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阴缘结- 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知道的事。”

    听到纪西舞的话,叶结蔓细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正思忖着,纪西舞的身子已经往前倾过来,惊得叶结蔓下意识贴上了身后的墙,脸也跟着微微一热。

    然而纪西舞的动作一顿,并未怎样,而是将视线落在房门上,轻声道:“有人来了。”

    果然,随着纪西舞的话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叶结蔓松了口气,口中连忙应道:“进来罢。”

    房门推开,只见小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神色有些踟蹰地迈进房间,朝床榻上的叶结蔓弯了弯腰:“回少夫人,药我已经吩咐下去煎了。”

    “谢谢。”叶结蔓柔声道谢。

    “不用客气,”小鸢应完却并未立即离开,眼底有些好奇,“那个……少夫人方才问顾大夫的那些朋友的症状,是不是指的是宁护卫啊?”

    闻言,叶结蔓脸上笑容一顿,惊讶地暗中与纪西舞对视了一眼,后者朝她点点头,叶结蔓视线转向小鸢,颔首应道:“实不相瞒,的确是宁护卫。只是你怎么知道?”

    “因为前几日有不小心碰到过宁护卫一次,当时她形色有些匆匆,我也粗心没注意看路,不小心被宁护卫撞倒了。她扶我起来的时候,瞥见脖颈上还残留着一点红疹斑点,以为是普通的过敏,还关切地问了几句,因此有些印象。”说着,小鸢皱了皱眉,有些后不解,“宁护卫只与我说没什么关系,倒是没提到红疹会传染一事。”

    叶结蔓心里惊讶更甚,想起刚才顾大夫说的话,不等纪西舞提醒,已经出口问道:“你可记得她红疹的伤口可有伴随着溃烂?”

    小鸢摇了摇头:“并未。我记得当时看那红疹已经淡下去不少,只有点点痕迹,也可能是已经快好了罢。”

    听到小鸢的话,纪西舞目光忽然一晃,沉着声音朝叶结蔓道:“你问下她,是何时碰到的宁心。”

    叶结蔓依言问道:“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碰到的宁护卫吗?”

    小鸢歪着头回忆了下,片刻后才肯定道:“没记错的话那天是三月十三日。”顿了顿,又补充道,“方才听裴少夫人问起顾大夫红疹的情况,我才想起那件事来,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指的宁护卫。”

    听到丫鬟的回答,叶结蔓神色微微一惊,想到方才纪西舞让她问顾大夫的话。三月十三应该就是纪西舞离开纪府那天罢……难道宁心三月十二日生的红疹,十三日就已经快好了?叶结蔓忍不住抬头去看纪西舞,见对方敛着眉沉默不语,眼底眸光幽幽,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莫说纪西舞了,连她心底也忍不住生了丝丝疑虑,却又不太愿相信宁心会背叛纪西舞。可是宁心既然红疹消退得这么快,为什么当时没有去追上纪西舞?想到这,叶结蔓忽然转头,又问小鸢:“你方才说看到宁护卫神色匆匆,对吗?”

    “嗯。”

    “那你可知晓当时宁护卫是去哪里?”

    见叶结蔓这般问起,小鸢神色有些踟蹰,待沉吟了片刻,方应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我当时方从大少爷院子里出来,看宁护卫前去的方向,可能也是那里罢。”

    叶结蔓闻言,尽量掩下了心里的震惊。大少爷纪川?此事难道与他有关?

    小鸢不知叶结蔓所想,见对方不说话,只神色好奇地又追问道:“不知裴少夫人打听宁护卫的事作甚?”

