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就要朝慕挽歌的额头上抹去。
可由于此刻他只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身高,他使劲地踮了踮脚可还是离慕挽歌的额头有一小段距离。
花儿试了好几次,还是不行,不由得心中气急。他紫眸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他撒开短胳膊短腿就直往慕挽歌身上爬去。慕挽歌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用手拨了拨攀着她脖子不停往自己身上爬的花儿,故意严肃了语气,“花儿,不要调皮,去一边玩。”
“不嘛……花儿要给姐姐上药。”哼,他才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呢!就算手指头碰也不行!
花儿嘟着粉嫩的小嘴,一脸的委屈,眼里波光潋滟,眼波醉人,直直地瞧着慕挽歌,无数意味尽含在了他那迷人的紫眸之中。
慕挽歌对花儿的撒娇装痴最是招架不住,果然两人不过对视几秒,慕挽歌就败下阵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有着宠溺,“罢了,你来吧。”慕挽歌说着微微弯了下腰,伏在慕挽歌胸前的花儿伸出小手刚好能够够到慕挽歌的额头,于是花儿一只手搂着慕挽歌的脖子,一只手就抹着药膏轻轻地向慕挽歌的额头擦去,而他整个人就像是挂在慕挽歌的胸前一般。
慕挽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了一眼面色仍旧温和的沐青,沐青回以一笑。
慕挽歌这才收回眼定定瞧着眼前这个眉目漂亮的男孩,此刻的他的眉眼之间全是专注认真,他软乎乎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划过她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带起一股酥痒微麻之意,随着他指尖的滑动,仿佛有一股细小的电流从她的脊背只串向她的全身,让她身子微僵。
不过片刻的时间,慕挽歌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后背甚至隐隐渗出了一层薄汗。
上完药膏之后,花儿不给丝毫让沐青靠近慕挽歌的机会,自己拿过纱布就将慕挽歌额头上的伤口层层叠叠地包扎了起来,本是一个不大的伤口,不需要过多的包扎,可他似是不放心,对着那个伤口反复缠了好几圈,不过一会儿,慕挽歌的脑袋就被那个纱布厚厚的裹了好几圈,看来就像是一个重症患者一般,慕挽歌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连挑挑眉都有些困难,不由得哭笑不得……
“噗嗤。”本是静站在一旁的赤练见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绿茵也捂着嘴低笑了起来。
花儿见此嘴角微微抽动:笑什么笑?他觉得自己包得挺好的。花儿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杰作,心中越发地肯定自己了。
沐青嘴角也扬上了笑意,眼中温和如水。
“我下去开个药,让圆木熬好后就给你送来,你现在好好休息。”沐青面色柔和,说完对着慕高枫轻点了下头就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背影如冉冉孤竹般挺拔。
慕挽歌见慕高枫似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打了一个眼色禀退了屋中众人,花儿虽念念不舍,可最后还是随着绿茵等人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屋中就剩下了慕高枫两父女。
“歌儿,为父对不起你,竟然……”慕高枫面有愧色,一张俊朗的面上有后悔愧疚之色,他不安地站在离慕挽歌稍远处,想走近却又害怕走近。
