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是吴长亮说话了,他说了要买番货,还说是薛胖子介绍来的。
那人马上变得很热情,立马给他们几个行礼,说去看货。
高兆不知啥是番货,好奇,以为要去里屋看货。谁知店家带他们出去,七拐八拐去了一条船上。
进去后高兆一看,明白了,西洋货,也叫舶来品,就是走私货。
难怪这么神秘,以前看过古装剧,什么海禁,禁止老百姓私自出海,抓住了就是“通倭”之罪。
可是庆王爷怎么知道?还有那个薛胖子是谁,不会他也参与这个买卖吧?那就太吓人了。
哪有心思看东西,拽了下吴长亮,指着远的地方说:“大哥,看看那个。”
俩人走过去,高兆小声问道:“舅父不会参与了这个吧?”
吴长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摇下头说:“没有,舅父只是知道。”
这下高兆放心了,才开始看货物,玲琅满目,完全西洋货,有种熟悉的感觉。
有西洋布,鼻烟壶,香水,各种西洋画,高兴荣看到个小刀,爱不释手,对高兆说道:“二哥,我买这个,我自己有银子。”
“你的你留着,喜欢什么让大哥买,大哥银子比你多,是吧,大哥?”
吴长亮点头:“三弟,只管挑就是。”
高兆对见过的不感兴趣,也挑了把小刀,带着防身就行,买太多还得带一路。
又给驸马公爹挑一个鼻烟壶,公主婆婆一个彩绘妆盒,比较小巧,给大哥挑一副风景西洋画,让他在船上欣赏吧。
给她最爱的亮哥挑了个戒指,当然是一对。
对店家说要走亲戚,等回来时再多选购一些。
出来时,看到三个小娘子,两个儿郎往这里走,就是小娘子戴着帷帽。
为何说是小娘子,因为看衣裙很明显的是未出嫁的姑娘所穿。
戴着帷帽看不清脸,高兆也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见其中一位停了一下,看向他们。
高兆以为是看吴长亮,这看着停下来打量的还是比较少,没办法,谁让自己家的相公这么出色呢。
有点洋洋得意。
谁知停下来这小娘子张口了,这一张口吓了一跳,怎么来这里还能遇见熟人?
出门遇熟人的体质。
“高娘子?”
那人这么叫他,高兆以为是武成县的谁,因为在京里都叫她二奶奶。
高兆回头,那个小娘子走过来说道:“高娘子,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高兆好奇怪,什么叫做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京里的人才知道他们要去福建。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那人掀开皂纱,说道:“我是薛向芳,中秋节那晚见过你,和贾西贝一起,还有吴公子。”
“哦,是你呀,不过我现在是吴二奶奶。”
不是熟人,见过一面的贾西贝的对头薛娘子。
跟着她们一起的两个儿郎径直往前走,那两个小娘子在薛向芳身后。
薛向芳尴尬了一下,“不好意思,吴二奶奶,我在京里听说你们要去南方,不知道这么快就出行。我外祖家在津沽,我来住一阵子,你们住在哪里?我去……,我去给你们请安。”
还知道在外面没说出公主两字,不算太傻。
高兆不知道她钟情吴长亮,只是中秋节觉得她堂姐比她沉稳、冷静。
“不好意思,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婆婆晕船,所以在这停留一天,明天我们就走了,你的心意我会传达。”
被拒绝的薛向芳脸色尴尬,没等她说话,高兆很快的说:“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她们说话的时候,吴长亮和高兴荣已经走在前面不远处等着。
看着他们走远,另外一个小娘子问道:“她就是公主的儿媳?”
薛晓芳点点头,“我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带着我舅母去给公主请安,今早听我外祖母说,没有哪个女眷见到公主。算了,我看她也做不了主,袁妹妹,我们上船吧。”
那个说话的袁娘子收回眼神,笑了一下,跟着薛向芳往前走。
另一个小娘子说道:“那个是公主的儿子?长得真好,就是二奶奶看着貌不出众,薛姐姐,她是怎么嫁给吴二爷的?”
“公主府里的事没人敢议论。”
袁娘子本想问什么的,听了这话就不吱声。
母亲今天去给公主请安,一样没进去,打听了一下,公主没有见任何一个女眷,父亲母亲这才心里舒服了。
原本想着见了公主,提一下嫁陶府陶姑母,算起来和平武公主也是姻亲,她以后进宫多个助力。
父亲就指望着靠自己能更进一步,姑母是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借他的陶家名声和亲戚关系罢了。
高兆也不给吴长亮提刚才见到的是谁,心里想难怪刚才他在店家说是薛胖子介绍来的,薛胖子就是薛向芳的爹,和庆王爷狐朋狗友。
没有其他什么可以逛的了,高兆给了张狗娃丰厚的小费,喜得张狗娃连连给他们鞠躬,说下回来到街上随便找个人问张狗娃就行。
回去后先去了公主婆婆院里,把他们买的礼物送上,高兆说他们今天都逛了哪,特意提了一下袁大人,还有袁大人想把闺女送进宫的事。
去码头买舶来品就没提,因为看到礼物公公婆婆他们也就知道了。
739 不用忍()
平武公主在儿子媳妇走后,嗤笑一声。
“以为进宫那么好?家族靠女儿翻身?说起来也是六品官,有这种心思能教出什么样的子孙?”
