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忙问道:“西贝她娘说啥?”
“你听我说,今天我去找严大太太,想约了她去买布,我打算给金豆再做几双鞋。去了就见严芹她娘气呼呼说了这事。她昨天去贾家看外孙,见严芹包着头躺着,一看就是做小月子。一问就急了,严芹她婆婆说没少她吃没少她穿的,自己孩子保不住怨谁。严芹她娘说不生气能保不住吗?嫁人又不是来受气的。说贾家喜欢妾生的别娶媳妇呀,纳妾就行了。后来西贝她祖母来赔礼,严芹她娘才罢了,说这事不给严家一个交代那就没完。回来给严芹她爹说了,今天严芹她爹去贾家了,还没回来,我赶紧回来说一声,严芹她爹也是护孩子的,和文林一样,这是要闹大发了。”
高兆也发懵,听严芹说过她爹,那可是一个有趣但又有原则的人,对妻儿老小爱护,他要出马,那贾家该难看。
当初这门婚事是贾先生定的,所以西贝她娘看不上严芹,贾先生不在京里,等他回来不气才怪。
严合富是挺生气,女婿家给女婿纳妾,他当丈人的不会明面上说什么,但因为纳妾把媳妇胎气没了,当娘家没人?
他去了贾家,但不可能像妇人一样去撒泼吵闹,先去了一个花楼,没事和友人去花楼听个曲子喝个酒男人们会做,也有都是清官人的花楼,被客人看上纳妾,但多数是诗情画意好文才女子。
严合富找了个熟悉的楼子,挑了个花娘,给老鸨付了银子,说跟他走一趟,啥也不干,坐轿子里不出来,到时再送她回来就行。
到了贾家,敲了门,让抬轿子的人进去,放下轿子后出去在外等着。
贾西贝的哥哥听闻岳父来了,吓死,这时明白事情不好处理了,吓得他派人去找父亲。
严合富看见女婿说:“听说我家闺女在养身子,当人家媳妇,孝敬长辈伺候夫婿抚养儿女,孝敬长辈不差你一个,抚养儿女我当爹的可以帮忙,伺候夫婿,我亲自做不了,但我今天带来一个,钱我已经付了,人在轿子里,我闺女没本事我替我闺女买人的银子还有,人已经送回来了,我把外孙接回去替我闺女养着,等她身子好了再送回来。”
这一番话说的贾升良直接跪下了,说:“岳父,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一回。”
贾二老爷急匆匆赶回来,对着严合富拱手:“亲家,是我不对,我本来要去找你赔礼,有事耽搁了,亲家,看在桓哥儿份上绕了升良,亲家,我陪你书房说话,我娘也骂了升良,目前气病了,今天我一早去请太医,是我改去找亲家赔礼。”
严合富也不可能让贾家如何,所以刚才没说接闺女回家,见好就收,拉着脸被贾三老爷拥着去了书房。
去之前,严合富让抬轿子的把人抬走,在书房听了好一阵子的贾亲家赔礼,才说闺女可怜,嫁到贾家虽然是高攀,但冲着贾先生的为人做事,贾家风气正,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事,当初闺女生了儿子,他当父亲的松口气,他只希望闺女过得好,有了男娃好歹婆家不会说什么。
严合富说了一堆在他心里,儿子闺女都是宝,没想到……
接连叹气,眼泪出来,贾三老爷赔笑也不是,只能赔礼,又给严合富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严合富看他说的真诚,其他话不必说,也别太逼人,不然好好损损当儿子的和当爹学的。
送走了亲家,贾三老爷气呀,把儿子叫进来好好打一顿。
贾侯氏听了信,把儿子叫过来打了一顿,道:“你打他?他跟谁学的?没你这个宠妾的爹他能在媳妇怀孕时收了通房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爹怎么走你这样的儿子?这就是我心疼你心疼的结果?等你爹回来怎么收拾你吧。哎呦!你爹才出门,你们就惹事,气死我了。”
