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但在我的意料之中。”花祭渊淡淡地睨了慕挽歌一眼,这话回答得云淡风轻。
“嗯?”慕挽歌淡淡反问了一句,眉峰微微蹙着,不过眨眼间,那蹙着的眉头就缓缓地舒展了开来,“提亲的是上次那个,带着一条丑蛇,面覆紫色纱巾的男子吧。”慕挽歌这话说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花祭渊淡淡应了一声,“他……是父皇的私生子。”花祭渊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让慕挽歌听不出来他话语之中的情绪。
私生子……这个花蝴蝶讲话还真是毫不留情,说起自己的父皇来,也是这么不留丝毫情面。不知道花蝴蝶的父亲听到他这么说,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就因为上次被我捅了一刀后就怀恨在心,以此来存心报复吧?”花祭渊面上表情虽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慕挽歌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双光芒潋滟的紫眸里一闪而过的黯然,所以,慕挽歌这才说出这般戏谑不正经的话语来,她希望能够赶走他眼底的那点微不可察地黯然。
那个邪魅张扬到傲然一切的人,才该是他,他天生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这样的表情,还真不适合他……
花祭渊闻言好笑地睨了佯装惊怕的慕挽歌一眼,嘴角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278章 命运()
他身子一个侧翻,慕挽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在她什么都没看清的时候,一个嘴角挑着邪笑,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容颜就放大在了她的眼前,光芒灼灼的紫眸里,仿佛有一个极大的漩涡,将她的目光牢牢地吸附其中。
慕挽歌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些转移不开目光,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花祭渊,脸颊两侧,还晕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花祭渊见此,眼神深邃了几分,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
“我没看错吧,你刚才是脸红了?”花祭渊声音低沉性感,听来仿佛猫爪挠心一般,让人心中酥痒难耐。
由于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不过咫尺之间,所以,花祭渊这一说话,温热的气息一下便喷薄在了慕挽歌的脸上,慕挽歌不由得面色一红,如同一个煮熟了的虾一般。
花祭渊见此,低低的笑了起来。以前,他倒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笨狐狸呢。
花祭渊不由得心情愉悦,一下便将刚才心中的那一抹不愉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慕挽歌微偏过头,躲避着花祭渊炽热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声音不自觉地便柔软了几分,多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娇媚之意,“你不要总这么不正经……”慕挽歌说着伸手推了推花祭渊的身子,面色越发通红。
花祭渊看着慕挽歌绯红的脸颊,红润得如同熟透了的樱桃般的菱唇,不禁眼眸一深,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他甚至能够清楚无比地闻到,那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一丝一缕地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好多,他喷薄出来的灼热呼吸如同烙铁一般,一下下地烫在了慕挽歌的身上,让慕挽歌身子也越发地烫了起来。
慕挽歌脸颊越发红了几分,双眸水汪汪的看着花祭渊,眼底情绪不明。
“嗤……”花祭渊轻轻低笑出声,利落地翻身,一下便又在慕挽歌身旁躺了下来,眼前骤然褪去的阴影,以及温暖,竟然让慕挽歌心中有些微的失落,可在下一刻意识到这股失落为何而来时,慕挽歌在心底里将自己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和我争罢了。”刚才还一副不正经模样的花祭渊此刻面色肃然地说到。
慕挽歌闻言,侧头乜了花祭渊一眼,竟然发现那个脸不红气不喘的,端着一副比她还要自在从容的模样,慕挽歌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无名火。
其实,慕挽歌哪里知道,那个男人一切都是在佯装镇定而已。他仰着头,让冷风吹在他的脸颊之上,驱散他脸颊上的热意,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如同鼓点一般咚咚乱跳的心。
“他知道我……你,所以……”花祭渊在说到这句话中间的时候,声音突然莫名地低了好几度,慕挽歌还一直聆耳听着都没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不由得双眸诧异地看着花祭渊。
花祭渊感受到慕挽歌探寻的视线,面色一囧,假装镇定地轻咳了几声,面无表情地继续说到,“他想娶你,是为了从我手中夺走你,然后让我痛苦,不过……”花祭渊说着嘴角勾出了一抹怎么看怎么邪恶的笑容,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阴冷戏谑之意,“他肯定没有想到,他会娶一个冒牌货回去。”
“冒牌货配冒牌货,不是刚刚好吗?”慕挽歌眯眼一笑,弯出一抹夜空中皎月般的弧度,声音也透着一股恶作剧的味道,“这北辰国的所有人都以为,提出和亲要求的是,那个威名赫赫地神帝国太子呢,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所以的人都以为和亲的是慕府的慕挽歌,却也没想到,那不过是一个……”慕挽歌说到这里顿住了话头,声音中十足十的戏谑味道。
花祭渊闻言,嘴角微微翘起,看向慕挽歌的紫眸中,光芒灼灼。
“说来,你这笨狐狸也太黑心了点,竟然借着那场大火抽身而退,远离了所有是是非非,落了个清净,而让那个女人留着为你收拾一大堆的烂摊子。”花祭渊说到这里啧啧地摇了摇头,这话表面上听来是在责怪着慕挽歌,可那语气中浓浓的笑意与宠溺,却在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世人——这么做甚和我意,不愧是我花祭渊的女人!
