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州搀抱着玉青瓦走出去,顾不上打的乱叫的姑母。
板子打完了,刘府尹一拍堂木接着说道:“王氏对公婆不孝,七出全犯,准周家公婆代替儿子休妻,一子一女由周家抚养,婚嫁由周家做主。王氏诬告官家,陷害侄子,判流放西南普安,终身不得回乡。”
周家公婆跪下磕头大喊青天大老爷英明,王家婶子同样。
刘府尹看不动的王家叔父,问道:“你想接王氏大归?”
王家叔父吓得跪下和媳妇一起磕头。
“此案已结,退堂!”
大堂后面有个房间,除了刘府尹,谁也不知屋里有人,高文林猜到但也没向那看一眼,拿好资料跟着人出去。
屋里坐着的有庆王爷,他等人都走了才哈哈大笑。
“皇上,让你来就对了,也看一看百姓之事,啧啧,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妇人,大开眼界呀,大开眼界。”
豫章郡王道:“我就知道是个恶妇,但也没想到能有这么恶。”
今天审案,庆王爷跑到宫里把皇上叫出来,说一起去瞧瞧。正好怀尚书在,就把他拉上一起,还说你是礼部尚书,礼教风化这块也归你管。
出去遇见翰林院王学士,庆王爷热情邀请,因为他知道几个文官里头有翰林院的,看看他们如何吵吵也好。
来了就看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好戏。
庆王爷对着王学士道:“不错不错,你那孙子不错,可造之材,太有意思了。”
王学士给皇上赔罪道:“下官真不知孙儿来此胡闹,请皇上恕罪。”
他那会在里头听到孙子王同化在外面阴阳怪气啰里啰嗦,那是气的哟,不住家里住非要去学堂,搞了半天就学了个这。
还有,他何时生病需要人家出银子救命?我王家又不是怀尚书,连这点银子都不舍得。
怀尚书是对王立州很欣赏,决定要考验他,收为关门弟子不错。
鲁国公也哈哈笑:“四个王,不对,还有那个王大人,哈哈!今天的顺天府还真是王家一言堂。”
鲁国公老早就来看热闹,看到庆王爷急忙跑过去,然后就跟着一起到了后面。
刘府尹在王氏打板子的时候就接到一个纸条,上面写如何判,要不然他只能让王氏回乡,还不敢判流放终身流放这么大的罪。
“皇上,这几个年轻人不错吧,第一,为了朋友,敢出庭作证的作证辩护的辩护,勇气可嘉,义气难得。第二,他们磨练一番,也能为朝廷效力,恭喜皇上!我朝人才辈出,可喜可贺!”庆王爷学王同化的语调说道。
皇上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怎么说话都这调调?”
王学士低头,等回家把孙子叫回来好好收拾。
皇上起身,看狗腿一样跟上来的豫章郡王,问道:“你今天来凑什么热闹?”
豫章郡王嘿嘿乐道:“我也是那个王举人媳妇的姐夫。那会我要是在前面,我非给那恶妇两巴掌不可,我是姐夫能把我如何?”
就简单的把这个姐夫的来龙去脉说了,皇上对那玉家人同情。
他又看看跟着庆王爷一起的表叔吴长亮,问道:“表叔也是姐夫?”
吴长亮道:“不是,是表姑夫。”
皇上一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庆王爷撇嘴:当皇上真累,想大笑都没法笑得痛快,难道要躲在被窝里笑?
