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不成,他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吗?
灵一兮一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
慕挽歌眉头几乎要拧成了一个死疙瘩,一颗心也在胸腔中不规则的跳着,她不敢相信,那般张扬的一个人,竟然……
“有一法可以暂时保住他……”
正在慕挽歌心绪烦乱之时,一道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慕挽歌和灵一兮的耳中,慕挽歌心中一惊,抬眸就向着声源处望去,对上了一双碧海蓝天般的眸子。
第423章 取心头之血()
北辰卿在慕挽歌的目光下,抬步,一步步向着慕挽歌走来,最终在床榻前站定,他头一偏,如同大海般蔚蓝的眸子,就直直地迎上了慕挽歌的眸子,语气平静无波的继续说到,“歌儿,你应当也知道你与旁人是有些不同的。”
北辰卿的话语如同他整个人一般,温婉淡然。这一年多未见,慕挽歌觉得,北辰卿身上的气质沉静内敛了许多,就像是一柄入鞘的宝剑,虽然厚重剑鞘阻挡住了他的锋芒,可那种光华内敛,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直觉,慕挽歌觉得,北辰卿与以前不一样了。慕挽歌甚至不知道,曾经和现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不同……”慕挽歌抿着唇,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自她在边关用自己的血救了金曜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血与旁人是不同的,而且,正是她的血,将她和五美令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难不成……她的血不仅可以救五美令,还可以缓解这个诅咒发作?
慕挽歌有些将信将疑地蹙了蹙眉头,垂眸看向自己臂弯中的男子,眼神深邃了几分:只要是能够救她,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北辰卿仿佛看出了慕挽歌心中所想,眼底略微凝固的蓝眸,微微一转就看向了慕挽歌所在的方向,语气平静地继续说到,“不过这血可不是普通之血……”北辰卿说到这里,顿住了话头,碧海蓝天的眸子深邃了几分,看向慕挽歌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稍纵即逝,不过还是被慕挽歌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慕挽歌瞬间意识到,北辰卿所说的话,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慕挽歌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缓慢地说到,“说吧,什么血。”
北辰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微垂,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别的味道,“歌儿,你不后悔吗?”
慕挽歌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唇角溢出轻笑之声,“后悔?只要做了,我从不后悔。”
慕挽歌说着抬眸,双目灼灼地看向北辰卿,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慕挽歌还是想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坚定,所以,慕挽歌双目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北辰卿。
北辰卿闻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淡笑,眉目间,有几许赞赏之意,语声中也透出了几分爽朗之意,“既然如此,那我也便明说了。”北辰卿说着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慕挽歌,声音越发平寂无波起来,“你的心头血,可以救他。”
心头血?
慕挽歌双眸不自觉地微瞠,眼底难掩惊异地瞪向北辰卿。
可那人,眉目之间不动声色,那模样,看来一点也不像是说假。
慕挽歌抱着花祭渊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心头血,这个东西怎么取?
“你的心头血,可以暂时压制住他的诅咒发作,这也为你找寻解决之法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北辰卿声音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波澜,碧海蓝天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瞧着慕挽歌,似乎在等待着慕挽歌的下话。
慕挽歌抿了抿唇,眼中坚定之光一闪而过,正准备开口讲话,却被一旁的灵一兮出口打断,“歌儿,不可!”
慕挽歌心口“咯噔”一下,转眸,眸子晦暗不明地看向眉头紧皱的灵一兮,开口正欲说话,却被灵一兮抢过话头,“歌儿,先不论这人所说是真是假,就单心头血而言……”灵一兮说着顿住了话头,看向慕挽歌的眼中满含担忧,她目光一转,瞧向慕挽歌臂弯中昏迷不醒的花祭渊,眉头紧皱了几分,语气低了几分,“你那样做,渊儿,是不会同意……”
慕挽歌闻言,嘴角抿出冷硬的弧度,声音坚定了几分,“这事,不需要他同意。”慕挽歌这话说得坚决,微眯着的眼眸里,闪过凛凛的寒芒,“他欺骗我一事,等他醒了,我还得好好地,和他算一笔帐。”慕挽歌后面一句话时,眼底寒芒盛了几分,灵一兮看得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几分头。
话说,这件事情,她也参与了其中,慕挽歌那丫头,心眼小得很,这件事,她不会也把自己给惦记上了吧?
