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不可能再和离,左家其他人都不错,就一个左侯爷,急了大不了让乐安再当寡妇,也不能让那个阴阳怪气的坏怂毁了乐安现在的幸福。
家人难得,男人嘛,那就容易的很,这是刘嬷嬷的想法。
刘嬷嬷把郡主带来的下人挨个交代,时刻盯着左侯爷,又派了她干儿子,一个叫刘顺的,只要左侯爷出门就偷偷跟着。
陈冬青如今没事就去找花三郎,六皇子也成亲了,成亲后就不出府,霍英凯整天围着唐家小娘子,他倒是想围着吴家娘子转,可人家不出门,他又不敢上门。
所以无聊,就去找花三郎。
花三郎更无聊,不能出门瞎逛,见谁来了都亲热。
见陈冬青来了还抱一堆东西,花三郎真无语。
如今满京城都知鲁国公爱上了货郎,错了,是爱上了货郎卖的货物,货郎守在国公府周围,看鲁国公出门就吆喝。
“看一看瞧一瞧,我家商品最齐全。”
另一个吆喝:“我家货京里独一家。”
还有个:“买了我家货玩的好睡的好。”
一个比一个吆喝的斯文。
这里哪能让人乱摆摊吆喝,是鲁国公让货郎来的,开始,为了抢生意,几个货郎打起来,鲁国公生气,让打架的货郎不能再来,又交代必须文明,让他闺女听到他们说粗俗话那就滚蛋。
一帮货郎还排了位置,一天三个,轮流守在国公府,因为不仅是鲁国公买,只要来国公府的客人进门前都会买一堆,货郎摊上的东西能有多贵,谁还买一两个,一买就是一堆。
陈冬青进屋放下东西道:“给你妹子的。”
“我家都可以开杂货铺了,专门腾了间库房放这些。”
陈冬青呵呵笑:“没事,等你有了儿子,不用买了。”
花三郎一拳捶过去,道:“给我儿子买这个,我给你扔出去。”
陈冬青笑着躲开,“那你给我买,我不嫌弃。”
花三郎又搂着他的脖子坐下,“我都快闲的发毛了,你最近忙啥哪,好几天不来看我了。”
陈冬青说了姑母的事,说他想收拾左侯爷,看姑母又高兴了,只能提醒姑母一句。
“这种人是蔫坏蔫坏,你可要提醒你姑母,不行给他找个美人,让你姑母躲远点。”
陈冬青不以为然道:“一个废物侯爷怕他?我姑母可不是柔弱妇人,要是惹了姑母,废了他都是轻的。”
花三郎摸着下巴,再想有了乐安折腾左侯爷也好,他就没精力干别的了。
想想查出来的左明松,可怜呀。
头疼,父亲又抱着妹妹去高家了,妹妹不到半岁,就父女俩倒贴上门,去之前母亲精心准备礼物,各种小食点心。
高文林今天休沐,看到鲁国公抱着闺女又来了,他实在是无语。
知道鲁国公打天意的主意,如果花家女不是五月生辰,高文林不会多想,现在明晃晃的没安好心,来了就把闺女往后院一送,他找父亲下棋去了。
多爱悔棋的一个人,为了闺女的终身大事,硬是忍着,忍不住出手了,赶紧退回来道歉。
高文林是又气又感慨,可怜当爹的心呀。
花家闺女的生辰知道,女儿说过,所以高文林又拿去让父亲算一回,父亲算完说了句随其自然。
高文林郁闷,随其自然,我就想把鲁国公轰出去。
可进门就是客,还有伸手不打笑脸人,鲁国公又没说啥,只说来找高太爷下棋。
高文林婉转提醒,孩子太小,带出门不好,鲁国公说舍不得离开闺女一步,得带在身边。
这话堵的高文林噎住,又婉转说舍不得就在家守着。
鲁国公说那不行,他和高太爷相见恨晚,恨不得促膝夜谈,还有就是得让闺女出来透透风。
反正人家总有话说,高文林肚里一遍遍说厚脸皮没脸皮臭脸皮。
