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奉孝先生何以如此轻视我?”
郭嘉解释道:“我乃实言相告;将军万不可再动刺杀唐玉的念头。”
曹仁道:“孙策何其英勇;许贡二三门客就可令他重伤垂危;唐玉就是有武艺;也算不得什么。”
郭嘉不知曹仁吃了什么药;喝道:“曹仁将军执意如此;可想过后果吗?不论成功与否;天下人都会唾弃丞相;乃一不讲信义之小人。以后丞相的诚若还有谁会相信;失信于天下的下场;简直与找死无异。将军素日乃冷静、稳重之人;怎么变得如此莽撞?”
曹仁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许昌听得风声;说唐玉乃一惧内之人。孙尚香自幼娇生惯养;我之女曹莹;又岂能凭白受她的欺侮?先生也是为人父者;当明白我的感受。”
“哈哈哈。”郭嘉大笑几声道:“唐玉惧内?一个连曹丞相都不惧怕的人;会惧内?”
曹仁道:“唐玉需要江东的支持;惧内并不奇怪。”
郭嘉道:“放屁。江东难道不需要唐玉的协助吗?”
“这···”
“曹仁将军放心;我保证唐玉绝不是惧内之人。孙尚香也绝无可能欺侮你之爱女;唐玉不会让她这么做的。曹仁将军先将一批家眷与金银送回陈留;这里自有我与唐玉周旋。”郭嘉放心不下曹仁;只好让他先走一步。来的时候;郭嘉就不希望是曹仁陪同;不过曹操毕竟耐不住曹仁的请求;才让他亲自送曹莹来许昌。
张灯结彩;纳妾的场面比娶亲不是差了一轻半点。许昌城风声鹤唳许久;一场并不隆重的婚事;到也将肃杀的气氛冲淡不少。
唐玉身披红袍上首高坐;下首的郭嘉频频敬酒;也频频咳嗽。
“奉孝先生;你的身体怕是少喝些酒为好。”唐玉劝道。
郭嘉举杯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寻乐当趁早才是。”
刘贤是个二世祖;他倒是万分赞同郭嘉的话;同样举杯道:“奉孝先生乃真性情;我敬你一杯。”
金祎嘴里嚼着肉;嘟囔道:“酒虽好;却也比不得洞房之夜。我这杯酒;敬主公。”
唐玉显摆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喝酒乃境界;哪里是喝的越多越好。你若能以酒为题;赋诗一首;我就接下你这杯酒。”
金祎乃世家子弟;书读过一箩筐;记住的也有一箩筐;但不会作诗。一仰脖子;金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接连喝了两杯;道:“可都听见了;敬酒要作诗一首。我不会;所以自罚三杯。”
唐玉陪了一杯酒;道:“我是劝你莫要贪恋杯中之物;你倒好;还要自罚三杯。”
郭嘉道:“都督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文采这般的好。”
“过奖了;天下谁人不知论文采;曹丞相乃是一流的;我不过是懂些皮毛。”唐玉的话;不带耳朵听;都知道是假谦虚。
郭嘉笑道:“都督何必自谦;刚才一句;已不知羞煞多少文人骚客。大喜之日;都督何不以酒为题;赋诗一首?”
唐玉摇头;心中暗道我不行;对影成三人下一句是什么都忘了;怎么赋诗一首。不管郭嘉怎么怂恿;唐玉都是不答应。最后逼得不行了;唐玉敷衍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要强说欢愁;绝对不会有好诗词的。”
郭嘉又举杯;道:“都督实乃高人;这一杯敬你。”
别人怎么想唐玉不知;反正怎么听;他都觉得郭嘉在埋汰他。
酒宴散去时;唯有金祎、刘贤二人醉了;他们加一起自然也不是郭嘉的对手。
唐玉走到曹莹屋门前;轻轻推开门;孙尚香果然待在里面。
唐玉道:“不是大摇大摆进来的吧?”
孙尚香跺脚道:“难道我会让人说我是妒妇不成;当然是溜进来的。”
唐玉笑道:“夫人冰雪聪明;做事当无纰漏。”
呆坐床上的曹莹;双手紧紧握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却不敢让泪留下来。
孙尚香柔声道:“今夜怎么睡啊?”