灵一兮此刻心头有些打鼓,这个丫头……
灵一兮说着,抬眸看向慕挽歌地眼中,含上了几丝躲闪的味道,迎视而去,就看到了慕挽歌微眯的眼眸中的凛凛厉意。
“母妃,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和他一起瞒着我。”慕挽歌这话凉飕飕的,让灵一兮不自觉地后背一凉,下意识地磕巴着回到,“这……这事渊儿不让我告诉你,我……我也……”灵一兮说到这里,看向慕挽歌的眼神中,含了几分的闪躲之意。
慕挽歌斜眸淡淡的剜了灵一兮一眼,薄唇轻启,“你既然联同那骚蝴蝶骗我,那这事,你也没权利阻止我,所以,这事……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劝我。”慕挽歌语气虽然轻飘飘的没有一丁点的重量,可,话语中地坚决凛然之意,却让灵一兮觉得异常的沉重。
渊儿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今生,才能得到一个人这般相护。
灵一兮一念及此,嘴角微抿间弯出一抹浅细的笑意,清凌凌的眼眸中,满是柔和之意,声音也低了几分,“你这丫头是个聪明有主见之人,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也少不得支持你了。”
灵一兮说着伸出有些冰凉的手,轻而坚定地按上了慕挽歌的手背,声音里含着几分故作的轻松之意,“丫头,你和渊儿都会好好的,别忘了,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灵一兮说着,抿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慕挽歌闻言,沉沉地眼底里闪过一丝笑意,抿着唇,轻应了一声后后,抬眸看向北辰卿,语声沉寂地问到,“这心头血,你可有办法取出来?”
慕挽歌的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北辰卿闻言,身微不可察的一僵,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他垂下眸子,目光似是看向慕挽歌,却又不像。
“你就不怀疑我?”北辰卿喉头上下滚动了好一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问到,看向慕挽歌的眼中闪过别的光芒。
慕挽歌闻言,抿唇轻轻一笑,一双弯月般的眸子,含着融融的笑意,“我自然相信你,有什么好怀疑的?”慕挽歌说着双眸直勾勾地看向北辰卿,眼底笑意更甚。
不管曾经的北辰卿是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她始终相信,这个男人,他一定是不会伤害她的,她坚信这一点,从在那个下着雨的嵩灵山上初见时,她就相信着。
北辰卿听了慕挽歌的话后,眼底有什么光芒飞快地一掠而过,快得连慕挽歌都没有察觉到丝毫。
“此生得你信任至此,死而无憾了……”北辰卿目光低垂着,嘴角抿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缓缓攥紧了几分。
“这人的心脏的某个部位,用利刃刺了之后,是不会导致人丧命的。”北辰卿说到这里,缓缓地从袖中伸出手来,其余指头微蜷,中食两指伸直,轻轻地指在了慕挽歌的左胸口偏外处。
“这里……”北辰卿桃花瓣一般的薄唇轻启,说出的轻轻低低的,异常柔和平静。
在他指尖触到自己胸口处时,慕挽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原处,面上神色一时有些变幻莫测。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他手指触及那一刻,似乎有些停止了跳动。
“你……”北辰卿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征询之意。
“动手吧。”慕挽歌眼底光芒灼灼,俱是一片坚定之意。
北辰卿闻言,缓缓阖上了双眸,指尖寒芒闪烁,只听得“哧”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慕挽歌的闷哼声。
慕挽歌编贝般的牙齿难以忍受般的咬上了红唇,额头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扶着花祭渊双肩的手,紧紧地扣进了花祭渊的皮肉中。
慕挽歌强忍住左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硬是没有哼哼出一声。
“会有点痛,忍忍……很快就好了……”北辰卿对慕挽歌的一言一行似乎颇为了解,没有看,也能够对慕挽歌的行为做出大致的猜测。
慕挽歌咬着唇,在薄唇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心中刺心之痛,可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种独属于金属的冰凉质感,慢慢地陷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轻轻地刺入了她的心口中,那种痛感那般清晰,清晰无比地传进了她的每个毛孔之中,让她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过短短地时间,慕挽歌就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浸湿一片,整个人更是仿佛从水中打捞起来一般,汗津津的一片。
慕挽歌向来是个忍耐力极好的,一般的痛楚,她都是可以忍受的,可这刺心之痛,慕挽歌觉得,痛得就要晕过去了……
第424章 灵一兮的怀疑()
慕挽歌后背冷汗津津,痛得眼前也是阵阵的发晕,就在慕挽歌以为自己痛得即将要晕过去之时,北辰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淡淡传来,“好了。”
在听到那两个字时,慕挽歌觉得自己紧绷着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了几分,不由得轻呼出了一口气。
“好……好了?”慕挽歌抬眸定定地瞧向北辰卿,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嗯。”北辰卿轻轻应了一声,手指尖一挑,轻轻挑起一滴血,指尖轻轻一弹,那滴血珠,就滴落在了花祭渊的唇角,顺着他的唇角滑了进去。
屋内,弥漫开一股馨香的味道……刹那间,让人觉得心神一震。
