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想制止血液从自己体内的流失,可不知为何,外界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引力一般,不住地将她的血从体内抽出,不过一会儿慕挽歌便有些气力不济,身上也一阵阵的发冷,她不由得微微哆嗦了起来。
金曜见此嘴角的笑意越发醉人。她只要死了,他便自由了……
金曜心念一动,那些长剑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嗖”一声便齐刷刷地直往慕挽歌刺去。慕挽歌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她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竟是有心无力。
眼前的凛凛长剑在慕挽歌的瞳孔中渐渐放大,眨眼就逼近眼前。
就在慕挽歌昏过去之前,她隐隐看到一个花哨得近乎招摇的身影疾掠而来,他广袖一挥一洒间,那紧紧缠在周围的漫天剑网不堪一击地纷纷坠落。他长袖一甩就缠住慕挽歌的纤腰,一拉就将她轻轻地揽进了怀中。
慕挽歌软软地躺在他的怀中,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好像是罂粟花的味道,虽然她没闻过,可她知道这种味道很让人着迷。
慕挽歌想看清些他的脸,可她没有丝毫的力气来抬起眼皮看向她,脑中的眩晕更甚,慕挽歌挣扎着,最终还是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慕挽歌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母亲和父亲,他们三人在一个小院里,母亲弹琴,父亲舞剑,她就懒懒地窝在母亲的怀中,时不时捣乱地胡拨琴弦,然后看着母亲无奈地摇头叹气而咯咯傻笑。
慕挽歌这一笑之下才发觉身上各处都痛得厉害,她皱了皱眉,闷哼了一声后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下她对上了一双风光潋滟的紫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慕挽歌惊呼一声,一下从床榻之上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之后得体说到:“慕挽歌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眼前的男子美得不似男人,恐怕全天之下都找不出一个女子可以比他美上几分。一双紫眸光华流转,仿佛一个漩涡,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再也移不开眼,他一言一行间无意之中就能将人的魂魄给勾了去。
慕挽歌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脑海中不自觉地便蹦出了几个词——妖孽、邪魅还有花哨!
她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大男人,长得美也就算了,为何还嫌不够招摇地穿一袭绣着各色牡丹花的大花袍,颜色繁复到看得她眼花缭乱。
“在下不叫公子,叫花祭渊。”花袍男子弯唇一笑,眉目之间俱是风情,看得连慕挽歌这一瞬间都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
“花祭渊?我看叫花蝴蝶还差不多……”慕挽歌心中暗自腹诽道。
“花蝴蝶?”谁知那个花袍男人朱唇轻启间悠悠地吐出这么三个字来,惊得慕挽歌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这个名字我喜欢,不过只有你才能这么称呼。”花祭渊明媚一笑,慕挽歌仿佛看到眼前繁花似锦。
“咳咳……”慕挽歌隐隐觉得脸颊有些发燥,掩饰性地干咳了几声,强忍住身上的剧痛,缓缓从榻上起身,对着花祭渊盈盈福了一礼,“挽歌多谢花公子的救命之恩。”
“叫我花蝴蝶。”花祭渊抿着唇一本正经地纠正着慕挽歌“错误”的称呼。
慕挽歌笑得有几分尴尬,抿了抿唇继续说到,“挽歌还有要事要做,花……”
“花蝴蝶。”花祭渊抢先在慕挽歌开口称呼前说到。
慕挽歌只觉得额头三条黑线划过,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嗫嚅到,“花……花蝴蝶的救命之恩挽歌来日再报。”
“何需来日,现在就以身相许岂不是更好?”花祭渊说着探身向前,一双细长紫眸盈盈地看着慕挽歌,灼热的气息喷薄在慕挽歌的鼻尖,她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个透。
第32章 献奇计()
慕挽歌向后退了几步,心在胸腔不规则地跳动着,强自稳了稳声线后说到:“我还有要事,就先行离开了。”慕挽歌说完福了一个身便略显狼狈地往门外快步走去。
“等等。”花祭渊清朗的声音传来,慕挽歌不自觉地便止住了脚步,静静地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失血过多,吃下它。”他说着屈指一弹,一枚色泽樱红的药丸便朝着慕挽歌飞去。慕挽歌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那个药丸,瞥眼看了看,心中大惊,这丹药可是上好的仙品,整个北辰国能拿出这个的只怕不出三人,就连北辰国皇室,只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掏出这么一枚丹药将它轻易送人。
看着慕挽歌眼中的惊异与质疑,花祭渊红唇微勾,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嘲讽之意:“我如果要杀你,何需用这种手段,所以你大可放心吃了它。”他似乎有些气愤与慕挽歌的怀疑,一双紫眸中冷光凛凛,如同淬了寒冰一般,冷然地睨着慕挽歌。
慕挽歌抿了抿唇,脸上有几分尴尬,可还是镇定自若地回到:“我是怀疑你,因为这仙阶丹药整个北辰国拿得出来的也不出三人,而我们不过初次相见,你为何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花祭渊看着慕挽歌弯月般地眼眸静静扫来,心中不知为何便生了一股无名之火,她还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因为你要成为我花祭渊的女人,我送它给我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吗?”花祭渊说着脚下一动,慕挽歌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然后面前便多了一道阴影,他微微俯身,一双无双紫眸静静地凝视着慕挽歌。
慕挽歌感受着他灼热的目光,心有些微乱。她仰头眯眼一笑,脆声声地回到,“你长得这般美丽,我怕自己嫁给你后会自卑死,所以我与你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慕挽歌说着将那枚丹药塞还到花祭渊的手中,抬脚便大踏步地向着外面走去。
花祭渊修长白净的玉指紧紧捏着手中的丹药,看着慕挽歌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一暗,手下一个用力,那枚上好的丹药便在他的手中化为齑粉,他轻弹指尖,那枚可以让无数人抢破脑袋的仙丹就这么随风飘散。
慕挽歌,总有一天你会愿意与我携手天下……
花祭渊看着慕挽歌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端的是艳绝天下。
慕挽歌一离开便换好男装戴上人皮面具,忍着身上各处的疼痛,直往北辰国的驻军地赶去。
她一来到北辰**营便被北辰国士兵奉若贵宾地给迎进了主帐。
主帐中气氛有些沉凝,原本绷着一张清秀的脸怒瞪着杜石宇和慕高枫等人的清月,一看到慕挽歌走了进来,脸上立马荡开一层笑意,疾走几步挽过慕挽歌的手,关切问到:“你有没有什么事?”