唐玉近前拉起曹莹;将床上的被褥拿起;道:“你们睡床;我睡地上。亏得我让人准备了好几套;铺在地上到也冻不着我。”
孙尚香道:“不行;不行;夫君怎么能睡地上。这可是你的洞房之夜;万万使不得。”
唐玉没好气道:“还好意思说;赶紧睡吧!明日我还得应付郭嘉;颍川郡一日不到我手;睡在哪里;我都不会踏实。”
曹莹怯生生的说道:“我···我可以睡在地上。”
孙尚香也怪不好意思的;欺负人孙尚香不是外行;但欺负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她做不出。
“你与夫君睡床;我睡地上好了。”
回头再一张望;唐玉已经铺好了厚厚一层的被褥;人也躺在了里面。
唐玉道:“天亮也不用叫醒我;郭嘉什么时候到;我在起身。”
孙尚香笑道:“夫君;你当郭奉孝是什么;打鸣的公鸡吗?”
唐玉道:“郭奉孝不是鸡;是吃人的老虎。”
怯生生的曹莹辩解道:“奉孝先生是丞相帐下第一谋臣;不是老虎;更不会吃人。”
唐玉道:“那他就不是老虎;是虎王。因为他吃的人;比真老虎多得多得多。”
第十章 贾诩的劝慰()
郭嘉不但是老虎;还是狐狸。这一dian唐玉本该清楚的;却还是忍不住惊叹。颍川郡的交割;唐玉与贾诩联手;都没能从郭嘉手上讨到半分的便宜。
曹丞相府里的金银;到了还是被郭嘉拿走了大半;剩下不足五分之一。
许昌城中的文武家眷;大多数也都走了;留下一些实在年迈的;是因风雪天实在不易赶路。
近来的雪越来越小;郭嘉的咳嗽也好了很多。
唐玉咬着牙又命人搬出了几大箱的金银;道:“全都在这了;奉孝先生也当将最后七个县城的兵马撤出了。”
郭嘉挨个检查了箱中之物;冷笑道:“不对;数目还是不对。”
唐玉拍案而起道:“够了啊!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倒贴一些进去?
郭嘉见唐玉一脸怒气;比之以往更甚;变脸微笑道:“也罢;都督留下一些就留下一些吧!我知都督手头也不宽裕。”
唐玉是气;却也不再言语。心说赶紧送走郭嘉才是紧要的事;眼不见为净。
郭嘉招呼人来将东西搬走;拱手一礼道:“今日奉孝离去;还望都督保重。愿他日有缘再见;咱们会是一家人;不须勾心斗角。”
唐玉道:“那样也是如我所愿。也请你回去转告曹丞相;唐玉一直视他为长辈;只要他不轻易动干戈;我是绝不会再打扰他老人家。”
此时;没等郭嘉再开口;贾诩从外面闯了进来;一副神情焦急的模样。
“主公;江东孙权把广陵太守陈登杀了。”贾诩说的本是见血腥的事;眉宇间却是止不住的喜色。
当着郭嘉的面;唐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探报是怎么说的;广陵郡是不是落到了江东手里?”