“丫头……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灵一兮微微向前直过身子,看着满头冷汗的慕挽歌,灵一兮心中有些怜惜心疼。她捏着袖角,轻轻地替慕挽歌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灵一兮转眸瞧了一眼静静躺在慕挽歌臂弯间的花祭渊,眉梢眼角间带上了几分笑意,语气中也含了几分轻松之意,“丫头,渊儿看来气色也好了许多,你这脸色反倒苍白了许多,你先回去歇着,渊儿让我来照顾吧。”
灵一兮说着伸手从慕挽歌手中抱过了花祭渊,示意慕挽歌回去歇着。
慕挽歌也觉着自己此刻,脑子有些沉重,眼前也是一阵阵地发花,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确是有些累了,不该逞强。
“歌儿,花祭渊这暂时也算是脱离危险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回去歇着吧。”北辰卿说着手轻轻地扶住了慕挽歌的肩膀,防止了慕挽歌摇摇欲坠的身子倒在地上的恶运。
慕挽歌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略显苍白的笑容,对着北辰卿点了点头后,转头对着灵一兮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后,声音难掩虚弱地说到,“那骚蝴蝶就有劳母妃照看了,歌儿就先退下了。”
灵一兮对着慕挽歌点了点头,慕挽歌抿唇一笑后,就扶着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额头,缓步向外走去,慕挽歌刚走到门口,就迎上了迎面走来的绿茵,绿茵见着慕挽歌面色苍白了几分,不由得吓得连忙急走几步,扶住慕挽歌的手臂,语含担忧地说到,“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慕挽歌摇了摇头,唇线紧抿成一条线,带着几分虚弱地说到,“我没事,带我去歇着……”
绿茵见慕挽歌面色确实难看,也不再多说,扶着慕挽歌就缓步地离开了。
房间之中,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了北辰卿和灵一兮两人。
灵一兮目光意味不明,深邃的眼底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她直直地盯着北辰卿,许久没有说话。
北辰挺直脊背,站在原处,不躲不闪,就让灵一兮那么目光锐利地瞧着自己。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凝固。
“不知王妃可是有事要同我商议?”北辰卿目光淡淡地瞥向灵一兮,语气平静无波地说到。
灵一兮闻言,盯着北辰卿的目光深邃了几分,抿了抿唇才意味深长地说到,“不知你,为何对渊儿身上所中诅咒一事这般清楚?”灵一兮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嘴角勾出的笑意也有些冷意森森,“你与歌儿那丫头交情颇深,她不怀疑你,可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灵一兮说到这里时,看向北辰卿的眼中更添锐利。
这个男人,初看会让人同情他。
他就像是是一朵被踩落在地上的牡丹花一般,本来应当雍容华贵,可由于被败落,由于风雨的欺凌,让他那原本该有的骄傲也荡然无存,难能可贵的是,这样一个男人还能做到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试问,这样一个男人,如何能够不让人心生怜惜之意呢?
至少,以前的灵一兮,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错看了这个人。
本以为是个不染凡尘的冰山雪莲,原来却也不过是俗人一个,有贪心,贪念……
灵一兮一想到这里,嘴角弧度不由得抿紧了几分。
“王妃这意思是怀疑我了?”北辰卿这话听来不喜不怒,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灵一兮闻言薄唇绷紧了几分,浑身戒备起来。
“身正不怕影子斜,加之我又不能操控王妃的想法,所以,王妃愿意怎样想,我……”
“你真的不能操控吗?”北辰卿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灵一兮一阵冷声抢白,北辰卿不由得面色一僵,身子也绷紧了几分,不过很快就一切恢复如常神色。
他温暖和煦的一笑,声音中听不出来情绪变化,“王妃再说什么,我可是有些听不懂了,还请王妃明示一二。”北辰卿一张淡如水墨丹青的眉眼间,没有丁点的情绪波动,整个人无波无澜得就像是无欲无求的世外高人一般。
灵一兮闻言,嘴角挑着冷笑,抬步,缓缓向着北辰卿逼近了几步,抬眸,微微眯起了眼眸,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熟悉?”
灵一兮眼底暗芒涌动,这个男人,他身上有一种让她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曾经她也是与他肩并肩地坐着畅聊过一番的。
北辰卿面对灵一兮骤然逼近的气息,不动声色,声音沉凝了几分,“王妃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累了。”北辰卿说着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退,拉开了同灵一兮之间的距离。
“我让下人安排房间,王妃也早些歇着吧。”北辰卿说完,似是不想再和灵一兮在那个问题上纠结下去,理了理袖袍后,就不慌不乱地向着门外走去。
灵一兮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凝眸,看向那逐渐淡出视野的背影,唇线绷紧了几分。
这个北辰卿,真的……
灵一兮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灵一兮想到这里,转眸看向乖乖躺倒在床榻之上的花祭渊,眼神深邃了几分:“渊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灵一兮细细地打量着粉雕玉琢、孩童身的花祭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渊儿这次的诅咒发作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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