吴驸马道:“好在太子心里有数,如果是那贪恋美色之人,那就会有些人家会走捷径,一个字:贪。”
平武公主轻蔑道:“贪?不能说没有人没有一丁点贪心,为何这么多人都想供子孙读书?读书只是为了学识?读书才能科举,科举才能做官,刚兆娘说的那个小儿都知要供将来的儿子读书科举做大官,住大宅子。但,人家知道靠家中男子,没说生个闺女给哪个贵人当妾改变家境。一个六品官还不如个街上小儿!可耻!”
“公主说的是,长远当初就该让他下场,不该要了朝廷给的什么承德郎,有个名头而已。”
平武公主横了驸马一眼道:“怨我!是我帮着要的。我知道了,这次回来就让长远做个事,不图有多大作为,就是表哥说的那样,人得走出去,今天就该让长远跟着他们一道,看看民间生活。”
“以后有机会,这次跟着我多见见人,看看外面的那些老狐狸。今天来的那几个,知府说话滴水不漏,姓袁的差点,那个千户有意思,别看是个武夫,粗中有细。这次长远用心听了,还好。”
吴驸马不好深说,平武护犊子,长远是嫡长,婚前是听话懂事的好儿子,不爱那些应酬,爱好读书,读书也不是科举那种,有点酸气的风花雪夜。
平武说又不指望他科举,没有像那些纨绔子弟就不错了,加上为了薰生平武心里焦躁,驸马也就没有对长子太费心,怕平武公主上火。
如今不能说后悔,什么事看什么情况而定,如果没有薰生的问题,他就会和平武好好说说来纠正下长子,要不说,家务事比外面事有时还为难。
既然平武公主也意识到问题,主要是薰生成亲不再吃水塞牙、走路摔倒,平武公主松了心,才会注意力在长子身上了。
高兆让弟弟回去歇会,晚饭一起去前院吃饭。
她想了想,还是把遇见的是薛娘子的事给吴长亮说一下。
“亮哥,刚才买东西你给店家说的薛胖子,他闺女就是路上遇见和我说话的那个,去年中秋花三郎发月饼见过一回,西贝说从小和她不对付,从小见了面就吵架。”
吴长亮稍微吃惊了下,他吃惊是因为那次被烧差点毁容就是薛胖子的女儿的灯笼造成的。
高兆压低声音说道:“亮哥,一看那个买卖就是不能见光的,是不是薛家参与了,他又给舅父送了一堆,万一有啥连累舅父可麻烦了。”
“没有,舅父说薛胖子要是能有做事的本事也不错,那怕是做恶,可他就是会花钱,舅父说他大方,脑袋一根筋。他岳家在津沽,无非是能买到稀罕物。”
高兆没有啥的问出朝廷不管番货私下经营的话,再傻,也知道走私自古到今都有的现象。
吴长亮不傻,那次被烧后,多少知道华家女和薛家女对他的异样,还有舅父说出来薛胖子想让闺女嫁给他的话。
他细细看高兆的表情,不知兆妹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生不生气。
兆妹曾说过,要是有盯上你纠缠不放的,她就要看个热闹,欣赏下。
也不知要欣赏啥,没好意思问。
香兰进来伺候,高兆看她脸色不好,问了句如何。
“二奶奶,晕船太难受了,就跟陶喜说的一样,肚里翻江倒海,头都不能抬,一抬就要吐。奴婢吐的只有酸水,下船了也没胃口,实在吃不下,代秋说奴婢脸蜡黄蜡黄的,二奶奶,奴婢给你丢脸了。”
说着说着就要哭,见二爷进了里屋,她赶紧擦了泪。
高兆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不是肚子贴生姜了吗?没效果?”
香兰哭丧着脸:“奴婢也不知有没有效果,今天就不贴,感觉一下再告诉二奶奶。”
高兆安慰道:“你问问代秋和七喜她们,怎么克服晕船的毛病,还有,我觉得这次对你是最好的减肥机会,以前想吃硬是忍着,这次不用忍了,吃不下,你想想,晕船要十几天,我看二十天都到不了,那你二十天可以减多少?难得的机会。”
香兰一听,不沮丧了,马上换成笑脸。
“二奶奶,多谢提醒,奴婢巴不得吃不下,以前看见吃的流口水,现在是流酸水,太好了。那奴婢就不怕晕船了,晕吧,越晕越不想吃饭。”
有了心情的香兰福身告退,高兆赶紧拉住她:“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喝粥也要喝,吃了吐了也得吃,不然伤了身子以后生孩子就麻烦了。”
高兆怕她再啥也不吃更麻烦,香兰应了退下去。
高兆走到里间说:“真是啥样主子培养了啥样丫鬟,我可没那么……吧?”
