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要问了;她这样对所有人投其所好;难道不会有人起疑心吗;为啥她会那么了解她们的喜恶习性?
这点;倒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严重;也许会有细心的人起疑;但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原来那个寒玉。
其一;传言她已死。
其二;要感谢花如月那伟大的易容术了。
想当年;花如月易容成温默尘混在齐宫时;还不是骗了她那么长时间。所以在云山那段无所事事的时间;她便把他这门让她叹为观止的技艺给学到了手。
现在;她易容成一个平凡的女子;算不上绝色;致多是个清秀佳人;不是她不爱美啊;只是要符合她现在伪装的身份;卖艺的哑女;若是太过漂亮;估计早给人弄去当小三填房了;要不就成官家的私人艺妓;哪还能等得到被他发现?
所以现在这张脸;与她的身份一百个相配;完全不会有丝毫破绽。再者;她没花如月那种可以用内力改变嗓音音色的本事;所以她装成哑巴;为得就是不让他们听音起疑;而且现在也正好帮了她的忙。
有些有人会问她怎么知道他们喜欢吃这个那个的?她又如何精通那么多手艺?寒玉会双手做各种手势的比划着;口中依呀着假装“回答”;那些人自然是听不懂;但也不会去深究了;毕竟她“回答”起来那么困难。
如果什么都不说;他们肯定会起疑;这样“说了”;只是他们自己听不懂;那也怪不得她了;回答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自己猜去好了;
不过说话回来;谁会真的去深究呢;他们那些人也就是心里上的一个好奇而已;随口问问;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不会再去纠缠;毕竟从她那里可以得到不少“实惠”。
但凡世俗之人;十之**都是会被眼前的利益而蒙蔽双眼;而刻意将风险忽略到几乎为零;所以;他们也不例外。
如此这番;短短一个月;她在清月庄便混得那个叫一个风生水起。
但是;就算整个清月庄的人都喜欢上她;也远远不够;她最大的目标是他………莫离!
所以在他身上;下的心思也更多;更细一些。
她会时不时对她嘘寒问暖;在他处理公事而忘记吃晚饭的时候;亲自给他煮饭烧菜;在他因一些事情而焦头烂额、眉心不展时;静静地给他弹奏一曲清悦的琴音;让他舒心解乏。
会以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陪着他在海棠园走走;看那满园海棠缤纷、看花飞花落;美景怡人;情景更怡人。
或者在海棠树下与他下棋;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让他去感受;感觉她的“情意”
她会不经意地透露出她也喜欢海棠;会在纸签上写上一句: “一丛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然后递给他看
这时;他眼中会升起异样的光彩。
她也会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弹一曲“醉红颜”。
还记得她来到清月庄后第一次弹起这首曲子的那晚;他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醉红颜()
她也会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弹一曲”醉红颜”。还记得她来到清月庄后第一次弹起这首曲子的那晚;他来了。
他来了;拿着一支箫;一瓶酒。
他说:“你的琴曲让我想起一个人。”
她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他道:“随我来。”
然后他将她揽入怀中;施展轻功;带着她飞跃了大半个清月庄;到了海棠园,在园中闲亭顶上落了脚。
他指着一目难及边的若大海棠园;问:“你可知;这海棠园从何而来?”
她摇头。
他道:“为那个女子而种。”
他提箫到唇边;一曲“醉红颜”随着惨淡的月光轻轻流泻;那么美的曲子;却透着莫大的哀伤、无边的漠落、无尽的悲凉;将这本就冷寂的夜;渲染得更加凄凉。
他一曲完;她赞赏的点点头;对他伸了伸大拇指。
他惨然一笑;道:“你可知;我这名响天下的箫艺从何而来?”
她缓缓垂首,耳边是他略带自嘲的话语:“因为那个女子曾随口说了过一句:箫声很好听呢。”话到这里止住;半晌后才又接上;“是的;随口一说而已……”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搅了一下;心湖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他又道:“你可知;这一曲醉红颜又是从何而来?”
她将视线落回他身上;看向他;见他灌了一大口酒。
“那是十三年前了;在落雪宫。”他话完;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在她脚边坐了下去;目光落向远处;没有焦点; “我十岁;她七岁;在十里梅园中;我看到了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她在一颗盛开的梅树下;在纷飞的白雪里;翩翩起舞……;舞很美;人也很美……”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苍苍茫芒;悠悠然然;仿佛在叙说一段久远得如同千万前的故事;又像是进入了回忆的梦境;再见了一回那魂牵梦系的人儿。
“她跳舞的时候;像一个雪中精灵;像一个梅花仙子。你知道吗;看到她的那一刻 ;我真的是像喝醉了酒一样;整个人都晕得不省人事了!”
