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慕高枫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早一起来就成了这般模样。”
“啊?妖怪,妖怪要来抓我了,你们这群狗奴才,快放开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被压在榻上的李姨娘抬起头冲着众人怒吼到,眼中风起云涌。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月儿,我是月儿啊……”慕挽月声音带上了哭腔,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上犹有泪痕。
“月……月儿?”李姨娘的眼中闪过迷茫之色,许久之后才缓缓转动眼珠将目光落到了慕挽月的身上,她眯着眼睛打量了许久,“月儿……你是月儿!”她激动地叫了一声,随即又用哀求的语气说到:“月儿,我是你娘亲啊,你快叫她们放开我,快点,娘亲好痛。”
慕挽歌在旁边一直凝眸静静地看着眼前上演的这场戏,心中冷笑。
李姨娘这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只怕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她心中又有什么诡计了?她这次既然肯下这样的血本,那么她接下来要使的招数就必定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了。
李姨娘掌府大权被夺,加之母亲与父亲重归于好,所以她心慌了……
“好,女儿这就让她们放了你。”慕挽月心疼之下立马应到,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妈妈放开了李姨娘。
“好女儿。”李姨娘一得自由立马将慕挽月揽入怀中,惊怕到,“月儿,有人要害我……”李姨娘说到这里,神色陡然一寒,倏地一把抓过慕挽月的脖子,使劲一按就将慕挽月给翻身按在了榻上。她双手使劲掐着慕挽月的脖子,神色狰狞,“妖怪,你要杀我,我先杀了你……杀了你!”
“咳咳……”慕挽月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不住地去推李姨娘紧紧扼在她脖颈上的手,可李姨娘此刻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慕挽月怎么推搡,她仍旧稳如泰山。
“茹梦,你做什么,快放开月儿!”慕高枫见此也是面色大变,几步抢走上前,一把便拉开了神色狠厉的李姨娘。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李姨娘嘴中不住地大吼着,满目空洞怔然,那样子就如同一个被掏空灵魂的傀儡一般。
她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然后身子一软便昏在慕高枫的怀中。
“父亲,可曾请过大夫来瞧瞧姨娘?”慕挽歌看着李姨娘如今的样子,蹙着一双眉担忧问到。
“还没呢,今日一早她就闹个不停,哪还有精力去请大夫。”慕高枫说到这里也是头痛,自他从边关回来后,这将军府里就没一日安宁的,先是死了个丫鬟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茹梦又成了这般模样……
“来人,叫老路来。”慕高枫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句,立马有人下去将路大夫请了来。
路大夫捻着胡须,把了一会儿脉后摇了摇头说到:“姨娘这病无法用药解。”
“你这话什么意思?”屋中众人一听路大夫的话面上全都露出了不解。
“姨娘这并非是病。”路大夫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含着担忧,“看她这样子似是得了疯魔之征。”
“你这意思是我们要请一个道士来安宅吗?”慕挽月此刻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仍旧心有余悸地问到。她一想起刚才母亲那副样子,她就吓得额头直冒冷汗。
“看姐姐这样子倒真像是中了邪,不然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柳侍妾闻言也立马附和到。
“我也觉得应该请一个道士来府中看看,最近府中一直不太安宁,说不定就是府中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呢。”慕蝶舞掩在面纱下的红唇微不可察地弯了弯,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慕挽歌。
慕挽歌自进到这屋中就知道李姨娘疯魔一事不简单,现在看来……只怕她又想出了什么招数来对付自己。她们要求请道士安宅,难不成想……
慕挽歌心念一动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本以为李姨娘经过前面几次的挫败后会有所长进,原来却还是只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次……她定要将计就计地反客为主,让父亲对你李姨娘失望透顶!
慕挽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慕挽月看着慕高枫面上神色还有些犹豫立马开口说到。
“我……”一直静站在一旁的赵婉儿正准备开口反对,无意间瞥到慕挽歌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赵婉儿立马话头一转说到,“我也觉得应该请个道士来看看。”
慕高枫闻言低眸看向赵婉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凝眉沉思了一会儿便点头到,“既是如此那便请一个道士来看看。”
“嗯,此事便交给女儿去办吧。”慕挽月主动开口道。
慕挽月主动请缨,慕高枫自然也不好拒绝,点了下头便同意了慕挽月的要求。
“大家都散了吧。”慕高枫倦怠地挥了下手,众人便也不再多留,陆陆续续地就退了下去。
慕高枫侧头见慕挽歌行动之间似是有些不便,蹙眉问到,“歌儿,你的腿怎么了?”