    “没什么,”叶结蔓勉强扬了扬笑,解释道,“我与你家小姐还算投缘,之前去灵堂拜祭时两次都碰见了宁护卫,得知她自纪小姐死后就一直跪了好久,心下好奇,才打听一些她的事。”

    小丫鬟显然心机不深,对叶结蔓的话并未怀疑什么,反而应和道:“是啊。裴少夫人有所不知,小姐的尸体从城西被送回灵堂后,宁护卫看到时还当场吐了血,对着棺木就跪了下去,谁劝都不肯起来。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即是永远了。”说着似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不过得知小姐死讯我和其他姐姐都惊讶得很,在此之前我们连小姐是何时离开纪府的事都不知晓,还以为她一直呆在房间呢。”

    叶结蔓对此已有预料,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小鸢见状,还想说什么,门外已经响起了安儿的唤声:“少夫人在吗?”

    见状,小鸢转头望了房门一眼,朝叶结蔓福身告了退。

    安儿本还欲敲门,手方抬起,便见房门已经被打开。当看到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丫鬟时,安儿神色微微一怔。小鸢朝礼貌地朝安儿和舒儿点了点头,并未多做逗留。安儿没有多想,只瞥了对方一眼抬脚已经跨进了门。倒是舒儿,转头望了小鸢离去的背影一眼,眼底有些惊讶,跟着才进了门。不等安儿开口,舒儿已经率先问道:“少夫人,那位是……?”

    “噢,是一个纪府的小丫鬟。”叶结蔓微笑道,“方才身体觉得有些不适,本想出门唤你们,正巧碰见她在院中打扫,因此让她帮忙找了个大夫。”

    安儿闻言一惊,连忙道:“身体不适?少夫人怎么不同我们说呢!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叶结蔓安抚了句,转了话题道,“你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安儿走到床边,打量过叶结蔓,见她气色恢复不少,才放下了心道:“方才我和舒姐姐在外头闲聊,无意听到了一些情况,我觉得应该同少夫人说一声。”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官府那里,关于纪小姐之死的消息出来了。”

    听到安儿的话,叶结蔓目光剧烈一晃,又去看正坐在床榻边的纪西舞。对方神色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沉默着没有说话。叶结蔓却觉得自己手心微微沁出汗来,竟比纪西舞还要紧张不少,按捺着问道:“怎么说?”

    “据说是纪小姐那日情绪低落喝了酒,结果天色太暗,导致一时不察落水而亡。而情绪低落的原因官府虽然没详说,但外头都在盛传是因为情之一事,纪府和官府对此都没有出面否认。”

    听到安儿的话,叶结蔓放在被褥上的手指猛地攥了攥,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眼底神色一时有些复杂。这个答案,果然和纪西舞之前预料中的差不多。纪府这样做,难道当真只是为了给民众明面上一个交代而已吗?这中间究竟牵扯到什么利益,让纪老爷和纪夫人不惜隐瞒下自己女儿的死亡真相?

    正这般想着,耳边忽然响起笑声,听得叶结蔓的身子一颤,抬头望向发出笑声的纪西舞。只见对方红眸幽深暗沉,一眼望去简直像是有黏稠的血在里面流动,森然如地狱,唇角笑容更是弧度讥诮。纪西舞并未看叶结蔓,也没看任何人,而是垂着眸,声音冷漠决绝:“纪世南,可真有你的。”

    宁心将地霸送走之后,回到纪府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头顶太阳明晃晃地投下一地碎光,敞亮得盈满整个视线。宁心的神色有些恍惚地往回走着,当走到院中那间熟悉的房门前时,脚步下意识顿了顿。

    紧闭的门扉在一片明媚中显得分外幽静安详,熟悉的台阶被踩在乌靴之下,由于时常打扫干净而整洁。宁心忽然对着门怔怔地探出手,脸上原先的冰冷肃然神色渐渐化成一片哀伤。然而当指尖触碰到门框时,她似被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在身侧攥紧,指节都发出喀嚓的声响,整个身子都颤栗起来,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下一刻,只见宁心的身子剧烈一晃,随即腿一软,身子在门前滑落,最后跪在了门前,弓着挺直的背垂下头去。她的指甲无声地划过灰色地面,脆弱的皮很快被磨破,在地上沁出一道淡淡血渍。压抑在空气里蔓延开来,伴随着身后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

    “小姐……对不起……”

    破碎的声音落在安静中,似混着血泪滴下,很快又被风吹散,寻不到痕迹。

第49章 红疹的秘密(上)() 
“姜大夫;我这伤不会留疤吧?”

