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汉- 第93部分

　　　　“还请翟公息怒，章邯实不知是翟公到了，如知是翟公前来，章邯定然不敢如此怠慢翟公！”

　　　　“章邯你这个猴崽子就是会说话，罢了罢了，本宫不跟你这个猴崽子计较就是！”

　　　　章邯虽看不起这种已不要人性的阉人，但额头上还是见了汗。因为他清楚，这位翟公是找茬来的，即使他不找茬，也会是秦二世胡亥和赵高派他来找茬，自己唯有小心侍候着，也许他章邯把王离送到俘虏营的事情才不会露馅。

　　　　“翟公宽厚仁慈，一路辛苦了，棘原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否则定会让翟公欣赏人间美景。”章邯这么说着，感觉自己的脸皮突然厚了板寸。

　　　　“章将军辛苦，这次赵丞相派本宫前来，一者视察征讨流寇的情况，二者则当面问一下章将军何时能灭流寇，三者嘛本宫不说，相比章将军也懂得，本宫最喜欢哪一口。”

　　　　一者二者章邯都能理解，但唯有三者他却很难接受，在棘原也无法办到。

　　　　“翟公之喜好章邯深懂……”

　　　　不等章邯把话说完，翟公就扯着母鸡嗓子哈哈笑道：“章将军深懂就好，明白人就是好办事，等本公回转咸阳，定会在赵丞相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本公现在有些累了，那就让人侍候着本公吧。”

　　　　章邯咧咧嘴，暗骂翟公这个屌东西自己的下边都没有了，还糟践女人，简直猪狗不如！

　　　　但心里这么想，章邯却不敢这么说。因为他非常清楚，什么人都可以得罪，但阉人和没有人性之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如果你若得罪了这样的人，那么你今后即使不被害死，也会活得永远不舒服。

　　　　“翟公……翟公……你刚才误会章邯的意思了，章邯虽深懂翟公喜好，然棘原不过属驻军之地，非有女子可寻。”

　　　　“没有女子可寻？那你章邯跟本公扯什么蛋啊！”翟公被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长史司马欣在旁边见翟公脸色变得不好起来，赶紧过来朝翟公一拜说道：“还请翟公息怒，大将军一心为国，可谓抛头颅洒人血，现营中之地的确不曾有一位女子，还望翟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宽恕大将军这一回，但等翟公下次再来，大将军定会为翟公事先准备。”

　　　　“下次？难道得罪了本公，尔等还有下次吗？”翟公不屑地看长史司马欣一眼。

　　　　长史司马欣平日里把笔杆子玩得很熟，但对付一个阉人的话，却有些欠火候，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翟公，做人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为好，万不可逼人无路可走！”章邯突然眼睛变得血红起来。

　　　　“哈哈哈，章邯你个猴崽子，此前你位不过少府，现不过是个统领人马的将军，即使此前你剿灭了陈胜吴广之流寇，然只要本公回到咸阳说一句话，你就屌毛不是，你知道吗？”

　　　　“我章邯此前是少府不假，我章邯在你眼里是个屌毛也不假，然你这个阉人恐怕回不到咸阳了！”

　　　　“章邯你个猴崽子，你想干什么，想在本公面前造反不成？”翟公刚才还有些人五人六，此刻说话虽然嘴硬，但浑身却有些发抖起来。

　　　　再看章邯，眼睛更加血红，用手一指翟公骂道：“你个阉人算什么东西，老子造你的反又怎么着？你不过是老子屌下的一个球，老子就是没有你这个球，也照样还是一个男人。”章邯说着这话，已从腰间拔出剑来。

　　　　“章邯，你要敢动本公一下，本公定会灭你在咸阳的家小，让你的女儿也成为本公手里的玩物。”

　　　　人要不知死，是无法拯救的。

　　　　此时只见章邯挥出左手，一把揪住了翟公的袍领，手中的剑快速地在翟公的脖颈处旋了一下，一颗嘴巴眉毛的脑袋就拎在了章邯的手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言不合（）　
“大将军，这回你可惹下祸事了！”长史司马欣嘴唇发抖地说道。

