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一愣,道“宫里……”
“是我猜的,啥消息没有,你爹说朝里没事,皇上看着和往常一样。”
尤夫人凑到女儿耳边小声道“这疯病,谁也说不上来,万一又突然明白了,那就要出事。你别给女婿和川儿说,我给你爹都没说,你兄弟他们啥事没有,不等着娶不等着嫁,就川儿一个。”
国公夫人犹豫道“这要是八月之前……”
尤夫人道“这是命,没办法,那也不能四五六七月成亲。”
这时门外花三郎的声音,语气不好。
屋里俩人急忙坐端正,花三郎进屋气呼呼,看见外祖母在以为也是来说外面传言。
“娘,气死我了,外面人说大长公主摔倒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尤夫人直给他挤眼,花三郎看到急忙住嘴。
国公夫人一下明白,脸色难看。
“娘不该瞒着我,早晚我也得知道。都怪我,那天不该带着贵宝去公主府。”
说完眼泪流下来,尤夫人急忙道“那都是外面胡说,娘不告诉你就是怕你难受。”
“所以娘说让贵宝去高家。”
花三郎不知咋回事,坐下听。
“我是想,既然贵宝闹着要去,就送去住一段时间,年前天意不也送你这来了吗?我家贵宝在高家好好的,高家人也好好的,看外面人再说啥?”
国公夫人道“万一高家有个啥……”
尤夫人赶紧吐地,“呸呸呸!高家是福地,好着哪,你也信这些?那可是你亲闺女。”
国公夫人哪会信,只是怕万一,那女儿可就完了。
“我给你说,高太太也是有福之人,高家子嗣单薄,高太太进门后三子两女,儿女婚事看看,谁能想到一个乡下女有如此造化?送贵宝去就是借福气,你也别舍不得。就送去几个月,等川儿成亲接回来。当初天意送这来,回去也没说不认亲娘,你怕什么?为了贵宝,忍一忍,让川儿每天去,有啥他跑回来说,就是高家大姑奶奶回娘家,别让贵宝看见就成。”
国公夫人犹犹豫豫,点下头,又说“外面既然有那个传言,这个节骨眼上怎么送去高家?”
尤夫人想了想道“川儿送去,临走拧贵宝,让她哭,然后把她留下。”
花三郎一旁咧嘴,说道“不用拧,每回带贵宝回来,她都得哭一回,嗓门大的柳树巷都听得见。”
“那就行,川儿快送贵宝去吧。”
花三郎出去找妹妹去了。
尤夫人道“我得走了,还有两月,我也除服,不用偷偷摸摸,就是你姨母那事,阜阳郡王府还没回音,不然我得告诉你姨母,婚事也定在八月。”
刚出门外面禀报乐安县主来了,尤夫人道“得,说曹操曹操到,肯定是因为婚事。”
乐安县主进来,行了礼后说道“见到尤夫人正好,你府里我不方便去,想着给国公夫人说一样。”
说了娘家同意亲事,对于外面传闻一句没提,说说别的告辞。
尤夫人对女儿道“你去蔡家,把亲事说了,就说我说的,别再想别的,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这会不止是为了什么郡王府出来的小娘子,是为了人,她要是想见我,让她来你这,我也过来。”
国公夫人应了,送走母亲,又换了衣服同样一顶轿子去了蔡家。
乐安县主回府后,罗老太夫人派人连她过来,得知太婆婆身体不适,开始每日伺疾,不再外出。
宫里,皇太后一脸铁青,皇上的脸阴沉着。
“早知道就不给他吃药治病!他怎么就明白了?那个孽障留着他干嘛?”
太上皇一直住在寿康宫,眼疾时好时坏,他也不着急,看不清就让人扶着,看的清楚一点,又不知想起什么事。
前几天他看着陈景,也就是被废为庶人的大皇子,突然说道“老大,今天二月初几?还有几天了,父皇改立太子,不过你得对你几个弟弟安排好,老三虽然不孝,好歹是皇后嫡子,让他荣养,以后我不再见他。”
陈景见父皇清醒,开始是一愣,然后扑上去抱住太上皇大腿大哭。
“父皇,你要救救我,三弟已经登基,年号永康,孩儿被废为庶人,他们给父皇吃药,父皇你可得救救我!”
