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什么事?”慕挽歌看着沐青越皱越紧的眉头,心中也有些担忧,不由得沉着嗓子低声问了出来。
“奇怪,我竟然什么也察觉不出来。”沐青心中也有些不解,他本来正在瀚轩阁晒药,突然有丫头过来请他速速前往后厅,说是二小姐极有可能被人下了毒,他听了之后当即便赶了过来。
谁知,这一把脉之下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应当便是无什么大碍。”慕挽歌淡定自若地收回了手,心中却是冷然一片。如果,柳姨娘真在酒中下了毒,而这毒竟然连沐大哥都差觉不出来,那么,这世上又还有谁可以解这个毒?
看来,她就只有逼着让柳姨娘自己主动交出来了。
萧姨娘和慕心语等人闻言也是面色齐齐一变,连神医大人都没有办法了吗?
“二小姐,这柳姨娘一看便知不是个好应付的,若要想要她自己交出解药只怕有些难度。”一直木讷沉闷地呆在一旁的慕心语好似知道慕挽歌心中的想法一般,突然出言说到。她的一双眸子直直地迎着慕挽歌的眼神,一字一句继续说到,“柳姨娘已经失去了慕蝶舞,只怕这世上也没什么她牵挂之人了,这种亡命之徒最是可怕,不知二小姐有什么法子让她交出解药呢?”
慕挽歌不避不闪地迎着慕心语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我可以帮二姐姐去问柳姨娘寻要解药。”慕心语嘴角含着自信的笑容,“我自有办法让柳姨娘说出实话,二小姐大可放心。”
“如此就有劳三妹妹了。”慕挽歌对着慕心语颔首一笑。慕心语回之一笑,声音轻柔,“我会给二小姐一个答复。”慕心语说着对慕挽歌盈盈行了一礼后就转身幽幽地离开了。
“二小姐。”萧姨娘前走几步,一把握住了慕挽歌的手,安慰性地捏了捏,声音带着劝慰之意,“你放心,心语一定会有办法的。”
慕挽歌抬眸看向一脸真真切切关心之意的萧姨娘,面上晕开一抹笑意,“歌儿相信三妹妹,三妹妹是个聪慧的人,她说有办法那必定是有的。”慕挽歌声音中没有一丝怀疑,全是对慕心语的信任。
慕挽歌说着就带着几个丫鬟走出了后厅,径直回了清音阁。一回到清音阁,饶是平时冷静如绿茵也有些坐立难安,急得在屋中走来走去,声音中含着焦急之意,“小姐,这毒连神医大人都察觉不出是何毒,那必定是十分厉害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绿茵看着那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斜躺在美人靠上的人,急得额头上都出了汗。
慕挽歌轻抬眼睫瞥了一眼急得走来走去的绿茵,嘴角抿着细碎的笑意,“这事急也没用,既然连神医都没辙了,我又能坐些什么,到还不如先等等慕心语的答案。”慕挽歌说完便又闭着眼睛假寐了过去。
绿茵见此虽心中焦急,可却无计可施。
好好的大年初一就这么被毁了。
时间流逝,一个披着湖蓝色锦麾的身影踏着朦朦夜色缓缓推开了一个房门,缓步走了进去,隐隐听得里面传来或高或低的谈论声,然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有一个舒缓柔和的声音幽幽得仿佛来自天边,一声声地问着一些问题,然后一切终归于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咯吱”一声,门被人从里面匆匆打开,一个湖蓝色身影急急地便向着外面走去,在明晃晃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略微显得凌乱急促。
“小姐,三小姐来了。”绿茵打起帘子恭敬地说到。在慕挽歌轻嗯了一声后,绿茵便撩着帘子将慕心语给迎了进去。
慕挽歌听着来人脚步匆忙,不由得抬眸看去,一眼便望到了慕心语略微有些苍白的面色。慕挽歌心中一凛,强压住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强自镇定地问到,“可问到什么了?”
