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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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汉-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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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是一对魏国的兵士。

    而像这样的议论,不仅出自魏国兵士之口,其他诸侯国的兵士们也在这样议论。

    对于各诸侯国兵士们这样相同的议论,身在楚军营中的狄风并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过了今日,明日就将率领隶属于自己的吴中军与王离所率的秦军要去拼杀。

    “狄将军,恕信今日冒昧,白日你实不该逞一时之豪气,而使自己无路可退,且得罪了那些诸侯之军。”说这话的人是韩信。

    而韩信对狄风说这话的时候,也正是狄风找韩信、马五、吴铭、张六商议明日如何作为楚军前锋与秦军拼杀的时候。

    兽油灯在营帐中闪烁,狄风没料到韩信此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韩将军,何为逞一时之豪气?难道让我也如你当初一般,为了苟活去忍受胯下之辱吗?”

    “狄将军,昔日信受胯下之辱,实乃因信不想与那种无赖计较,而信也不能因一个无赖,去毁掉自己日后的前程!”

    “那你认为自己日后的前程几何?”

    “贵为封坛拜将也!”

    眼见从不张扬的韩信,此时却牛气哄哄,狄风不觉生气起来,心想现在我要不给这个韩信一点儿教训,估计日后他肯定也会像背叛项羽那样背叛我!甚至会出卖我!

    狄风想罢,突然朝营帐之外大喊一声:“来人,把韩信给我绑了!”

    在营帐门口带着亲兵把守的韩有心听狄风这样吩咐,当即带四个亲兵冲进来,把韩信立刻按倒在地,用一根绳子捆了。

    看见韩信像粽子一样被韩有心带着亲兵们捆了,狄风朝韩信再一次问道:“韩信,刚才你说自己日后会封坛拜将,那么我问你,现在你敢说明日你还会活着吗?”

    “这……这……”韩信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那我再问你,日后你的前程又有几何?”狄风大声问道。

    韩信此时已有些明白,自己如果再吹牛,他的人头肯定会落地。不觉心中暗想,此前我已苟活了一回,不妨再苟活一次,只要我韩信能够活着,才有我韩信的日后!”

    想罢,只见韩信朝狄风说道:“狄将军,刚才都是属下不知好歹,冒犯了狄将军尊颜,还望狄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王者肚中能载船,念在当初你提拔我韩信的份上,就绕过属下一回,日后属下定万死不辞!”

    “少跟我说什么‘王者’,我也从没想成为王者,与项将军交,皆为兄弟之义,项将军日后才为王者也!”狄风说出了自己穿越前的心里话。

    韩信被狄风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呆愣愣地望着狄风。

    这时韩有心见韩信发呆,朝狄风请示道:“狄将军,请问韩将军如何处置?”

    狄风没想到自己一怒之下,会命人把韩信捆起来。面对这种骑虎难下的场面,狄风踟蹰了一下,把牙一咬说道:“先把他给我推出去!”

    捆着的韩信被韩有心带着四个亲兵推出去了,并被绑在帐外一根马桩之上。

    此时狄风在营帐之内,心情可谓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他清楚地记得,历史上有很多人,就是因你一时对他不好,这些人便忘了你此前对他的所有恩情。

    “我该怎么办?对待韩信这种人,我到底该怎么办?”狄风深感自己没有了注意。

第二百一十九章 得饶人处() 
就狄风心里而言,他一直想把韩信拢在手里,不让他日后去帮刘季的忙,然后跟项羽作对,这也是他当时提拔韩信的目的。

    但当着几位将领的面,自吹也倒罢了,竟然像范增一样,也整出一句“王者“来,岂不明显也在挑唆吗?倘若项羽认为自己也有称王之心,范增再不垫好话,自己这条命可能很快就会步宋义的后尘,即使不死,也的变成残废。

    尤其令狄风来气的是,韩信竟敢说自己逞一时之勇,这简直是被自己惯的,如不给韩信一点儿教训,那么他狄风今后还怎么指挥人马打仗?