    “姑娘放心,伤口不深,定会愈合如初;看不到一点痕迹的。记得,一日两次涂抹药膏;期间莫要碰水。”

    “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姜大夫。”女子摸了摸脖颈上的纱布;放下心来,朝眼前的大夫弯腰行了个礼,离开了医堂。

    “下一个。”姜耿低着头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记录,眼角余光里滑过一抹青色身影;随即身前有轻微响动。见对方已经在对面入座;姜耿这才抬头,望向眼前的病人。

    映入视线的是一名年轻女子,面容温婉清秀,身上是淡青色缀花薄裙,看得出质地精良。姜耿往女子身后望了一眼,见站着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心头上挽着妇人的发髻,里猜到对方身份应是颇为尊贵,不免有些奇怪。要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女子很少直接抛头露面过来医堂,都是唤大夫出诊。姜耿虽觉疑惑,但还是客气道:“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夫君姓裴。”只见女子微笑着点点头,声音轻柔,如春风般拂过。

    姜耿却微微一愣,忍不住多打量了眼前女子几眼,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城西那个裴家。只是裴家的夫人怎么会亲自过来医堂?不过姜耿也不便多问,只踟蹰道:“不知裴夫人有什么不适?”

    话落,却见女子摇了摇头,随即面色淡淡道:“不是我,是一个朋友。”

    “怎么说?”

    “几日前,姜大夫曾为我朋友诊断过,她发了红疹,据说还会传染,”女子开了口,言语温柔,“不知姜大夫可还记得?”

    闻言,姜耿神色微微一变,眼底极快地晃过一丝犹疑。果然,对方直视着自己,很快补充道:“是纪家派人来请姜大夫出的诊。”

    姜耿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自然记得。只是事情过去已有几天,那姑娘应也好得差不多了,裴夫人此趟过来是为何事?”

    “自然是来感谢姜大夫的妙手回春。”

    来人正是叶结蔓。她朝姜耿颔首示意,唇边挂着淡淡笑容,将男子的神色变化都收入眼底,脑海里回想起在房间中与纪西舞的对话来。

    “宁心三月十二日中毒,大夫诊断为传染性红疹,十三日我离开后被撞见已出了房间,行色匆匆地赶去纪川那里。这之间肯定有蹊跷。”

    叶结蔓闻言蹙了蹙眉,心底也萦绕着许多疑问,半晌方道:“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纪西舞垂下眸:“宁心为什么去纪川那里稍后再说,我们先去一趟仁心堂。”

    “仁心堂?”叶结蔓惊讶地反问道,“姜大夫吗?”

    纪西舞点点头,眼底神光内敛:“没错。依照小丫鬟的说法,第二日撞见宁心时她的红疹就已经褪下不少,且宁心自己也只字不提传染一事,这很奇怪,不是吗?既如此,与其问宁心,不如直接去问看诊的大夫。”

    叶结蔓也觉有道理,点点头,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你怎么确定是仁心堂的姜大夫?”

    纪西舞微微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叶结蔓身上,口中解释道:“本来依着情况,一般就近请有空的大夫过来就是了。但假如红疹并不是之前我们得知的那么回事,这之间自然就牵扯到大夫有没有说谎了。而这三个有名的大夫中,你觉得谁最容易受人指使谎报病情?”