“你也不赖啊,将计就计,让那长欢这次代替我嫁到神帝国去,那私生子看见娶了个冒牌货回去,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慕挽歌双眼发亮,脑中想了无数个那男人被气得吐血的模样,可想来想去,慕挽歌却也没能想出个确切的来。
花祭渊闻言,嘴角笑意加深几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都眯眼笑了起来,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狡黠……不,是狡猾的味道。
“对了……”慕挽歌突然敛了笑意,面色恢复了肃然之色,弯弯的眼眸里冷然一片,“那个男人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我,饶不了他!”当然,她最在意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敢利用自己来对付那只骚包的花蝴蝶,而且,他那日说的那些话,也是让她耿耿于怀得很,所以,她必定,要向那个男人问个清楚。
“嗯?”花祭渊语调微微上扬,淡紫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慕挽歌,似乎在等待着慕挽歌接下来的话语。
“我要和你一起回神帝国。”慕挽歌坐了起来,侧着身子,目光淡然而又坚定地看着双手抱头躺在一侧的花祭渊。
花祭渊神色一怔,面上神色复杂难明,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悲伤。
“这边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吗?”花祭渊也直起了身子,淡紫色的眼眸与慕挽歌黑亮的眸子对视着。
“差不多了,除了父亲放心不下外……不过,他已经请命,五日后他就前往戍守边关,府中一应事宜都交由绿茵处理,这样一来,想来当今圣上也没有了要对付父亲的心思,毕竟一个长年戍守苦寒边远之地的将军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留一些人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就可以了。”当然,她放心不下地还有那个人,可是……
慕挽歌目光轻轻瞥了一眼花祭渊,微微垂下了眼眸。
对于她来说,果然,还是那只骚包蝴蝶更重要些。
“神帝国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哪里……”
“无论多大的危险,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慕挽歌没待花祭渊将话说完就打断了花祭渊的话,语气坚定地说到,“曾经,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太后寿宴上,慕挽月明德殿偏殿一事,现在想来,那是你的手笔吧?还有,太后寿宴上,赵凤澄与北辰烈那滑稽的一场戏也是你的手笔。柳姨娘一事,若不是你事先察觉到不对,暗中改了那鸳鸯鼎的机关,现在只怕我也不能站在这里了。”慕挽歌说到这里声音低了几分,“金曜杀我时,也是你救了我,那场战场厮杀中,也是你……陪着我。”慕挽歌说到这里微微垂下头,嘴角晕开淡淡的笑意,突然她抬起眸子,一双黑亮的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弯月的弧度,声音带上了戏谑之意,“现在算来,我欠你的还真是多……”慕挽歌语音一顿,眯眼笑得越发灿烂了几分,“欠这多多,都还不清了呢。”
花祭渊看着慕挽歌那副俏皮的模样,不自觉的低笑出声,他大手一揽,就将慕挽歌给揽进了怀中。
慕挽歌猝不及防下,脸猛地撞进了花祭渊坚硬的胸膛之中,痛得她咧了咧嘴。
“我还是很期待看到那个男人难看的表情呢。”头埋在花祭渊怀中的慕挽歌,翁声翁气地说到,听得花祭渊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
“我也很期待。”花祭渊声音轻快了几分,他想这么多做甚,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那所有的危险困境,都不算是什么。
他们只要共渡风雨,便一定能共享荣华。
花祭渊抱着慕挽歌的手紧了几分。
凉凉的夜风拂过,两人的青丝在空中飞舞着,纠缠在一起,衣袍跌跌荡荡,在空中舞出绝美的弧度。
慕挽歌不知道,她今日下的这个决定,以后会让她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
她更不会知道,她的命运也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她和慕挽月之间的斗争,也将会继续持续下去,并将愈演愈烈,最终,让两个人都失去了一些珍视的东西……
……
次日,北辰烈就带着奏折,参奏北辰卿杀害除妖司异能司司主长欢一事,当今圣上北辰傲天闻言,勃然大怒,当场就将北辰卿厉声呵斥了一番,更是将一桌子的奏折狠狠地摔砸在了北辰卿的面上。
面对着北辰傲天的怒气,以及北辰烈的指控,北辰卿自始自终,不发一言,连为他自己辩解的话也没有一句。
他静静地归在哪远处,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地承受着北辰傲天的怒气。
第279章 消失()
北辰傲天看着那般的北辰卿,心中就窝火得很。他这般不辩解的模样,是不在乎,没将他这个一国之主放在眼里,还是说,他根本就无可辩解?