慕挽歌微微一笑,起身主动走到了慕高枫的身前,语声柔和,“父亲,你别放在心里,歌儿现在不是没事吗?以前也是歌儿不懂事,总是让父亲操心,所以歌儿也有错。”慕挽歌说着轻轻握住了慕高枫的大掌,长年持枪舞剑,让他掌心长了一层厚茧,摸来粗砺硌手。
“父亲驰骋疆场,保护着北辰国的疆土,守护着北辰国的子民,这等大义,歌儿心中为有父亲自豪。”慕挽歌面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声音娇软,带着撒娇的意味,“父亲,你相信歌儿吗?”通过今日太后寿宴一事,慕挽歌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父亲是真心为她们这些女儿着想的。尽管慕蝶舞多次让他失望,可他最后还是不忍看着她跳入火坑,甚至不惜反抗太后与皇上。他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可他也是一个一心为子女的父亲,他从不会用自己子女的幸福去换取他的功名利禄,这样一个父亲,她选择信他……
“为父自然是信你的。”慕高枫爱怜地摸了摸慕挽歌的头,语气中有着一丝心疼。
“那……歌儿希望父亲不要分心于这后宅之事,歌儿会处理好一切的。”慕挽歌语气平静。
“可你不过一个孩子,你怎么能比得过她去?”慕高枫语气中难掩担忧。
“父亲,你不是说会信歌儿吗?自从母亲去后,歌儿就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慕挽歌了。”慕挽歌眼中闪过利光,再抬眼看向慕高枫时眼中褪去利意,“父亲,歌儿会保护好自己,断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了自己去,你放心。”慕挽歌给了一个让慕高枫放心的笑容。
慕高枫犹豫了一下,终是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慈爱地看着慕挽歌,软了语气,“歌儿,父亲信你,不过,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父亲帮忙的,你尽管给父亲说。”
“嗯。”慕挽歌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嘴角抿着笑意。
“那你好生歇着。”慕高枫慈和一笑,拍了拍慕挽歌的头,转身便脚步如风地走了出去。
慕高枫一离开,花儿就如同一股小旋风似的卷到了慕挽歌的身旁,软乎乎的身子更是整个都黏了上去。
“小姐,奴婢打听到,五殿下回宫后被皇上给责罚了。”赤练咧嘴笑得开心,整张脸艳光四射。
“哦?”慕挽歌淡淡反问。
“以往五殿下一直故意接近小姐,想毁小姐清誉,这下可好,他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赤练说到这里越发地笑不可抑,“贤妃今日寿宴上有意无意地向皇上说起五殿下想娶小姐为妃的心思,还说五殿下对小姐如何如何地一片真心,结果,五殿下却与四小姐暗中有染,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102章 神秘人暗取花儿性命?()
慕挽歌闻言嘴角抿着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北辰烈想趁着寿宴之机求皇上将自己赐于他,好任他折磨至死……哼,那她就送他一个“美人”,让他好好享受一番。
“宴席散后,五殿下就被皇上叫到了御书房,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便将五殿下狠狠地呵斥了一番,听说五殿下还挨了两个耳刮子,奴婢猜着,他脸色一定难看得紧。”赤练的声音含着明显的幸灾乐祸,面上笑意更加灿烂,“贤妃娘娘听到了风声,立马前去御书房求情,也被皇上狠狠地斥责了一番。说她教出了这么个不知检点的东西……皇上盛怒之下命五殿下在御书房内跪上四个时辰,任贤妃哭天抢地也没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慕挽歌嘴角挑起冷笑,声音冷冽,“他这次算是自食恶果了。”
“小姐,那四小姐……”绿茵面有不解之色:刚才在外面时她听赤练讲了今日寿宴发生之事,只觉得今日可真是精彩。可是她救不懂了,四小姐向来与小姐不合,这次她怎么就这般乖乖地听从了小姐的吩咐?