    叶结蔓闻言沉吟道:“既然长春堂的杨大夫在苏州城里资质最老,又名声在外,你说他时常救济穷人,那应该医德也不错,的确很难让他做这些事。加上刚才顾大夫说他不知情,那么……”叶结蔓眼睛微微一亮,“只剩下仁心堂的姜大夫了。他犯了事被除去军籍,可见人品有所缺陷。加上在苏州城行医时日短暂,根基不稳,必定对纪府有所忌讳。若是有人施以威压,很可能就附和了。”

    “没错,”纪西舞的唇角往上扬了扬,“等会你带着你的两个丫鬟亲自去一趟仁心堂,探探他的口风,顺便把到底是谁与他串通的问出来。”

    “可是……万一他不肯说呢?”叶结蔓有些没信心。

    “别担心,他可比纪府的人好对付多了,心虚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说着,纪西舞的手抚上叶结蔓的手背,压低了声音,眼底是盘算的神色,“等知道他的底细,你就好应付多了。”

    “底细?”

    “嗯。”纪西舞点点头,接着说了下去,“姜耿的事我打听过一些。他是个战中孤儿,被当时军中一个军医救活后,因举目无亲留在了身边,算是收了半个徒弟。因此他从小跟着随军生活,长大后便开始与老军医一道行医救人。姜耿当时年少气盛,性格执拗,加上自幼见惯了死人白骨,以致于戾气颇重,许多人看不惯他。之所以会被除去军籍,是因为他后来与一个新调来的长官起了冲突。枪打出头鸟,最后因为被扣上医死人的罪名后逐出了军队。至于真相如何,到底是人陷害还是他的确出了差错,除了当事人以外没人知晓。只是毕竟是不光彩的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看他样子也有意低调做人,瞒着那段过去。要知道医死人这种事故对一个大夫来说是致命的,他若想继续行医,就不能暴露这些。只是有这样的把柄露着,就难免被人掌控。”

    叶结蔓神色有些踟蹰:“你的意思是……到时候要威胁他吗?”

    闻言,纪西舞反而轻笑起来,朝叶结蔓摇了摇头:“不,这个不适合你做。姜耿他在军队长大,尽管离开后受了许多苦磨平了棱角,但骨子里的戾气还是潜藏着。纪府的人逼他配合,以姜耿的性子必定有所怨气。对付这样的人,柔比刚来得好。你不用威胁他,按你的方式即可……”

    姜耿听到叶结蔓夸赞的话,尴尬地摇了摇头:“不敢当,行医救人本是大夫的本分。”

    “姜大夫太谦虚了,”叶结蔓笑了笑,和善道,“我朋友用了姜大夫的药后,第二日红疹就褪得差不多了,还出了门。我本担心会传染到别人,但是遇到府里的人都好像没出什么事,可见姜大夫的医术实在令人敬佩。”

    听到叶结蔓的话,姜耿一时有些判别不了对方来意,目光闪烁,额头也跟着沁出了些薄汗,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了:“许是你那朋友体质好,痊愈得快罢。”

    叶结蔓瞧见对方反应,心里稍稍有了底,继续道:“我想问下姜大夫,不知我那朋友到底为何会生红疹?下回可会复发?”

    姜耿连忙摇了摇头,神色僵硬:“裴夫人放心,那姑娘不过是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既然痊愈就不会复发了。”

    “姜大夫可知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我也不知道了。”

    叶结蔓并不着急,依旧神色平静道:“我听说一般传染性红疹都会伴随皮肤溃烂,是吗?”

    姜耿搁在腿上的手暗自攥了紧,依稀猜到了对方来意,并未回答,而是忍不住道:“对方既然痊愈了,不知裴夫人问这些作甚?”

    “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叶结蔓笑得温和,“我那朋友的红疹怎么看都不太像会传染的,不明白为什么姜大夫会下那样诊断。”

    “是么?”姜耿深吸了口气,“我也是判断不了,担心万一会传染就糟了,才选择那样嘱咐来得保险。不管如何,裴夫人的朋友没事就好了。”

    “原来如此,”叶结蔓略一颔首,缓缓道,“不过……姜大夫真的不知道我朋友怎么会生红疹吗?”

    “裴夫人说笑了,在下若是知道,自然不会隐瞒。”说话的时候,姜耿脸上没有表情,随后望了一眼门外等候的病人,“时候不早了,裴夫人,病人还在等着……”

    不等姜耿说完,叶结蔓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