“许多年后;我明白了;当时还是孩子的我;那种迷醉的感觉;原来;是………*!我的心;在那一刻……沦陷了;陷入了无底深渊;没有她的召唤;再也没办法重见天日。”
“那个画面;定格在我的人生中;无论岁月怎么变迁;无论红尘怎么沧桑;它都会是;鲜亮得如同昨日;永远都明艳如初……”
“后来,当我的箫艺很成熟以后,便将那日那景谱成了一曲醉红颜。”
他自顾自说着;一口接一口喝着;直到神情有些迷离;言语有些缓慢迟钝;却还在说着;说着她;说着他与她的故事……
而自己,终究是做了一个倾听者,只能做一个倾听者,低垂着头,静静的听着,未有一语,仿佛在听陌生人的故事,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一百七十章 他在忏悔?()
他说:“她笑起来很美;哭起来很可爱。”
他说: “她真的不会做饭;但却会为了我下厨;把自己弄得满脸灰尘;一身狼狈;却还煮不好一碗粥。”
他说: “她其实挺懒的;但却会陪着我练剑到胳膊疼得抬不起来。”
他说: “她煮得茶也很难喝;但是我喜欢喝茶啊;所以啊;她央着花如月教了她几个月;最后;为我煮了一壶‘龙舌铭’;很好喝……”
他说: “那样的女子;我想;我是一定要娶的;我也对她说:‘等我为你铺下十里红妆’,可是……可是那红妆却铺给了另外一个女子……”
他说:“那么好的女子;我却负了她;负了她……”
他的声音颤抖;她的指尖亦是轻颤;轻颤着在他掌心划出几字:“为何负她?”
他悲凉地笑了一声;如玉双眸浮上清亮水波;水波荡漾;险些要漾出眼眶;他别过头去;良久不语。
最后;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 “若她能活着;就算负了她又如何?就算被她记恨一辈子又如何?就算隔着红尘相望而不相守……又如何?就算我一个人……日日忍受着锥心之痛;夜夜忍受着梦魇的折磨;时时刻刻都在缝补着心里那血淋淋的口子;却怎么也补不好,补不好……又如何?”
“生死不同命;殊途不同归;不能彼之手相约百年又如何?又如何?可是……”
“可是她活着啊!活着啊……”
他醉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压抑的呜咽;他的神情也有点歇斯底里;他用接近咆哮地方式说完了最后几句话:
“至少还……活着;至少;我……还能看到她;就算是她痛恨的神情、仇恨的目光;就算是她要向我寻仇;亦或杀了我;都无所谓;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他说到最后;哭了;如同一个孩子般;伤心地哭了;哭地很大声、很痛;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是不是受他的情绪感染;心里;也有点潮湿、有些酸涩、有点难受。
许久之后;他安静了下来;抬头看向她;静静地看着、深深的凝着;她可以看到他眼中慢慢升起的炽热亮光;也可以透过眼底看到他心底混乱的意识;越来越迷离、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混浊。
他抬手抚向她的脸;道:“”玉儿;对不起;对不起……”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看出什么了;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又收了手;“不是;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到底还是……死了。”
“她死在出嫁的那一天;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那一天;我若没有离开多好;也许;她就不会死……”
“我只是怕;怕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披上嫁衣的样子;怕看到她的双手被别的男人牵着;怕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幸福的笑……”
“所以;我离开了;在她成为他人之妻的前一天晚上;离开了;谁知……”
第一百七日一章 此生,不再立后()
“所以;我离开了;在她成为他人之妻的前一天晚上;离开了;谁知……”
他的声音又变得低沉了;沉闷中带着莫大悲痛与后悔。
“我……杀了她两次呢;亲手……”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很想她……”转首;再度看向她;口中之语轻若呢喃,眼中的光泽莹润柔和,“你和她……很像呢。”
他语落渐渐欺身向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寒玉心头一紧,暗叫不秒,正欲后退;被他一把揽住了腰;头也被他温热的手掌从后面锢住。
还没有反应;他的吻便落了下来;落在……额间。
她一震;不是因为他贸然的行为;不是被他的唐突所惊,而是因为他的唇……冰凉;带着着四月的夜晚凉凉的的空气;让她冷了几分。
他亲了她以后;又闷头喝酒;直到醉倒过去;拥着她在闲亭顶上睡了过去。
那*;他与她在海棠园的闲亭之上呆了一整夜。
那上面睡觉真的不是太舒服,瓦砾硌得她浑身疼;但无奈他双臂环得太紧;怎么都推不开;才勉强在上面睡了,直到第二日晨时;才找了人将他抬回屋中。
他醒来后;睁眼便看到了她;她给她煮好了醒酒汤;她一勺勺吹凉了喂给他喝。
他静静地喝着汤;对于昨夜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是不记得吗?非也;她知道;他记得;从他闪烁不定的眼光里;她看得出来;从他强装无事的神情里;她看得出来;从他没有拒绝她给她喂汤之时;她便看出来了。
她亦知道;她成功了。
果不期然;渐渐地;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态度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从刚来清月庄时他对她客气有礼、亲疏有度;到现在的会关心她的饮食起居;会在夜晚天凉之时,给她披上一件衣服,会为她“不小心”划破的手指亲自包扎上药;会在他眼中看到心疼的情绪
会在她“病”的时候;常常探望;亦会在*头坐着静静地看着她;当然也会喂她喝药。
如此零零总总的改变,寒玉皆是脸上对他抱以“柔情”的笑意;心中却是冷冷的笑意;但那冷笑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别的东西;有些酸、有点痛;不过她不会太在意;自觉地选择忽略。
在她在清月庄“玩耍”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忘记正事。灵与宋伶依旧隔几天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悄悄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带来许多讯息给她:
金灵依旧隐匿在王宫,偶尔带回来一些和齐文钰有关的事情;还有她最心心念念的女儿“念月”的一些情况。
从她跳朝凤台后;齐文钰并没有再娶妃立后;后宫一直空着;来自宫中的消息是:齐王有言:“此生;不再立后!”