江氏开始没有多想,还挺高兴花家闺女来,虽然奇怪怎么鲁国公这个大老爷们出门带着闺女,可想到听来的鲁国公偏宠最小的儿子,如今这个又是老来女那就更心疼了。
不说别人,就是自家老爷,兆儿两岁时哭着闹着要跟着去衙门,说就看一眼,老爷不也抱着闺女去了衙门,惹人笑话,说还有这样顺着闺女的。
花贵宝五个多月,抱着她就咿呀,爱笑,就是性子急。
天意九个月,刚会爬,每天炕上爬的不亦说乎,花贵宝看的咯咯笑。
天意对这么个小伙伴很欢迎,每回花贵宝来了,他爬的更欢实。
高翠见鲁国公回回来带着这么小的闺女,又来了就送后院,多心了。
悄悄给江氏说国公府不会是看上天意了吧。
江氏吃一惊,觉得不可能,国公府的嫡女,几个月定娃娃亲,要定京里的高门多的事,如何能看上高家。
757 吴家媳()
高翠小声说道:“咱家现在门户也不低,兆儿不一样嫁到公主府了?”
心里想,没准巧云的婆家是侯府,那么国公府的嫡女高家也能娶。
江氏却不太乐意,五月女呀,这么一想,觉得国公府因为这个才打了天意的主意。
“吓!我得给天意他爹说一声,贵宝可是五月生辰。”
高翠道:“这有什么,咱家旺,别说五月女,就是五月初五的,都降得住。兆儿说了,啥事不能一概而论,五月这些天,出生的有多少人?再说了,还有能克的人,咱兆儿从小到大没少有坎,嫁了薰生就好了,说是八字最合,公主府不就冲着兆儿的八字找上门来的?没准国公府也是冲着八字找上门的,天意八字多好,正月十五,百病不侵。国公府的嫡女,又不是不值钱,他们也得为了闺女好,哪能胡乱凑合,肯定就像薰生和兆儿,好的不得了的人选才会动心思。”
这样一说真是觉得也对,他倒不是认为国公府的低女高家能取得,而是觉得八字这个东西,遇到了合适的那就是好八字。
晚上吃过饭后,夫妻俩看着天意每日睡前爬,江氏就说了高翠说的话。
高文林最近也头疼这个事,他无比郁闷,多想好好的自己给子女挑人家,怎么觉得哪个都像是送上门来的。
大女儿的婚事,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公主服死皮赖脸赖上来的,儿子的婚事还没来得及考虑呢,小女儿那里,安西侯服学着公主府也死皮赖脸送上门一个,偏偏小女儿不是大女儿,有什么都和他说,他自己主意正的很。
自从大女儿提醒后,高文林和小女儿试探的聊了聊,更让他郁闷了。
那不吭不哈的小女儿,比大女儿还让他吃惊,让他觉得我想要一个软萌萌的闺女怎么就这么难。
小儿子还没周岁呢,又厚脸皮来了鲁国公。
当初大女儿和女婿的八字让父亲去算,得了一句顺其自然,小女儿和左家的,还是那句顺其自然,这回小儿子和国公府的,又是顺其自然。
让高文林有不好的预感,这两家都得是他的亲家。
国公府能猜到是因为闺女是五月女的原因,可那个安西侯辅佐家,有点乱七八糟。
特别是现在又娶了一个县主当填房夫人,这个县主名声不好又不是善茬,还有之前的原配和填房之间的事,高文林可不糊涂,他猜得到原因。
拿大女儿的话来说,你家有坑,我妹子不是填坑的。
头疼啊,如果要另外物色亲家,又怕和大女儿上回一样,去相亲摔个满脸坑。
我还有俩儿子呢,得赶紧的想法给儿子挑人家,别又冒出两个上门的,让我这当爹的感觉太没用了。
高文林安慰太太说顺其自然,别七想八想,儿女亲事自有天注定,父亲说了,兆儿姐弟几个都是好姻缘。
这样一说江氏就放心了,开始念叨女儿到没到福建,在杭州来了封信后就再没音信了。
“下了船走官道,南方山多路不好走,来信不方便,跟着驸马他们,能有啥事?”