　　　　章邯看了司马欣一眼，大声说道：“长史无需担心，阉人欺我太甚，早就该杀，不杀之，我大秦便冤魂多多矣！”

　　　　“大将军你怎如此糊涂，翟公是谁的人你难道不晓得吗？”

　　　　“晓得，我自然晓得，当初不就是给赵高那个阉人倒过夜壶的人吗？”

　　　　“大将军，恕手下冒犯，你还真是糊涂啊！此前翟公曾给赵高那个阉人倒过夜壶不假，可据我所知，他现在也是大王面前的红人，否则他也不敢跟大将军你如此牛逼！”长史司马欣感叹着说道。

　　　　“这却为何？”章邯被长史司马欣的话弄糊涂了。

　　　　“回大将军话，其实翟公此前不是阉人，然他为讨好大王胡亥和阉人赵高，便把自己下面割了下去，目的就是失去人性，为表忠心，以便自己日后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没有人性的人难道还能飞黄腾达？”此时的章邯，已感觉自己满脑袋都是浆糊。

　　　　“大将军，岂不知一朝君子一朝臣，哪怕你此前祸害民众，中饱私囊，然一旦新君立，你便装出千年赤胆，万年忠心，其结果当何如？”

　　　　“自然深获王者重用，给予要职也！”章邯很干脆地说道。

　　　　“看来大将军心知肚明，却甘心受辱也！”长史司马欣叹道。

　　　　章邯朝长史司马欣一眼睛，朝长史司马欣大声喝道：“为臣者不能为君分忧，便为佞臣；为将者不能保君生，则为无能也！司马欣你给我好好听着，现命你即刻启程前往咸阳去求援兵，不得有误，如有误，必杀之！”

　　　　可叹章邯有所不知的是，别看司马欣是个玩笔杆子的，但司马欣也是一个血性汉子，见章邯不听劝解，便也大声说道：“既然章将军不听我之言，可我司马欣也不是孬种，那我就前往咸阳走一遭便是！”

　　　　“如此甚善！”章邯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也就在长史司马欣带着一队随从离开棘原，狄风就作为劝降章邯的说客到了棘原。

　　　　狄风对于章邯的了解，一是来自史书中的记载，二是来自王离的讲述，不料此时一见章邯，狄风却依然深感章邯是一个难对付的主儿。

　　　　“楚将狄风拜见章将军！”狄风朝章邯一拜说道。

　　　　“你既为楚将，无须拜我，你胆敢来此有话就说吧。”章邯瞟了狄风一眼说道。

　　　　见章邯如此姿态，狄风在心里暗暗骂道：想不到章邯也是一个高傲的家伙啊！

　　　　虽然心里这样骂，但狄风想到这次的任务要完成，便又朝章邯一拜说道：“章将军，狄某胆敢来此，自然有话要说，否则以章将军之威，就是再给狄某几十个胆子，狄某也不敢前来。”

　　　　“几十个胆子？我有那等威风吗？”章邯从出生开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不觉来了兴致。

　　　　“自然如是。”狄风肯定地回答道，“想章将军在咸阳虽为九卿之末，掌管的也不过山海地泽收入及皇室手工之务，然现今却为暴秦之柱石，舍生而忘死，可曾想过你在前方赤胆报国背后却有暗箭吗？”

　　　　“暗箭？什么暗箭？”

　　　　“章将军，你懂得！”狄风叹道。

　　　　“我懂得？我懂得什么？”章邯不解地问道。

　　　　章邯身为九卿之一，怎么真是个浆糊脑袋啊？狄风暗自想着，突然便感觉章邯很好对付了。

　　　　“章将军，恕狄某之言，不知你想过没有，此前你不过是个少府，现却成能决定暴秦是否存在之大将军，难道你就没感到自己的脖子发凉吗？”

　　　　“发凉？什么发凉？我的脖子很热啊！”

