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盯着女儿的脸,看到她听到抢了她的婚事时,女儿脸出现忿恨,梁氏心沉。
“这门婚事,是公主府按照八字找的,不然为何娶了兆姐儿?京里高门闺秀哪个不能娶?想嫁进公主府的人多的是,可惜没那个命!人家去武成县就是冲着兆姐儿,那是兆姐儿的福气,谁也拿不走。”
好像是给别人解释,但她看着女儿说,高芸娘已经知道了堂姐嫁的谁,刚才看到了迎亲的新郎玉人似的,比以前更加耀眼。
她心里一丝嫉妒一丝不服,凭什么,我比堂姐长的好,我家继承了祖业,堂姐跟猴子似的爬上爬下,我是从小规矩长大举止斯文。
如果高家两房和睦,我经常去找堂姐玩,吴公子看中的人会是我。
这会听到母亲的话,她想,八字算什么,为了八字就让吴公子委屈娶个不中意的人?如果吴公子看中我,两情相悦,谁也拆不散。
这会心里期盼祖母说的对,堂姐被休,我愿意做填房,我不在乎原本是原配变为填房,我会好好心疼吴公子,不让他再受委屈。
梁氏看着女儿恍惚的神色,又出现了一丝羞涩,如何不知女儿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却把婆婆的话听进去了。
她眼里流出泪。
鬼迷心窍说的就是女儿这样的。
这两年梁氏虽然拘着女儿,不让婆婆和女儿接触,可高芸娘不吭不哈,每天自己呆在院里。
越是独处,越爱胡思乱想,想她和吴公子情深意重,想只要她出现,吴公子眼里不会有别人。
梁氏哪里会管公婆打架,心里盘算着早日让女儿出嫁,嫁了人生了孩子就好了。
女人生了孩子,心里只装着孩子,一心一意为孩子打算。
看着叔父家的马车走远,高文林想想不放心,这大半夜的路上再出点事就麻烦。
派人去武馆吴家,找两个人追上去护送叔父一家回宣庆府。
621 穿肚兜()
上了花轿的高兆不知娘家里发生的事。
她喜滋滋,心扑腾扑腾跳,刚才看到师兄好好看。
脸红眼神炙热,给爹娘长辈们磕头恭敬郑重。
给大弟保证会对自己好一辈子。
这样的师兄才是老天让我来这里的目的。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刚才和父母恋恋不舍痛哭好像不是她。
到了公主府,新郎踢轿门,背新娘,夸火盆,喜娘一旁唱喜词。
拜天地,入洞房,揭盖头,称心如意。
吃子孙饽饽,喝交杯酒,一仰一合,大吉!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看新娘,说贺词,羞答答,乐滋滋。
等人都走了,紧张的香兰这才问:“大娘子,饿不饿?”
高兆也紧张,哪里会感觉饿,她摇头。
屋里就她们四个,高兆坐着,香兰春竹代秋站着。
有点渴,不敢喝水,怕急。
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高兆只好打量屋里摆设。
床好大,睡惯炕的高兆看到木床,第一个念头就是会不会咯吱咯吱想。
好羞哦!
红色的喜字,红色的枕头。
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会不会失眠?
高兆东想西想,又想师兄在酒席会如何,可别喝多了耽误洞房。
哎呀呀!怎么一想就想到那方面,捂脸!
新房没人敢来打扰,就是前面酒席,也没人敢灌吴长亮喝酒。
鲁国公带着花三郎来了,花三郎看到没表情的吴公子今天面有喜色,眼神都柔和,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多谢。
他好奇,吴公子的洞房他会如何?
心痒痒,好想去听壁角,可是不敢,这个吴公子可不是别人。
来的人吴公子大多不认识,跟在父亲后面听道喜声回答多谢。
女眷那,看到平武公主的笑脸,来客心里有数,这个媳妇平武公主满意,不然平武公主的性子,才不会为了面子强装笑脸。
几个年龄大的诰命夫人,看见平武公主出来,心里都呀一声。
因为平武公主好久没有出门应酬,这个好久就是十几年。
半百的平武公主可比十几年前老了,那脸那眼,就是成宗皇帝。
等平武公主和吴驸马带着儿子给男客敬酒时,那些老家伙们一阵哆嗦。
娘呀!太吓人了!
猛地一看以为是成宗帝来了,有几个还差点行礼说臣,再看头上凤钗,哦,反应过来,是平武公主。
刚还热闹欢笑的人群静了,没见过成宗帝的人不知咋回事,都以为是惧怕传说中的平武公主。
平武公主才不管那么多,今天儿子成亲,终于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还是块大石头。
等着抱孙子,想想小孙子满地跑那就是好日子。
虽然说是冲喜,可前两天贾老太妃就活蹦乱跳了,还见了几位诰命夫人,说这个冲喜冲的好,
谁不知这是借口,但顺着老太妃的话说,然后宫外知道了,所以平武公主大办喜宴。
办的热热闹闹,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庆王爷夫妻最早来的,庆王爷说要帮着外甥喝酒,吴驸马让他今天招呼男客,有小舅子在,不想热闹都不行。
吴驸马也想儿子的婚礼喜庆热闹,新郎带不起来热闹,就靠小舅子了。
女眷那里有鲁国公夫人她亲娘尤氏,那是能喝的,有她在,女眷那也是乐乐陶陶。
总之就是圆圆满满的一场婚礼。
等吴长亮回到新房,下人退下,吴长亮头一句就是:“师妹,饿不饿?”