没想到的还有哪,第二天,公主府让她们婆媳过去,贾侯氏只是气倒给儿孙看,可不敢给大长公主装什么病,乖乖的爬起来带着儿媳去了公主府。
又被大长公主好好说了一通。
“表嫂,本来不该我多管,不是表哥交代,我也不会多问。我和驸马对表哥表嫂一向敬重,贾家是我母妃娘家,是乱七八糟的人家吗?儿媳没生孙子?孙子多大?慌得生庶出,史家教出来的闺女就这见识?儿媳是别人家的闺女,西贝姓贾吧,有这样的亲娘还不如个后娘!要不要我给她找个后娘?我看看史家怎么问我。”
吓得贾史氏扑通跪下,只会磕头,这是大长公主唯一和她说的最多的话。
贾侯氏坐不住了,起身,平武道:“表嫂你坐下,我知道这一大家子辛苦你,儿孙房里的事你也没法一一过问,以后派个嬷嬷,也别啥事都操心。”
心里说操心不到点子上,替表哥心累。
打发她们有时送了些礼物,有给贾侯氏的,有给严芹的。
贾侯氏出去后,恨恨对儿媳说道:“给你说了多少回,儿子房里事别管,别以为你儿子门第不高,说了她和二奶奶关系好,你看吧,大长公主出手了,一是为了西贝,还有金豆她娘和桓哥儿她娘玩得好,等升良祖父回来还得怨我,我真是这么多年被你拖累,气死我了。”
贾史氏委屈道:“姨母。”
“别叫我姨母,当初你娘说你最乖巧,看着你也挺懂事,我怎么就把你给娶回来,哎呦!害死我了。”
贾史氏是贾侯氏表妹的闺女,贾侯氏自己给儿子定的亲,当初贾先生不同意,她赌气娶进门,谁成想让儿子过成这样。
回回为了这个外甥女和贾先生吵架,面子上过不去。
回回为了这个外甥女和贾先生吵架,面子上过不去。回回为了这个外甥女和贾先生吵架,面子上过不去。
949 有心眼()
那天高兆听大姑说严芹父亲去贾家了,她就先去了严家。
给严大太太说了贾西贝说的道歉,顺便替她卖了惨,严大太太好一阵唏嘘。
“可怜的孩子,我家严芹说西贝对她好,之前在你家也见过她,多好的孩子,让她好好养身体,可别气着,严芹总算有个好姑子。兆儿,你可不知道,真把我气着了,我听的人多了,见的也不少,听说有不善待儿媳的,这连闺女也不待见的算是见了头一个,西贝幸亏嫁到好人家,不然太可怜,难怪以前来你家就不想走,那是把你娘当亲娘哪。你娘可是我见的最好的人了,还有你大姑。你给西贝说,看在她面上,我不骂她娘了,再有下次,我就接我家严芹回来,大不了外孙我养着。”
高兆道:“好好,我就知道严伯母是个心善的,我回去给西贝说,让她放心,西贝说她现在不方便,等她好了好好教训她哥。”
严大太太一摆手说:“不用,让她养胎,芹儿她爹去了,女婿没跑,我让她爹大耳刮子抽女婿。”
高兆囧,严大人不会真的去贾家打女婿去吧。
严大太太又问金豆如何,怎么没带过来,高兆说在公主府没带回来。
严大太太拿出几双虎头鞋,说:“这是给金豆做的,正想让你大姑给你送去,你来了刚好拿回去,给我家桓哥儿做的时候一起做的,兆儿别看不上,还有酱菜,你大姑说你爱吃我做的,我做好了,你也一并拿走。”
高兆道谢,街里街坊的就应该这样,不过在京里像严大太太这样热情性子的人少,又遇见明理知事的严老太太,还有有趣的严大人,所以严芹母女快活过日子。
听下人说严大人回来,高兆告辞,严大太太让下人把东西送过去。
严老太太听说儿子上门去了,气呼呼叫他过来,等儿子一进门把一只鞋子扔过去。
严合富捡起来一看是小儿鞋子,知道是给桓哥儿的。
“多谢娘,以后这些交给媳妇,娘眼睛不好,别累着。”
又一只扔过去,严老太太说:“你干嘛去了?这事是你该去的吗?你怎么不问问我就上门?你娘干啥吃的?要是上门也该我去。”
严合富躬身道:“哪能让娘辛苦,再说了,妇人们争争吵吵的解决不了问题,这事最主要是女婿的责任,我直接找女婿。女婿半个儿,我打得骂得,有本事去顺天府告我?我看他贾家丢不丢的起这个人!”