江氏心里也是这么想,可就是惦记,还有就是不放心,女儿从没走过那么远,她又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就怕女婿带着她乱走,走丢了可咋整。
高兆是好玩,但还是有点脑子,再一个吴长亮出门是办事,她哪能随自己心意乱来。
他们穿过金华府,到了延平府,每到一个县城都会进去住客栈,好了解当地情况。
有时候乔大几个去递运所探听消息,有重要情况就往京里传递消息。
途中得知平武公主生病,吴长亮着急,乔大前去打探,说已经好了,正在休养,吴长亮放了心。
等父母前面走,他们后面跟上,一前一后到达福州。
这已经是十一月初了。
南方的十一月,怕冷的穿薄袄,身子强壮的穿夹衣就可以。
高兆是不好走的时候走路,好走的官道骑马半天,这一路晒得小脸黑红黑红,吴长亮也难得的没那么白,有了风尘仆仆的模样。
平武公主到那天,吴家族长带人迎接,进了祖宅,吴驸马说次子夫妻病了,然后众人没瞧清楚啥模样,假吴长亮夫妻就再没露面,等高兆他们到了,悄悄进去,五天后才出来拜见吴家宗族。
平武公主到后,一样是休养的借口,只见了族长夫人几个后闭门不出,吴驸马带着吴长远和族亲见了面,又见了闽粤布政使、按察使、总兵和福州府知府。
高兆到后,先去给婆婆请安,因为是天黑进来的,所以平武公主嘱咐她好好休息让她退下。
吴长亮则和吴驸马去了书房。
他们住的是吴家祖宅吴驸马父母的院落。
当年吴驸马父母在吴家默默无闻,他父亲考了秀才后,娶妻生了吴驸马和弟弟,吴驸马自小聪慧,长得随母,先太后派人来挑人,见了族长提供的人选后,挑中了吴驸马。
家里父母由弟弟吴守衍奉养。
后面一是族里照顾,二是吴驸马娶了公主后,年年给家里捎银两,所以吴驸马父母住的宅院仅次于族长住宅。
吴家是大族,祖宅里住的是族长一支和吴驸马父母宅院,还有几个族老,其余吴家人各自住在外面。
过年过节或者有重要事,吴家各房嫡长和女眷回来,祭祖时各房男丁全部到场。
高兆他们到了第二天,吴家祭祖,吴长亮高兆上族谱。
这一回让高兆可开眼了,什么是真正的古代大家族。
祠堂不在祖宅里,专门有宗祠,祠堂前黑压压一千人,男子全在前面,女眷在后面。
女子只有成亲上家谱才能进祠堂,平武公主是第一次回来,高兆是记家谱,所以跟在吴驸马身后,后面是吴长远,再就是吴长亮夫妻。
头一天晚上,来了个会官话的妇人,给高兆讲了进祠堂的规矩和流程,高兆反复背下,这会跟着公主婆婆一步一步行事。
听到族长说:吴长亮之妻吴高氏,高兆知道,她这才算是真正的吴家媳妇。
758 遇知音()
接下来是摆宴,全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到场。
平武公主婆媳和族长夫人还有几个族老夫人一桌,妯娌吴林氏陪同。
吴驸马弟弟吴守衍娶妻林氏,也是福州大户人家闺秀,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吴长山娶妻黄氏,是福州一学堂书院山长女儿,女儿嫁给林氏子弟林毅洹。
高兆终于见识了古代宗族是什么样,回想娘家人丁单薄,为何大姑总说母亲是高家大功臣。为何祖父心心念念的就是建宗祠立家谱。在祖父的心中,他就想让以后的高家也能如此兴旺,几代过后,子子孙孙聚集在一起祭拜祖先。
人太多,不过来这里高兆的辈分就没那么高了,族长是吴驸马的堂叔,他们一家在这里就和普通人家一样,和高兆差不多大的是平辈的多。
接下来吴驸马和兄弟一家团聚。