高兆老实说没觉得饿,就是渴。
吴长亮倒了一杯茶递过来,高兆接,两人的手指碰到,高兆觉得师兄手温热,吴长亮觉得师妹手冰凉。
高兆喝了茶,吴长亮接过茶杯,放下,然后给师妹捂手。
“师妹。”
“师兄。”
两人同时说,又同时红脸。
捂了一会手,吴长亮出去叫人上几个菜,高兆小声说:“拿壶酒,我敬师兄。”
她是怕头一次太紧张,喝点酒晕乎了没那么紧张。
吴长亮说声好吩咐下去。
高兆让吴长亮先出去,把香兰叫进来,没喝水也忍不住了,要去里面更衣室解决一下。
哎呀!更衣室比有的人家屋子还大,完事洗手抹香香。
更衣室还有个门,来了个丫鬟收拾,拎着桶出去。
不一会摆了一桌菜,一壶果酒。倒出来是红红的石榴酒。
看到好吃的,高兆才觉得饿了,对师兄说一句:“一起吃点。”
开吃,斯文,做样。
亲自给师兄倒杯酒,含笑道:“我敬师兄一杯。”
吴长亮喝了,又给师妹倒酒,同样敬师妹一杯。
不好意思吃太饱,酒也只喝了三杯。
撤了饭桌,代秋带着含冬进来伺候主子沐浴。
自然先是高兆。
高兆脱了一层又一层的嫁衣,穿着里衣去了更衣室,大大的木桶,两个人都能装下。
又想到那方面,羞!
泡了澡,出来后香兰给她抹干头发,高兆看到吴长亮已经脱了外衣,穿着里衣,看到高兆披头散发出来,他没敢多看,赶紧进去。
高兆心里噗哧笑,好个童男子,今晚推倒吃。
高兆让春竹把她刚从胳膊那取下的肚兜拿过来,卷吧卷吧继续绑在胳膊上。
她自己绣的两个心心相印的肚兜,怕放在陪嫁箱里不好找,所以今天穿上新嫁衣时,就把两个肚兜绑在胳膊上了,随身带着,用时方便拿出来。
等头发抹干,梳了个新娘花烛夜发髻,吴长亮也洗了澡出来。
下人全体退下。
吴长亮知道和师妹成亲是先拜堂一年后圆房。
但新婚夜肯定要夫妻共眠,纯睡觉而已,所以他稍微有些害羞,但不会多想。
高兆不知呀,又期盼又紧张,第一次会如何?哎呀呀!
新婚夜喜烛亮一夜,所以高兆想先穿上肚兜好行事。
当然要互相穿。
上了炕,羞答答,从胳膊里拿出俩肚兜,递给师兄一个,自己拿一个。
暗示的够明显了吧。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是师兄)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那是我)
来啊,脱衣吧!
来啊,穿肚兜吧!
就听师兄说了句:“师妹放心,我答应了师傅,一年后圆房。”
我里个槽!
没人告诉我呀!
太丢人了。
622 流星雨()
吴长亮刚才看到高兆拉起袖子,解开绳子,拿出个东西,递给他。
他接过一看,是肚兜。
吴长亮以为师妹提醒他,穿肚兜睡觉,不能肌肤相亲。
所以他说了答应师傅的话。
高兆觉得自己好傻,不敢看师兄,赶紧钻被窝,头埋进去。
吴长亮打开另外一个被子,盖好躺下。
寂静的夜晚,外面一点动静都没。
高兆悄悄露出脸,呼吸才畅快。
屋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淡淡的酒味。
突然,一声猫叫。
高兆睁开眼,问道:“是娇娇它们?”
“是。每天晚上都会来屋里转一圈。”
“师兄,那让它们进来,我好久没见它们。”
高兆心想,当初说这是我的嫁妆,如今嫁妆不认得我。
“好。”
俩人起来,吴长亮拿了件外衣给高兆穿上,他自己也穿了件。
去了外屋,吴长亮推开门,外面值夜的听到动静早就侯在门外,听了吩咐把猫笼拎进来。
三条带着它的四个孩子出来,说是孩子,除了爪爪最小,其他三个都是肥溜圆。
首先就是娇娇过来,还是那么娇滴滴的喵喵叫。
三条腿不好,在桌子上蹲着,其它的开始熟门熟路的每个地方走一圈。
娇娇跳上窗台,用爪子扒一下,扒不开,再去别处走。
然后走到门口冲着吴长亮喵喵叫。
吴长亮微笑,解释说:“它是要去院里。”
“那就让他们出去玩,咱们也出去。”
高兆想将近四月的天,屋外多凉爽,屋里关着窗关着门不透气。
这会儿又睡不着,俩人干躺着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
打开门,猫全出去了。娇娇非常快的顺着一个竹竿爬上去,其它几个跟着。
四个猫蹲在晃悠的竹竿上。
高兆好奇问道:“专门给娇娇它们玩的?”