北辰傲天眸子晦暗难明地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神色阴冷,“北辰卿,你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北辰卿仍旧一袭白衣,远远地跪在御书房的案桌前,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北辰傲天见此,心头更是火大,这个混账东西,从小都是这般地不争不辩,也活该连那些狗奴才都敢欺负于他。
北辰傲天想到这里,眸子深邃了几分。其实他也不是从小都这副样子,以前,他也是个性子跳脱,明朗而又活泼的孩子呢,他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默寡言,不争不辩的呢?
北辰傲天在脑中搜索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其实,北辰傲天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他的目光和注意力,从来都没有放在过北辰卿的身上。
从小,无论北辰卿做什么,事情做得多么完美,他都不能得到北辰傲天一丝一毫的赞赏。北辰傲天,甚至连抱他一次也不曾。
北辰烈见此,嘴角勾出一抹隐匿的笑容,他就知道,依北辰卿地性子,这件事一定会发展成这种状况。
北辰烈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清朗,“长欢利用自己的能力算计慕将军的女儿,这事着实可恶。七弟向来与慕挽歌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次得知慕挽歌被长欢害得葬身火海,七弟这番行事,说到底也是重情重义。”北辰烈这话说得意味不明,他看得出来,父皇对慕挽歌那个女人,可谈不上喜欢。
果然,北辰傲天闻言面色更加阴沉。
北辰烈继续说到,“说来也是慕挽歌命大,火起时,恰好被儿臣救了,不然,可怎么给神帝国一个交代,这样说来,那长欢确实死有余辜,七弟杀了长欢一事可没有做错。”北辰烈嘴角挑着一抹诡谲的弧度,北辰卿,本殿下这样说,你可还能忍?
北辰烈一双灼灼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北辰卿,嘴角勾出一抹恶劣之极的笑意。
他很清楚地看见了北辰卿紧绷的嘴角,以及那缓缓收紧的双手,北辰烈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笑意,很好……再加一把火,就足够了。
“她也不想想,慕挽歌可是神帝国太子指定的婚定之人,岂是她那么一个女人可以动的?真是自不量力!”北辰烈说到这里语气狠厉了几分,眼中冷光凛凛,“那个女人,胆大包天,死有余辜!”北辰烈话语铿然落地,一字一句间完全是对一个死者的亵渎。
北辰卿眼底闪过不明的光,薄唇掀动,犹豫了好一会儿,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才从他喉中低低吐出,“长欢没有杀慕挽歌。”
傻子!北辰烈心中冷嗤一声,刚才父皇那般疾言厉色地苛责于他,他都不曾辩言一句,现在,自己不过是说了长欢那个女人几句,他就这般忍耐不住地跳出来为那个女人辩解。
蠢,真蠢,不懂为自己辩解,却为一个死人争取什么清白?
北辰烈嘴角的笑意,越发冷然,“长欢做地那些事,可是有人亲眼目睹,七弟就莫要再为她辩解了。”
北辰卿眉目一冷,心猛然往下沉去。他竟然是连一个死者也不放过吗?人都去了,他还要这般诋毁污蔑一个人!长欢说她没有杀歌儿,那一定就是没有的。
北辰卿眉眼更加低垂了几分,手攥得越来越紧。他沉着嗓子,沉声回到,“’还望父皇明察,长欢绝对没有做出……”
“咚——”
北辰卿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装着未干墨汁的砚台就冲着跪在地上的北辰卿猛砸了过来,“砰”一声就碎在了北辰卿的面前,浓黑的墨汁溅了北辰卿一脸,浓郁的墨汁味儿萦绕在北辰卿的鼻端,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北辰烈见此,心中暗笑不已,他轻轻抬眸看去,北辰傲天的神色又冷沉了几分,嘴角绷出一条冷硬的直线。
“你自己还是个有罪之身,你有什么资格为别人说话?”北辰傲天声音冷冽,从鼻中溢出一声轻哼,“不自量力的东西!”
墨汁顺着北辰卿的脸颊,缓缓往下滴落,在他原本白如冠玉的面上蜿蜒出一条条暗黑色的痕迹,看来狼狈不堪。
一时之间,御书房中无人讲话。空气沉闷压抑得仿佛能将人压垮一般。
除妖司本就是直属于北辰国皇族,或者说,直属于北辰傲天的一个强大组织,里面聚集的全都是一些北辰国中顶尖的修炼人才,可以说是北辰傲天一个强有力的维权机构,可是现在内部出了这样地事情,那丢的可是北辰国皇族,是北辰傲天的面子。
所以,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是以,这偌大的御书房中,除了北辰傲天等三人外,其余人都被摒退了下去。
北辰傲天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眉眼低垂的北辰卿,声音中一如刚才的冷然严厉,“长欢既然已死,她的罪责朕不追究,可你……”北辰傲天说着抬手直直地指着北辰卿,声音沉了几分,“朕决饶不了你!”
北辰卿听到这个话,面上神色从容,嘴角甚至还勾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最开始地时候,他之所以不辩解,就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辩解了也是无济于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有点地方做得不合他的心意,不管错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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