亲兄弟见面时,各自落泪,几十年了,没见过几面,彼此都陌生。
但,血浓于水,至亲就是至亲,心里都激动。
林氏带着儿媳黄氏亲自做了两桌饭,女儿女婿带着五岁的儿子林彦良回了娘家。
黄氏有一儿一女,儿子吴芝宣的八岁,女儿吴雨桐五岁。
因为平武公主是头一回来福建,等于是头次回夫家,先是认亲,平武给了晚辈和小辈见面礼,高兆同样,收了长辈林氏的礼物,给了妯娌和小辈礼物。
高兆发现吴家男子都斯文有礼,女子矜持稳重,就是五岁的吴雨桐从没有露出好奇之色,一举一动尽显文雅之态。
可见良好的自小教育。
整个祖宅透出古韵之风。
前世就听说过,福建和汕头那边保留的古代风俗最多,可以那会没有时间和经济去看一下,如今可是直接参观了现场,真实的古风。
看她们,高兆深深感觉出自己这方面的不足,何止是不足,整个一个土包子。
前世是草根外加孤儿,没有亲戚往来,这世高家人丁单薄,小门小户,嫁给公主府纯属巧合意外,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两家不可能成为亲家。
所以高兆小心谨慎,微笑点头,尽量少话,免得露底。自己让人笑话不说,到时连累公主婆婆。
瞧公主婆婆多有范,皇家公主就是不一样,气势就不一样,往那一坐,不用说话,透出的威严让别人不由的低头。
高兆乖乖的,也不敢说出去逛逛,呆在屋里有召唤就过去,没事就把香兰叫过来问她们一路上的情况。
香兰来这也吓着了,跟着温妈妈,一句话不敢说,怕说错了丢了二奶奶的人。
就是和二奶奶屋里说话,也是压低声音,笑也捂着嘴不发出声音。
高兴荣是被姐夫带着,他回来给大姐悄声说,总算知道了什么是世家,然后斩钉截铁说,将来的高家也要像这样。
吴驸马这次来打算在福建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就走,他对京里的事不放心。
虽然消息传过去了,他来了福建,第一件事就是动用平武公主的名义和吴家的力量,开始收粮,并让总兵派人一路押送到杭州,再由侯秉贵负责水运到京城,能凑多少算多少,因为晚了大皇子两三个月。
布政使姓蔡,家里是京城,他有个堂兄娶的是俞氏,也就是鲁国公夫人的姨母蔡夫人,尤夫人的双胞姐姐。
作为京里人,蔡布政使对平武公主格外感觉亲近,他有一孙年过十五,打算定二公主婆婆戚氏的娘家,所以想让孙子跟着公主一行人一同返京。
最主要也是和公主驸马一家混个脸熟。
所以蔡布政使对吴驸马的行事给予大力支持,吴驸马要想做鬼不至于在明面上,那就是有原因,他也不会多问,只要不让他挪用银子就好。
吴家这个年老早开始准备,平武公主让高兆跟着林氏婆媳帮忙,其实让她学着点宗族里各种规矩和祭祀种种。
林氏和黄氏都会官话,带着方言的官话,当着高兆面两人从不说家乡话,以示对高兆的尊重,也让高兆体会世家女的教养。
婆媳俩态度温和,做什么,黄氏都会给高兆解说一遍,高兆心里默记,晚上拿出小本本记下来,忘记的第二天虚心再请教。
林氏婆媳从没露出一丝瞧不起或者不耐烦的神色,让高兆从心里服气。
并不是因为高兆是公主儿媳她们才有此态度,人家就是与生俱来的那种涵养、那种素雅。
京里的文人之家高兆没有接触过,见过的庆王妃和林氏婆媳她们不一样的感觉,都是具有素养,可就能感觉出来南北方女子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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