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正是方成!
“跑!”方成心里一寒,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似的,飞快的从眼前的山道往山下跑。
这山道确实陡,前几天又下过雨,路较滑,方成跑着跑着,有几次差点摔倒。
“怎么那么倒霉,竟然碰上了扁头蛇!”方成心里叫苦不跌。
方成跑的时候,头都不敢回,眼看就要跑到山脚下了,可这时右脚却踩到一丛嫩草处,脚底一抹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向下方滑去。
摔倒的地方下面是一个小山沟,方成想把下滑的势头止住,可脑海里都是那条吐着蛇信的扁头蛇,手上被草和小陡坡上的山石划了几道血口之后,整个人就滑进了小山沟。
方成手上火辣辣的疼,可他却顾不上这些,一落入山沟,扭头就望山上看去。
“呼!还好,扁头蛇没有跟来。”方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现在jing疲力竭,如果扁头蛇跟上来,那只有被咬的份。
心静下来的方成,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心里纳闷,这是什么声音。
方成转过头,循声望去。
“我擦!”方成脸sè一僵,头皮一阵发麻,动都不敢动一下。
只见旁边半米远的地方有一坨不停蠕动的东西,细眼一瞧,却是一个排球般大小的马蜂窝,一只只大马蜂密密麻麻的在黑sè的马蜂窝表面爬上爬下,嗡嗡的声音正从里面传出来。
方成滑下来的时候,马蜂窝被惊动,一大群马蜂扇动着翅膀,从马蜂窝里飞了出来,嗡嗡的叫着,在四周巡逻。有好几只马蜂在方成的衣服上停过,其中有一只竟贴着方成的脸飞过。
“要是我滑下来的角度再偏一点,那我就玩完了。”方成心里暗自庆幸不已。马蜂的尾针有毒,如果他冲进马蜂窝的话,不被蜇死也会被蜇成重伤。
方成静静的等了十几分钟,待上空的马蜂回巢后,才悄悄的退到一边,爬上山沟,迈着脚步,一浅一深的回了天保村。
“呼,终于回来了。”
方成看着眼前熟悉的村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竟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先上点药,打支消炎针。”方成看了看手上的伤口,轻叹一声,就向村里的卫生站走去。
方成走进卫生站的时候,站里正好有人值班,是位三十多岁,波涛胸涌的女医生。
“蓝姐,帮我上点药。”方成往女医生的胸前扫了一眼,心中思忖,似乎比几年前又大了一圈。
“哟,阿成啊,什么时候回来了?呀,你手上的伤口这是什么回事?”蓝姐见到方成手上的伤时,赶忙站了起,关切的问道。
“昨天回来的,我爸妈都要工作,我哥在外地工作,我就一人回来扫墓了。”方成接着解释手上的伤,说道:“刚才从麻姑岭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划了一下。”
“最近下雨,路滑,走路慢点唔,你这伤口敷点药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最好打支消炎针。”蓝姐说道,征询的目光望向方成。
“这个我看不用了吧。”方成尴尬道。他本来想打支针的,但看到值班医生是蓝姐,便消了这个念头。
“你这死小子,怕你蓝姐吃你豆腐?蓝姐嫁到村里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呢,快,进来,蓝姐给你打支针。”蓝姐拍了一下方成的肩膀,摇着圆实的屁股,进了旁边的治疗室,忙了一会,便准备好了一支消炎针。
方成无奈,跟着进了治疗室,松了松裤带,把休闲裤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白白的屁腚。
“死小子,还害羞了。”蓝姐笑骂了一声,一手把方成裤子又往下拉了一下,蹲下身,手中针管便向方成的屁腚扎去。
蓝姐蹲下来,衣领微微敞开,方成扭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蓝姐衣领里面那白花花两团,这让方成心中一阵乱跳,又扭过头,不敢再看。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虎头少年突然跑进治疗室,手指门外,气嘘喘喘的说道:“蓝蓝婶,快去吧,小龙哥去清平水库游泳,结果他他”
“小龙怎么了?”蓝姐心里一紧,前几个月有两名初中生到清平水库游泳,结果溺水身亡,她真怕儿子出事了。
虎头少年喘了一口气,才把后边的话接上,说道:“结果小龙哥被方校长看见,被抓了,现在正在学校挨训呢,小龙哥都哭了。”
“去去去,你小子把你蓝婶吓了一大跳。”蓝姐脸sè一缓,把虎头少年赶走,目光往下看去,只见原本还拿在手里的消炎针,不知什么时候,竟扎在了方成的屁腚上。
蓝姐把消炎针拔出,放到眼前一瞧,发现细小的针管,不知什么时候竟断了一截,顿时惊呼道:“哎呀,针管断了!”