    当然狄风也感到很庆幸,庆幸于英、龙且、桓楚、季布等四人没有在帐中,如果这四个人在,毕竟这四人在历史上是项羽的铁杆朋友,就凭韩信那句“王者肚中能载船”的话,定会传到项羽耳朵里。

    沉寂,一阵长久的沉寂。最后这种沉寂,被吴铭一句话打破了。

    “狄将军,明日就要出战,且韩将军也不是有意犯上,还望暂且饶过他一回。况我们吴中军北来,韩将军可谓尽心尽力,不能因一时失言,而伤了我们自己兄弟和气。”

    吴铭的话令狄风颇有感触,就目前情况来讲,的确正需要将领,尤其能跟自己一起拼杀的将领,也就韩信还算一个出类拔萃的,真要与韩信伤了和气,这就是在成就日后的刘季,说不定什么时候,韩信就会像在历史上一样,偷着跑到刘季那里去了。

    马五这时也劝说道:“狄兄弟,韩将军带兵的确胜过我们几个,现大战在即,不妨让韩将军待罪立功为上!”

    这时其他人也给韩信求情,本来骑虎难下的狄风,算是找到了梯子,便朝帐外喊道:“把韩信带回来。”

    韩信重新回到帐中,朝狄风一拜道:“谢狄将军不杀之恩。”

    狄风本意就没有杀韩信之心,只不过想要教训韩信一下罢了,让他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少把他狄风往刀尖上推,现在他还不想在刀尖上跳舞。

    “韩将军误会了,捆你出去非想杀你,实为让你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在人前随口胡说。尤其是‘王者’二字,还望你能谨记。”

    韩信到此才有些明白问题出在了那里,原来是自己这张破嘴惹的祸。

    明白了问题的实质,韩信再次朝狄风一拜道:“狄将军说得对极,属下定当谨记于心,不会犯第二次错误。如犯,狄将军可随时斩属下的脑袋!”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日后你我还是好兄弟,还请韩将军不要记仇!”狄风哈哈一笑说道。

    见狄风露出了笑模样,非常熟知狄风脾气马五和张六,便知道一块云彩全散了,韩信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但为了帮助狄风安抚韩信之心,不要对狄风有所记恨,马五朝韩信说道:“韩将军,狄将军就是这个脾气,自我与张都尉初次遇狄将军开始,狄将军就直爽豪义,不喜计前仇,故大王虽器重于我,然我马五所看重的就是豪义和义气,所以这次才放弃身在彭城生活的舒适,而追随于狄将军!”

    马五说完,张六接着对韩信说道:“韩将军,马将军说得不错,想当初我张六真乃丢人现眼,一见山匪就自顾保命逃走了,可后来又与狄将军相遇,他不仅不计前嫌,还收留我与一帮弟兄,此乃何等胸怀,乃真大丈夫也!”

    韩信自习剑和熟读兵书开始,就养成了一种性格放纵而不拘礼节的性格。当他的母亲死后,穷得连给母亲办丧事的钱都没有,然而韩信认为他之所以被别人瞧不起,家里有穷得叮当响,全因安葬自家祖宗之地的风水不好,为此,当他的母亲死后,即使无钱安葬母亲,他也为母亲寻找了一处又高又宽敞的坟地,其宽敞的程度,可容纳万家居住。

    韩信这样做的目的,不需太多解释,无非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后天努力,而相信鬼神对自己的恩泽。

    然而世间之事,非鬼神能助。

    假如一个人整日躺在床上,不思进取,只等着有一张很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之后正正当当地砸在他的脑袋上,那么这个人就等着吧,即使最后不被饿死,也会沦落为乞丐。