　　　　闻听章邯这样回答，狄风很想骂章邯长着一颗猪脑袋。可狄风清楚，如果他骂章邯长着的是猪脑袋，那么章邯必然发怒，想要劝降成功，那就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章将军说得不假，现你的脖子不仅很热，心也很热，更想凭一己之力保住暴秦不被推翻。可章将军想过没有，你统兵在前方打仗，阉人赵高却在后方弄权。自始皇帝死后，他先与李斯合谋伪造诏书，逼皇长子扶苏自杀，又让二世皇帝胡亥让颁令把蒙恬将军下狱，现又设计害死李斯，成为秦国丞相独揽大权。目前就是胡亥也在这个阉人的掌控之中，有些大臣何尝不像你一样想匡正天下，然其结果又怎样？还不是要么被赶走，要么就被阉人赵高一句话便掉了脑袋。

　　　　“当然章将军也许不愿意去考虑后方的那些事情，也不想去管阉人赵高独揽大权结党营私的事情，你只想统领秦军彻底击溃各路诸侯义军，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可这事你知我知，你的忠肝义胆也让狄某佩服和敬重，然阉人赵高会买你的帐吗？倘若你率秦军当真把各路诸侯义军剿灭了，那么你的功劳不仅要胜过阉人赵高，且会功高盖主，到那时即使阉人赵高不想弄死你，二世皇帝胡亥也会想办法把章将军你弄死也！”

　　　　狄风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原以为章邯会转变思想，重新做人，接受他的劝降。可这时章邯突然大笑起来，对狄风说道：“我说年轻人，你刚才所说虽有些道理，然不过嘴上功夫罢了！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章邯喊一嗓子，你这个能说会道者即刻就将有来无回，成为我章邯面前的肉泥！”

　　　　在来棘原之前，狄风已从王离口中得知，少府章邯虽说临危受命，以骊山刑徒和奴隶们组建成一支秦军，又仓促地走上战场抵抗义军，然章邯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其先祖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而章邯现在之所以姓章而不姓姜，皆因到了战国时期，鄣国被齐国所灭，这才以邑名为姓。而章邯的先祖见“鄣”字笔画太繁，且有耳便会什么都听，少了自己的主见，于是便改“鄣”为“章”，目的就是告诫后世子孙，不要因为耳朵听到什么就去信什么，由此而去改变自己的初衷。

　　　　此时可以这样说，只因章邯一直牢记先祖的遗训，根本对狄风所说的话就没放在心里，更没有形成任何波澜。

　　　　“狄将军，我章邯今日念你年轻，日后或许会有作为，如果狄将军你识相还是赶紧走吧！倘若等一会儿我改变了主意，我必将你和你所带来的人杀之，以彰显我章邯剿灭尔等乱世之决心。”

　　　　“章将军，难道就没有任何商量吗？”狄风不解地问道。

　　　　“没有商量，我章邯说话从来就像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章邯轻蔑地看着狄风说道。

　　　　“既然章将军这样说，那么狄某就告辞了。”狄风显得很无奈地说道。

　　　　“狄将军告辞可以，然狄将军必须将自己的耳朵留下，否则将自己的脑袋留下也可！”不料一言不合，章邯突然大声地对狄风说道。

　　　　但见此时，伴随章邯的话音一落，便有人从章邯的大帐之外冲了进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功而返（）　
章邯原以为冲了进来的是自己的人。

　　　　因为自章邯率军东进以来，由刑徒和奴隶变成秦军的兵士们都有一个信念，就是跟着章邯好好干，只要帮助章邯剿灭了各路造反的流寇，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回家与父母老婆孩子团圆。

　　　　不仅如此，这些秦军兵士们还坚信，只要他们跟着章邯打仗，就一定会打胜仗。

　　　　用这些秦军兵士么的话说，连最早造反的陈胜和吴广都被章邯章将军率领人马给灭了，后边这些跟着起哄的，自然也会被灭掉。

　　　　为了父亲团圆，为了回家给父母尽孝，为了有机会能在儿女的小脸上亲上一口，这些由刑徒和奴隶而变成秦军的兵士们，不仅将他们的日后的自由寄托在章邯身上，而且对章邯几乎达到了尊敬和崇拜的程度。

