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绿茵躬身应了一句,“说来这个一品花倒也是神秘,在这天子脚下作了这么多案,竟没一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别说能够抓到他了。”绿茵微微蹙着眉头,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疑惑。
慕挽歌嘴角一勾,抿着唇不再说话。
“小姐,你可知最近南笙院来了一个新人。”绿茵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
“南笙院?”慕挽歌眉稍微扬,不解地问到。
“南笙院是一个小倌店。听说新来的那个叫蓝汶的长得甚是漂亮,帝都城中有不少有龙阳之好的的权贵重臣都去找他陪伴呢,这要见那人一眼,那些个权贵还得提前十天约人呢,若遇上他心情不好,他还可以拒不接客,也没个人敢责怪他半句不是。”绿茵说起这个叫蓝汶的人时,话语中啧啧有声,似乎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之意。
“怎么?绿茵对那个小倌感兴趣?”慕挽歌眯眼狡黠一笑,声音戏谑十足,“若是你喜欢,我想尽了办法也会帮你把那个人给你弄来的。”
绿茵闻言,嗔怪地瞪了慕挽歌一眼,不满地嘟囔到:“奴婢哪敢打那主意?虽说奴婢也只是一个下人,身份也不高贵,可奴婢毕竟是服侍小姐的,奴婢若要了那个蓝公子,岂不是丢了小姐的颜面?”
“而且,服侍过那么多人,还不知道他有没有病呢。”绿茵垂下眉眼,这话说得极轻,似是喃喃自语,可还是被慕挽歌敏锐地捕捉到了。
慕挽歌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不明的光。突然,绿茵从慕挽歌的眼底读出了一丝别的意味,绿茵心中直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慕挽歌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素来沉稳的绿茵也差点一下跳了起来。
“不如,我们去南笙院玩玩?”慕挽歌眼眸微眯,眉眼含笑地看着绿茵。
“不……不行啊!”绿茵急忙摆手,面上难掩焦急之色,急声劝到,“小姐,南笙院都是一些风尘之人,身份卑贱,小姐乃是堂堂正二品大将军的嫡女,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等地方?而且,小姐乃是女子,去那种地方难免惹人诟病,若是被李姨娘或者大小姐抓住了这个把柄,那小姐这么些年来所做的全都白费了啊……到时,帝都城中的人会如何……”
“绿茵,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慕挽歌微蹙着秀眉,看似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明眸定定地看着满面焦急的绿茵,声音幽幽,“你以为你家小姐去就是去寻欢作乐的?”慕挽歌眼神一深,嘴角微勾,“我不过是想去会会那个叫蓝汶的公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以惹得帝都城中众多权贵追捧。”慕挽歌嘴角微弯,噙着一抹不明的弧度。
“可是小姐……”绿茵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挽歌挥手打断,“我去意已定。你去给我找件男袍来,我今夜就去。”
“是。”绿茵虽不愿意,可看慕挽歌神志坚定,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低声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蓝汶……”慕挽歌轻念了一句那人的名字,瞳孔深邃了几分。
夜幕降临,帝都城中华灯初上。一个穿着青色宽袍的男子越墙来到了帝都城中的主街上,仪容风流,俊美不已,此人正是化妆之后的慕挽歌。
慕挽歌在拐过主街,往一条光线比较晦暗的街道走去,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眼前突然光线大亮。慕挽歌眯眼瞧去,南笙院就在那一片灯火璀璨之处。
慕挽歌稍微整理了下袖袍,抬步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此处本就是给帝都城中那些有龙阳之好,或者喜爱狎玩男人的高官权贵所准备的,所以慕挽歌摇扇进去,倒也没有人多加阻拦。