    对于韩信在历史上的际遇,以及放生在韩信身上的一些故事,狄风在两千多年后根据一些文字记载,几乎已对韩信有所了解。

    因此当马五、张六对韩信说完,狄风忍不住朝韩信说道:“韩将军,当初你出身微寒,其实狄某出身也微贱,然我等只要相信自己,不以卑躬屈膝为能事,我等就不算在世上白活一回。

    “狄将军,难道你当真愿屈居人后,不想为王者吗?”韩信依然不解地对狄风问道。

    狄风见韩信真是死不悔改,还在言“王者”二字,便想再教训韩信一番,于是忍着火气对韩信大声问道:“韩将军,敢问何为王者?”

    “这个嘛……这个嘛……倘若王者拥有天下,那便贵为人极,那便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就死,此便为王者!”

    对于历史上很多悲剧,熟知历史的狄风,可谓非常了解。韩信说得没错,事实上的确如此。因为历史上很多忠臣良将,就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因忠而被杀,因良而被杀,甚至投入牢狱,到死都没能从牢狱中再跨出一步。

    韩信这话,可谓触痛了狄风的心灵,也触痛了狄风曾对历史上很多王者的认识。

    “韩将军,你果然见识不浅,但愿你要牢记自己的见识,以免日后你虽无反心,却被王者所杀?”

    “狄将军何出此言?难道狄将军日后会当真杀我吗?”

    从韩信的话音里,狄风听出韩信还是把他看成王者,日后狄风王者,狄风禁深深感到一种无奈,同时也在内心叹道:“韩信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他怎么就没听明白我刚才的话啊!难道当真他要把我害死吗!”

    狄风这样叹着时,脸色当即变得铁青。

第二百二十章 夜不能寐() 
“可我已没有时间跟韩信计较了。”狄风在心里想。

    同时,狄风在心里又想:“路是人走的,鞋是脚穿的,关键等打完巨鹿这一仗。如果韩信再提什么“王者”,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狄风所指的“闭嘴”,很明显也很现实,就是韩信一旦再说与他有关的“王者”二字,他就要将韩信斩杀于军前,以示自己的来到秦末绝无二心,就是来辅佐项羽,让刘季那个流氓不得江山。

    “马五、韩信、吴铭你们退下吧,我今日很累了!”

    马五、韩信、吴铭等属于狄风手下的将领,此时很知趣的退出狄风营帐。

    众将退去后,狄风合衣躺在自己营帐中的榻上,有些失眠了。但此刻狄风什么都不愿想,就静静地躺着,拿眼看着营帐的顶端。

    但就打当狄风在自己的营帐中躺着时,项羽的大帐之中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样。

    “籍儿,不是我说你,你与他人以性情交,早晚要毁掉自己!”范增现着老毛神算的表情,对项羽说道。

    “亚父太多虑了,与人交不以性情,难道还玩手段吗?”

    “当然如此,想我活了七十于岁,这辈子就没交到一位真心朋友!”

    “亚父,你是你,我是我,亚父只所以无真心朋友,实为亚父太过心计也!”

    “我太过心计?纵观自平王迁都洛阳后,哪个不始玩心计,如不玩心计,身为人臣者又岂能有机会称王乎?”

    “一个个无情无义,不讲信用,皆以各自利益为上,诛君者有之,代君者有之,分君疆域者有之,他们算得什么王!”

    范增被项羽问得噎住了,半天没有回答上来。但范增心里清楚,项羽说得没错。

    因为自周平王迁都洛阳后,春秋战国时期的动荡便开始了,曾经受封的各诸侯国,也不再把周王朝放在眼里了,甚至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不是今年我发兵打你,就是你明年发兵打他,一个个野心勃勃,都想着要称霸诸侯。

    尤其诸侯中的晋国,还出现了韩、赵、魏三家瓜分晋国的事件,也就是后世史学家所说的“三家分晋”。

    对于这些事情,可以说范增要比项羽还清楚,因为他前半生就活在战国时期,当时他就想有些作为,但不是出身贵族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等秦国统一六国后,本打算某个一官半职,然而这时他又成了亡国之民,在秦国的统治下,为谋出身礼没少送,头也没少磕,但都磕在了墙壁上,最后鼻子都快碰扁了,也没有人拉他老兄一把。

    也许别人没有尝到四处碰壁究竟是什么滋味,但范增却是真正尝到了,也深深体验到了。他知道自己纵使有才学,纵使有谋略,既能安邦,也能定国,可人家就是不用你,你能有什么脾气?

