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凰兮瞧见江查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多开玩笑，但嘴角留有一丝轻松的笑意：“好，我答应你，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能不能聊聊昨天的话题？”
“昨天的话题？”
江查在脑袋里寻思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便反问道：“你是说我们在哪里见过面。。。这个话题？”
季凰兮捧起茶杯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热切的问起：“叔叔和阿姨还好吗？”
江查准备抬手去拿茶杯，显然季凰兮的问候让她愣了一下，她重新坐直身体疑惑的盯着季凰兮：“你为什么会认识我爸妈。。。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反应让季凰兮的脑袋一阵轰鸣，江查是真的把她给忘了，她现在像极了笑话，失落到底连说话都没了力气：“你怎么能把我忘了？”
这一刻，情绪来的特别莫名，不轻易流泪的江查盯着季凰兮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欣喜之后的失望，失望的尽头是一股化不开的哀伤，江查抽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她朝前挪动身子，急于解释：“我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没缘由的忘记了许多事情，季小姐或许是我儿时的玩伴。。。对么？”
季凰兮的脸上已经褪去了看到江查就很欣喜的神色，别开头拿起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红茶，嘴边的笑容也变得自嘲：“无关紧要了；江警官，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江查稳住情绪，她想过多的了解彼此的过去，却被季凰兮生冷的换了话题，江查只好谈起公事：“不好意思，让季小姐见笑了。能否告诉我，林清欢排练地点在哪里么？我们需要对昨天的案子进行深入调查。”
季凰兮抬手勾了勾：“把手机给我。”
江查很配合的将手机递到季凰兮的手上，季凰兮很熟练的保存了霞姐的电话，解释道：“她们就在你们市里很有名的那个沿海娱乐步行街那边。。。你找霞姐吧，更有效。”
夏北吹收到江查发来的讯息，确实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了林清欢以及谭雅，但是碍于霞姐撕破脸皮的阻碍，她只好妥协，答应霞姐等林清欢的所有活动结束，再做进一步调查。江查一直待在季凰兮的客房里，二人并肩坐在沙发里没有过多的聊天。
耐不住无聊的季凰兮侧着身子看向江查，打趣的说起：“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脑袋像个蘑菇！”
江查被季凰兮突然的快乐语气感染，她干脆也侧着身子看向季凰兮，眉目松懈轻松许多：“对，我小的时候就是留的蘑菇头，看上去傻傻的。”
“还喜欢穿背带裤，老爱在家门口的花园里蹲着玩泥巴，每次都玩的脏兮兮的。”
江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仔细看着季凰兮的脸颊，季凰兮说的每一个画面都像极那个困扰着她的梦，反反复复的，却从来都没能握住树后那个女孩的手，江查甩了甩脑袋，尽量不把自己的情绪呈现在季凰兮的眼里，轻松的回应着：“看来我没猜错，季小姐一定是我儿时的玩伴。”
季凰兮站起身背对着江查，她紧锁眉头，眼睛里充满了疲惫和难过，故作轻松的说起：“谁说不是呢？江查。”
“嗯？”
“你不觉得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吗？”
“普普通通的，哪里有意思？”
“江等同于水，配上一个查，活脱脱的渣。”
季凰兮突然的讽刺听到江查的耳力，江查无动于衷：“看来季小姐很喜欢给别人取绰号。”
“不，至始至终你都是第一个。”
“你喜欢就好，既然难得重逢，季小姐要不和我去楼下餐厅用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
“还是叫客房服务吧，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杰世酒店的安保虽然很好，但是除了这几层楼，其他楼层大多数都被粉丝包了，现在去餐厅，就跟自寻死路没两样，你想不想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
“感受一下走路也好，吃饭也罢，哪怕是睡觉都要搅合着摄像头拍照声，像一只脱光衣服的猴子，四周围满了看戏的人。。。你瞧瞧楼下，怎么都驱散不开的黑压压的一片，不是这个明星的粉丝团，就是那个明星的后援会。
想要他们的钱和吹捧来包装自己的光鲜，又不想要他们没了命的尾随跟踪，明面上是感激不尽的衣食父母，暗地里不知道有多排斥，被掏空的隐私占据最后的心存感激，有时候我们这些人活的很畸形。”
季凰兮的言辞带着轻飘的讽刺，江查随着她一同朝楼下望去，65楼的高度俯瞰，依然能看到疯狂的粉丝围堵着酒店，江查退开步子妥协：“好吧，我这就叫客房服务。。。你什么时候离开Z市？”
季凰兮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我知道你家也在S市。。。哦哦。。。我今天就会离开。”