太上皇不可置信,站起来走到外面,看看陌生的宫殿,再看看一群发抖的宫人。
他大怒道“来人!”
这时得了信的皇太后急匆匆赶来,太上皇看着皇太后,一愣,指着她说道“你为何穿成这样?你的眉毛……?”
皇太后知道他认出了自己,恶狠狠的看了眼太上皇身边的陈景,对着太上皇冷笑道“你不疯了?”
太上皇惊愕,疑惑的看着陈景。
“父皇,是三弟给父皇吃药,父皇,母后……,皇祖母……”
太上皇捂着额头身子晃了晃,陈景急忙扶着。
“带我去,我要见大臣,我要问个清楚!”
皇太后看着陈景扶着太上皇往外走,她一步上前,伸脚一绊,陈景被绊倒,他和太上皇俩人全部摔倒,就听一声脑袋砸地的声音。
835 快气疯()
陈景扶着太上皇俩人一起摔倒,宫人谁也不敢动,皇太后走过去一脚把陈景踹开,叫来身边的宫人驾着太上皇往她屋里走。
其他宫人把陈景抓住,堵嘴的堵嘴,压着他去了他住的一个偏殿。
太上皇摔倒时先倒下,脑门着地,陈景压在他身上。见太上皇耷拉着脑袋,皇太后也懵了,急忙让宫人把他放平床上。
哆哆嗦嗦的伸手探探他鼻下,还有气,忙叫来一直给太上皇医治的太医过来。
诊断过后,给额头抹了药,说等太上皇醒来。
皇太后没敢给皇上说,守着太上皇。
没一会太上皇醒来,对着皇太后大喊大叫,皇太后坐在床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怒气攻心的太上皇想爬起来,脑袋眩晕,跪趴在床上喘气。
皇太后接过宫人端来的安神药亲自给他灌下去。
就这么折腾了三天,皇太后没办法只好派人叫来皇上。
她说了经过之后,后怕又气急道:“早知道就不给他治病吃药!他怎么就明白了?那个孽障留着他干嘛?”
皇上心里埋怨母后没早告诉他,难怪他这两天来没见着父皇,母后找借口搪塞过去。
也难怪几个老臣看他眼神有着琢磨。
皇上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父皇,说了声传张太医。
张太医擅长针灸,诊断后开始用针。
等屋里没人了,皇太后说道:“皇上,让平武大长公主穿成宗帝的黄袍再吓他一回,没准就又吓回去了。”
皇上道:“姑祖母摔伤了,走路都得让人抬着。”
皇太后吃惊道:“这么巧?难道宫外已经得知……”
“姑祖母摔伤好多天,鲁国公夫人在场,是在父皇摔倒之前。”
“那怎么办?”