贾诩缓缓说道:“周瑜陈兵合肥月余;突遇大雪不得进;不得不退兵。谁知;当他走到一半却调转方向;急奔广陵。乌云掩月之夜;射阳县内城门由内被破;周瑜率军入城;擒获广陵太守陈登。孙权是领兵在内潜伏之人;大胜之后;是他下令斩■ding■dian■小■说,。⊕。◇os_;杀陈登满门。目前广陵是不是完全落入江东之手;尚不得知。”
郭嘉听后;恶狠狠的瞪了眼唐玉;道:“不是都督用计再先;陈登不至身死。”
唐玉犯糊涂了;道:“陈登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死与我有什么想干。”
郭嘉道:“周瑜陈兵合肥不过掩人耳目;孙权怕是一早就已潜伏在射阳县内;准备接应。孙策重伤不愈;随时有性命之危。孙权以身犯险必是孙策的安排;他想让孙权立功、立威;待他死后好让其弟掌控江东。都督不觉得;他们的夺城之法;与你巧取许昌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唐玉道:“奉孝先生要是早已看出;为何不提醒陈登?他死;怕是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郭嘉也是无言。周瑜与孙权攻打广陵;曹操并没派人告诉郭嘉。他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是无用武之地。
唐玉接着说道:“看来曹丞相唯一能依仗之人;唯有奉孝先生。你人不在曹丞相身边;结果偌大一个广陵郡就没了。这广陵乃是与长江相交的地方;江淮重地;丢了多可惜。”
“告辞!”郭嘉甩袖而去;他得赶紧回去给曹操想办法。
“不送!”唐玉说着不送;却一直目送着郭嘉。
贾诩坐下后;道:“江东孙伯符可是帮了主公的大忙。”
唐玉绕了绕头;沉声道:“咱们还是要赶紧征兵;我看曹操不会轻易放过我。冬天一过;没准就有十多万大军堆在许昌城下。”
贾诩劝慰道:“招募的兵卒已有一万三千多人;咱们四郡的兵马总计十二万八千;不能算少了。曹操与袁绍大战消耗也颇多;就是有心想打;怕他也要等到来年丰收之时。当初曹操兵困寿春;三个月不得破城;不是从江东借粮;早已大败而归。许昌比之寿春更是城防坚实;强攻绝不容易。”
唐玉郁闷;道:“怎么才有一万三千多人?这可是四个大郡啊!”
贾诩道:“主公要求不误农时;下面人不敢强拉硬拽。咱们四郡之地;按照户籍名册上记载;当是有人口一百四十万之多;实际上却是少之又少。十常侍乱政;弄得名不聊生;哀鸿遍野。黄巾之乱;天下各地损失都不小。董卓弄权;光是洛阳一地就死伤无数。近些年;中原也是风起云涌;吕布、刘备、曹操、袁术四人到处开战;死的人就更没数了。官渡之战;袁绍说是兵马四十多万;其中大部分都是寻常农户;乌合之众。曹操败袁绍;他的兵马一跃超越袁绍不假;其中也不乏滥竽充数之辈;算不得数。主公帐下兵马固然不多;但都是昔日荆州训练有素之兵;皆是精锐。一万三千人只要训练得当;也不惧曹操的十万乌合之众。”
唐玉只是笑笑;贾诩的话听得是顺耳;不过有dian夸张了。他心知;这是贾诩让他宽心之言;生怕他在曹操面前没了胆气。
“先生说的好;说的我恨不能明日就能与曹操决一死战;收服中原。”唐玉大笑道。
贾诩同样笑道:“主公定可取中原;但还需耐心一些。以四郡为根基;先取荆州;后图中原。”
唐玉喃喃道:“也不知蒯良先生那边如何了;近来到也没了襄阳的消息。”
贾诩道:“蒯良先生做事谨慎;不是必要的时候;减少书信往来是对的;可以以防不备。荆州只要到手;大业便可成就其三分之一。”
唐玉道:“只盼刘备莫要让我失望。”
入夜。
孙尚香并不在屋内;说是在曹莹院中。这俩人也不知怎么;倒是相处的融洽;唐玉也乐的安生。唐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得了颍川;该是开心的时候;他却笑不出来。第一步的胜利并不意味着成功;或许也是死亡的第一步。
“生生死死的;何苦来哉!”唐玉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问谁。
第十一章 曹营的能人()
床榻上的曹操选择了隐忍;三郡丢了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相反;曹操很佩服唐玉与孙策;天下人自诩英雄的何其多;真正有眼光有魄力的却是凤毛麟角。
荀彧与程昱两大谋士站在床榻前;这二人压力山大。
曹操语气倒是和善;道:“孙策借攻伐广陵给其弟孙权立威;想来孙策命不久矣。对一个将死之人;也不必太过苛责。写份诏书呈给陛下;封孙仲谋为广陵太守。”
荀彧真是怕了曹操。大丈夫能屈能伸;曹操这一步可谓是典范。但荀彧了解曹操的为人;秋后算账的事绝对少不了。不管是唐玉还是孙策;曹操迟早是要动手灭了他们;大度不过是一时的。
“丞相;封赏孙仲谋怕是会让群臣不满。毕竟;孙仲谋杀了陈登一家老小四十余口。”程昱倒不是与曹操对着干;可陈登好歹是你曹操的手下;不为他报仇也就算了;还要重赏仇人;怕会让下面人不满。
曹操道:“派人去广陵要回陈登一家的尸首;拉回来厚葬。传消息出去;就说我大病不起;封赏孙仲谋乃缓兵之计。待我病好之后;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荀彧苦笑。曹操病情明明好了不少;非要对外面人说自己大病不起。封赏孙仲谋是安抚;却还要传出消息;说是要将孙仲谋五马分尸。心说曹操搞得什么名堂;为何要干一些彼此矛盾的事。
程昱面无表情;悄悄用脚碰了碰一旁的荀彧;暗道:“别老站着;你也说句话呀!今个是什么意思;你来这闭目养神来了?”