“啥?”方成回过头,看见那断了一截的针管,顿时傻眼了。要知道,这针管极细,一旦断了,那是要开刀的,而且有的就算开了刀,也不见得能把针管取出来。
“我草,我招谁惹谁了?这一下午,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啊!”方成心里非常的苦闷。
正在这时,方成突然想起了老神仙最后说的那句话。话里老神仙说自己吸了他的一丝瘟气,提醒自己,最近三天,行事谨慎小心些,最好不要出门。
刚开始的时候,方成还纳闷老神仙为什么叫自己小心些呢,现在方成才明白过来,老神仙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吸了他的一丝瘟气,最近三天会倒霉,行事谨慎小心些,最好不要出门。
方成弄清了原因,心中顿时埋怨起来:“师傅,当时你怎么不明说?你知不知道,你把徒儿我给坑惨了!”
“阿成,不要动!有一小截针管露在外面,蓝姐把它钳出来。”蓝姐把方成身后的裤子又往下拉了一截,掏出剪指甲用的钳子,小心的钳着露在皮肤外的一小截针管。
五分钟后,蓝姐把扎在方成屁腚后的半截针管钳了出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蓝姐给自己手上的伤口上好药后,方成把钱递给蓝姐,蓝姐推说不要,方成劝说几次无效,只好作罢。
当方成走去卫生站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啪啪砰”的声响,回头看去,只见地面上摔了一地的碎玻璃,碎玻璃中心是一滩水,散发着刺鼻的药味。而蓝姐正蹲下身,拾取一支未被摔碎的药剂,同时嘴里嘀咕着:“怎么不小心把药剂给摔碎了?唉,晦气!”
方成眉头一皱,出了卫生站,走了十远米的样子,突然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卫生站,疑惑道:“难道这瘟气会传染?”
第三章 传染的途径()
方成回到三叔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阿成,婶子正要去找你呢,来洗洗手,吃饭了。”三婶热情招呼道。
方成笑着应了一声,进了三叔家的大厅,见菜没上完桌,就坐到墙边的木质沙发上,拧着眉头,想着心事。
自已吸了老神仙的一丝瘟气,霉运不断,先踩中扁头蛇,又被扁头蛇追,然后摔了一跤不说,手上还划了几道伤口,之后滑落小山沟,差点冲进马蜂窝,到了最后,打个消炎针,针管竟然断在了屁股里面,差点取不出。
方成想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嘞个去,这瘟气也太瘟了吧,只吸了一丝,就倒霉成这样,如果吸多了,那我岂不是不被扁头蛇咬死,就被马蜂蜇死?
“呼,幸亏我及时知道了师傅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含义,要不然更倒霉的事可能还在后头。”方成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的想道。
想到卫生站里蓝姐不小心把药剂给摔碎了,方成一颗顿时又提了起来,这蓝姐是自己不小心把药剂摔碎了,还是她被自己传染上了瘟气,从而倒霉,把药剂给摔碎了?
方成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顿时担心起来,自己现在有了心理准备,行事谨慎小心些,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麻烦。可这瘟气要是会传染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方成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鼻涕正一进一出的小屁孩子,忧心忡忡道:“如果瘟气会传染的话,大人倒是好说,大人们经验丰富,有处事能力,碰上倒霉的事,多半能自行处理。可如果这些小屁孩遇上倒霉的事,那就烦麻大了。小屁孩什么都不懂,一盆清水都能把他淹死。遇上了倒霉的事,没准会害死人。”
“宁可信其有,可信其无,闪人!”方成心中计较一定,就要站起身,出门而去。
这时,一位身穿西装,腆着碑酒肚的中年人,坐到方成的身边,笑道:“呵呵,阿成啊。最近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还行吧?”
方成的老爸叫方国。方国排行老大,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三弟名叫方实,为人老实,在家务农。妹妹方清,嫁到了远方的一个大城市。四兄妹中,混得最好的便是眼前这位二弟,方成的二叔方银。
方银经商,在蓝宁市开了一家公司,赚了不少钱。他赚的钱虽多,可为人却小气,从不肯帮扶一下自家兄弟。方成上大学那会,想向他借点钱,他找了一大堆理由给推了。方成至今上的大学用的钱还是银行贷的款。
“还行吧。”方成敷衍道。
“阿成,我记得你上的是咱们蓝宁市的蓝宁大学吧?”方银笑着问道。
“是蓝宁大学。”方成点头的同时,心中腹诽道:“我都上大三了,你这时才想起我上的是蓝宁大学?”
方银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蓝宁大学只是一个三流大学,不好!毕业出来之后,能不能找到工作,还是个问题。”
方银伸出一只手指,颇有企业家气势的道:“要想找到好工作,首先就要进一个好的大学。你看看你堂哥堂妹,一个华清大学,一个大北大学,华清和大北那可是咱们华夏国最顶尖的学府。你就等着看吧,他们毕业出来之后,不是他们找工作,而是工作找他们!”
