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般聪慧冷静,原来在这些事上竟也这般经不起逗。”沐青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眉目之间更是温和一片,“我想着你来葵水也差不多就在这几日了,所以便给你送一些这个过来。”沐青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面色不变的递给了慕挽歌。
慕挽歌抬眼轻瞥了一眼周围瞠目结舌的下人,轻咳了几声,那些个丫鬟婆子们立马就心领神会的装聋装瞎,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目不斜视,那样子好像就在说,我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沐大哥,你下次说那东西时,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模样?”慕挽歌向着沐青走进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到。
“什么东西?”沐青眉眼含笑,眼角微挑,含着几分戏谑之意的看着慕挽歌。
“明知故问。”慕挽歌低声咕哝了一句,随即满面含笑,眉眼弯弯地看着沐青,“好了,沐大神医,这药我一定一定会乖乖吃的,你……可以移步了吧?”她本来还以为沐大哥来找自己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呢,原来却是这事,下次他若是还来说这事,那她就只有躲着他了,毕竟来葵水这事,对于女子而言就是个令人尴尬的事情。可他倒好,知道她不甚在意这些,日子也总是记不大清楚,他就帮她记得清清楚楚,还每月按时差人送药来,这次真是好极了,当着她这满院子的下人就说出这些话,这以后让她怎么治下,怎么见人?
第191章 她的毛被烧了()
“歌儿这是在赶我走了?”沐青长眉微挑,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慕挽歌的眼中是慕挽歌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慕挽歌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沐大哥可是贵客,沐大哥来清音阁看歌儿,歌儿心里十分高兴,只是歌儿身体实在有些不舒服。”慕挽歌说着头微微低垂下去,那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沐青此刻却仿佛听不懂慕挽歌的言下之意一般,长眉微蹙,伸手就要去抓慕挽歌的手腕为她把脉,嘴中还担忧的说到,“你身子不舒服?来,我为你把把脉。”
慕挽歌只觉得额头有三条黑线划过,她身子一侧就躲开了沐青捉向自己的手,有些无奈,“沐大哥,求你了,你就绕过歌儿吧。”慕挽歌一脸苦兮兮的表情,看得沐青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那你可要乖乖吃药?”沐青嘴角含笑的看着慕挽歌。
“嗯,我一定乖乖吃药。”慕挽歌点头如捣蒜。沐青见此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宠溺之色,叹了口气后幽幽说到,“那你不会再瞒着我将这药给悄悄地埋了?”
慕挽歌神色一僵,倏地抬眸看向沐青,正好迎上了沐青沉静温和又暗含笑意的目光,慕挽歌一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到,“你……你怎么知道?”
“慕挽歌,我可告诉你了,你若是再不好好吃药,敢偷偷埋掉,我就不会再在那药里面加些甘草了。”他顿了顿语气,温和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慕挽歌,本是一个温和如玉男子,可下一句说出的话却有些让慕挽歌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加甘草,苦死你。”他缓了缓,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继续说到,“还有,你不依我之言好好调理身子,以后若是不能做母亲,到时可不要来找我哭!”沐青说到这里轻轻瞪了慕挽歌一眼,慕挽歌有些悻悻然地垂下了头,便不再说话。
“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沐青说完竟是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清音阁外走去。
“歌儿有劳沐大哥操心了。”慕挽歌对着沐青还未走远的背影轻声喊了一句,沐青闻言脚步一顿,嘴角抿着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然后脚步不停的离开了清音阁。
“小姐,这沐神医对小姐还真是好。”绿茵看着沐青走远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到,“奴婢以前就叫小姐乖乖吃药来着,小姐不停奴婢的,这下……”慕挽歌斜斜的剜了绿茵一眼,成功的让绿茵接下来的话梗在了喉咙间。
“绿茵,现在连你都要嘲笑你家小姐了?”慕挽歌声音凉凉而来。绿茵闻言连忙否认,“小姐诶,奴婢哪敢嘲笑你,奴婢只是在感概沐神医的用心良苦罢了。”
慕挽歌闻言哭笑不得瞪了绿茵一眼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慕挽歌敛了面上的嬉笑之色,肃然的问到,“可有抓到那劳什子的一品花?”
