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隐藏的祸端()
蓝汶闻言,轻笑出声,声音中不无嘲讽,“你想得还真是简单,我们这行的人,就算是想尊重自己,只怕上天也不会是给我们这个机会的。”蓝汶一双明眸斜斜地睨向慕挽歌,他步步逼近慕挽歌,“蓝汶不知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不过,你既然来了,蓝汶又岂有让公子白花银子的道理。”蓝汶说着更加逼近慕挽歌,眼底闪着让慕挽歌心惊的光。
慕挽歌本以为,这蓝汶既然已经名满帝都,想来是有几分气骨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随意!慕挽歌慌忙挡开蓝汶来拉自己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走去,她虽然极力镇定,可这声音仍旧难掩慌乱,“今日告辞,在下该日再来找公子。”慕挽歌眉目一深,打开门就急急往外而去,就连身上有东西掉了也未曾发觉。
蓝汶看着慕挽歌急急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不明的弧度,他目光一转,却发现地上正有一块墨黑色的玉佩。
蓝汶走上前捡起那块玉佩,上下打量了一番。质地上乘,一看便知是贵门人家才有的东西。色泽墨黑纯净,竟无一丝杂色,玉佩正中雕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看来尊贵异常。
蓝汶握着那玉佩的手缓缓攥紧,将那玉佩尽握于掌间,眼神意味不明。
“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却还是没有认出我来。慕挽歌,正二品慕将军的嫡女。”蓝汶将玉佩紧攥手中,“有了这个东西,想必你还会回来再找我一趟。”
蓝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让人目眩神迷的笑意。
慕挽歌刚从南笙院大门走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光影斑驳处。慕挽歌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有些紧张,他看着自己从那种地方走出来,他会不会多想,还是说,他根本就认不出她来?
慕挽歌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假装镇定自若地往一旁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九步,十步……
正在慕挽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低沉得如同猫爪挠心的声音就在慕挽歌的身后幽幽响起。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就不认得人了?”他语调微扬,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慕挽歌前行的脚步顿了顿。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下衣袖,轻咳了几声后,对着那个一身牡丹花袍站在光影斑驳处的人作了一个揖,声音平淡,“不知这位公子刚才可是在和在下说话?”
花祭渊看着慕挽歌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嘴角抿着的弧度深了几分,勾着戏谑的邪气。他如同紫水晶般的紫眸在这光影中折射着各种色彩,美得惊心,看着他这个样子,慕挽歌心中一跳。
“本公子正无聊得紧,不如这位公子赏脸陪陪在下?”花祭渊嘴中说得彬彬有礼,可那只魔爪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擒住了慕挽歌的手腕。他眉眼之间笑意盈盈,看来甚是醉人,让人一不小心便沉醉其中。
“公子若无聊,这南笙院中自有许多尤物陪公子玩,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慕挽歌说着想将自己的手从花祭渊的手中抽出,却发现,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她恼了,抬头瞪向花祭渊,却发现那人一双勾人的眸子含笑直勾勾地盯着她,兀自笑得风华绝代,外加邪气外露,骚气十足。
“公子,你不进南笙院,可真是屈才了。”慕挽歌磨牙,有些微恼怒。
“彼此彼此。”花祭渊不以为意,嘴角勾起邪笑,他按住慕挽歌手腕的手渐渐用力,拉着慕挽歌就阔步地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慕挽歌挣脱不得,只得乖乖地被花祭渊拉着带向一个方向。
“你倒是好得很,竟然去那种地方,这也罢了,你还装作不认识我是吧?”花祭渊眼风一瞥,冷冷地看向慕挽歌,声音寒凉。
慕挽歌抬眼淡淡瞥了花祭渊紧绷的侧脸一眼,感受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慕挽歌一时心跳有些乱。
“那些个男人可长得比我好看?”花祭渊突然停住了脚步,侧目眼角含笑地看着慕挽歌,眼底闪着危险的光。
“唔……”慕挽歌有心逗逗花祭渊,闻言倒还真低头十分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花祭渊见此嘴角抽了抽。
“说来倒还真有一个小倌长得不错,身段柔软,丝毫不输于……”
“慕挽歌!”花祭渊终于忍无可忍,哑着嗓子一字一字地低声吼道,额角青筋更是隐隐跳动,“是不是最近将军府无事可做,所以,你太闲了?”