“你踹我干嘛?”荀彧一板脸;怒冲冲的质询程昱。
程昱呆若木鸡;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心说;好你个荀彧;你脑子抽筋了吧!老子踹你了吗;站着半天一个屁都不放;一说话就放屁。
曹操不知他们俩是搞什么鬼。心说;荀彧一直与人为善;当面落程昱面子的事;不该发生才是。难道这俩人近来不合;还是程昱无意中得罪了荀彧。
受了气的程昱;先≡∑ding≡∑dian≡∑小≡∑说,。⊥。o▽s_;一步向曹操告辞。走的时候;冲着荀彧一甩袖子;老大的不痛快。
荀彧看就剩下自个了;这才说道:“丞相;乱人耳目之法;一而再不可再而三。您要是想以此法蒙蔽江东;巧取广陵;怕是不成。”
曹操暗道荀彧是个绝ding聪明的人;答道:“唐玉能取许昌、孙权能取射阳。为何老夫不能用同样的声东击西之法;夺回失地?”
荀彧道:“咱们中计;从始至终都是败在不曾怀疑。唐玉在江东娶亲;咱们不曾怀疑他敢进犯许昌。周瑜陈兵合肥;连丞相都以为他是真想趁乱攻陷合肥;也不曾怀疑他是明修栈道暗渡广陵。但他们与丞相不同;唐玉与孙策不是笨人。此二人比谁都清楚丞相忍辱一时;不会忍辱一世;讨要回被占之地不过早晚之事。一定会多加防范;什么样的封赏;都不足以打消他们的防范之心。”
“你这话是说;他们做得成;而我曹孟德却做不到?”曹操隐隐有些不满。心说荀彧啊荀彧;你也太小瞧我了。
荀彧拱手道:“丞相雄才伟略;想要夺回三郡如探囊取物;不过所用计策必须要改;要让他们都料想不到才行。”
曹操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似乎已有办法对付他们?”
荀彧忙道:“在下倒是有一计。丞相既然要封赏;不如连着唐玉一起封赏;将荆州牧的位置给唐玉。至于孙仲谋;您可直接封赏他为扬州牧。这样一来;刘表肯定再也按捺不住;唐玉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入襄阳;荆州必起战火。江东孙策虽然重伤;到底不是一个死人。孙权年轻气盛;一步登天难免会忘乎所以;一旦兄弟之间有了冲突;江东不攻自破。”
两虎相争之计;当初对付刘备与吕布时到也用过;且是十分的好用。曹操暗自忖度了片刻;道:“西陵一战之后;唐玉得重兵而不南进;怕此人还顾念刘表的知遇之恩。得了荆州牧的头衔;他也未必肯兵进襄阳。”
荀彧分析道:“唐玉比之吕布狡诈;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名头;怕天下人辱骂而已。”
曹操又道;“孙策本就有心扶植孙权;一旦他顺水推舟;又当如何?”
老奸巨猾;荀彧早知曹操不好骗。
“丞相;那就先不管孙家兄弟。唐玉根基不深;先对付他便是了。荆州与江东不同;怕是唐玉按兵不动;刘表也会先下手为强。只要一打起来;我愿一人前去许昌说服唐玉;让他拱手送还颍川、汝南二郡。”
“你有把握?”
荀彧笑道:“没有把握;怎敢在丞相面前胡言?”
“好;此事就由你一手督办。”曹操可算有了dian笑模样。
荀彧得了曹操的首肯;暗自也是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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