“等父皇醒来叫我过来,我过来看看再说。”
刚说完话,就听到太上皇嗯嗯的声音。
两人急忙走到床边,就见太上皇捂着额头睁着眼。
皇太后拉着皇上后退一步,怕太上皇在对皇上不利。
就听太上皇喊了一声:“母后。”
皇太后不敢上前,谁知道他是清醒还是糊涂。
“母后,淮南眼睛好了,能看得见了,快去告诉父皇。”
皇太后惊恐的看着皇上,皇上一步步上前,试探的叫了声:“淮南。”
就见太上皇对着皇上伸手道:“四哥,快拉弟弟起来,我要给母后请安。”
皇太后吓得倒退几步,淮南的四哥就是他自己。
皇上扶起太上皇,给他穿鞋,扶他下床。
太上皇颤颤巍巍的走到皇太后跟前,想要跪下,皇太后站起来一个箭步走过去把他扶住。
“母后,淮南饿了,淮南喜欢在母后这里吃四喜丸子,四哥喜欢白糖油糕,今天我和四哥在母后这里吃饭。”
皇太后一叠声的叫来宫人,去准备膳食。
声音都是发抖,太吓人了,难怪太上皇以前用爱点这两道菜品,却一口不吃。
吃了饭,皇上扶着太上皇在寿康宫外走了一圈。
皇太后胆战心惊,手捂心口,再这样下去,她得吓疯。
急忙又把伺候过淮南的宫人找来,询问一些有关淮南的旧事。
陈景被皇上送到皇陵,派人看守,太上皇被皇上扶着见了几个老臣,谁知他就记得怀尚书,还开玩笑说怀尚书太抠门,让四哥给他增加俸禄。
老臣全部低头,听着太上皇的疯言疯语。
于是,皇太后和太上皇又过起了母子其乐融融的日子,只不过这回儿子变成了淮南郡王。
贾老太妃得知消息后松了口气,多少的怕皇太后忍不住了,再给太上皇……
让谁天天守着个疯子谁也受不了,但总得让太上皇寿终正寝。
皇太后让贾老太妃进宫,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只有在太妃面前痛哭一场。
“太后,想开点,人这一生,起起伏伏,没有谁一帆风顺,他当自己是淮南,你就把他当淮南。”
皇太后擦了眼泪,犹犹豫豫道:“娘娘,昨天他说他想娶杨家女,就是文昌她娘,娘娘,这是淮南说的还是太上皇说的?”
看着皇太后一脸的纠结,贾老太妃心里叹气。
任谁都在意自己丈夫心里藏着别人,何况还是妯娌。
先太后也觉察出来,所以后来从不上淮南夫妻进宫,太上皇对淮南如此,并不只是嫉妒先太后对他的偏爱,不只是想让淮南无后,他不想让淮南碰郡王妃。
这次,他把自己当淮南,就是想娶到杨家女。
情能让人欢喜,也能让人疯狂。
“我听先太后说过,淮南的亲事是先太后做主,还问过淮南,淮南说听母后安排,成亲后夫妻恩爱。所以太上皇认为淮南应该是主动求娶的吧。淮南从不做让人为难之事,所以先太后疼惜他。”
皇太后点头,她得承认,这个和太上皇一个娘的小叔子从没给宫里添过麻烦,除了过年过节,很少进宫。
后来养病,皇太后只是礼仪上派人送去礼物,也没多留意淮南夫妻。
贾老太妃不想说过多,但皇太后还是知道了。
太上皇骨子里知道廉耻,他是坤平帝压制自己,这次把自己当成淮南,放开了,在皇太后面前像个情窦初开的儿郎,说起杨家女兴奋和情意绵绵。
皇太后琢磨过味来,他能记得那么清楚,那得惦记多久了,如果是弟媳,如何记得那么清楚?
把皇太后气个仰倒,恨得磨牙。
丢人呀!
皇太后又不能给儿子说,更怕他在宫人面前胡说八道,一步都不离开太上皇,愣是找了个长得像淮南郡王妃的宫女,打扮后让太上皇远远看一回,哄着他说已经开始筹备婚事,杨家女在府里待嫁,婚前不能见面。
如此一来,太上皇每天欢喜等成亲,不在问其他,也不见他的“四哥”,给皇太后说,成亲就搬出宫,还想搬到江南去住。
气得皇太后在屋里蹦跳几下,拉扯到旧伤疼了,她才停下。
他也知道他自己偷窥郡王妃,所以当了淮南才想去江南躲着“四哥”?
