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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挽歌面上神色有几分凝重,脚尖一点地身子便轻盈跃起,此时那只猛兽仰天长嚎了一声,猛地一甩身子,他身上那如同钢针般的长毛便化为无数细针牢牢地将慕挽歌包围其中。
“丫头,你现在交出那个孩子我还可以饶你不死,不然……”他未完的话被一声冷哼取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慕挽歌低眸看了看紧紧搂着自己腰的孩子,眼底情绪不明。
“你……要交出花儿吗?”她的语声中带上了一丝不确定。慕挽歌垂下眼睫,掩去了眼底情绪,待她再抬头时眼底已是寂然无波,慕挽歌弯眼一笑,声音清脆,“我自知自己敌不过你们,你们要她,我给你们便好了。”慕挽歌说着眼睛弯成了一道弯月。
“识相就好。”
“那你们快收了这东西,看着吓人,你们也知道小姑娘胆子小。”慕挽歌瘪着嘴说得一脸委屈,缩着肩膀,那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受了惊吓。慕挽歌弯月眼轻轻一扫,发现他们不为所动,不由得继续说到,“我修为不敌你们,人数也比不过你,你们还怕我能跑了不成?”
“你废话少说,要么现在交人,要么死!”那个幻出猛兽的大汉扯着嗓子怒吼到。慕挽歌闻言,眼眸微眯,薄唇一勾晕开一抹笑意,“也好,既然如此那倒还不如我挖了她的心自食,到时只怕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吧?”慕挽歌说着就一把抓过那个自称花儿的孩子,将手威胁性地放在了花儿的左胸上。
“你……”底下人面色全都一黑,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好,我们答应你。”那人说完浓眉一凝,双手冲着那猛兽一指,喝了一声,“收!”那猛兽便化为一道紫蓝色的流光“嗖”一声便被收回了那人的袖中。
埋在慕挽歌肩窝处的花儿微蹙着秀眉低声说到,“姐姐自己离开吧,不……不用管我了。”
慕挽歌闻言揽在她腰际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道,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开口说话。
“无论如何我也决不会交出你!”突的一道声音直蹦上了花儿的心头,花儿心中一颤,转眸看向慕挽歌,却发现她目光之中坚毅一片。不知为何,听到她心中真实的话,她心中竟然弥漫开丝丝喜悦,不禁深嗅了一口气,将她的味道牢牢地记在了心间。
“丫头,交出来吧。”那人说着就伸出了手朝着慕挽歌步步逼近。
“好啊。”慕挽歌弯眼一笑,薄唇抿出一个魅惑的弧度,抱着花儿抬步一步步向着那人走去。就在伸手要将花儿交给那人之时,慕挽歌掌中暗自集聚了一股力量,所谓擒贼先擒王,就让她先把他拿下再说。
那人正眉眼含笑地准备一把抓过花儿时,慕挽歌广袍一翻,一股凌厉的气流便直逼他面门而去,眨眼之间一只素手就狠狠地扼上了他的咽喉。慕挽歌拖着他脚尖一点就掠出好几米远,眉眼冷厉地与其余四人对恃。
“大哥——”其余四人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好你个丫头,我真是太低估你了!”那个被慕挽歌扼住咽喉的人斜眼睨着慕挽歌,眼神之中冷然一片。
“你们让那个孩子走,我就放开他。”慕挽歌说着示威性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眼神冷光凛凛,“不然,我手一抖……”
“你敢!”其余四人齐齐吼道,看向慕挽歌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只恨不得能将慕挽歌千刀万剐。
“敢不敢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慕挽歌说着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手指缓缓收紧,那人立马便有些呼吸不畅起来,不过一会儿面色便已经憋得通红。
“好……我们让他走。”其余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咬了咬牙恨声说到。慕挽歌嘴角微勾,“花儿,你先走,姐姐一会儿便去找你。”
花儿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慕挽歌后,转身便快步地跑开了,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了密林之间。
不知为何,花儿最后望向慕挽歌的那一眼,情绪复杂到竟让她无法辨清,慕挽歌甚至都开始怀疑那真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吗?
“我们已经放了他了,你还不快放开大哥!”
“等等,万一我放了他你们转身立马去追那个孩子怎么办?所以我们还是再等等好了。”慕挽歌说着弯眼一笑,透着一股子的灵动狡黠之意,那样子看来真像是一只奸诈的狐狸!至少在那几个人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他们气得面色都有些扭曲,可也拿慕挽歌无法,只能冲着慕挽歌干瞪着眼,毕竟,他们不敢拿大哥的性命相赌。
几人就这么对恃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那四人急得额头冒汗时,慕挽歌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好了,我这就放了他。”慕挽歌说着红唇一勾,另一只掩在袖中的手掌间凝聚了一大团的光,突然一道厉风刮过,慕挽歌一掌猛击向那个被她挟持之人,几人见此面色大变,立马出手去接被慕挽歌一掌击飞之人。
慕挽歌趁此机会随手折下一片树叶,将它往空中轻轻一抛,随之慕挽歌纵身一跃踩上了那片树叶,驱动体内的灵力,便御着那片树叶扬长而去,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大哥,我们要不要追那个死丫头!”