“这……”慕心语咬了咬唇,面上神色犹豫。抬眸看了看慕挽歌她哑着嗓子低声说到,“这毒没……没有解药。”
第143章 姐妹联手治姨娘()
“咚——”绿茵手中那拿着的茶盏吓得没有握住,一下便摔砸在了地上,破为了粉碎。她抢走几步上前,神容焦急,“三小姐,你说什么?你说小姐中的毒没有解药?”绿茵面色刷白一片,唇色也血色尽褪,苍白着一张唇哆嗦着。
慕心语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柳姨娘是右相暗中培养的杀手,她当年借着肚中的慕蝶舞进入了将军府后,就一直暗中给右相大人报告父亲的一切,同时也暗中帮衬着李姨娘。”慕心语抬眸看向慕挽歌,却发现她眼中并没有丝毫讶异之色,就知道这些事她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便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说,话头一转就直入主题,“柳姨娘说,昨日她在酒中下了一种可以让人疯癫的药,此药并无解药。”
慕挽歌闻言,面上神色虽然丝毫未动,可掩在袖中的手却已经紧紧攥紧。
并无解药?呵呵……难道她慕挽歌就要这般憋屈地被一杯毒酒给索了性命?
不!慕挽歌手背上青筋鼓动,眼神透着一股凶狠。
她慕挽歌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去。
慕挽歌“蹭”一下从凳子上起身,声音冷冽,“竟然无药可解,那么就让她也尝尝那个味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解药。”慕挽歌眼神冰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她一个眼神示意,绿茵立马将那白玉青瓷的鸳鸯鼎递给了慕挽歌。
慕挽歌玉手紧紧地攥着那酒壶的把柄,神色冷然一片,抬步就直往柳姨娘的房间而去。绿茵连忙为慕挽歌撑开了一把伞,随同着慕挽歌前去。慕心语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抬步也跟着慕挽歌去了。
斜躺在软榻之上的柳姨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片迷离,不过片刻之间便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她微敛着凤眸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扩,里面转眼便拢上了一层风暴,她掩在袖中的拳头紧握,尖利的指甲陷入肉中仍不自知。
慕心语,以前倒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柳姨娘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不过旋即她嘴角就勾出了笑意。就算你慕心语催眠了我又怎样?那毒没有解药就是没有解药,这下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慕挽歌,慕挽歌那个小贱人,这次死定了……
正在柳姨娘思索之际,大门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呼啸着的寒风携卷着雨雪一拥而入,带起阵阵冷意。
柳姨娘眼角微挑,凤眸看向门口,慕挽歌披着红色织锦大麾,面色冷然地站在门口,她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她异常熟悉的白玉青瓷的酒壶。柳姨娘不由得瞳孔一缩,这个毒辣的小贱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柳姨娘浑身紧绷,犹如一个满身是刺的刺猬一般,暗含戒备地盯着步步走进来的慕挽歌。
“不知二小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柳姨娘冷静地看着缓缓走近的慕挽歌,面不改色地问到。
“呵呵……”慕挽歌眯眸一笑,声音冷冽,“歌儿深夜打扰可不就是要请姨娘喝一杯么。”
慕挽歌声音说得很轻,可却成功地让柳姨娘面色一变。
“这就可是姨娘知道歌儿易醉,特意为歌儿准备的呢。”慕挽歌声音寒凉,看向柳姨娘的眼中意味不明,“今日歌儿对姨娘无礼了些,歌儿为此于心难安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这才深夜打扰,特意给姨娘请罪来了呢。”慕挽歌说着缓缓走近圆木桌前,拿过桌上的杯盏,伸手就倒了满满的一杯。
玉手执盏,慕挽歌将手中的那杯酒缓缓递给面色难看的柳姨娘,眼眸沉静一片,语声意味不明,“不知姨娘可否赏脸喝了这一杯?”
