的酒宴持续,于如今的吕不韦来说,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明月高悬,走出咸阳之后,看似离开中心,但一颗心却始终没有任何离去。

    走入自己的房间,门外有着自己招揽的顶级武者守护,罗网这个组织虽已经交接于秦王,但罗网之内的高手却是跟随而来。

    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摆弄房间内的灯火、茶水之类,半柱香之后,那些侍女被吕不韦挥手而退,房门为之关闭,豁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回旋而出,缭绕在耳边。

    “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得吕不韦神情陡然一变,而后循声看去,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椅子之上,一道身影缓缓的从虚无而出,浮现在眼前。

    “玄清大师!”

    “怎么……会是你?”

    目光凝视,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人自己竟然认得,虽然在咸阳之中见的次数不多,但此人之名,自己一直是知晓的,而且数年来,多次拯救秦王政于危难中。

    赐封护国法国,爵位右庶长,掌少保之位,看似不显,实则地位不俗。

    只是一直以来,自己与对方之间并没有什么牵连,更没有什么因果纠缠,说起来,自己在编撰《吕氏春秋》的时候,还将道家的理念作为核心,于道家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然而现在,对方却远离咸阳千里,来到自己所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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