“算了,再过一刻天色就要亮了,现在我们最关键的还是想想躲在什么地方才能逃过他的猎杀。”被唤作大哥的人轻咳一声顺了顺气后说到。
“啊?”几人闻言全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天色,果然,天际已经隐隐泛白,看来天……是要亮了。一想到这里,几人的面色一刹那间全都变得惨白,那个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他要杀的人,又有谁能够逃得掉呢?他们当初就不该一时贪心……
“大哥,那我们还是快逃吧。”声音中难掩惊慌害怕。
“嗯。”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念一动间便御剑离开,只闻得一阵剑风扫过树叶的沙沙声。
密林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虚弱地依靠在一棵树干上,秀眉紧蹙。丛林之间,突然几道邪如鬼魅般的身影一闪而来,不带起一丝风,甚至连一草一叶也未曾惊动。
“嗖嗖”几声,几个统一身着黑袍的男子便跪在了那个看来年约七八岁的孩子面前。那领头之人发髻高挽,被一个白玉冠一丝不苟地束了进去,剑眉星目,薄唇无情,整张脸棱角分明地如同是用斧头削凿而成,通身上下透着一股冷静肃杀之气。
“属下来迟,请少主责罚!”那人单膝跪地,低垂的眉眼间尽是对那个身子斜斜依靠在树干之上的孩子的敬畏。
“确实该罚,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你去杀了这五个人。”他原本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翻卷着滔天的冷意,一双紫眸剔透得好似能吸进世间所有的光华。他缓缓抬手,手指当空一画,几道紫光闪过,空中便浮现出了不久前与慕挽歌交手的那几人的模样。
“他们竟敢对少主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领头之人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他心中对那五人却是充满了敬佩之意。从来还没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打他们少主的主意,要知道他们少主那可是绝对的强者,世间能与他相比之人只怕不出三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少主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哪个人只要一句话惹得他不开心了,他都必定要让别人比他千倍万倍的不开心,而且还要让他全家都不开心,所以,这下他们不死都不行了……他真的在心中替他们悲哀。不过,他们既然有胆子打少主的主意,就得有本事承担这样的后果!
“竹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话了?”竹九口中的少主也就是不久前还窝在慕挽歌怀中一副虚弱模样,娇弱地叫着,“姐姐”和自称“花儿”的人,可此刻的他眼眸斜扫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逼人不敢直视,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一副柔弱的模样。
第26章 边关恶讯()
“属下这就去!”竹九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急切之意,好似生怕他动作慢了一点,他口中的少主便会将他大卸八块一般。竹九回头轻轻一个眼神示意,其余之人立马明白了竹九的意思。然后只感觉一阵细风抚过树叶,待再看去,地上已经没有了那群黑袍人的身影。
竹九口中的少主也就是花祭渊一双细长迷人的紫眸微眯,里面沉淀着世间所有的光华,漫天的日月星辰在他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到不值一提。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树叶间隙投下点点光斑时,那个倚靠着树干的身影缓缓站起,身量渐渐地拔高,圈圈光环笼罩在他的周身,炫目到让人不敢逼视,待得光环褪去时,眼前哪里还寻得到刚才那个长相绝美的小女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量挺拔,身形颀长的身影。
他一头及腰的如鸦青丝如同流水般倾泻而下,披散在他的肩后,鬓旁的几缕行如波浪的碎发蜿蜒在他的颊侧,越发衬得他脸型完美得无可挑剔。
长眉如同神来之笔般完美地斜飞入鬓,一双细长魅惑的紫眸仿佛能勾人魂魄似的,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直愿就此沉迷其中,酣梦一场。薄唇无情,唇色艳红,唇角微翘,好似永远含着三分笑意,配上那一双勾人的眼眸,一言一行,一嗔一瞥间都透出一股酥人的媚意,那样子真不是妖孽一词就可以形容得尽他所有风姿的。
他身着一袭红丝镶边,月牙白打底,上面绣满了大朵的粉红、嫩黄、明紫等各色的牡丹花的长袍,衣襟袖口裙摆等处更是用浓红染就,勾出缕缕繁复的图案,裙摆微长,以黑丝封边,在他身后一直蜿蜒到了地上,拖出一条绝丽的风景。他这幅模样,真是让人雌雄不辨。
“呵,慕挽歌……你说为什么我靠近你时就不那么痛了呢?”花祭渊细长的凤眸微眯,不过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勾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然而他长眉却矛盾地微微蹙着,“不过你也太瘦弱了些,身上都没有几两肉。”
不知道慕挽歌在听到那个一直被她当做小女孩护在怀中的人说出这番话时她会不会被气得跳脚?如果她知道那个在水中紧紧抱着她,甚至将头直接埋进她肩窝的小女孩是个男人时,她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花祭渊抿唇一笑,眼中媚意自然流露。有意思的丫头,你说你会不会是天父预测的那个人呢?我一定会在你身上找到答案的!