“等案子结束了，你要是有空，到时候我去S市拜访你。”
季凰兮背靠着落地窗，听到江警官的话，微笑着一口答应：“好啊，我等你约我。”
从江查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姿势是摇摇欲坠的，所以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季凰兮的手腕：“别这样靠着，看上去很危险。”
季凰兮回握住江查的手，小声反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在江查面前的季凰兮如此真实，一举一动都带着真性情，江查面对她的每一刻也不同于以往，会纵容眼前女人跟自己拌嘴，也会陪她打发无聊的时间，其实她完全可以撇下季凰兮离开杰世酒店去找夏北吹，但她似乎还蛮喜欢跟季凰兮待在一起。
这秀色可餐的女人比电视屏幕里的模样有趣多了，特别是开口叫她黑猫警长时，格外的俏皮，可她的人设明明是知性的漂亮成功女性来着，江查的手没有松开，反而语气愈加轻松：“当然是在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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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案VII（）
夏北吹带着林清欢一行人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21点过了，霞姐一开门就瞧见江查稳稳的坐在沙发里，随即翻了一个白眼：“天煞的，到处都是警察，真是烦死了！”
江查侧头朝季凰兮微微一笑：“我得开工了。”
季凰兮举着拳头朝她挥了挥：“嗯，黑猫警长加油~”
二人简短的互动落在站在一旁的林清欢眼里，她的手指扣着桌上的纸巾，再当回过神来时，桌上落得一片纸屑，江查经过她时顺道拍了拍她的肩头：“林小姐，请跟我来一趟。”
夏北吹和谭雅在林清欢的客房里坐着，周舟带着几个警察已经开始对房间进行搜查，从季凰兮的房间出来后，江查没有对身后的林清欢说一句话，一进门瞧见谭雅，连招呼都不打，她直接发了问：
“谭小姐，我需要再跟你确认一下，张佑玲生前在工作上对你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我再强调一次，千万不要撒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记录到档案里的，如果不属实，同样是要被关起来的。”
谭雅胆子很小，她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夏北吹将这个动作收进眼底，女孩老老实实的说起：“佑玲姐对我挺好的，她几乎不骂我，只有我犯错时她才会念叨几句。”
“你们的工作模式是怎样的？”
“欢姐的所有通告安排都是佑玲姐一手定下的，到了活动时间我们也是一起出行。”
“那一般情况下你和张佑玲住一个房间？”
“嗯，我和佑玲姐一直都是住一个房间，不管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安排。”
江查微微点头，再次问着：“张佑玲跟林清欢的关系怎么样？”
“欢姐现在大红大紫的，佑玲姐当个宝贝都还来不及，关系很好的。”
夏北吹递来一瓶矿泉水，江查接到手里又转给了谭雅：“你也别紧张，不是你干的有什么好紧张的呢？来，喝口水，咱们继续。”
“谢谢江警官。”
“对了，昨天问的不够详细，我们都差点儿忘了，你以前学的是什么专业，怎么突然想着跑去给明星当助理？你呢，林小姐？音乐系的吗？”
夏北吹走进浴室侧头盯着周舟一行人的搜查，另一只耳朵正听着外面的对话，林清欢双手插兜点了点头：“播音主持专业。”
江查拿起笔做着记录，开着玩笑：“这专业挺好的，要是哪天不唱歌了还能去当个主持人。”
显然，林清欢对江查是有敌意，大可能是源于季凰兮对江查的态度，明眼人都瞧得出有些不一样，江查停笔侧头盯着谭雅：“你呢？”
“高分子材料与工程。”
江查的手中的笔掉在了本子上，她合上本子抬头朝夏北吹望去，夏北吹也听进了耳里，重新走到小雅的身旁，不经意的问起：“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选化学专业？”
“我从小理科就不错，但是这个专业女生很难找到好工作，阴差阳错的我就跑来当助理了。”
“报告！房间里，二位的所有东西我们都清查了一遍，发现这个东西很可疑。”
有警察出现打断了大家的对话，夏北吹示意把东西带过来，很快两个一模一样的口红装在密封袋里被放到了桌上，江查拎起其中一个瞧了半天，夏北吹和她同时意识到了问题，作案工具一直找不到，张佑玲使用的所有东西里都没有砷残留，一直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东西能往嘴里送，口红却让不明朗的案情有了新的线索。
江查盯着口红问起：“这两只口红是从谁的包里搜到的？”
“是在谭雅的化妆包里发现的。”
夏北吹补上一句问话：“用口红能理解，可小雅你为什么会用两支一模一样的呢？”
林清欢很合时宜的咋呼起来：“小雅！这不是我送你的口红吗？”
江查和夏北吹通通将目光落在林清欢的身上，疑惑的等待着下文，小雅也跟着不淡定了：“我就只有一支欢姐送的口红，怎么可能凭空多出来一支？”
林清欢顺手拎起桌上的密封袋打量了一阵，随后又一次咋呼道：“不应该啊！当时我送了你和佑玲姐一人一支，怎么两支都在你这里？”
夏北吹伸手招来周舟即刻命令道：“把两支口红带回去检查，谭雅、林清欢，请二位移步随我去一趟市公安局。”