柳姨娘看着慕挽歌手中杯盏里澄澈的酒液,喉头下意识地滚了滚,眼底闪过愠怒之色,可却极好地控制住了,她抬眸静静看向慕挽歌,声音含着笑意,“今儿夜也深了,二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至于今儿个白日之事,奴婢是万万不敢对二小姐有半点怨言的,奴婢也不会将它放在心上,所以,二小姐断断不可说向奴婢请罪的话,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柳姨娘口中说着谦卑尊敬的话,可却没有丝毫要伸手接过慕挽歌手中杯盏的意思。
笑话!她柳烟又不是傻子,这酒必定是含了那无药可解的剧毒的,她怎么可能喝?喝了那可就是药石不灵,只能等死了。
“姨娘这样说想必是原谅歌儿了,那这杯请罪酒姨娘就喝了吧。”慕挽歌嘴角勾出残忍的笑意,说着又将手中的杯盏递近了几分。
柳姨娘看着慕挽歌唇角抿出的冷硬弧度,心中微慌:看慕挽歌这个样子是铁了心地要让自己喝下这杯毒酒了,她喝了是死,她不喝,只怕身份就会败露,到时只怕也会是死。
柳姨娘额头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嗯?”慕挽歌语调微扬,“姨娘可是不愿原谅歌儿的无礼?”慕挽歌嘴中的话说得大方有礼,可眼中却冰冷一片,嘴角更是勾出凛凛冷笑。
“奴婢本就没怪罪过二小姐,更谈不上原谅,所以这原谅酒奴婢是没法喝了。二小姐还是请回吧,奴婢也有些乏了,想歇着了。”柳姨娘面不改色地下着逐客令,可慕挽歌又岂是这般好打发的人?
“呵呵……”慕挽歌握在杯盏上的手紧了几分,声音陡然寒了几度,“姨娘是怕这酒中有毒么?”慕挽歌说到这里,黛眉微蹙,眼眸微眯地看着柳姨娘。
柳姨娘抿着唇不说话。
慕挽歌眸中风暴渐渐汇聚,不过一会儿便有了电闪雷鸣之势,“这酒只怕不是你想不喝就能不喝的。”慕挽歌声音陡然一寒,话音还未完全落地,慕挽歌广袖一拂,素手成利爪之形,携着雷霆万钧之势便直往柳姨娘的脖颈抓去。
柳姨娘瞳孔睁大,眼看着慕挽歌的手越逼越近,掩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紧攥紧。
这一刻,她究竟是还还是不还手?
就在慕挽歌手掌逼至眼前一刻,柳姨娘的身体已经先于她的大脑动了起来。她脚下一动,身形就如同一只灵活的鸿雁一下跃出了几米远。
慕挽歌见此,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姨娘,不知你这身手是从哪里学来的?”慕挽歌冷冷地看向柳姨娘。
“奴婢跟了老爷十多年了,不过耳濡目染习了一些粗浅功夫罢了。”柳姨娘与慕挽歌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冷冷对视着,嘴角却诡异地含着笑意。
“粗浅功夫?”慕挽歌咯咯笑出了声,“姨娘刚才那般敏捷的反应,只怕是连歌儿这个自幼习武的人都比不上的吧?”慕挽歌说到这里眼神一冷,声音也沉了八度,“不知姨娘一个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是怎么学会这一身好功夫的?”
“这武功不过是老爷教给奴婢用来防身的。”柳姨娘也沉了面色,面上怒气涌动,“二小姐莫言无理取闹,你若真想知道一个为什么,那你作甚不去边关找老爷问个清楚?”
慕挽歌眼眸一沉,声音幽幽,“用不着。”慕挽歌话音一落,整个人如同装了弹簧一般,一下弹跳而起,眨眼间就逼至柳姨娘的眼前。
柳姨娘丝毫不敢大意,凝聚全身精力专心应对着慕挽歌招招凌厉的攻势。
柳姨娘深知久缠下去必定吃亏,眼神粗粗扫了一眼屋内,身形一个侧移,纵身一跃就准备夺门而逃。
就在她要一掠而出时,一个湖蓝色的身影迅疾出掌,掌风凌厉,携着呼呼风声直冲着柳姨娘的面门攻去。柳姨娘猝不及防下遭此突袭,脚步一滞,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慕挽歌已经逼至身后,与阻挡在柳姨娘前面的慕心语形成合围之势,将柳姨娘牢牢地困在其中。
柳姨娘面色难看,眼神恶狠狠地看着眼前面色镇定从容的慕心语,恨得牙根发酸。亏她还是一个经过残酷训练的杀手,她竟然被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这么多年!什么木讷呆滞,什么不善言语,什么资质平平,这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假的!这慕心语这么些年来都是借着这些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其实这慕心语才是个聪明人,她选择了在最好最恰当的时机和慕挽歌站在了一起……只怕她以后,也定当是风光无限!