    也就在范增四处碰壁之后,也把他碰醒了,知道自己要想有所作为,除非有人率众揭竿而起,反对暴秦,那么他才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然而机会有了,他所投靠的项梁却死了,那么他把唯一的希望,只好寄托在项羽身上,不管怎么说,项羽与很多人相比,不缺少打拼勇气,缺的就是称王之心。

    见范增半天没再说话,这时只见项羽一笑道:“亚父,别看我项羽读书少,读兵书更少,然我深知为将者,当以杀敌为活人的本色,我可不想玩你那种诡道!”

    项羽的话,把范增的胡子都气得撅起来了:“藉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不诡道岂能为王乎?”

    项羽感觉范增太难缠了,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亚父,天太晚了,我困了,你也休息去吧,明日我还要与狄将军率军与王离较量呢!”

    很明显,这是项羽在往外轰范增,而范增的一张老脸,此时已变成了猪肝的颜色。

    “藉儿,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范增临出门,抛下了这句话。

    此时外面天已见亮,范增一边往自己住的营帐中走,一边有些心灰意冷,顿感不是北方的天冷,而是他的心要比北方的天还冷。

    可就在范增感觉自己的心很冷之时,狄风却与范增的心恰好相反,他现在的心却是热的,且热到了一定程度。

    因为狄风知道,如果历史不跑偏的话,王离在巨鹿这里必败变成俘虏,还有那个什么苏角和涉间,一个将要被杀,一个将要玩火**。

    想起了这些历史记载,别说是狄风,就是换成别人,肯定也会热血沸腾。

    这天刚罢早饭,还没等楚军出兵,秦军就开始叫阵了。

    十几万秦军黑鸦鸦满山遍野,旌旗如林。当作为前锋的狄风率军出来的时候,他所率领的楚军,则是红彤彤一片。秦军尚穿黑色衣甲,楚军所着却为红色衣甲,这也是楚军与秦军的区别。

    来到阵前,只见秦军早把重弩架好,就等着楚军发起冲锋,他们开始发射弩箭,让楚军在重弩之下都变成刺猬。

    狄风知道重弩的利害,他可不想跟秦军这么玩,如果这么玩,死的肯定是自己。

    所谓的擒贼先擒王,历史上王离不是当了俘虏吗?那就把王离叫出来单打独斗,自己平时只要有空,就不断练习项珠所教的剑技,何况自己手中的剑,能削铁如泥,自己有这等优势如不好好利用,那自己可当真想找死了。

    狄风眼珠一转,便把吴铭唤到身旁,低声叮嘱了几句。

    吴铭应了一声“是”,带着一千武卒便在楚军队列前面排开,形如一道为楚军挡弩箭的屏障。

    于英、龙且、桓楚、季布四人还是第一次受狄风领导,不知狄风这样安排为了什么。但他们心里都不糊涂,狄风这样做便意味着秦军那边如有弩箭射来,先死的肯定不是他们所率领的人马,而是狄风自己的人马,在心里便对狄风有了一分感激。

    而这四人所率领的楚军兵士,则在心里要感激狄风十分。要知在此之前,项羽可是让他们当箭靶子的,项羽则在后面督阵,谁想后退一步,那就是被格杀勿论的下场。

    可此时狄风的心里却不轻松,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安排,能否把王离一个人引出来,不觉在手里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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