别看这南笙院外面门面不大,可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烛火通明,地方宽敞,上下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大堂虽宽敞,却嘈杂不休,乃是给一些普通客人准备的,所以这第一层的男倌姿色自然也是一般;第二层乃是特意给那些高官权贵准备,里面各色美男子应有尽有,最主要的是隔音效果还特别好,无论高官和那些个男倌在里面玩什么把戏,外面都无从得闻;第三层乃是南笙院中有地位的男倌的住处,想必那蓝汶便是住在第三层。
慕挽歌嘴角一弯,想先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可她姿容出众,尽管她怕被人认出特意往脸上涂了一层薄木灰,让肤色黑了一些,眉毛也被她用眉笔反复加粗,颧骨通过一些色彩对比变得比以前高了许多,可那相貌仍旧出类拔萃。这南笙院来的大多都是些不惑半百之年的人,很少能见到慕挽歌这般俊秀非凡的公子哥,所以,慕挽歌一踏进这屋就被好几个南笙院的男倌给盯上了。
是以,慕挽歌这屁股还没落凳,就有好几个男倌从左右夹攻而来,一边挽着慕挽歌的手,一边软糯娇嗔到,“公子,你长得可真是好看,不如让奴家来服侍你吧。”说着他们的身子如同水蛇一般直往慕挽歌的身上缠去,那身段,柔软得简直连倚风楼那些女子都比不得。
“奴儿,这公子可是我先看到的,你最好还是走一边去!”挽着慕挽歌左边臂膀的男子瞪着一双浓眉恨恨地瞪着拉着慕挽歌右手臂膀的男子,语声嘲讽,“你以为你还是二楼的名倌呢?你现在,不过跟我是一样的货色罢了,还敢在我的地盘和我抢人?”
慕挽歌眉头微挑,转眸定定地看向右手边的男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唇红齿白,一双明亮的大眼仿佛掬了一汪清泉一般,倒是难得的清秀绝伦,这姿色,的确比之这大堂其他小倌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自古能者得之,你能不能得到这位公子的青睐,自然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在这里唬弄我算什么本事。”那叫奴儿的小倌秀眉微蹙,面色有几分不悦。
“你!”那人似乎气急,就连拉着慕挽歌的手都加重了几分力道,慕挽歌眉头一皱,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声音无波,“你退下,我不用你服侍。”
“公子,奴家一定……”那人软了声音还想再说什么,被慕挽歌冷冷一瞪就咽了气儿,将那些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他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奴儿一眼就恨恨地走开了。
慕挽歌见此嘴角一勾,垂下眼睫,也不说话。
“你……我……”奴儿张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的话来,那扣着慕挽歌臂膀地手,甚至都还在微微颤抖着,他整个身子也僵直在了原处,似乎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你这样服侍人可不行。”慕挽歌轻笑一声,这话说得意味不明。
第176章 南笙院的招牌()
奴儿面色一窘,听闻了慕挽歌的话越发不知所措。慕挽歌嘴角微弯,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既然你无法服侍我,那便换……”慕挽歌话还没说完,奴儿立马抢先说到,“可以,我可……奴家可以的。”奴儿说着身子就已经柔软无骨地往慕挽歌身上靠去,一双纤长白净的玉手已经胡乱地摸上了慕挽歌的身子,慕挽歌轻轻一推,避开了那叫奴儿的触摸,声音寒凉,“你陪着我便好,多的话不问,多的事不做。”
奴儿抬眼瞥了慕挽歌一眼,轻应了声便不再说话,规规矩矩地站在慕挽歌的身旁。
慕挽歌满意地一勾唇,素手一揽便将奴儿给轻轻地揽在身侧,看那样子,倒真像是常来这个地方的常客一般,竟丝毫没有引起他人怀疑。
慕挽歌明显地感觉得到,那被她揽在身侧的人,身子僵硬,皮肤紧绷,看得出来他极为紧张,难不成他不适应服侍人?可既然如此,他刚才为什么又要和那个人争呢?而且听刚才那人的语气,这个叫奴儿的似乎以前是二楼的,难道是因为犯了什么错,才被贬到这一楼来的吗?一楼的男倌一般是什么客人都得接,没得挑,而二楼的就大不一样了,接待的那可都是达官贵人。
不过,这叫奴儿的可不是她此行来这南笙院的目的,所以,他遭遇如何,她也不想多问,毕竟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到要救所有处于水深火热之人。
“奴儿,听说你们南笙院近日来了个叫蓝汶的公子?”慕挽歌试探性的问到。
奴儿闻言面上表情有一丝不自然,轻应了一声。
“那他今日……”
“公子来这就是为了蓝汶公子吗?”奴儿抢先开口打断了慕挽歌的话,语气也有一丝不悦,慕挽歌甚至隐隐约约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鄙夷?