慕挽歌低头瞥了一眼清月紧抓着自己的手,眸中一动。清月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收回了手,咳了几声后说到:“那个……你没事便好。”
“人可都救出来了?”慕挽歌状若无事地问到。
“那是自然。”清月咧嘴一笑,面上的神色有几分自傲,那模样就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慕高枫看见慕挽歌,疾走几步来到慕挽歌面前,抱拳弯腰对慕挽歌行礼,朗声说到,“多亏小兄弟相助,不然此战我们必输无疑。”
慕挽歌连忙伸手托住慕高枫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轻声说到:“慕将军此言重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本是北辰国子民,这不过分内之事罢了。”慕高枫闻言眼露赞赏,心中对着眼前这毫不相识的小兄弟又多了几分好感。
“多亏小兄弟相救我的妻子儿女才得以平安,小兄弟请受我杜某一拜!”杜石宇说着阔步走到慕挽歌面前,毫不犹豫地便要屈膝跪下,慕挽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杜石宇,阻止了他下跪的趋势,朗声回到,“杜将军乃我北辰猛将,铮铮铁骨上跪君王,下拜父母。你这向我一介晚辈跪下,倒令我不好意思。”慕挽歌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这一幕不由得让在场众人开怀大笑。
“父亲,这南陵国还未退兵,接下来我们可有什么计划?”一直静站在一旁的慕绝尘看着慕高枫和杜石宇两人满是赞赏地打量着慕挽歌,不由得心生妒忌,立马将话题给引了回来。
慕高枫有心考量慕挽歌,便巧妙地将这个话题转给了慕挽歌,凝眉问到:“小兄弟可有什么想法?”
慕挽歌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才缓缓说到,“昨日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落华山上有一条溪流自落华山山顶直流向南陵**帐前,而且沿途均有重兵把守,所以我猜想南陵国士兵的饮水便取自于那条溪流。而且昨夜我们多次突袭已经让他们军心不稳,所以我们大可广散流言,就说我军昨夜便已经趁机在那条溪流之中下了毒,如此他们必定会军心大乱,终日惶惶而不敢饮水,此时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他们兵疲马乏时想起检验我们下毒一事的真假,检验后他们得知那不过一场谣言,他们便会心有懈怠,我们就可趁此时机在溪流的上游下毒,如此一来,他们必定全军覆没。”
军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肃然地望着慕挽歌。
慕高枫不愧是大将风范,他立马反应过来慕挽歌的意思,面上赞赏之色更甚,不由得赞到,“小兄弟真是足智多谋,可以巧妙地运用一切地理优势和人心的弱点,真是让我佩服。”慕高枫一掌拍向慕挽歌的肩膀,大笑着问到,“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慕挽歌眯眸一笑,“慕将军称呼我木戈即可。”
“哈哈,木小兄弟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谋略,真是不简单。”慕高枫爽朗大笑,拍着慕挽歌的肩膀热情地邀请到,“不知木小兄弟可否愿意加入我的麾下?”
慕高枫说着一脸热切地看着慕挽歌,从他殷切的眼神中,慕挽歌看出了他的期盼。
第33章 批命大富大贵()
“我虽有一腔报国之心,可我性子随意,受不了军中规矩的约束……”慕挽歌说到这里一脸歉意地看着慕高枫。慕高枫毫不在意地一笑,爽朗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强。”
慕挽歌含笑点了一下头,对着帐中众人依次抱拳告别后便带着清月洒脱地离开了北辰国的军帐。
慕绝尘自始至终一直凝目看着慕挽歌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眉头不由得渐渐皱起。他总觉得这个叫木戈的男子看来有几分奇怪,他的身形似乎太瘦弱了些,不像一个男子,倒更像是……一名女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被他无情地掐灭,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子可以有这份胆识和谋略?
