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算是颇有小成,在自己的太清真气洗礼之下,早就铸就根基,而今正在炼气通脉的层次而今,以小扶苏如今才四岁的年龄,修炼高深的武道本就不合。
就是自己,也是在六岁的时候,才在师兄赤松子的帮助下,铸就根基,步入修行,只是自己修炼的有点快,如今四年不到,就已经逼近悟虚而返。
辰时修炼,卯时中断就要起床,一开始,楚夫人也徐徐跟随,但后来便是令贴身的侍女亲自送来,各种茶点与香茗备在一侧。
郑宫正厅前的一处宽阔广场内,一袭淡青色长袍加身的周清此刻正与小扶苏一起缓缓练拳,脚踏阴阳,手握乾坤,动静结合,刚中有柔,含而不露。
并未催动体内真气,就那般静静的演练拳法,一个月的时间,这套拳法的十三组动作已经先后交给扶苏,而且也被扶苏完美的复刻下来。
尽管施展之间,还远远达不到自己这般行云流水的程度,但拳法婉转,体内的筋骨、脉络为之而动,内力催生,徐徐壮大。
这套拳法是周清融合《道经》三十七卷玄功以后创出,高屋建瓴之下,针对一位初学者,绰绰有余,而且,在不断的演练中,不断的给予完善。
一套拳法十三组动作很快演练一遍,浑身爽快无比,那原本来到郑宫颇有些迷蒙的小扶苏也是一双眼眸为之精光闪烁,精气神为之壮大不少。
“扶苏,感觉如何?”
挥手间,一侧随伺的曼妙侍女便是端着茶水上前,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小扶苏倒是一口气将其喝完,呼吸之间,微冷的天地间,淡淡的雾气呈现。
“少保的这套拳法很是奇妙,练完一遍,浑身暖洋洋的,而且也不困了,体内还有一股热流。只是少保……这套拳法怎么这么慢?”
“如果和别人对战的时候,我出手这么慢,岂不是直接被别人打到了?”
小扶苏身着一套同样特制的练武劲装长袍,一头柔黄的发丝束起,身处少年之时,体内先天元阳强大,再加上周清出手将其元阳之气锁住,刚练完一遍拳法,浑身便是如同火炉。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可爱的白皙面容上,红红的光晕闪过,一双灵动的眼眸将注意力从茶水上,挪移至周清身上,一个月下来,对于这个少保也是熟悉了。
少保对于自己非常好,不仅教导自己武道,而且还经常带给自己玩耍的东西,还经常有来至宫外的美食送过来,而且自己练功与蒙毅也不同。
听蒙毅说,他练功整天跑来跑去,身上负重很多,还要身披重甲,再加上药浴淬炼,反正就是很复杂,感觉很是痛苦。
但自己只需要每天花费两个时辰和少保练习拳法,尽管一个月下来,力量更强了,眼睛看的更远了,耳朵听的更远了。然这套拳法总是慢悠悠的,回想着自己观蒙毅和别人打架的模样,好像还等不到自己出手,就被打倒了。
“还在想蒙毅?”
前两日与冯去疾一起带着小扶苏在兴乐宫接受秦王政的考核,文道律法一道自然不成问题,武道之上的这套拳法自己也没多做解释,但随行的盖聂却是夸赞不已。
如此倒也过去了,随即便是碰到从洛邑归来的内史蒙武和其次子蒙毅,对其次子的奏对,秦王政似乎颇为欢喜,能文能武,而后便是召来一位侍卫和蒙毅演练。
举手投足之间,却是得兵家攻伐要义,出手很是霸道,很是凶猛,很是快捷,看在小扶苏的眼中,对比自己所修,似乎蒙毅所学更强啊!
“诸子百家中,论武道修行,道家可为第一!”
“这套拳法乃是我近来领悟出的,一共十三组动作,内炼奇经八脉,贯通五脏,外炼筋骨皮,浑圆一体,辅以五步八法,攻防一体十三势!”