皇太后快气疯。
宫外猜到一点的人家见太上皇好了,松口气,不知的依然不知,该干嘛干嘛。
836 要面子()
那天花三郎带着妹妹去了高家,花贵宝和高天意俩人玩的不亦乐乎,晚饭也是在高家吃的,玩累了要睡,花贵宝又哭起来。
她要找娘,每天晚上都是跟着国公夫人,所以她习惯了要找娘。
没办法,又派人给国公府捎信,花三郎赶过来把妹妹接回家。
国公夫人抱着花贵宝,哄着她入睡,心里欢喜。
鲁国公在旁边说道:“这才是亲闺女,白天再怎么玩,到头来还是要亲娘亲爹。”
国公夫人不好说闺女压根儿就没找亲爹,“是呀,我们贵宝是爹娘抱着长大的,哪能不要爹娘。”
第二天起来吃了早饭,花贵宝又开始了。
“走,走,天意,天意。”
这是要去高家。
鲁国公欢天喜地的抱着去高家了。
国公夫人拿出针线活,女儿的下个月抓周,她亲自给女儿做了一套衣服,绣了富贵满堂花。
才坐了一会儿,外面禀报姨太太来了。
国公夫人收起针线,走到门口,看到姨母进来。
“姨母,里面请。”
蔡夫人坐下后说道:“你给你娘捎个信,我在这等她。”
国公夫人走出去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娘家,她转回去展开笑脸,心里吐槽,姨母和娘虽然是双胎,性质截然不同,一个话多,一个没废话,和她坐一起都不知道说啥。
让人端茶上点心,蔡夫人道:“我不吃那些别准备。”
国公夫人回了声是,让人把点心撤下,亲自递了茶。
蔡夫人接过,喝了一口,问:“贵宝哪?”
“国公爷抱着出去了。”
蔡夫人看了一眼外甥女,算了,不是自家事少多嘴。
心里是不赞成总把花贵宝带去高家,这样显得太掉价。
国公夫人实在不知要跟姨母说什么,两人沉默坐者,蔡夫人是习惯了,她一向如此,国公夫人实在别扭,见姨母茶杯里没茶了,起来添茶。
在自己家里,国公夫人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母亲来了,才舒口气。
“姐来了,我说的婚事考虑怎么样?”
尤夫人坐下,把女儿打发出去,她自己倒杯茶喝了。
“你姐夫说阜阳郡王府不如找个官家”
没等蔡夫人把话说完,尤夫人说道:“你听他的?他懂个屁!我跟你说,姐,这回你要是听他的,以后我再也不管你家事。”
蔡夫人心里也吐槽,你回回说不管,可也没见你少管。
不过她知道妹妹都是为了他好,这么多年姐妹生气也好,翻脸也好,一旦她也有事,妹妹第一个出头。人家都说有的男女是上辈子的冤家,我们姐妹俩也是上辈子的冤家。
“我要是听你姐夫的也不会来见你,只不过好歹是我们这一支嫡长孙,总得告诉他。”
尤夫人这才心里舒服了,说道:“姐,我是看上了郡王府那小娘子,兰容性子太软,幸好她娘家也给她撑腰,可你年龄大了,撑着这个家太累,孙媳找个能干的,你也能撒开手,留着精力对付那老姨娘,总得让你儿媳孙媳省点心。”
蔡夫人一听这话就沉下脸,尤夫人才不看她脸色,继续说道:“你姐夫给他的宝贝孙子定了哪家的高门?”
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蔡夫人当年生的是嫡长子,可是到孙子辈,那个老姨娘生的庶子却生了孙辈儿的第一个儿郎,还起名蔡昌盛,反而她的孙子变成了老二,祖父起名蔡昌和。
可把蔡夫人气得吐血,指望庶支昌盛,让嫡支和睦。
蔡昌盛比蔡昌和大不了一岁,老早蔡夫人夫婿蔡宏深就给长孙物色岳家,求了亲哥蔡少卿,本来想和范家联姻,就是国公夫人以前定亲的范家。
蔡夫人自然不愿意,告诉了妹妹,尤夫人跑去找了蔡少卿夫人,说就这样对付妯娌吗?把妯娌妹妹的死对头家的小娘子娶进门,气死妯娌对你有啥好处?没见过大伯子哥管兄弟内宅事。
蔡少卿夫人把丈夫一顿骂,和范家的亲事自然不成了。
“袁家不知怎么找上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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