慕挽歌闻言停住脚步,回头对着慕高枫眯眼一笑:“歌儿无事。”
慕高枫浓眉皱得更紧了几分,几步走到慕挽歌面前,沉了声音问到:“歌儿,你到底怎么了?说实话!”慕挽歌闻言却是不语。慕高枫凤眸微睁,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赤练,“你说,歌儿今日去宫中发生了何事!”
慕高枫常年征战沙场所练就的那股逼人的气势,吓得赤练哆嗦了一下便招架不住地老实回到:“奴婢今日去宫中时看到……小姐正跪在凤栖宫殿门前。”
“什么?”慕高枫凤眸一寒,“谁让你跪的?”
慕挽歌咬了咬唇,在慕高枫迫人的视线下终是规规矩矩地回到:“是圣上。”
“好他个北辰傲天,竟然敢欺负歌儿,我找他去!”慕高枫说着就要出门往宫中去,慕挽歌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父亲,圣意难测,你与圣上虽是结拜兄弟,情分不一般,可伴君如伴虎,父亲还是小心一些,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今日不过是罚跪与我,并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就不要为了这事与圣上闹得不愉快了……”
慕高枫闻言凝眸看向慕挽歌,眼中种种情绪翻涌。
歌儿说得对,他也明显地感觉到傲天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改变,虽然他性子豪爽,可他们毕竟太过了解彼此,所以他的一点变化都瞒不过他。
“歌儿……你受委屈了。”慕高枫轻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慕挽歌的头顶,声音无奈,“你回去好好歇着,等会儿为父叫个大夫去给你看看。”
“如此那歌儿便告退了。”慕挽歌说完对着慕高枫与赵婉儿两人福了一礼后便在赤练的搀扶下回了清音阁。
“赤练绿茵,近段时间你们好好给我留意清音阁的动静,如果有人来……”慕挽歌说到这里话语一顿,眼眸微眯间光华灿然,“那就让她来,这次我们便来个请君入瓮。”
慕挽歌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一口后幽幽说到。
赤练与绿茵等人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她们也不是多嘴的主儿,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时刻注意着,一有情况奴婢们便告诉小姐。”
慕挽歌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你们通信给思晴,叫她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母亲。”
她不怕李姨娘等人的明枪暗箭,她怕的是她们对付母亲。
第52章 设下情局()
拢在夜色下的皎月院别有一分神秘的美感。一道身影如鬼魅幻影一般,一下便掠进了主屋。正以手支颌思索事情的慕挽月只感觉脑后袭来一阵凉风,眨眼间对面便坐了一位紫袍华冠的俊美男子。
慕挽月斜斜睨着来人,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自然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北辰烈也不客气,径自拿过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仰头便咕噜一声喝下了肚。
“什么好消息?”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北辰烈拇食两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杯盏,语气似是调侃又似是认真。
慕挽月闻言不语,一张菱唇紧抿,面上神色也有了愠怒之色。北辰烈见慕挽月有些生气,便也不再开玩笑,开门见山得说到:“我准备过段时间向慕将军提亲。”
慕挽月闻言面上神色一怔,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北辰烈:“你的意思是你答应我的要求了?”
北辰烈放下杯盏,一本正经地看着慕挽月,春光灿烂的桃花眼中深情一片,“月儿,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无论什么,我……都答应。”北辰烈说到这里苦涩一笑,声音透着心酸,“我知道你让我迎娶慕挽歌的目的。所谓出嫁从夫,她只要嫁与了我,那她便生死由我,宠爱她的慕大将军便再不能过多过问,而且,我后院姬妾三千,单她们就会让她不得安宁。如此一来,除去她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这样,你和你母亲在这将军府那便是呼风唤雨了……”
北辰烈说到这里面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你……”慕挽月见北辰烈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说些什么。
“月儿,你的心思我都懂。你才华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举目整个帝都也无一女子能够胜了你去,所以你不甘心慕挽歌那个废物在身份上压你一头……这些我都理解,所以我不会怪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北辰烈说到这里轻拉过慕挽月的手,紧紧地握在掌间,一双桃花眸定定地瞧着慕挽月,“月儿,若我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迎视着北辰烈炙热的目光,慕挽月心中慌乱,她垂目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声音娇糯地应到:“烈,如果真有那日,如果那日你还爱着我,那我便嫁你为妻。”
北辰烈闻言心中漫开难以言喻的喜悦,激动之下的他一把便将慕挽歌揽进了怀中,声音含着兴奋:“月儿,会有那一天的。等慕挽歌入了我五皇子府,一月之内我必叫她生不如死!”北辰烈说到这里语气一狠,阴郁之色沉与眼底,不过转瞬即被柔情取代,“到时,月儿,你等着我迎娶你为我正妃。”
“嗯,我等着你。”慕挽月娇羞应了一句,面上隐隐飞起红云,可眼底却冰冷一片。
“时辰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叫别人发现了。”慕挽月从北辰烈怀中起身,开口催促北辰烈离开。
北辰烈看时候确实不早了,便也不再多留,起身就准备离开。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就在慕挽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脚下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在慕挽月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嘴角勾着心满意足的笑离开了。
“无赖!”慕挽月对着北辰烈离开的背影暗啐了一口。
慕挽月眼底深处闪着幽光,嘴角凝着冷笑。
慕挽歌,你没想到我会用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你吧?我已经为你搭好了一张铺天情网,这次……看你怎么逃!