“是的。”
吴长亮不好意思说是父亲做了让他爬高,不过现在已经成了猫最喜欢的玩具。
院子里有椅子,吴长亮牵着她走过去坐下。
其实高兆觉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胳膊肘支在腿上,再用手支着下巴,这样看夜空最有意境。
可是如果这样,师兄绝对回去后要再洗遍澡,算了,自己不要多事。
竹竿上的猫就这样排队的卧着,高兆和师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天上没有月亮,突然,远处有个耀眼的光在夜空划过。
“流星!”高兆惊喜道。
“夜中星陨如雨。”
“什么?”高兆没听明白。
“是庄子里的一句话,我曾见过,像天上下雨,很好看,就是太短暂。”
高兆听明白了,师兄说的是流星雨。
以前师兄孤独的自己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不然怎么会看到流星雨。
高兆伸手握着吴长亮的手,说道:“师兄,以后我们一起看。”
“好。”
高兆只好自己找话说:“听人说遇见流星就许愿,小时候不睡觉,望着夜空等,好不容易遇见一回,没等我许愿哪,它没了。”
吴长亮笑出声,问:“师妹想许什么愿?”
“不告诉你。”高兆脱口而出。
然后又说:“那时候家里穷,我想许愿,让我出门捡银子。”
这会换吴长亮握住高兆的手,高兆心里暖暖。
“后来想许愿,家人健康。没什么比健康还要重要,在这时光里,人的一辈子就像刚才的流星,很短暂,所以要珍惜,不要太贪心。这是我爹说的。“
吴长亮对师傅敬重,虽然还没有府里的先生教得多,一是岳父的原因,一是师傅话不多,但句句说的到位。
“岳父很好。”
高兆看他一眼,难得夸奖人。
院里有两个灯笼,不是很明亮,但能看得见师兄的脸。
朦胧中,像金雕玉琢般的脸庞,高兆真想伸手摸下,可惜怕下人看到。
吴长亮感觉师妹在看他,他也转过头,看师妹明亮的眼睛,弯弯的笑容。
他想凑过去含着那笑容,怕吓着师妹。
高兆看到师兄眼里跳跃的光芒,赶紧岔话道:“明天早晨认亲都是谁来?”
“舅父一家,表舅表舅母会来,还有大哥大姐二姐。”
没有吴家的人,这个高兆目前也不方便问,以后再说了。
起了风,风吹的树叶哗哗响。
娇娇几个匆匆从竹竿爬下来,又上了树,看不见跑哪儿了。
“三条呢?”
吴长亮指了指双杠那里,见三条卧在双杠上面。
“三条喜欢卧在那里。”
木杠是定死的,估计三条腿不方便爬在竹竿上晃悠它会掉下来,所以它就呆在双杠上。
高兆这么给师兄解释了下,吴长亮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
风有点凉,吴长亮说道:“夜深了,我们回屋吧。”
“好。”
手拉手回去,脱了外衣,下人打了热水进来,洗了手,进去里屋。
有热茶,高兆喝了一小口,怕夜里內急。
俩人重新躺下,经过刚才,互相自然了些。
吴长亮握着高兆的手,两人胳膊在外面被子上。
“睡吧。”
“好。”
公主那屋,平武公主听了下人的汇报,说儿子媳妇坐在院里看猫。
平武公主一阵阵心疼,又欣慰。
以后有人陪儿子了。
吴驸马怀念,“我也曾陪薰生院里坐着过,可是当爹的不能陪一晚上,就算能陪一晚上,陪不了每天每夜。以后可算放心。咱俩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吹了蜡烛睡下,吴驸马说道:“以后别再过问小两口的事,问了就会操心,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放手吧。”
平武公主不回答话,这句话母妃给她说过,说儿子成亲后,当婆婆的手别伸太长,管的越多越生气,母子搞不好越来越疏远。
母妃说,虽然你一直没和婆婆住在一起,那么你自己想一下,你指望驸马和你亲,还是什么都听他娘的?你婆婆成天盯着你们屋里,放个屁是香是臭,不用过夜你婆婆就知道了,你什么感受?
平武公主当时想的是,把她们都轰出去。
母妃说你是公主你能选择和不和婆婆住在一起,可别的媳妇没法选择,你自己看看京里,那些管的多的婆婆有几家是过的好的?
不要以为不好过的只是媳妇,其实遭罪的是自己儿孙。
母妃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这点鲁国公夫人她娘尤氏做的最好,京里有名的母老虎吧,你听过她家婆媳不和吗?媳妇对她个个孝顺不说,敬重。
做个让人敬重的婆婆,不是让媳妇怕你、面上敷衍心里讨厌的那种婆婆。
平武公主听了回来想了好久,她让下人汇报儿子的动静,那是因为担心和关心,当母亲的疼爱孩子才会如此。
可是母妃说薰生五岁,就算十岁你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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