“再加上我传授于你的道家炼气术,再有数年你自然可以领略其妙,等你到蒙毅这个年龄,击败他轻而易举,来,再演练一遍!”
如果这套拳法修炼至大成都超越不了兵家的手段,周清自忖这个护国法师可以不用要了,百家之中论武道修行,兵家从来都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在战场之上,倒是有独到之处。
没有和小扶苏说道拳法中的具体内涵,以他现在的境界感悟,说也是白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有着自己的引导,数年之后,明悟其妙,自然知晓这套拳法的威能。
“记住一点,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之中,神形具妙。”
“纯以意行,切勿用力,动静之中如绵里藏针,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刚柔相含,含而不露,呼吸吞吐,开合自如。”
“这些要诀你连通之日,就是这套拳法初成之时!”
第两百四十九章 纪嫣然(第二更)()
看着小扶苏小胳膊、小腿一遍遍演练着太极十三式,形体已经具备了,虽真意不存,但也可强身健体,身为大秦公子,强身健体就够了。
一个健强的体魄,可以塑造一个强健的精气神,整天沉溺于儒家学说之中,虽也有六艺,但在华阳宫内,肯定不可能学齐了。
而今一天下大势即将开启,大秦需要的是一位有胆识、有能力、有气魄的公子,而不是岁月长河中那位整天想要施展儒生教化之道的存在。
儒家的东西,任何一位统治者都需要,但在大争之世与一天下大势之中却无需理会,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施以怜悯,弱者只有败亡。
昔年宋襄公虽恪守周礼,讲究仁义,与楚国的战争中失败,宋国损失惨重,一下子从诸侯霸主的位置上跌落,至此宋国没有翻身的机会。
昔年鬼谷纵横张子以权谋诓骗楚国,许以商於之地六百里,最后却是以楚国不仅没有得到商於之地,而且还丢失大片城池。
列国伐谋,只有强者才可以施行仁义,这一切的前提,是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因仁义可能引起的冲突,面对楚国,宋襄公仁义而败;面对张子,楚国败了!
周清并不教导扶苏太多,只需要他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便可以了,待数年之后,明悟这套拳法的奥妙,自然感悟更甚,阴阳轮转,诸子百家的学说各有奇妙。
两个时辰很快便是过去,目视着小扶苏在一众侍卫和侍女的簇拥下,返回华阳宫,周清亦是一步踏出,消失在郑宫,呼吸之后,归于玄清宫。
此刻已经是午时,骄阳横空,在温差巨大的冬日里,似乎很适合出来晒太阳,起码对于云舒和弄玉二人来说,便是如此,玄清宫一侧的花园之中,铺上绒毯,条案摆上,香茗煮沸,琴音袅袅。
自从得了那两架床琴,二人很是爱不释手,如今虽很少施展攻伐手段,但琴音与床琴相合,所得会更加之妙,归于宫中,便也是跪坐其上,聆听妙音。
“小师叔!”
忽而,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阳光仍旧有些炙热,耳边却是升起一道脆朗之音,灵觉闪烁,便是虚凡近前,观其神情,似乎有要事。
“何事?”
长信侯嫪毐之事平定,仲父之名不存,对于秦王政来说,算得上绝对的亲政,而且根据虚凡所言,文信候吕不韦这些时日一直在文信学宫和那些门客梳理《吕氏春秋》,准备再次进行大批量的印刷。
此消彼长,文信候吕不韦的权势在秦廷之中已经在无形之中削弱不少,近来的兴乐宫内,常有昌平君熊启奏对和辅助处理政令,文信候不来多日以。
双眼仍是微微眯起,不过耳边的琴音却是沉寂了下来,感此,轻呼一口气,便是舒展着身躯,从绒毯上其身,周身青光闪烁,踏步在大地之上。
“刚才城中的道者传音于我,说是有人想要见小师叔一面,听其来历,是魏国人,一行三人,两男一女,修为不俗。”
“询问他们的姓名,只得了为首的那位女子之名,为纪嫣然!”