慕挽歌似是料到了绿茵心中所想,开口解释到,“慕蝶舞向来有攀龙附凤之心,这次我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就算是赌一把,她也会死死抓住。而且正因她一直与我不合,她就更要下定决心嫁给北辰烈,如此一来,她可就是皇子妃,以后我见了她可都是要行礼的,她又向来虚荣,这种靠身份压倒我,想必她很享受。”慕挽歌嘴角扯出冷笑。
“既然这样,小姐为何还要助她嫁入五皇子府?”绿茵更加不解了。
“哼……”慕挽歌冷哼一声,声音寒凉,“你觉得依四妹的性子嫁入五皇子府会怎样?”绿茵闻言陷入了沉思,略微思索便回过其中的味儿来了。
“她性子自小被纵得嚣张跋扈,眼里又是个揉不得沙子的,面对五皇子府姬妾成群她如何能忍?而那些个姬妾又怎么会放过她这个侧妃,那还不明里暗里地整治她?而且,今日她让北辰烈吃了这么一个亏,你觉得北辰烈对她还会留情吗?加之,父亲经过以前的种种事情本已经对四妹失望,而今日对她更是失望至极,恐怕以后她的事父亲也不会再过多插手了。”慕挽歌一语一句幽幽道来,所说之话无不在理,听得绿茵连连点头,不由得赞到,“原来小姐很早之前就在为今日这一刻做打算了。”绿茵心中此刻对慕挽歌是充满了敬佩之意。
“哈哈……这下四小姐可有的好受的了。”赤练抚掌大笑。
慕挽歌见此嘴角也噙着一抹笑意,她转眸一看,花儿已经偎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片满足之色,呼吸轻轻浅浅地撩拨着她垂散而下的碎发。
慕挽歌有些无奈,轻轻地抱着他就像一旁的房间走去,绿茵想从慕挽歌手中接过花儿,却被慕挽歌一个眼神示意给阻止了。
慕挽歌轻手轻脚地将花儿放到了旁边房间的床上,为他拉上薄被后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慕挽歌一走出去,那个睡得香甜的人就倏地睁开了一双粲然紫眸,看着慕挽歌蹑手蹑脚的模样,他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风光霁月的笑容。
夜色渐渐深了,可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得宁静的夜晚。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鬼魅幻影一般掠进了清音阁,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一直守在暗处的竹九都未曾发现。
暗影一掠而进了旁边的房间,看他的行踪,竟是直奔花儿而去。
正眯着眼休息的花儿,突然感受到气流细微的波动,戒备地一下睁开了眼,在他还没做出反应之时,一道暗影直逼而来,纤细白净的手直往花儿的腹部而去。
花儿面色一惊。此人这般无声无息地进来,若不是隔得近了,就连他都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这应该是何等高深的修为?
花儿不敢懈怠,尽力纵身一跃才堪堪躲过那人雷霆万钧的攻击。
一阵幽光闪过,七八岁身形大小的花儿一下便拔高,成了一个身姿挺拔俊秀的男人。一袭绣满各色牡丹花的花袍裹身,紫眸凌厉,冷冷地瞧着面前之人。
那人身形虽瘦弱却挺拔,整个身子裹在黑袍之中,头上戴着帷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容颜,让人窥不得半分。
他隐在黑色帷幕之下的眸子静静地扫了一圈,聆耳静听,突地感受到一阵厉风扫来,他连忙格手一挡,脚下一动就飘出几米远,身形灵动鬼魅得竟连花祭渊也不甚瞧得清。
黑袍人微微眯了眯眼,微敛的眸光冷意灼灼,他缓缓伸出素手,如同象牙般的手指当空一画,周围的空气就像被搅动的湖水一般,泛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澜,空气在他指尖凝聚,自然之力渐渐幻成一柄利剑,寒刃如霜,冷意凛凛。
他广袖轻轻一拂,那柄剑便携着雷霆万钧之力破空而来。
花祭渊见他随手一画便可以空气为刃,心中已是掀起巨浪:原来,北辰国内竟然还有这等高手。依他的修为,他自认这世上无三人能与他匹敌,哪曾想今夜他竟然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高手。
花祭渊哪里敢懈怠,调动全身的修为手随意念而动,眨眼间万千柄长剑就聚在他的手中,他奋力一挥,长剑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牢牢阻滞着那柄利剑的攻势。
花祭渊紫眸中闪过一道血光,腾空一翻,如鸦长发化作万千牛毛细针,从各个方向向那黑袍男子射去。