清音阁内,还在熟睡之中的慕挽歌迷迷糊糊之间被赤练给摇醒了。
“小姐……”赤练低声唤了几句,看着慕挽歌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立马抓紧时机说到,“小姐果然没料错,就在丑时三刻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丫头在院中近墙角处埋下了这个东西。”赤练说着就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慕挽歌。
慕挽歌眯缝着眼从赤练手中接过那个东西,借着透过细纱窗格射进来的月光细细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一个用白布缝裁而成的小人,背面写着李姨娘的生辰八字,两根寒光闪闪的银针直直地插在了小人一头一尾的位置。
慕挽歌见此,嘴角勾笑。
果然跟她料想地一模一样,看来李姨娘确实没什么长进。
“赤练,你附耳过来。”慕挽歌对赤练招了招手,赤练听话地附耳过去,慕挽歌在赤练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话。
“小姐,这……”赤练面上有些犹豫。
慕挽歌眯眼一笑,声音透着自信:“放心,这次定要让李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慕挽歌说着将目光转向赤练,低声吩咐,“你出去将这小人埋在原地方,记住,要一切复原,别让人看出了破绽。”
“是。”赤练应了一句便拿着那个小人出去了。
慕挽歌见此嘴角微勾。她只要静等李姨娘发难就行,而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睡觉。
慕挽歌想着便倒头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慕挽月便早早出府去招罗了一个道士回府后就带着他直往桂枝院而去。
慕挽歌迷迷糊糊地还在睡梦之中,就隐隐听到从桂枝院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慕挽歌不悦地皱了皱眉,一下掀被而起,朝着屋外唤了一声,绿茵便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姐现在可是要起身去桂枝院瞧瞧?”
“哼……这么一场好戏不去瞧瞧岂不可惜?”慕挽歌眼底精光涌动。
“那奴婢这就服侍小姐洗漱。”绿茵说完便动作利索地为慕挽歌更衣净面挽发,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收拾妥当。
慕挽歌嘴角一勾,踩着清晨的曦光便往桂枝院而去。
慕挽歌才走到院门口,还未踏进便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念到:“清净法水,日月华盖,中藏北斗,内案三台,神水解秽。浊去清来,常清常净大天尊。”
慕挽歌抬步进去,只见他念完之后,穿着符纸的长剑当空一指,口中大喝了声,“化——”那穿在剑尖上的符纸“嗖”一下便窜起了细小的火苗,他再端起案桌上早已备好的符水,猛喝了一口后张嘴就朝着那燃烧着的符纸喷了过去,符纸上的火苗猛地窜高,看得在场的众人那是心惊胆战。
他拿着长剑,迈着小步子在院中来回反复地走,一双细小的眸子左右打量着院中的众人。突然他身子一个凌跃,翻身便堵在了慕挽歌的面前,寒光凛凛地剑尖直直地指向慕挽歌,阻止了慕挽歌继续前进的步伐。
慕挽歌见此,眯眼一笑:“不知这是何意?”
“方道士,你拿剑指着歌儿干什么!”慕高枫见方道士剑指慕挽歌,眼底闪过怒意。
“夫人确不是得了病,实乃府中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方道士细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挽歌,语气冷然,“贫道感知得到,这股邪气就是从这位小姐身上发出来的!”
经过刚才他那一番的装模作样,在场众人几乎都相信他确是一个得道高人,现在听他一言,许多人心中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许多人也在心里默默地掂量着。这个慕二小姐最近确实与以前相比大不一样。以前的她残暴不仁,对待下人轻则辱骂重则打杀,丝毫不将下人的命看在眼中,可现在呢?哪里还能在她身上看到半点残暴的样子,尤其是不久前念烟一事,真是让他们这些下人对这个二小姐另眼相看。
她们还以为这二小姐是改了性子,难不成还是妖魔附身了不成?
“方道士这话何意?”慕高枫闻言沉了面色,声音中透着怒意。
“贫道见这位小姐印堂发黑,必是邪气入体。”方道士面色肃然,话落见慕高枫面色越发黑沉,话语一转继续说到,“这位小姐近日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方道士话语一落,现场之人立马低声议论起来。
“方道士果然是得道高人!”慕蝶舞当先开口赞到,“高人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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