果真是蛇鼠一窝,这慕心语和慕挽歌真是一路货色。一个藏巧于拙来迷惑世人,识时务,观八方,一个心思玲珑,忍得了辱负得了重,装疯卖傻无所不用极其……真真是顶好的。她柳烟万万没想到,一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她,有一天竟然会栽在两个加起来不超过而立的小丫头片子手中!
柳姨娘心中被浓烈的不甘笼罩,手中招式大有拼了命的意味含在其中。
柳姨娘毕竟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实战经验远远要比慕挽歌和慕心语这两个千金小姐要丰富得多。三人手下有了三十来招,慕挽歌与慕心语两人已经渐渐处于劣势。
第144章 疯癫了!()
慕挽歌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广袖一甩,一把白色的的粉末倏地从她手中洋洋洒洒地撒出,柳姨娘没有防备之下,一连吸了好几口,等她想着以袖掩鼻时却已经是迟了。
“慕挽歌,你撒的什么东西?”柳姨娘脚尖一点,身形跃开几米远,后背抵着墙壁面色铁青地看着慕挽歌,那怒指向慕挽歌的手甚至气得在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东西告诉你不就没意思了吗?”慕挽歌眼眸一眯,笑得灿烂,“你自己亲身慢慢体验了你猜会明白那是什么。”慕挽歌眼底冷意灼灼,看得柳姨娘心中直发毛。她不明白,慕挽歌不过就是一个还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她身上却为何有这般逼人的气势?竟然让她有时……都有些害怕。
慕心语仿佛与慕挽歌心灵相通一般,她身子如同一只灵巧的蝴蝶,轻轻一跃。就在此时,绿茵扬手便将一把长剑抛向了慕心语,慕心语脚尖一勾,一个凌空侧翻后就抓住了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直取柳姨娘的要害之处而去。
这一切的变化不过发生在眨眼的时间,加之柳姨娘被慕挽歌的故弄玄虚搞得乱了心神,一时不察下竟被慕心语几下就擒了下来。冰冷泛着寒光的薄刃紧紧地贴着她的脖颈,透着死亡般的寒凉。
“慕挽歌,今日既然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姨娘丝毫不顾那冷意凛凛地架在她脖颈之上的长剑,一双眼角微挑的丹凤眼携愤带恨地瞪着慕挽歌,那样子,恨不得将慕挽歌生吞活剥了,不过随即她唇角溢出莫名的低笑声,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就成了放声大笑,她似是极为开心,笑得花枝乱颤,冰凉的薄刃在她白嫩的脖颈之上留下道道红痕她也仿若未知。直到笑得眼睛流出了泪水,她才缓缓止住了笑声,朱唇微勾地看着慕挽歌,声音透着无比的畅快,“慕挽歌,我死了,能够拉你陪葬那也是值得的!我要用你的血,去祭奠蝶儿的命!哈哈……如此一来,我也算是不负蝶儿所托。”
慕挽歌眉目一沉,嘴唇微勾,她缓步走向神色凄然的柳姨娘,声音嘲讽,“慕蝶舞之死与我何干?如果不是她自己虚荣好胜,非要贪图那五皇子妃的尊荣她又怎么会死?而且,嫁给五皇子,那可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你又来怨我作甚?还是我不该一时同情心泛滥,念在姐妹之谊的份上,把她那破烂身子给埋了?”慕挽歌嘴角扯出薄凉的笑容,双眼冷冷地看着面色扭曲地柳姨娘,“在我三岁那年的寒冬,慕蝶舞狠心将我推入湖中,害我被冻得差点丢了性命;四岁那年她故意推得我撞到了假山之上,害得我差点脸上留疤破相;七岁那年她特意找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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