严老太太急道:“你把芹儿女婿打了?你让芹儿以后怎么过?”
严合富道:“没打,没来得及,亲家把我拉住了。”
严老太太松口气,气还没肚里,就听儿子又说:“我给女婿送了个花娘。”
严老太太气哟,拿起茶杯扔过去,严合富准确的伸手接住。
“又送回花楼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你吓着的是你娘!哎呦!我怎么生了你这四不着调的,你做事不能为芹儿考虑?她还要在婆家过,你让她以后看婆婆女婿脸色过日子?”
严合富呵呵笑两声,说:“娘,放心,芹儿看不出来。”
严老太太一噎,气得说:“滚!”
严合富麻溜跑了。
高兆回去后把东西放下,说去看严芹,江氏把准备好的补品让女儿带过去。
去了贾家,她也没见西贝祖母,直接去了严芹屋里。
严芹卧床休息,儿子奶娘带着,见她进来,严芹半靠着招呼高兆。
“表婶来了,是西贝说的?她如何?让她为我气着了,我心里怪难受,又不能去看她。”
瞧,这就是严芹,首先想的是别人。
“西贝在养身子,她让我来看看你,我从我娘家过来,我娘也捎了些东西让我带过来,说让你啥也别管,好好休养。”
“替我多谢你娘,我不气,我要吃好喝好把身子养好,气死他们才行。”
高兆:……
“对,好好养身子。”
“表婶,我以前以为梁表姐够难相处,不过她现在好了,现在想想,梁表姐只是嘴不好,光说说气话,从来没干过坏事。我婆婆呀……”
严芹指了指脑袋,“这里有问题,我是当媳妇的不是亲生,可以挑三拣四,可是西贝是她亲闺女,她也挑,你说是不是有毛病?她要是说西贝不好,我就向着西贝说话,她好气,哼!我才不会和她一起骂西贝,我给桓哥儿他爹说了,你要是说你妹妹不好,我就和西贝一起揍你。”
高兆算是明白贾先生怎么给贾西贝哥哥选了严芹,换了另外一个,气也得被婆家气死。
“你爹来了,西贝他哥没说啥吧?”
严芹呵笑一声,说:“他哪里敢说什么?我爹以前给我说过,像这样在亲娘怀里长大的人,胆小,靠着亲娘才敢装大尾巴狼,让我别怕,剁了他尾巴以后乖乖的。”
高兆问:“那,那个通房哪?”