　　　　不管什么样的军队，需要的往往是共同的心声和一种凝聚力。没有凝聚力的军队，即使你主帅再能打，再能拼，这个主帅即使浑身是铁，也只能捻一根钉子。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跟着章邯的这些由刑徒和奴隶变成秦军的兵士们，并非章邯故作姿态发出号召欺骗了他们的心，完全是他们看见，在他们跟随章邯的这两年里，原本体形很胖的章邯，竟然变得除筋骨坚硬意志坚硬外，此前胖着的身体已瘦成了一根竹竿，曾经滚圆的下巴，现在也突成了尖下巴。

　　　　对于秦兵们的尊敬和崇拜，章邯虽然不太在乎，但他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当他看清冲了进来的人不是自己的手下时，立刻大吃一惊：“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不敢什么，我们就像干掉你！”冲进来的这个人说着，便将剑架在了章邯已变瘦的脖子上。

　　　　“珠儿，不要伤了章将军！”狄风朝冲进来的这个人说道。

　　　　进来的这个人，的确是项珠。

　　　　“夫君，像这等不知好歹的人杀了便是，还跟他废什么话。”项珠说道。

　　　　章邯这时才看清，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是一个女人，不觉笑着对狄风说道：“狄将军，你怎么让一个女人跟着前来，难道楚军之中就没有男人了吗？”

　　　　“章邯，谁说楚军之中没有男人了？你看我等是女人嘛？”

　　　　这个人不说话还好，不料一说话却也本章邯当成了一个女人。狄风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人是钟离眛。

　　　　“钟离兄，你怎么也进来了？”狄风问道。

　　　　钟离眛没有回答狄风的问话，而是对狄风说道：“狄风兄弟，外面把手的秦卒都被我等解决了，如果章邯这厮不老实，也把他解决掉算了。”

　　　　“你们搞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战场上真刀真剑杀上一次，如果我章邯败了，那尔等才算有本事。”章邯不屑地看着狄风说道。

　　　　“狄兄弟，少跟这种人废话，杀了他算了。”钟离眛说道。

　　　　狄风也真想来来个痛快的，把章邯杀了。但杀了章邯，那二十多万秦军怎么办？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必会四处逃窜祸害百姓。再有，历史上的章邯一开始即使没有投降楚军，但最后还是归顺了项羽。

　　　　当然这时候狄风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只有让章邯投降，那二十多万秦军才会调转枪口，担当楚军的先头部队。而现在自己为楚军前锋，自然这二十多万秦军将成为自己所直接管辖的部队。至于历史上项羽坑杀二十多万秦军的事情，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狄风便朝项珠和钟离眛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再进来打扰。”

　　　　项珠是知道狄风脾气的，倘若她再扮演傻老娘们一个，即使狄风不把她休了，也会让她从此独守空房。

　　　　钟离眛自然也知狄风脾气，他清楚狄风这样说，自然有狄风自己的道理。而他虽然是项羽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他与狄风也算是朋友，总不能朋友跟朋友添乱吧！

　　　　项珠和钟离眛都蔫声退了出去，大帐中又剩下了狄风和章邯两个人。

　　　　“狄将军，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咱们在战场上较量，只要你们楚军把我章邯打服了，即使你不来劝降，我也甘愿归顺你们楚军。”章邯突然抛出了这句话。

　　　　“既然章将军有此言，那么狄某就此别过，日后你我战场上见。”狄风说道。

　　　　“好，战场上见！”

　　　　从棘原回到巨鹿的楚军大营，狄风原以为项羽会问候他辛苦了，可是项羽却没有，而是嘲讽地问道：“狄兄弟此去，想必马到成功了吧？”

　　　　看人看脸色，交人要交心。狄风从项羽的姿态上，就已看出了项羽的心态。

　　　　“回项兄的话，狄风此去没能劝降章邯成功。”

　　　　“我早就料到你去劝降定会不成，要知想让人投降你，靠的可不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