方成这时才恍然,原来方银来跟他这个穷小子聊天,是为了炫耀他的儿女来着。
“不过,阿成你也不用为工作的事情担心。”方银拍了拍方成的肩膀,说道:“以后你毕业了,来二叔的公司做事,二叔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合适的位置?谁信?”方成心中是这样想,却也没有说破,免得大家都尴尬。
这时,桌上的饭菜都已摆好。方银整了整西装,走到饭桌正上方的木椅前,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一副一家之主的气势。
方成见状,心里一气,论辈份,比方银辈份高的人多的是,论宾主,三叔方实才是这间楼房的主人,哪里轮得到方银坐在正上方。
方成见大厅里并没人反对,也不好说什么,取了一个饭碗,夹了些菜肴,就要上楼顶吃饭。
“阿成,怎么不坐在这里吃呢?”三叔方实疑惑的问道。
“三叔,我最近鼻子过敏,闻不得辣味,我上楼顶去吃。”方成解释道。
方实这才恍然,点了点头,任由方成上二楼楼顶去了。
方成在楼顶上吃了几口饭,夹起一块鸡肉,正要放进嘴里。
“砰!”的一声巨响从下方,经楼梯口,轰轰的传了上来,声势颇为惊人。
方成心中咯噔一跳,忙迈开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去。走进大厅的时候,方成往大厅里一看,神情一愣之后,顿时乐了起来。
只见坐在饭桌正上方的二叔方银,他的头发上、肥脸上、胸前,都沾满了碑酒泡沫,泡沫汇成酒水,如雨一般从下巴处嘀嘀的流了下来,把那身名牌西装淋湿了大一块。这时,他左手拿着易拉盖,右手捏着一个有些扁的还滴着碑酒的碑酒罐,罐口正对着他的那张脸。
方银用手抹了一把脸,把手中外形有些扁的碑酒罐放眼前,骂道:“这是什么牌碑酒啊,喷得我一身是酒。”
大厅里的众人见到方银的狼狈样都忍不住的笑了。
方银本来就好面子,如今出丑,脸sè变得有些难看。他是开车回来扫墓的,没有准备其它衣物,一身碑酒的西装穿也不是,脱也不是,难堪极了。
“爽!”方成开心的笑了起来,可当他笑到半路的时间,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
“卫生站的蓝姐拍过我的肩膀,然后她的药剂就掉在了地上。二叔方银刚才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他开碑酒罐就被碑酒喷了一身。他们两人都是与我身体有过接触之后才倒霉的。”
“难道说我身上的瘟气真的会传染?而且传染的途径就是通过与我的身体进行接触?”方成心中猜测道。
方成正想着,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拍了拍方成的肩膀,把方成吓了一大跳。方成扭过头,看见拍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叔方实。
“阿成,怎么不吃饭?在想什么呢?”方实问道。
“没没想什么。”方成吱吱唔唔的答道。
“快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方实说着,径直回到饭桌边,开了罐碑酒,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方实开碑酒罐的时候,方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方实会像方银一样开个碑酒罐,却把自己喷了一身。
在见到方实开碑酒罐无恙后,方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方成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开碑酒罐是没事,可这并不代表着三叔就不会倒霉了啊。”
接下来,方成捧着个饭碗,坐在大厅无人的角落里,一边扒饭,一边盯着饭桌边的方实,真怕自已的猜想成真,三叔会倒霉。
方成一直盯着三叔,可等到大厅里的饭局结束了,也看见三叔倒霉。
“难道是我的猜测错了?”方成心中想道。
方成摇了摇头,一脸沉思的出了大厅,打算出去透透气。
走出大厅门口还没三米远,三叔家的厨房里仿佛放鞭炮似的,“噼噼乓乓”的传出一连串的震天响声,把方成吓了一跳。
“你个憨货!叫你捧的时候小心点小心点,你就是不听,你看!十几只白瓷碗都被你蹧踏光了!”噼噼乓乓的声响之后,厨房里传出三婶的怒斥声音。
“我哪知道,这碗底一滑,我就”这是三叔吱吱唔唔的声音。
“我什么我!我捧过那么多回碗,你见我哪回把碗摔碎过?九只小瓷碗,三只大瓷碗,五十几块钱啊!”三婶很生气。
“这唉!”三叔很无奈。
方成听着三叔和三婶的对话,额头上冒起了黑线:“完了,碰上我的人都会倒霉!”
第四章 不要碰我()
方成本来想到厨房里看一看的,可想了想,顿时消了这个念头。
“我靠,这狗屁的瘟气居然会这样传染,那以后的ri子该怎么过呀!”方成愁眉苦脸的向外走去。
“阿成!”方成刚走几步,右边就传来一个喊声。
方成扭头一看,喊他的却是抱着孩子的二嫂。这位二嫂是方成的堂哥方强的妻子。方成与方强两人的爷爷是亲兄弟,每到清明节,大家都凑到一起,拜祭祖先。
“二嫂,什么事啊?”方成问道。
“阿成,我出去办点事,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二嫂说完便把抱着的孩子放到地上,指着方成对孩子道:“小文,这位是叔叔,看到没有?叔叔口袋鼓鼓的,里面有糖。你跟叔叔玩一会,妈妈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小文是个三岁小男孩,一听见有糖吃,顿时乐了,迈着小脚步,奋力摆动的小胳膊,扑向方成。
“我擦!”方成赶忙向后退了几步。他现在是霉人一个,谁碰到谁倒霉,哪里敢带孩子。
“二嫂,哎,二嫂”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