“蓝汶公子如今名满帝都,我自然也是想要见一见的。”慕挽歌眼角含笑,不以为意。
“那可不巧了,蓝汶公子此刻正在陪贵客呢,只怕是不得空来见公子了。”不知为何,在慕挽歌听来,她总觉得这个叫奴儿的人,似乎将那公子两个字咬得极重,难道他竟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不成?
“无妨,听说蓝汶公子每夜只陪两个人,第一个是贵人,这第二个嘛则是从这大堂之中选一个他瞧着顺眼的。说不定,本公子等会儿还就对了蓝汶公子的眼呢。”慕挽歌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倒还真像是一个纨绔不羁的公子一般。
奴儿闻言,眼神深邃了几分,也不再多说,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慕挽歌身旁。
“快看,蓝公子出来了!”不知是谁满含惊喜地喊了一声,原本热闹的大堂一下就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二楼望去。慕挽歌自然也不例外。
慕挽歌抬眸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如同湖水一般的长袍的男子,双手拢于广袖之中,悠闲地合拢于腹前,静如西子照月般站立在二楼的围栏旁边。他身姿挺拔,虽为一个男倌,可那身风姿却是不俗。
慕挽歌微微眯眼,细细打量着那人的眉眼。慕挽歌从没看到过这般眉眼细腻的男子,眉尾细细,如同柳叶,眼眸狭长,里面仿佛是被阳光撒碎的湖泊一般,涤荡着种种光彩,那鼻,那唇,用琼鼻樱唇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慕挽歌所能想到的,用来形容美丽女子的词全都用在他身上,慕挽歌也觉得不为过,他完全担当得起。
迄今为止,慕挽歌见过的美男也不少,如这蓝汶一般雌雄不辨的也有,比如花祭渊,可他虽美艳胜女子,但通身的邪气霸道,却丝毫不让人觉得那会是一个女子,而眼前这个蓝汶,长相秀美细腻,一笔一划极其精致,他往你面前一站,你完全无法猜出他究竟是男是女。
不知是不是慕挽歌的错觉,她总觉得蓝汶缥缈的目光似乎在她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附唇在旁边之人耳边耳语了一番后就步态优美地转身离开了。
那原先站在蓝汶旁边之人,蹭蹭几步跑下了楼,微垂着腰,疾走几步来到慕挽歌的身前,躬身说到:“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大堂一片哗然。要知道这蓝汶公子虽有规矩,每夜只接待两人,这第一个都是朝中权贵,而这第二个,则要是蓝汶公子看上眼的人才行,其实说白了,这第一个客人这蓝汶公子是为南笙院而选,而这第二个客人则是为他自己选,他若是看不上眼,那也是可以不用接待第二个客人的。比如,这段日子以来,这蓝汶公子可都是没有接待过第二位客人的,这今日,这蓝汶公子突然就点了一个人,这如何能不让这些人惊叹。
不过,慕挽歌对于蓝汶之事也没有细细打探,所以这层隐情她倒是不知道。
慕挽歌微微一笑,松开了搂着奴儿软腰的手,弹了弹袖袍就起身跟在那人身后直往楼上而去。
跟着那人来到一个房间,慕挽歌一走进去那人就自觉地替慕挽歌将门给关了起来。慕挽歌扫目打量,蓝汶正姿态慵懒地坐在一张铺了锦缎的凳子之上,如同象牙般的玉手轻执着一个酒杯,慕挽歌走了进来,他眉眼未抬,轻轻啜了一口酒液,原本红润的嘴唇更加晶莹剔透,诱人采撷。
“在下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慕挽歌抱手微微行了一礼,眉眼含笑。
“公子客气了,蓝汶不过一个南笙院的小倌,哪来的什么大名。”蓝汶露出嘲讽一笑,细腻精致的眉眼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的牡丹花一般,美得让人心惊。