绿茵此刻退去了刚才的玩闹之色,一本正经的回到,“那个一品花也是狡猾得很,奴婢派了许多人去抓他竟都没能抓住他。别看他武功不咋样,可那身轻功却是出神入化。”
“那蓝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慕挽歌瞳孔幽深,眼中让人读不出情绪。
“蓝汶公子仍旧同以往一样,照旧每日接客,并无异样。”绿茵回答得毕恭毕敬。
“他那里给我看紧点,他如果有什么异样,立即除去。至于那一品花,一定给我抓活口回来。”慕挽歌眉目不变地吩咐道,绿茵半垂着头,躬身应了声是。
“我倒是许久没见着李姨娘了,这心中还是有些挂念呢。”慕挽歌嘴角勾出笑意,声音意味不明,“听说李姨娘昨日里出了些意外,我这个做后人的不去看看她,倒是我的不是了。”慕挽歌声音隐含着戏谑的笑意,“绿茵,走,我们去桂枝院一趟。”慕挽歌扬声吩咐后,抬步就直往桂枝院而去,绿茵连忙紧跟身后。
“混账,这到底是哪个混蛋东西做的?你若是主动站出来,我还会考虑饶你不死!”慕挽歌还未踏进院门,远远地就听得李姨娘的声音从桂枝院中咆哮而出,携着要把人碎尸万段的滔天愤怒。
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们,个个以头触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一时之间,针落地都可闻,更别说李姨娘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了。
“一个个的现在都装死了不成?昨夜,你们到底是怎么值夜的!难不成就像现在这般装聋作哑?”李姨娘已是气到极致,连掩在袖中的手指都在轻轻地颤抖着,面色更是气得已经扭曲。
“哟,这是出了什么事,姨娘竟然发这般大的火?”慕挽歌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不过眨眼间,一道婀娜的身影就从院门外缓缓向着院内走来,惊得李姨娘面色一白,连忙慌张的唤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跪着做什么,快,快扶我回房!”李姨娘面色惊慌,声音中也是难掩慌乱。她“噌”的一下从轮椅上起身,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屋内冲进去。奈何她腿脚因为那一次受冻留下了后遗症,此刻是使不上半点力气,更加不能疾行,她这一慌张之下,哪里还顾得那么多,抱着头就往屋内冲,才堪堪跑出几步,脚下一崴就“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的灰尘。
“呸!”李姨娘一口吐掉满嘴的灰尘,扬声怒吼,“狗奴才,滚过来,还不过来扶着我!”李姨娘面朝下躺在地上,她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她的头完完全全的被遮掩在了她宽大的袖袍之下。
“狗奴才,你们要翻天了是不?”李姨娘在哪里唤了半天,也没个奴才敢上前来将李姨娘从地上扶起回房,这不由得让李姨娘有些气急败坏,她真想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然后狠狠的打骂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狗奴才!
奈何,她双腿不争气,她现在,甚至连从地上翻身站起的力气也没有,那双腿,更是犹如有万千知蚂蚁在啃噬一般,难受得厉害。
李姨娘此刻心中犹如万箭穿心一般难受,想她曾经是何等风光,权倾朝野的右相之女,将军府的掌府之人,人人称颂的少年将军之母,人人艳羡的第一才女之母,那时,这府中的下人个个恨不得能跪下来舔干净她的脚趾头!而且,帝都城中所有的贵族小姐夫人们,哪个不是以她马首是瞻?她们总是说,她是这世上最幸福成功的女人了。那时的她,确实幸福,枫哥哥与她相敬如宾,对她算不上疼爱,倒也怜惜尊敬,那时的她,还有一个鲜衣怒马,驰骋疆场,得众人称颂的少年将军作为儿子,那时的她,还有一个才气满帝都,美貌达十海的“仙子”做女儿,想想,夫君疼爱,子女争气,这样的她怎么能不算是成功呢?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个叫慕挽歌的女人而尽数破灭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夫君嫌恶,女儿不屑,双腿不便,被帝都城中众多贵夫人小姐嫌弃的废人而已,往日风光不复存在,就连这府中的下人,一个个都没有将她放在眼中!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见不得光,每日缩在这桂枝院的一个废物而已!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慕挽歌那个贱人!
李姨娘恨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掩在袖中的手也紧紧攥紧。就在李姨捶胸顿足时,突然一双手轻轻地架过她的腋窝,李姨娘就着那双来搀扶自己的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可就在下一刻,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姨娘,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咦,姨娘你的头发怎么了?”话尾微微上扬,透着一股疑惑的味道。
李姨娘闻言身子一僵,缓缓转头就迎上了慕挽歌微微含笑的眼眸。慕挽歌的目光仿佛一根刺般,扎进了李姨娘的心中,李姨娘猛地挥手将慕挽歌扶着自己的手给打开,眉目冷冽,“慕挽歌,你今日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既然已经被慕挽歌看去,李姨娘也懒得再去遮遮掩掩,干脆也就大大方方的让慕挽歌去看。
“姨娘说的哪里话,歌儿听说姨娘昨夜遇到了一些意外,歌儿心中担忧姨娘,所以这才过来探望下姨娘。”慕挽歌话语幽幽而来,里面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哼。”李姨娘冷哼一声,面色也不甚好,“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李姨娘面色冷然,说着就转身进屋。
“姨娘,看你这头发应该是被人给烧了吧?”慕挽歌的话语成功地让李姨娘顿住了脚步,李姨娘回头双目微瞠的看着慕挽歌,隐隐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姨娘告诉歌儿,歌儿一定会给姨娘讨个公道!”慕挽歌眼角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让李姨娘气得就差扑上去撕烂慕挽歌那张脸了。
第192章 寸草不生()