吴长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你是什么样就什么样,我喜欢。”
臭美的高兆满脸笑开花,啄了他一下,就跑了。
晚上她拿出新买的戒指,给吴长亮带上,自己带上,两手伸开。
可惜没手机拍照,只能在屋里欣赏一下,取下来收好。
吴长亮不知为何要买一对戒指,高兆解释:“你我真心的承诺,彼此珍藏。”
高兆心里各种肉麻词在上空飘荡,不是忽悠,是真心感受,就是没说出来。
不是自家,怕隔墙有耳。
第二天一大早上船,天刚亮出门,没想到知府几个门外等候着,殷勤的一路相送。
高兆眼神瞅了下,听到驸马公爹称呼一人袁通判,看了下四十往上,那他要送进宫的闺女说不定就是庶女,除非是老来女或者是填房生的。
但原配生的很少花容月貌,小老婆才有花容月貌的基因。
晕船这个问题,不上船没事,一上船就晕。
出发没多久,娇滴滴的吴长远第一个晕倒躺着,平武公主接着。
吴长亮和高兴荣没多久也躺着了,高兆皱眉发愁,吴长亮挣扎着起来,高兆扶着。
“亮哥,要去哪?”
“我去外面甲板上看看。”
晕成这样,看啥?
740 太投入()
高兆扶着吴长远出了船舱,来到二楼的甲板上。
吴长远扶着扶手,高兆往下看,看见高兴在一层的甲板上躺着,吓她一跳。
旁边的代秋说高公子说要适应,在屋里也是躺,不如在外面躺着。
不远处有个胖墩子,是香兰,她也在躺着。
“香兰干嘛哪?”
“二奶奶,香兰说公子能做到的,她也能,她也要适应适应。”
吴长亮笑了,道:“我也去躺下。”
“那也不能躺甲板上,多凉呀,代秋,你去找找,有没有小床或者木板,在二楼甲板上放好,让他们躺那,一楼人走来走去,躺那碍事。二爷,回屋换身衣服,刚好晒晒太阳,受不了再回屋。”
吴驸马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微笑着看着。
然后,吴长亮和高兴荣躺二楼,一楼是几个下人,陶喜也出来跟着躺下。
不一会,吴长远被人扶着躺着,就是中间吐了两回,高兴荣说道:“吴大哥,你别想晕的事,你最喜欢什么就想什么,我喜欢练武,所以就想,我要克服晕船,到时候在甲板上做俯卧撑,打拳。吴大哥,我教你,你太瘦了,吃的又少,这样不行,遇到小偷都跑不过人家。”
吴长远:遇到小偷我干嘛要和他跑。
高兆蹲下问躺着的吴长亮:“二爷,如何?要是比在屋里晕,咱就回去。”
“不用,总要适应,在屋里也闷得慌。”
“就是,大姐,我觉得在外面好,就是现在不能睁眼,睁眼就晕乎。”
“咦?你没塞耳朵?听得见我说话?”
高兆这会才反应过来,又看看吴长亮,他也能听见,看看他耳朵,没塞东西,记得早上给他塞了的。
“我取下来了。”
高兴荣一旁说道:“我也没塞,塞了耳朵嗡嗡的,我不怕,骑马我都学会了,这个还能难倒我?心里想,不怕它不在乎它,只要注意力不要总想着晕,慢慢就好了。”
屋里的平武公主都能听到高兴荣说话的气魄。
听着他们说话,忘了晕。
代秋个椅子,高兆坐下,躺着的三人,爱说的就是高兴荣,那哥俩听着。
出嫁后没见兄弟几次,高兆就问起他学堂里的事,又问起那个小马如何。
高兴荣兴奋的说,想到哪说哪,姐弟俩聊的欢喜。
中间代秋端了水几人喝了。
“大姐,你给我讲故事吧,听故事时间过得快。”
高兆咳咳,以前在家里给弟弟讲的乱七八糟的故事,哪能在这里说,屋里公婆听着哪。
“哪有这么多故事,都讲完了。”
“没关系,听过的我也爱听。”
豁出去了,就讲一个,讲什么哪?
“大姐,讲宝莲灯,我最爱听。”
咳咳,咳咳。
讲就讲。
于是,以前给两个弟弟说过无数遍的高兆,开始当说书先生了。
开始是坐着说,说到关键时刻,站起来,肢体语言用上,声情并茂,阴阳顿挫。
反正他们都躺着闭眼,只能听到,看不到。
有一天,收回摆出的姿势,感觉后面有人,一回头,吓!
驸马和公主在门口听着哪,是看着哪。
看着高兆那副惊吓的模样,吴驸马忍着笑意道:“讲的好,你继续。”
平武公主憋笑,他们都听了两天了,儿媳才发现。
讲的有多投入,不过讲的是好,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好,难怪能写出话本子来。
高兆说了句嗓子疼,溜进房间,对代秋嘟囔道:“你怎么没告诉公主他们出来了。”
代秋纳闷道:“在屋里也听得见呀,楼下的人都听着哪,香兰激动的很,每天晚上还要给下人们在讲一遍,她说她听过好多遍了,也会讲了。”
高兆眼前扶起胖墩墩的香兰手舞足蹈讲故事的模样。
对,香兰一讲故事就是手舞足蹈。
就这样,十天到了济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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