慕绝尘好笑地晃了晃头,他想他最近一定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产生这般荒唐的想法。
“尘儿,石宇,我们便依木小兄弟之计行事,只不过这细节我们还要再商讨一下。”慕高枫一语拉回慕绝尘游走的神思。
慕绝尘和杜石宇应了声“是”便随同慕高枫阔步走到帐中木桌前,低头打量着铺展与木桌上的军事部署图。然后三人便展开了一场新的军事部署。
再说慕挽歌一离开北辰**帐后就翻身跃上一柄长剑,心念微动间便御着剑直往慕将军府赶去。
待慕挽歌回到清音阁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一切均归于一片沉寂。
慕挽歌身形轻盈一跃就翻进了自己的房内。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李姨娘他们可有什么大动作?”慕挽歌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后问到。
“回主子,李姨娘最近一直忙着如何救将军,倒没有多加为难属下。”思晴面色一片沉凝,恭敬地回到。
“那圣上是否知道杜石宇临阵拒不出兵一事?”慕挽歌侧目看向站在几步远的思晴。
“圣上还不知。消息被右相大人拦截了下来,属下还打听到五皇子北辰烈暗中派了一队人马前往边关相助。所以属下猜测,右相大人与五皇子是一伙的。”思晴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几分,面上神色更见凝重。
“领头之人可是弯刃?”慕挽歌修长的手指轻击着桌面,面上神色莫测,她没有正面接上思晴的话,反倒将话题转了开来。
“正是。北辰烈暗中成立了暗影阁,势力不容小觑,这次带人前往边关的正是西阁阁主弯刃。”思晴面上有些不解,可看着自家主子嘴角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思晴便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主子,你说如果杜将军知道是五皇子救了他,他会不会投到五皇子那一边去?”思晴咬了咬唇终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
慕挽歌抬目给了思晴一个放心的眼神,声音清幽得如同来自深谷,“我要的就是他站在五皇子那边。”
“可五皇子与……”思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慕挽歌挥手打断,“这里没什么事了,这清音阁里四处都是李姨娘的眼线,你先离开。”
思晴深知慕挽歌的脾性,别看她平时都眯缝着一双眼笑得温和,可她既然能在姨娘和姐妹的陷害中走到今天,那她又如何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属下告退。”思晴躬身行了一礼后身形一跃便消失在屋内。
慕挽歌坐在桌旁敛眉沉思了一会儿,薄唇轻念到,“北辰烈么?”说到这里慕挽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底的光也有些灼人。
慕挽歌抬起素手揉了揉微微泛疼的额角。近日一直在边关奔波,身子难免有些疲乏,所以慕挽歌也不再多想,径直地躺在榻上眯眼睡了过去。
时光匆匆,几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思晴说得丝毫不假,最近一段时间李姨娘一直忧心于父亲的安全,倒也没有对她多加刁难,她难得地过了几日的清静日子。只是慕蝶舞仍旧会时不时地前来讥讽挑衅一番,不过最后的结局都是被她装疯下打得落荒而逃,自此慕蝶舞也只敢在遇见她时远远地挖苦几句,若一看到慕挽歌皱眉,她便会放几句狠话后就快步离开。
要知道,疯傻之人最是可怕,她什么都放得下,什么都放得开,无畏自然无敌,而考量颇多的慕蝶舞面对着已经“疯傻”了不管不顾的慕挽歌,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二小姐,老爷凯旋归来了!”流砂语带喜悦地一把推开慕挽歌的房门,看着慕挽歌歪着身体躺在榻上睡得正香,心中不由得鄙夷。这都日上三竿了,也亏得她还能睡得这般安稳!
“二小姐——”流砂见慕挽歌仍旧睡得香甜,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喊到,慕挽歌被惊得一下从榻上弹跳而起,嘴中念叨着,“有强盗啊,杀人了,杀人了……我要快跑,我要跑!”慕挽歌说着鞋也不穿,赤着一双脚就在屋内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跑来跑去,嘴中还不住地念叨着流砂听不懂的话。
流砂看着慕挽歌那副模样就心生厌恶。她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被李姨娘派来照顾这个又丑又傻又疯的二小姐!想她流砂长得也算是姿容上等,丝毫也不输于这府中的小姐姨娘们,而且在她未入府前,挨着她家的西街边那个算命先生还说过以后她是大富大贵的命呢……既是大富大贵,那她又怎么可能就仅仅只是一个丫鬟?
流砂一念及此,眼底幽光闪烁。
“二小姐!”流砂气急地跺了一下脚,立马便紧跟着慕挽歌追了过去。
“要杀人了,杀人了……”慕挽歌好似入了魔障一般,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双眼惶恐而又戒备地打量着四周,只要流砂稍微靠近一点,她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跳而开。
“二小姐,这里是清音阁!”流砂耐着性子解释道,看着慕挽歌双目迷离,似乎有些恍惚,她立即一扑而上一把抱住了慕挽歌的腰,急声喊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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