花祭渊一念及此,身形微动间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慕挽歌离开之后四处寻找那个小女孩,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眼看着天色将亮,慕挽歌也不敢多加逗留,御了一片树叶便直往慕将军府赶去。待得慕挽歌回到将军府时刚好赶上那些个婢女进来服侍她洗漱梳妆。
“二小姐,李姨娘说是有要事相商,命所有人立即去正厅。”说话的是一个粉装婢女,命唤流砂,是青铃被杖毙,紫韵死后李姨娘自作主张将她由一个二等丫鬟提升为了慕挽歌的贴身侍婢。
“嘿嘿,什么事啊,我不去,昨日我在墙角下发现了好大一群蚂蚁,好好玩……”慕挽歌傻笑着说到。
“二小姐,不行啊,看李姨娘的模样,那事非同小可,二小姐……”
“啪!”慕挽歌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流砂,柳眉一竖,声音也含上了浓浓的不耐,“我就不去!一点也不好玩,我要玩蚂蚁,我要看蚂蚁搬家!”慕挽歌说着一溜烟地便朝着院里卷去,只留下流砂在原地干瞪眼。流砂掩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她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解了胸腔中那股憋得她要炸掉的怒气,流砂绷着一张脸抬步走了出去,随手招呼了两个嬷嬷,“你们随我将二小姐绑去正厅。”
简直气死她了,以前她名声臭些,无用些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成了一个疯傻之人,害得她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上跑下,累死她了不说,她还要时不时忍着她那一副疯傻样,她有时真恨不得能将这个疯傻的二小姐弄死一了百了!
“哎……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墙角处传来慕挽歌的惊叫,慕挽歌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架着胳膊便直往正厅拖去。慕挽歌悬空的两只腿四处蹬来蹬去可无处使力,根本不能挣扎分毫,只能任由着她们将她架去正厅。
“我的蚂蚁,蚂蚁……呜呜,你们这些坏人,坏人!”慕挽歌被架着向正厅而去时,一路上都在闹闹咧咧的,惹得将军府的下人纷纷侧目,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少的怜惜之情,抱着的都是看好戏的心态,因为这个二小姐本来就没什么出众之处,这一下疯傻了,对将军府说来也没多损失。
不过一会儿慕挽歌就被架到了正厅,她还未进入正厅便已经感受到了正厅里沉重的低气压,心中不由得也是一惊。
“今日我找你们前来只有一事。”李姨娘余光瞥见前来的慕挽歌心中情绪复杂。
“姐姐有什么但说无妨,莫不是……”柳侍妾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薄唇血色霎时褪尽。
李姨娘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没错,父亲今日告诉我,他说……说老爷被敌军所……所擒。”李姨娘说出这话好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话音一落她整个人踉跄几步差点站立不稳,幸得慕挽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站在一侧的柳侍妾和萧侍妾听到这话面色也刷的变得惨白,身子趔趄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座椅之上。
“哈哈……好呀,好呀,真好玩,你们演得真好!”在这沉重的气氛下慕挽歌突然不合时宜地大声鼓起了掌,声音含着笑意。李姨娘一听顿时怒火中烧,看慕挽歌这副模样是真的疯傻了,不然有哪个人在听到自己的父亲有生命危险时还能鼓着掌大声叫着好的?她真的是脑子出问题了才想着最后再借这件事来一探她疯傻的真假!
第27章 乔装赴边关()
“流砂,把她带下去……”李姨娘面上涌动着愠怒之色,若是仔细看去还能从她的眼底看到丝丝厌烦,那模样就好像慕挽歌是一只招人嫌的苍蝇一般,她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是。”流砂面色也有些难看,挥了挥手便指挥着那两个嬷嬷又将慕挽歌原路架回。
“你们放开我,我知道自己走,我有脚!”远远地正厅里还能听到慕挽歌一路的嚎叫,闻言李姨娘的面色越发沉凝如冰。
“母亲,父亲是我北辰国的不败神话,怎么会被敌军所擒呢?”慕挽月秀眉紧皱,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听说是因为副将杜石宇临阵反悔,拒不出兵所致,不过也不确定,因为边关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父亲也只是收到一个边城好友的来信才从他口中得知此事。”李姨娘说到这里时眼底狠光一闪而过。那个杜石宇,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那大哥呢?”慕挽月听到这里心也悬了起来,父亲和大哥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若是他们垮了,只怕将军府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她们这些人只怕最后都逃不过衰败的命运。
“尘儿他被杜石宇给囚禁了!”李姨娘说到这里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右相大人怎么不禀明圣上?”萧侍妾使劲地攥着手中的香帕,语气含上了焦灼之意。
李姨娘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到:“父亲如何不想禀明圣上,只是这事连圣上都未收到任何风声……父亲说了只怕会引火烧身。而且父亲在边城那个好友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也有待查证,所以父亲不敢贸然上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若是真的,那老爷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