严芹一脸开心,让高兆觉得好奇怪。
“祖母送到庄子里嫁人去了。”
说完又小声说道:“桓儿他爹没和她同房,说只是气气我,看我吃不吃醋,桓儿他爹说我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你说他和他娘一样,傻不傻?我成天粘着他才叫把他放在心上?跟他娘似的,恨不得跟在公公身后,我给他说,我要是那么跟着你,你烦不烦?现在他也后悔,孩子气没了,给我说以后不再犯傻,这下可好,等着祖父回来收拾他吧。”
难怪严芹没了胎还能这样,再没心眼,还是希望能得到夫婿的喜爱。
“桓儿他爹说,等祖父回来让我给他求情,我说看他的表现了,以后要是敢给桓儿添什么庶出弟弟,我就给祖父说,让他当和尚去。桓儿她爹吓死了,说这次恐怕要去庙里念经去了。”
高兆说:“你就意思意思,帮忙说几句,但也别轻易饶过他,去庙里念半年经,让他长长记性。”
严芹道:“我娘也这么说,她做恶人,让我帮着桓儿她爹说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母女俩还挺有心眼的嘛。
950 斗心眼()
高兆问严芹她爹来了,有没有打她女婿,严芹还捂嘴笑。
“把桓儿她爹吓死了,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没脸见人。我说我爹已经给你留颜面,不然请个吹唢呐的,把花娘抬着围着京城走一圈,看你脸往那搁。”
高兆看她还笑的出来,贾西贝是气的哭,她这里没了胎还笑。
“你不伤心吗?”高兆直接问她,拐弯抹角怕她听不懂。
严芹叹口气,道:“孩子已经没了,说起来也怪我,婆婆说的也没错,连孩子都保不住。可是已经没了,我哭天抹泪也回不来,多想想以后怎么过。我娘说不能白没了孩子,得让他们记住,以后别没事找事。我娘说,哭没用,还不如骂一顿解气,坐月子不能哭,哭坏了眼睛自己倒霉,得让他们哭。所以我哭过一场后就不哭了,伤了自己身体划不来。”
简单的人想简单的道理,这也是一种活法。
高兆回去给公主婆婆仔细汇报了情况,把严大人去贾家的事情也说了,还说了严芹说的她爹给贾家留面子,不然请人吹唢呐。
平武的眼神就是散光,气得,一会收回来,说了声知道了。
第二天把贾侯氏婆媳叫来训斥了一顿。
过后给驸马说:“我算知道表哥为何看上严家,他是看上那个严大人,和表哥一样,做事出乎人意外,难怪表哥说的妙人都是四五不着六的。“
吴驸马点头道:“嗯,表哥也曾说薰生媳妇是个妙人。”
平武一噎。
过了两天高兆又去看了贾西贝,给她说了去看严芹的事,特意说了严芹的那番话。
贾西贝说:“我祖父给我哥定下严芹,就是看中严大人一家的和气,还有严大人做事不像别人那么死板,最主要是我嫂子的性子,换了别人这家没法过了不说,两家都成仇人。我祖父说别看严家门第不高,可严大人会给女儿做主,也能收拾住我爹和我哥哥,我嫂子不会被我娘气着。这句是我说的,我真佩服我嫂子,换了是我,再怎么想得开,那也要恨死。”
“所以呀,你就别管了,严芹都想开了,你自己生闷气何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非得贴上去也得人家领情呀。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以后自己的孩子都顾不过来,别的别操心。”
贾西贝点点头,好歹今天脸色比那天好多了,高兆劝慰她几句,让她歇着,说有空再来看她就告辞了。
这几天是出门了,可都是一个人出去,高兆想的是带着女儿出去走走,不能让女儿以为世界就是公主府这么大,最远的是外祖母家。
于是,金豆去给祖母说要去给菩萨磕头。
于是,平武安排了人手,浩浩荡荡去了灵虚寺。
高兆陪同,上香磕头拜菩萨,回府。
哎呀!怎么就这么难的?
再接再厉,和婆婆斗心眼不行,得直来直去。
高兆直接给婆婆说要带金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人看看街道。
平武愣了会,说:“天太热,外出会晒着。”
高兆堆笑道:“多晒晒骨头硬长得高。”
“在院里也能晒着太阳。”
“院子太小,看不了几个人。”
“外面人有什么好看的?灰尘又大,金豆还是在府里好,你要是闷了回娘家去看看。”
高兆:……
婆婆是体贴,可我自己瞎跑像什么?
“我想带金豆去坐船,从小坐船长大了不会晕,所以要从小培养。”
“坐船多危险?小儿哪里知道轻重,好奇再掉下去。”
平武觉得媳妇不愧是街面上长大的,心性还没收回来,想多说几句,看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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