“怎么,公子不过来坐坐么?还是就准备一直那么远远地站在一旁,与蓝汶保持着这般的距离?”蓝汶抬起一双湛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慕挽歌,里面神情复杂。
慕挽歌抿唇一笑,脚步生风地阔步走到蓝汶的身旁,在他对面坐下,直视着蓝汶,声音幽幽,“公子周旋于各种贵人之间,游刃有余,真是……”
“公子来这可就是给蓝汶说这些话的?”蓝汶嘲讽一笑,虽然他眉眼细腻精致,看来秀丽温婉,可这一笑,却硬生生地给他增添了几分邪气,他目光一转,声音寒凉,“今夜,公子花了钱,却来说这些无聊的事,岂不是浪费良辰美景?”蓝汶稍稍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探,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慕挽歌,嘴角勾出笑意。
他缓缓抬手,指尖微曲,正准备轻轻抚上慕挽歌的眼角,却被慕挽歌头一偏就躲了开来。蓝汶眼神一深,收回了手,声音嘲讽,“公子来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寻一个乐子么?现在却又是在装哪门子的清高。”蓝汶清瘦却高大的身子越过桌面,一把抓住了慕挽歌的下巴,声音戏谑,“公子可真是好姿色。”他言语轻浮,手指更是时不时地划过慕挽歌的下巴。
慕挽歌眉目一皱,手轻轻一挥就打开了蓝汶的手,“在下原本是慕公子美名而来,却没想到见了真人之后着实令在下失望。”
蓝汶勾唇露出浅浅一笑,意味不明,“失望了……呵呵……”蓝汶轻轻垂下眼睫,浑身透着一股忧郁之气,他突然抬眸直直地瞧着慕挽歌。这隔得近了,慕挽歌才发现他左眼角下竟然有一颗细小的朱红色的泪痣,为他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疼的气息。
他绕过桌面,缓缓向慕挽歌走去,声音空灵,“来到这屋中的人都是为了与蓝汶好好戏玩一番。他们都想看蓝汶这个样子……”慕挽歌闻言下意识地便抬眼向蓝汶看去,一片雪白而又瘦弱的胸膛突然就闯进了慕挽歌的眼帘,慕挽歌惊得一下瞥过头去,涂了一层炭灰的脸颊也微微泛着红晕,她声音低沉愠怒,“你这是做什么!”
蓝汶眉目冰凉,嘴角却勾出笑意,“自然是做我们本来就应当做的事情。”他声音低沉喑哑,透着淡淡的性感。
他毫不在意地将原本被他褪至胸前的衣衫往上提了提,慢条斯理地整好,声音讥讽,“公子倒是比先前那位公子有耐力多了,先前那公子见了蓝汶这样,就恨不得冲上前来将蓝汶吞吃下腹呢。”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轻松自在,可慕挽歌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哀伤。试问,这世上的铮铮男儿,若不是迫于无奈,又有谁愿意来做这等事情呢?尽管他现在名满帝都,可那些达官贵人提起他来也不过是淫秽一笑,哪里又有什么尊重而言,他们不会说他才智如何,心胸如何,只会说他姿容如何,身段如何,床上功夫如何……说透些,他们这些人于那些达官贵人而言,不过是一些消遣的工具罢了,只论用得衬手与不衬手……
“一个人的尊重不是别人给的,是要他自己争取的。”慕挽歌退开一步,拉开与蓝汶之间的距离,声音无波,“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尊重自己,那你还指望谁来尊重你?”
第177章 隐藏的祸端()
蓝汶闻言,轻笑出声,声音中不无嘲讽,“你想得还真是简单,我们这行的人,就算是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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