慕挽歌看见花祭渊眼底隐隐涌动的怒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眉眼盈盈地笑着。花祭渊瞥眼瞧着慕挽歌盈盈笑意的模样,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轻微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你这是要陪我回府?”慕挽歌悠悠开口,语含戏谑。
“有何不可?”花祭渊邪魅一笑,隔着宽袍大袖,轻轻握住了慕挽歌的手,他侧目看向慕挽歌,眉眼发亮。一时让慕挽歌心有些慌,而他紧握着慕挽歌手的大掌,更是如同烙铁一般,烫得慕挽歌心神难安。
“就这样?”慕挽歌轻轻甩了甩两人相握的手。
花祭渊闻言,微微一笑,不但不松手,握着慕挽歌的手反倒紧了几分。丝毫不在意外人看过来的怪异目光,拉着慕挽歌大摇大摆地便直往前面走去。
他面上没有丝毫难堪之色,倒是慕挽歌被那些人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黑的脸颊竟然透出了一抹红晕。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西街,花祭渊松开了慕挽歌的手,双眸晶亮地看着慕挽歌。慕挽歌睨了花祭渊一眼,转身就越墙翻入了慕将军府中。
花祭渊隐在暗影中的身子看着慕挽歌渐渐隐没在府墙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渊儿,那就是你属意之人?”灵一兮缓缓从暗影中走出,话语含着笑意,“倒真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姑娘。”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可是不差的。”花祭渊嘴角弧度加深了几分。灵妃看着花祭渊那嘴角噙着的弧度,眼神加深了几分。她这孩子,自小不与女子亲近,难得他现在有看得上眼的女子,她这个做娘的也为他感到高兴,而且,那女子的性格,着实也惹她喜爱。
“母亲,你可别想着和孩儿抢歌儿。”花祭渊警告地看了一眼满面笑意的灵妃。
灵妃抿唇一笑,不做回答。
再说慕挽歌,一翻入府墙之后,就七拐八绕的,不过一会儿就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目回到了清音阁。
“哎哟,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大小姐过来了,非要见小姐一面,我们说小姐歇下了都还不能拦住她。”绿茵一便帮慕挽歌卸去脸上的妆容,一边叨叨不停。
“那然后呢?”看绿茵如今这个模样,慕挽歌就知道刚才那事必定是有惊无险的。
“幸亏那时刚好沐神医过来了,他说小姐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还说什么此次过来就是为小姐复诊的呢。”绿茵说到这里语气中含上了笑意,眉眼明媚,“当即大小姐不信,还要进去,后来却被沐神医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给唬住了。小姐,别看这沐神医平日里看来轻淡如风的模样,那说起谎话来可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下的,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慕挽歌闻言,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一身青衣,如同孤竹玉峰般的男子,心头微微一暖。以前她看他每日必要出府义诊,以为他必定也是一个慈善之人,可那日对付慕挽月一事,却真是让她对这个沐神医改变了看法。
要知道,当初她向沐神医要那让人假孕之药时,他也不多问,二话不说地便应了下来,第二日更是直接让圆木送货上门,当时惊得她是半天没缓过神来。而且,他总是记得自己来葵水的日子,每到那段时间,他便会命圆木或者方木送一些调理的药膳过来,开始时,她还有些难为情,可时间久了,她竟然也就习惯了他这般的关心,那声沐大哥,她也叫得越来越顺口。
慕挽歌想起那个如同春风和煦般的男子,嘴角弧度加深了几分。
“对了,小姐今日去看那劳什子的蓝汶公子,如何?”绿茵心中对那如今在帝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蓝汶也颇感好奇,所以这一下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慕挽歌紧抿着唇不说话,看着绿茵期待的目光,慕挽歌终是缓缓开口说到,“姿容上乘,风骨翩翩,婉约若女子,倒是难得的尤物。”慕挽歌一说起那个蓝汶,他眼角的那颗朱红色泪痣就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一时竟让她有些心口泛疼。都说一个人若眼角有痣,那他必定是一个极为细腻敏感之人,天生爱落泪,流的泪水多了,便在眼角凝成一颗泪痣。若那泪痣还是红色的,那他则是极为深情不渝之人,若爱了,那便是死也不会罢休,而那眼角的红色泪痣,正是他爱人的一滴血所化……
慕挽歌也不知自己以前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荒唐言,现在想来,竟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第178章 他是敌是友?()
“嗯……”绿茵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想来那蓝汶公子还是不错的。毕竟,奴婢可很少听到小姐这般夸赞一个男子呢。”绿茵笑得眉眼弯弯。
“好了,时间也不找了,你也早些歇着去吧。”慕挽歌倦怠地打了一个哈欠。
“是。”绿茵应了一声后,就半躬着身子缓缓地退了下去。
慕挽歌瞧着镜中自己的容颜,陷入了沉思。她不由得想起刚才与花祭渊相处的一幕,竟然有些面红耳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挽歌心中对花祭渊已是与别人不同。
这一夜,向来贪睡的慕挽歌,躺在床上竟然翻来覆去的一夜未眠,可一夜未眠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次日醒来的时候,慕挽歌一摸贴身的衣口,便发现那枚可以独属于南陵国皇室的玉佩不见了。
慕挽歌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只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枚玉佩在蓝汶与她纠缠之时,掉在了南笙院里。
慕挽歌目色沉寂。那枚玉佩到底有多重要,她很清楚,而且,她相信只要对南陵国有几分了解的人都会知道,那玉佩应当是属于南陵国皇室之物。
如今南陵国与北辰国战火不断,若是被人发现她身上藏有南陵国的玉佩,她简直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依当今圣上阴冷的性子,加之圣上对父亲的不满和忌惮,他一定会以为是父亲与南陵国暗通,到时,将军府背上的罪名可就是通敌叛国,这个罪名,足以株连九族。
慕挽歌只要一想到那方面去,她就觉得脊骨发寒。
父亲待她情深意重,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陷父亲与险境之中?