他说了玉大人和玉家姨娘的事情,又说那年玉家女被拐子拐到武成县,被外甥媳妇救了,就那次救了陶家子,就那次玉家女认了几个姐姐。
皇上动容,丰原长公主是他同母妹妹,陶家子是他亲外甥。
庆王爷感叹道:“像王氏这样的恶妇,一个省都出不了一个,还是好人多,玉大人,为了子女,难得难得。”
皇上在想刚才的高经历,他说话时,庆王爷小声说了句:“笑面虎。”
他知道这个笑面虎的工作经历,能在一个县代职县令一职,少不了和各种各样的平民打交道,能根据现场人做出判断,再诱导周家人反水,这也是多年基层工作的积累。
900 加加餐()
王荆州几人出去后,收到围观群众的鼓掌。
王同化得意,拱手,听到有人说什么姐夫,他说:“我不是姐夫,在下还没定亲,可千万别造谣诬陷,不然我告你。”
都知他玩笑,一片笑声,还有人说:“给我当妹夫,我有小妹没有定亲。”
王同化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还有祖父祖母,得长辈做主,定亲前,必得查清楚,不能一女许两家,我可不想被人告到衙门。”
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这时周家公婆走出来,周文燕搀扶,周文彬跟在身后,里面的王氏大喊:“文燕文斌,你们不管娘了?娘要被打死了,文燕,你陪着娘,让文斌跟你祖母回家,文燕你不陪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凄惨恶毒的声音传出来,周文彬去拉周文燕,“姐,娘叫你过去,你快去。”
周婆子拽开他的手,使劲推他,“你娘最向着你,你去陪你娘。”
周文彬快快走,“我才不去,我要跟你们回家。”
人群静下来,看着周家人走了,有人交头接耳,说这样的孙子接回去也是祸害。
玉大人领着王家叔婶和王族长回玉家。早就有人打听了玉家女哪来的姐夫,有心人说了,是豫章郡王妃和王将军家八奶奶,没人敢议论玉家女傻不傻的问题。但也明白不过是一纯真之人,也就更加怜惜,对玉大人和王举人的好感蹭蹭上升。
玉青瓦那会被王立州带回来,是因为父亲小声给她说:快晕,不然王小三要被打板子。
她立马装晕,去衙门又气又急,又站了半天,回家就躺下,玉青瓦怕王立州返回衙门去挨板子,拉着他手不放,睡着了也拉着不放。
玉大人回到家,把王家人安排在自家住下,去看了看女儿,外孙,和孙子,还有一对小儿女,去佛堂对着妻子牌位痛哭一场,决定把玉姨娘扶正,将来到了地下再给妻子赔罪。
他不想再让儿女受委屈,玉姨娘生的也是他儿女,多年来玉姨娘对青璋青瓦就像亲生,为了青瓦,喝了绝子汤,就怕她受委屈。青瓦能快快活活的长大,是玉姨娘的功劳。
失信妻子,就让他以后到了地下赔罪吧,让儿女别再受委屈,让玉姨娘也别受委屈。
他要是要走一步,以后儿女有事她个姨娘没法出头。
向嬷嬷也去了顺天府,等人群散了,她进去顺天府,有认识的妇人在顺天府做事,之前饿着王氏也是她交代过,这下被判流放,没人再会注意王氏了。
哼哼!失手在这个蠢货手里,不甘心!
没过一个时辰,案情如何传遍京城,所有人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恶妇,本来还有些相信她的人更是对她痛骂,那时想,不是被逼到份上,一个妇人又是外地的不会去衙门告状。
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哪?
有那忿忿不平好事者,比如尤氏,也派人去顺天府,给王氏加加餐,害的刘府尹专门派人看管王氏,来给加餐的人家太多了,还有本来顺天府的人,不能让王氏死在顺天府呀,他就没法交代了。
让王氏养好伤,快快派人送去西南,交代人,怎么不能让她死在路上,交给西南普安才行。
那里的人才野蛮,就让王氏在那试试她的蛮狠胡闹去吧。
刘府尹对高经历不服气,哼!不是知道皇上在后面,我也能发现问题问出问题,他那会又要注意大堂,又要竖着耳朵听后面动静,几个王来胡闹,听到庆王爷说了句你孙子什么的话,又听到王学士说告罪,知道那个王同化是王学士孙子,所以才没打断他啰里啰嗦的话。
刘府尹分了神,哪里顾得上王氏儿女什么神色,还有周家公婆的神情,所以让高经历抢了先,在皇上那露了脸。
算啦,他就算不露脸,也是皇上姻亲。
高文林把宗卷放好,去了刘府尹那,进门抱拳道:“今天多亏府尹大人,我才能想起那周家小娘子那有问题。”
刘府尹纳闷,怎么多亏我?