黑袍男子双手微张,厉风鼓满了他的衣袍,他嘴角微勾,眼睑轻闭,感受着自然之力缓缓从他身体流过,他心念一动。“哧”一声,他整个人就化为几缕轻烟,与空气融为一体,再也寻觅不见半点踪影,那柄利剑也随着他的消失而缓缓变薄,消散不见。
花祭渊紫眸凝聚着利光,冷冷扫视四周,突然他身后空气如水纹般荡开,一个人影渐渐从中飘出,他抬手一掌就狠狠地劈向了花祭渊,花祭渊只感到身后一阵厉风袭来,想躲开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眨眼间花祭渊就被击中后背,身子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斜斜飞了出去,一下撞翻了屋中的桌。
花祭渊“哧”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血染花袍,给袍上所绣的牡丹花染上另一种颜色。
黑袍人隐在帷幕中的红唇一勾,脚下一动,身形如风,手如铁钩,直往花祭渊的左腹部而去。
“咔嚓——”
突然不知是谁一脚踢来一个木凳,恰好阻挡住了黑袍男子的攻势,黑袍男子手一抓,木凳在他手中顷刻化为齑粉。趁着这个间隙,一道黑影从门外一掠而进,一把抓过斜躺倒在地上的花祭渊。
“嗯哼……”抓过花祭渊的竹九,暴露给黑袍人的后背一下被那个黑袍人抓过,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纵横在他的后背之上,刹那血流如注。
竹九面色白了白。
“花……蝴蝶?”本来正在熟睡之中的慕挽歌,听得旁边房间传来打斗声,她担心是花儿出了什么事。急急赶来,一冲进房间就看到一个鬼祟的黑袍人要直取地上之人的性命,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抬腿就一脚踹向脚边的木凳,试图能阻滞一下那黑袍人的攻击。
黑袍男子闻声眸光淡淡向慕挽歌所在的方向扫来。
花祭渊听到慕挽歌惊讶地声音,紫眸微转,目光绞在慕挽歌身上便再也离不开,他血色尽失的薄唇轻启,话语幽幽而来,“你走……快走!”
慕挽歌扫目打量了一下屋内,却没有见到花儿的身影,心中着急。
花祭渊似是知道慕挽歌心中所想,淡淡说到,“那个孩子早就跑出去了,他没事……”
慕挽歌闻言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胸腔,轻舒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
“哼……”黑袍男子冷哼一声,身形一动,迅疾如电地向花祭渊攻来,他一招一式直取花祭渊左腹部而去,好像那里面藏着什么他需要的东西。难不成是莲花心?可看他修为已经高深莫测了,完全不需要挖食花祭渊的莲花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啊?
慕挽歌有些想不通。
可花祭渊曾经与她也有救命之恩,她向来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此刻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难而袖手旁观呢!
慕挽歌身形一动,袖袍微动间就从袖中抖出一柄长剑,剑光一闪就加入了战局。
“笨女人,叫你走,你又来凑什么热闹!”花祭渊见慕挽歌甩着长剑便加入了战局,气得咬牙切齿,此刻他真恨不得提溜起她的衣领一把把她扔出去。
慕挽歌才懒得理会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手下动作不停。
突然她想起自己最近一直在学缩地成寸之术,虽不能缩个万里地,几里总还是可以的吧?硬拼不行,那就逃吧!
一念及此,慕挽歌也不犹豫,一把抓过花祭渊的手,正准备缩地逃跑之时,那黑袍男子若有所觉,素手横空一弹,气流如剑,一把就将两人相握的手给分隔开来。
第103章 枪击()
慕挽歌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她手背上被划出一道深约一公分的伤口,鲜血从那狭长的口子里竞相涌出。
慕挽歌不过这一怔愣间,竹九就已经被被打得瘫倒在地,努力了好久也爬不起身。而花祭渊也已经连中数掌,站着的身子趔趔趄趄,一袭花袍染上了斑斑血迹。
“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花祭渊强压住喉头翻涌的血腥味,硬声问到。一张美艳得让天下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上血迹点点,紫眸里面风起云涌。
黑袍男子没有回话,静静地瞧着花祭渊。突然他身形如鬼魅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