这事交给别人去做,慕挽歌也不放心,思忖了半天还是觉得今晚自己应当再亲自去一趟南笙院。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慕挽歌一如昨夜的打扮,避开巡防之人,绕到后门,一跃翻过院墙就到了街道之上。
慕挽歌一跃出院墙,不远处的一个藏在暗影中的假山后,突然有一个人提着裤子缓缓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堵十来米高的院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人可是二小姐?二小姐这么晚了,乔装打扮成一个男人出去,却是要做什么?
不行,她得快点将这件事情给大小姐说说。说不定还能讨个什么好处……她最近真是好运气,就连悄悄出来嘘嘘一下都能碰到这等好事。看来是天要助她。
那个原本躲在假山之后的丫鬟,一念及此,嘴角勾出小人般诡谲的笑意。她提好了裤子,收拾妥当后,脚下如同抹油般飞快地便直往皎月院而去了。
她刚才躲在假山后,一点声响也没发出,而且那假山又恰好位于灯光无法照射的暗影之处,加之,慕挽歌刚才跃墙而出时正有些心神不宁,倒也没有察觉到那里躲着一个人。
慕挽歌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主街,再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街和巷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笙院所在的街道。
慕挽歌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上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和装扮,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大摇大摆地向着南笙院走了进去。
里面较之昨天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就算有,慕挽歌此时又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看。
慕挽歌一踏进南笙院,昨夜同奴儿一起争抢她的那个男子便又迎了上来,语声娇软得慕挽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公子,今儿你又来看奴家了?”他说着身子还柔软无骨地要往慕挽歌身上靠,慕挽歌眉目冷冷,此刻她也不想再与这些虚与委蛇,多说废话。她抬手一把推开那男子靠向自己的身子,沉声问到:“蓝汶可在?”
“哟,公子今夜是特意来找蓝汶公子的?”那男子语调一下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慕挽歌紧抿着唇,唇线变成一条直线,冷冷说到,“他在哪儿?”
“不巧了,蓝汶公子今日选了一个贵客陪着他呢,此刻只怕是没得空来理公子了。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让奴家来服侍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绝不比那蓝汶差。”那男子说着还使劲地向慕挽歌抛了几个他自认为美艳至极的媚眼。
慕挽歌抖落一层鸡皮疙瘩。
慕挽歌懒得再理会那人,抬步就直往楼上而去。慕挽歌才走了几步,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住,慕挽歌瞥头一看,就看到了奴儿那一张唇红齿白,秀丽无比的脸颊。
“做什么?”慕挽歌对这个叫奴儿的小倌倒还是有几分好感,至少心里不觉得厌恶反感。慕挽歌总觉得,在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她竟然见到了一种风骨。
“你别去找蓝汶。”奴儿一双大大的双眼直直地看着慕挽歌,那一股认真劲儿,说出的话却让慕挽歌哭笑不得。
“为何?”慕挽歌耐着性子问了一次。
“他此刻正在接待贵客,你别去,我……我可以陪你。”奴儿说完最后一句时,一张秀丽的脸颊竟然透着隐隐的红晕,为他额外增添了几分姿色。
“哦?”慕挽歌语调有些淡淡地戏谑之意,不由得让奴儿脸上红晕更甚。
“蓝汶大概什么时候能陪完那名客人?”慕挽歌身份毕竟不能在这里见光,所以她行事也尽量低调。
“这个说不准,全看蓝汶公子的心情和客人的要求了。”奴儿倒也乖巧,慕挽歌问什么他便也乖乖回答,没有丝毫含糊敷衍之意。
慕挽歌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到,“奴儿可知那贵客是何人?”
“奴儿不知。贵人的面岂是我们这等人能见的。”奴儿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意。
“也是。”慕挽歌轻轻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依着奴儿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
慕挽歌也不知等了多久,甚至她都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幸得奴儿在一旁轻轻推了慕挽歌一下,轻声提醒,“公子,那位贵客下来了。”慕挽歌的瞌睡虫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瞪着双目便直往那所谓的贵客看去,不过让她遗憾的是,那贵客头上戴着一个厚重的帷帽,垂下的幕布遮挡住了他所有的容颜,不过看那华贵的衣料,挺拔有力的身姿,以及通身不同凡响的气质,慕挽歌就知道这人确实身份尊贵。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的身形看着有几分眼熟。
慕挽歌这边在蹙眉寻思间,那人已经走下了楼梯,目光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扫向慕挽歌,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隔着厚重的幕布,慕挽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