“虽然知道那王氏是胡说,可没证据呀,在下苦思冥想,见大人看向周家公婆和周家娘子,我就看过去,才发现不对头,等大人给我使眼色,我才走过去询问,这也是大人以前说过,人在自己利益相关的时候首先是保护自己。多谢大人,今天我算是明白大人的话了。”
刘府尹客气道:“不谢不谢,那也是你看的明白。”
他想半天没想起何时给高经历使眼色了?
哦,莫非我扶额遮眼的他以为我在给他使眼色?
还有那句话,我何时说的?不过那句话对,备不住哪次和高经历叙话说出来,让他记住了。
高经历是个好下属,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高文林走出去,这个是跟女儿学的,大女儿总会把一些她的话安在他头上用来堵他的嘴。
刚开始高文林沾沾自喜,后来才发现,全是女儿胡说八道。
问了后,女儿说:反正是好话,爹听了高兴也算我是对爹的孝顺。
让高文林那心,堵呀,还有这样孝顺爹的。
不过他也试着这么做,对方高兴,何乐而不为?
今天看到刘府尹眼里的不舒服,高经历知道为啥,所以来“坦白”,不是大不了的事,让人家心里舒坦,自己的日子以后也会舒坦。
高兆在家等着吴长亮回来,香兰先回来的,她让陶福陪着去现场看,虽然没让进去,但也挤在最前面。
香兰跟女先生似的,全部学个遍,这也是高兆同意她去的原因。
高兆就啊,呀,可恶,可怜,揍她。等听到玉青瓦亲自去了,那个王氏说她是傻的,高兆坐直身子,气道:“如此可恶,等她出来,香兰去揍她。”
都听完了,还有父亲出面,高兆眨眨眼。
香兰一脸的敬佩:“还是老爷厉害,几句话就让周娘子说了实话,周家两个老的也痛诉儿媳不孝,外面听的人有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不是因为喧哗要被打板子,早就有人冲进去揍那个恶妇了,我也在门口等着,就想等她出来揍她,可惜她被打了板子后直接抬回监牢里,不然她要是出来,不用去西南,在门口就会让人打死。”
高兆道:“打死她便宜她了,就该发配西南,让她活几十年,受罪的活着几十年,那才痛快,香兰你回柳树巷一趟,让我爹交代看犯人的,给她每天加加餐,别有痕迹就行,不能让她太舒坦,敢欺负小丸子,必须好好收拾她。”
贾西贝在家听了王荆州的话,也是气呼呼,要派人给王氏加餐。
王荆州道:“西贝妹妹放心,那个王氏不会好过的,我看看表婶跟前的香兰了,高经历在顺天府,表婶不会让王氏好过。”
所以,才让刘府尹发愁,赶紧给王氏医治的差不多,让她上路,别死在顺天府里。
901 大贡献()
玉家的事议论到月底还没完,特别是女眷。
谁家没个打秋风的极品呀,夫家来人,当媳妇的不能说来了不招待,招待了又不能轰人走。
懂事的亲戚还好,要是遇到厚颜无耻的就靠亲戚救济还埋怨给的少了的那种人,主母那个闹心。给男人说吧,说你不可理喻、斤斤计较,不说吧,家用不够了,男人指责你不会当家。
特别是婆婆娘家的亲戚,仗着有个老姑太太偏娘家人,来了吃完嘴一抹两手不空的走了,当媳妇的更是左右上下都做不好,久了得了个小家子气、刻薄亲戚的名声。
有的亲戚刚开始并不是好吃懒做,可白吃白拿久了,觉得理所当然,谁还会自己赚银子?没了就去要,给少了甩脸色:打发要饭的哪?