谭雅害怕极了，她拽着夏北吹的手焦急的解释着：“夏警官，我没有犯法，我什么都没干。。”
江查静静的盯着林清欢，她对这个年轻歌手的认识只存在于听过她的歌，今天聊天也听季凰兮提及，张佑玲是她的贵人，辛辛苦苦一手带出来的，为什么自己最亲近的经纪人死了，这个女生一点都不难过呢。
常人的反应都会跟谭雅一样，害怕紧张局促再加上难过，可林清欢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是淡漠的，就连夏北吹要带人回警局，她都表现的极为无所谓，这时门被推开，霞姐走了进来：“你们干什么？”
夏北吹例行公事回答：“现在，我们怀疑张佑玲的死亡和这两位有关，需要带回警局详细调查，请你配合我们警方办案。”
“不行！你们有逮捕令吗？”
“刑事案件，相关嫌疑人都是要带回警局审讯，介于林清欢小姐是公众人物，我和江警官才一直在酒店，但是现在案情有进展，必须走这一趟，请你不要妨碍我们，谢谢配合。”
。。。。。。
口红交由法医检测的同时，夏北吹和江查商量着审讯的环节，江查提议亲自审讯林清欢，夏北吹没有多想便同意了，从系统里调出两个嫌疑人的资料时，江查拿着谭雅的资料紧皱眉头：“确实是化学专业。”
“想不明白，作案动机是什么？”
“可是。。。如果我们检测出其中一支口红上有砷残留物，林清欢又说起口红是她送给张佑玲的，可这东西又出自谭雅的化妆包里，她是见到张佑玲最后一面的人，又有着化学专业的背景，她对砷的使用比我们更了解，所有证据都对谭雅不利，我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夏北吹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要是认了罪还好说，要是不认罪呢？林清欢始终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又有着不在场证明，跟死者关系良好，毫无杀人动机。。。你先去审林清欢吧，我这边等着检测结果出来了，再去看谭雅。”
“时间耽搁不得，这个案子媒体格外关注，我们得尽快结案，外面已经有记者等着了。”
江查指了指办公楼外，夏北吹调侃着：“怪不得娱记被称为狗仔，真是比狗鼻子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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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命案VIII（）
江查端着两杯咖啡走进独立的审讯室，林清欢双手环胸依靠在凳子上，脸上浮起太过明显的疲倦，仿佛在告诉江查她很累也不想多说话，江查拉开凳子坐下，顺道将其中一杯咖啡推到林清欢的面前：“辛苦了，提提神吧。”
林清欢前倾身子，盯着速溶咖啡飘来的雾气，她没有说话的意思，直到江查开口问起：“林小姐，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的资料里显示，短短一年的时间换过四次助理，每一次辞退的理由都很清奇，个子长太高的不行，头发是短的不行，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唯独谭雅，你留在身边的时间最长，再过几天差不多就干满半年了，她有什么特点让你这么喜欢？”
林清欢沉下脸色，换了个舒服而大势的坐姿，她那单纯恬静的人设，此时在江查的眼里正慢慢崩塌，随之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挑衅：“我想留谁就留谁，今天不开心了就炒掉，大不了明天再换一个，无所谓的，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全凭心情，警官小姐，这个理由够充足吗？”
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林清欢的恶劣态度还在江查的底线范围内，她索性侧身对着玻璃外的录听室招了招手，没一会儿，右前方的监控摄像头灭了灯，这细微的环节收进林清欢的眼里。
江查站起身绕到她的身后，起初是抬手揉着她的肩头示好，待到林清欢放松警惕时，江查大力的拖开她的椅子，一把摁住她的脑袋，让她的脸贴在桌上那一片罗列开的张佑玲尸检照片上，林清欢挣扎无果，很是生气的怒吼着：“你想干什么？混蛋！我一定会告你的！”
江查面上极为冷静：“告我。。。怎么告。。。杀人夺命的又不是我。。。”
整个刑警二支队的警员都知道，江副队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崇尚暴力解决，每次摄像头都会为她关闭一阵，上面的领导多多少少知道，也尽可能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江查出色的办案能力为自己留了够多的余地，大家怎么都想不明白，平日里寡言的副队，在审讯室简直是另一幅嘴脸。
林清欢继续挣扎着嘶吼：“你凭什么对我动手。。。你有什么证据？”
江查适时的松开手，一直找不到作案动机的她，在今天早上见到季凰兮的那一刻，谜题迎刃而解：
“好，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为什么待在你身边的助理都干不长呢，所有辞退理由可以称之为荒唐，直到谭雅出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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