只是最近;才在太后和朝廷的逼迫下册立立了两位妃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呢?()
只是最近;才在太后和朝廷的逼迫下册立立了两位妃子。
而念月她;在度过了最开始日夜哭喊着要娘亲的那几个月以后,慢慢好些了,到底是小孩子;不记事儿;很快便她这个“母亲”给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但她缺少了母亲;却得到了更多的父爱。 听说他除了处理国事公务这之外的时间;几乎都给了念月;陪她玩乐、陪她学文习武、陪她吃饭、哄她睡觉。
他似乎很喜欢和念月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他绝不允许有人来打搅他的亲子时间。
他对念月很好很*;吃穿用度皆是一等一奢华昂贵的东西,就连那两个新封妃子的用什吃食,都不及她一半,那赏赐的珍宝玉器,更不如念月随便一件衣服上的装饰物值钱。
灵说;有一次;他看到他对念月说:“我可以给你一切;但唯独给不了你……母亲!”;他说完这句话;把念月抱在了怀中;紧紧的抱着;许久许久;都没放开……
他对念月的*爱自然会招惹闲言碎语,或嫉妒怨恨,不过怨恨的目标却不是念月,而且她。
金灵说他偶然听到宫女下人们的流言蜚语,说:“王对小公主如此*爱,其实是放不下那个女人呢。”
“王这样,一定是把对那个妖女的感情转移到了小公主身上,看来王,到底是忘不掉她,果真是个妖女,死前害人不浅,死后还阴魂不散……”
金灵问:“他们口中的妖女是谁?”
她凄然一笑,心中酸涩的浪潮翻涌,百般滋味堵在心口,一阵胸闷头痛,郁结之气让她不怎么舒服。
不过终是有一点值得开心的事情,就是知道了念月很好;无需她太挂心。
如此,她便放下了心中最重的一块石头。
而木灵从天门回来;带回来了她要的东西………那个被她丢弃在天门的靡香籽荷包。在天门的时候; 想着有日后必会用上那个靡香籽荷包,要好生收着才妥。所以将它放到了屋内一个隐蔽的地方,还好;那东西还在。
母灵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些别的讯息。
天门几乎已经覆灭;一年前她嫁齐文钰的那天,天门门主绝心带着天门将近一半的弟子去了齐宫;试图抢回她;结果天门几千弟子全部丧命在那里;而他;不知所踪。
之后;木灵去了趟天门总坛;那里也被齐文钰发兵夷为平地。除了残垣断壁的房屋;再没有任何人。
灵说;天门已经从齐国武林消失。
那一刻;心中莫名一恸;消失了吗?就那么消失了?
曾经;她也在那个魔窟一样的地方生活过; 现在;她所憎恨的地方;憎恨的人;都不复存在了;本该是很高兴吧;可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欢喜呢;反而;升起一丝哀伤;一缕沉郁。
“绝心呢?”灵说完后;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越来越乱()
“绝心呢?”灵说完后;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死了!”
“死了?”
“对;后山有他的坟冢。”
“死了吗……”如风般呢喃的声音轻轻自唇间溢出。
真的死了吗?虽然早已听说他死了;说他死在她跳朝凤台的那天;但始终不太相信;于是让灵去天门走了一趟;也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消息;但当灵说看到了他的坟冢之时;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着;撕扯着;让她很难受。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很多天;很多天都挥之不去。
土灵依然是带来落雪宫的消息。自刘展翎放出的林思瑶身份的消息奏效之后;他又按计划抛出了第二个惊雷;便是商弃的那个帐本。
若说身份的传言是一石击起千层浪;那这个帐本就是二石卷起万里风云。
帐本被公之于众;林思瑶的层层伪装又被撕下一层;而这个帐本;比第一个产生的效应更猛更狠;现在整个落雪宫几乎已经鼎沸;质疑之声;恼怒之语;还有被人欺骗后那种恼羞成怒的谩骂;皆向林思瑶席卷而去。
起初;林思瑶并不承认;但刘展翎让几位长老鉴定了;几位长老异口同声乃是商弃的笔迹;她才无话可说。
当然;有心计的女子;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她很聪明的让他们给个合理的解释;她林思瑶不愁吃喝;为何会挪用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