李姨娘闻言冷哼一声,斜眼狠狠地剜了慕挽歌一眼,抿着唇没说话。“姨娘这头发……”慕挽歌抿着唇有些为难的看着李姨娘,说着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姨娘这般糟蹋自己,难免会被扣上不孝的名头。不管如何,姨娘也不要想不开啊。”慕挽歌最后一句话语调拉得极长,听来有几分让人磨牙的味道。
“慕挽歌,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姨娘瞪着一双眼,冷冷的看着慕挽歌,“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要不是昨夜……”李姨娘一下顿住了话头,眼中涌过别的情绪,里面波涛汹涌一番后,最终归于平静,“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请回吧。”
“也好,姨娘早些歇着。最近天气虽说已经转暖,可夜里也还是有些冷的,姨娘可要保重身子,不然旧疾发作,咳嗽起来那可是掏心掏肺呢。”慕挽歌说着盈盈一笑,微一探身,将红唇凑到李姨娘耳边,声音低沉,“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我,还没玩够呢。”慕挽歌嘴角一勾,眼眸眯成弯月弧度,转身就缓步向着桂枝院外走去。
李姨娘身子一僵,面色犹如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难看到极致。看向慕挽歌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的眼神,也仿佛淬了毒一般。
慕挽歌,现在就让你嚣张一会儿,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为你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小姐,你说昨夜发生了何事?李姨娘的头发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绿茵走在慕挽歌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含着笑意的问到,十足十的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滤芯现在只要一想起李姨娘那一头如同被狗给啃了的头发,心中就好笑得不行,而且看李姨娘发梢那微微卷曲的模样,李姨娘的头发昨夜里应当是被人用火烧了无疑。再想想李姨娘刚才那副为了躲避小姐而摔了一个狗啃屎的模样,绿茵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我想应当是被人放了一把火,没被烧成寸草不生算她幸运了。”慕挽歌嘴角勾出笑意,明眸弯弯,颇有几分狡黠的味道。现在,就李姨娘那副样子,只怕她以后是更加不敢出门见人了。
“寸草不生?”绿茵一想起李姨娘光头的样子就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一边笑着一边说到,“小姐,要不今晚奴婢再带人给烧个寸草不生?”
慕挽歌嘴角弧度加深了几分,淡淡地睨了绿茵一眼,声音悠远,“不急,以后还有更好玩的。”
慕挽歌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的睨了绿茵一眼就缓步向前走去,绿茵连忙跟在慕挽歌的身后。
夜色沉寂,万籁俱静,清音阁也在朦胧的月色下酣然睡去。一道身影如同幻影一般直冲清音阁主屋而去,一掠而进。青色的纱幔蚊帐里,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沉沉睡去,而另一个看来挺拔俊秀的身影向着那青丝纱幔床缓缓靠近。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轻轻地撩开了青丝纱幔,手指微微蜷着,缓缓向睡在床上之人的脸颊拂去。
“啧啧,这长相确实不错。”一道啧啧称赞的声音轻轻响起。
虽然声音很轻,可慕挽歌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其实自那人一踏进这屋中,慕挽歌就已经有所察觉,她之所以不动,不过是想看看来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皮肤,看着也像是能掐出水一般,这皮肤摸起来,手感一定不错。”来人还在不怕死的低声说道,说着还真就伸出手去缓缓向着慕挽歌的脸摸去,可就在那只咸猪蹄即将要碰到慕挽歌的脸时,慕挽歌倏地睁开了眼睛,风驰电掣的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目光冷然的看向坐在床旁之人,嘴角弯出玩味的弧度,“一品花,长得也不过如此。”
“什么!”来人一听慕挽歌这话,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噼里啪啦的就炸了开来,瞪圆了一双眼睛,那个一品花恶狠狠地看着慕挽歌,眼底深处隐隐有着一团小火苗在闪烁,“你敢再说一遍?”
“听得还不够清楚?我说你不过如此,不过小小的给了你一个饵,你就乖乖上钩了。”慕挽歌动作极度的优雅的缓缓起身眯着一双眼看着来人。来人说实话长相也是上乘,他的美不同于蓝汶的精致细腻,天生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他的美是一种野性的美,张扬的红衣,就好像是一团烈火,在熊熊的燃烧着,燃烧着他所有的激情。他眉眼精致,一双丹凤眼勾着狂野而又浪荡不羁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慕挽歌,那眼神就好像是慕挽歌一丝不挂的坐在他面前,任他打量。本是极度下流的眼神,可在他身上看来,却是那般的令少女自甘沉醉,难怪帝都城中众多的贵小姐们自愿被他……
“自古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遇上慕二小姐这般的美人,就算死了又如何?”那个红衣张扬,眉眼精致的男人说得毫不在乎。
“是吗?”慕挽歌用力一捏,只听得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红衣男人咧了咧嘴,却强自忍住,嘴中还在不正经的嚷嚷到,“哎哟,明明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行事这般粗暴?”
“你若不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更加粗暴。”慕挽歌嘴角勾出寒凉的笑意,衬着她弯弯的眉眼,竟有些残忍的味道。
“那麻烦你对我粗暴些。”红衣男人嘴角露出一个痞痞的笑,一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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