虚凡道礼而毕,便是将前来之事娓娓道出,没有废话,直入主题,有魏国人想要求见小师叔,这可是奇妙之事,而且似乎小师叔与魏国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
若说联系,也只有宗全他们正在打理的天上人间与书阁和魏国联系不小,纵然魏国中有人知晓天上人间的底细,也不敢轻易前来。
但此人的来头着实不小,就算是虚凡,也是知晓一二,那位名为纪嫣然的女子,乃是与阴阳家智者一脉有关联,近年来,在关东列国中名气甚大。
“魏国的绝世名姬纪嫣然!”
“我与她之间似乎没有什么牵连吧,不过,他师传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前段时间,新郑之内,我曾杀了一位阴阳家智者一脉的人。”
“难道缘由于此?”
一代名姬纪嫣然,十年前,声名远播,其为越国后人,十六岁之前一直跟随着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邹衍周游列国,一直是列国王宫贵族的座上宾。
邹衍坐化以后,便隐居魏国,和师兄为伴,一直独居,未曾婚配,其才学贯百家,其武道亦是超凡,传闻在十年前,就已经在先天中堪为顶尖层次。
多年来,一直在魏国雅湖小筑居住,今日,却是亲入咸阳,欲要见自己一面,听其名,自己已经隐约知晓其来历。
是想要替那位阴阳家智者一脉的武者报仇?
亦或者,想要寻回被自己拿走的七星龙渊?
“他们现在在哪里?”
双手背负身后,思忖一二,不得他们的最终来历,即如此,他们想要见自己一面,自己待在咸阳宫也是无聊,正好散散心。
“在乌氏居中等候小师叔!”
虚凡快速的回应。
“我们走。”
一语落,便是定下。
百十个呼吸之后,三道身影从玄清宫而出,奔向咸阳宫外,直入城中最为豪华的乌氏居中,说起来,数月之前的大郑宫内,自己还见过乌氏居的主人乌氏倮。
其虽为戎狄偏鄙之人,但在大郑宫内,可是得了不少秦王政的称赞,养马有功,为秦国铁骑贡献不小的力量,而且近月来,传闻又是献上大笔的财宝于府库,很得秦王政之心。
连带着同样入大郑宫的另一位封君寡妇清都为之而动,大量的朱砂与水银之物无偿送入骊山,希望为秦王政的陵墓修建献上一份力,同样献上大笔财宝于府库。
这些商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前两日的章台宫朝会之上,秦王政更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再次加封寡妇清,让巴郡郡守专门为其筑女怀清台,示意褒奖,其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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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女怀清台!陇西养马特令!”
“师兄,你觉这秦王意欲何为?”
就在周清三人前往乌氏居的路途之时,同一时刻的乌氏居内,二楼的一处僻静单间之内,清境之香焚起,气息缭绕不绝,充斥于整个房间之内。
其内有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子还是少年之人,年约十四五岁,皮肤略微黝黑,但容貌俊朗,眉目之间,更是依稀可见别样的沉稳。
跪坐于条案一侧,一语不发,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清冷之气,自顾自的饮着清酒,周身时不时的绽放一缕缕黑色玄光。
另外两人倒是交谈甚欢,那女子姿容惊艳无双,圣洁的纱裙罩体,虽已是冬日,外界骄阳横空,仍旧寒意闪烁,此女却不以为意。
柔顺的青丝梳成堕马髻,高耸而侧堕,配上其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人。
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玉手轻轻端起条案上的茶盏,香气扩散,看着一侧的少年,同时红唇轻启,将目光落在另一位男子身上。
听其言,似乎是师兄,如此,也是阴阳家智者一脉。
被女子称为师兄的那人,年岁看上去不过三十上下,姿容俊秀、雅致,不似旁的男子之英气勃发,更是兼具一丝女性的柔美之意。
然观其形,却是男子无疑,肤色白皙,虽不如女子是耀眼夺目,亦非男子可比,身着淡蓝色锦衣长袍,束冠而起,眼眸流转,轻轻品味着佳酿,同时回应着师妹。
“无论是乌氏倮,还是寡妇清,十多年前,都是因为大商贾吕不韦的缘故才得以兴盛,文信候吕不韦摄政秦国,行管夷吾之法,秦国为之兴盛。”
“作为文信候亲自提拔的两位商贾封君,只要秦王政纵览大局,自然不会对她们下手,况且那二人也很聪明,大献财宝以求安。”
“纵然秦王嬴政心中仍有不满,但待其一天下大势之前,乌氏倮与寡妇清还是没有危险的,至于筑女怀清台,则是秦廷丑闻了,不提也罢!”