所以京里女眷可算找到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事,间接发泄不满。
当着婆婆面夫婿面使劲骂王氏,这你们不能说我骂得不对吧,不过借着骂王氏指桑骂槐几句,让你们也堵堵心。
要说王氏来京最大的贡献,就是杜绝了一些极品亲戚的存在。
谁家要是接亲戚来,主母说了:可得打听好,要是王氏那种人,把你闹到顺天府怕不怕丢人?
来了的亲戚如果过份一点,主母对男人说了:哎呀,当年玉大人聪明,再晚点轰人,没准就被王氏扣上个轻薄寡妇的名声。
不然就苦劝当家人多赚点银子,好堵人口,当年的王氏不就是让玉家养她一家才赖上玉大人?多给点也免得被人告进衙门。
明知媳妇是反着说话,男人再气也得寻思,万一让自己遇到了,丢不起那个人!干脆以绝后患,能不让来的就拒绝,来了的给点银子打发外面去住,大不了帮着找点事做,还要说自己是天下第四抠,有银子留着救急,你有手有脚的为何要四处打秋风?
以前谁敢这么说呀,吐沫星子淹死你!说你冷酷无情没有人情味,现在敢堂堂正正说出来,因为皇上夸了怀尚书,怀尚书又收了个关门弟子王立州,就是玉大人的女婿。
王学士给玉家送了礼,说自从孙子和王立州交往,学会存银子了,不必担心他变成花光祖业的败家子,王学士让孙子王同化继续努力,争取当天下第四抠。
总之,王氏的名头二十年后还响彻京城。
这么好用的招牌女眷们可不会放过,绝对让王氏遗臭万年。
以至于玉青瓦的后代,走出去一介绍就是:他祖上是被王氏欺负的玉家人。
气都玉青瓦后代王家人真想改姓,这个办不到,怎么办?
扎小人!
以后的王家,家大业大,亲戚之间来往从不久住,串亲戚安排你住客栈没人有意见,反正他去了你也安排住客栈。也不结表亲,要有表兄妹想发展亲上加亲的事,双方父母一起棒打鸳鸯散,一点不含糊。
可见王氏的影响力。
这都是后话了。
玉家热情招待亲家,和王氏一对比,王家叔父婶子太好了,真是老实人。
上回来给啥都不要,是玉大人硬塞了一堆东西让他们带走。
这次同样,玉大人说了,他雇车马送王家人回乡,王家族长说了,回去就把王氏出族,不能坏了王家名声。
玉青瓦女儿满月没办,因为那会正在吃官司,哄玉青瓦说办百天。
正好百天是三月三,玉大人准备那天大请客,王家叔父也打算侄孙女过了百天再走。
玉大人又给子女和玉姨娘说,要把玉姨娘扶正,玉青瓦兄妹没意见并赞同,玉姨娘热泪盈眶。
她没有指望能够扶正,虽然玉家就她一个妾,和主母一样,但,来客不能出面,儿女成亲不能出面,有事玉大人请好友家眷来帮忙,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但玉姨娘从不奢望。
能够扶正,惊喜万分,可是,老爷对姐姐的承诺?她发的誓言?
玉青瓦只是高兴的给姨娘行礼叫母亲,玉青璋对着姨娘躬身。
“娘,儿子早就想叫一声娘,娘不必担心,我和妹妹会给我娘上坟,亲自给我娘说,我和妹妹愿意,我们兄妹有今天是娘的辛苦受累,我娘会答应。”
因为玉青瓦的问题,玉青璋从小和玉姨娘一起教导青瓦,有事共同商量。玉大人性子粗,玉青璋细致,所以玉姨娘有事给他说。
玉青瓦搂着玉姨娘贴脸:“娘,我娘肯定高兴,我有两个娘,两个娘都疼我。”
玉姨娘泪如雨下。
王立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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