男子似乎对于秦廷的诸般事务看的很清楚,三言两语之间便是洞悉秦王政决策的要点,面上看不出太大的波动,只是提及一天下大势,明亮的眼眸深处略有一丝波澜。
于师妹口中所言的筑女怀清台,则是鄙夷之,那秦廷赵太后可谓是自大秦宣太后以来第二位秽乱宫廷的人了,只可惜,宣太后好歹也为秦国开疆拓土,赵太后什么都没有。
“自从信陵君亡故之后,师兄也离开了魏王,春申君黄歇合纵伐秦一战,葬送魏国最后的魏武卒精华,大梁之内,披甲门、虎刀门、横炼门……衰微至此。”
“师兄,你出身魏国,被魏王多多倚重,而今天下大势将变,魏国出路何在?”
身处异国他乡,提及诸夏列国最为强悍之君王,念及此,看着身侧的师兄,数年前魏无忌身故之后,便是从魏国朝堂抽身,名为封君,却未有一策一文献上。
对于学贯百家、负有振兴魏国之志的师兄来说,可谓是根本性的变化,精致的姿容上闪过一丝叹息,她不相信师兄会眼睁睁看着魏国沦亡。
第两百五十章 苍璩(第一更)()
“天下大势将变,魏国出路如何?”
“想起百年前文侯岁月,魏国独霸天下,诸夏列国莫能与之争锋,惠王时期,更是东败齐国,西压秦国,南拒强楚,列国何足道哉!”
“可惜,我大魏国失去太多大好的机会!”
容貌婉约、秀美的这位男子,闻师妹之询问,先是喃喃低语,而后再次长叹,什么时候魏国也要担心未来的出路如何了。
不知道此事被百年前的文侯和惠王知晓,会不会直接从陵墓之中坐起,三家分晋以来,魏国占据富饶的中原之地,魏国第一位诸侯魏文侯用翟璜为相,改革弊政。
又用乐羊为将,攻掠中山国,辅以李悝教授法经,依法治国,魏国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旺盛生机。那段岁月,李悝、吴起、乐羊、西门豹、子夏、翟璜、魏成等人位列朝野。
短短数十年岁月,魏国甲兵强横,财货充裕,抑制赵国,灭掉中山,连败秦、齐、楚诸国,开拓大片疆土,使魏国一跃为中原的霸主。
就是如今的齐国,当初田氏代齐之时,也得看魏国的脸色,没有魏国的允许,区区田氏如何能够拥有如今的万乘之国大势。
就算是后来的楚国变法、秦国变法,也均是抄袭魏国。可惜,魏国的变法未能持续长久,未能够如秦国一般,被历代君王坚守,否则,秦国早就被灭了。
从大梁城而出,一路入关以来,秦国的法度、秦国的军队、秦国的官吏……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充满力量与朝气。
在如今的大梁城内,都见不到了。
近十年之前,信陵君于函谷关外打败不可一世之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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