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惊讶,问她干嘛,难道弟弟在学堂胡说什么了。
“都问啥了?”
“问你腿伤了好了没,还说那天去你家没见着你,我说他就是个家里宠坏的吧,他个儿郎去别人家,还指望人家小娘子来见你?还是个伤腿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钱玉兰嗤之以鼻,一脸的不屑。
高兆就更纳闷了,等弟弟回来问问咋回事。
这时高翠拿着篮子过来,里面装了些她蒸的年糕和炸的果子,钱玉兰站起身,接过篮子谢道:“大姑,多谢了,我娘总夸高家大姑好,每回拿来个啥都没空手回去的,侄女多谢大姑。”
说完还福了福身,高翠是实在喜欢钱家大娘子,但心里对她娘就不耻,要是不给装点啥,肯定会在家骂人不说,玉兰大姐儿也会挨骂,所以就每次装点自家做的吃食,不费啥钱,也免得玉兰难做。
钱玉兰又对高兆说道:“兆姐儿,我先回去了,我娘让我快点回去,说要送表妹回舅家。”
说完又眨下眼,小声说:“下回给你说。”
对大姑又说了多谢,给高兆摆手不让她起来,自己出院子去了。
等中午高兴哥俩下学,高兆把大弟叫进屋,问那个贾西贝有没有和他说过话,高兴荣点点头说:“说过,他问大姐有没有去学堂念书,我说这里没女学堂,大姐在家念书,但我没说咱家没女先生,大姐,这个贾哥哥可好了,还给我他京里带来的好吃的。”
“他说没说京里哪家的?”
“没说,反正他说京里带来的,就一块,可好吃了,我不好藏着拿回来,只好当他面吃了。”
看着大弟一脸的内疚,高兆摸摸他的头说:“没事,给你你就自己吃吧,有多的给阳荣吃就行了,我告诉你,要是他下回再问你,你就问他,为何问我大姐?想干嘛?”
高高兴荣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我是想问他来着,可是和他不熟,第一次说话,就没好意思问,可他也没再问我了。”
高兆是一下午的都没想明白,那个贾西贝何许人也,为何打听她的?问了钱玉兰不说,又问弟弟,这里有名堂。
等晚上高兆就侧面向父亲打听那贾家祖孙,高文林当女儿好奇,肯定是听了两个儿子的学舌,还笑着说:“那个贾先生不错,讲书不错,爹都去听了两堂课,讲课和先生不一样,随意,可都讲得明白,学子也爱上他的课。”
“那他孙子读书好吗?”
“那我没注意,不过一看他孙子就是没吃过苦的,一副公子做派,不好,不好。”
高文林看女儿问贾西贝,心里一惊醒,还以为是对那个贾家儿郎有兴趣,赶紧这么说,那个贾西贝一看就是娇弱公子,还装的正经,当女婿可不是好人选。
他忘记女儿压根没见过那人,是想自己先申明那人不好再说。
高兆哦的点头,和钱玉兰说的吻合了,但还是不明白他打听他干嘛。
第二天,吴家宴请街坊邻居,中午,江氏和高翠都去了,江氏抱着小女儿去赴宴,高文林到时带着两个儿子去,高兆自己在家,大姑走前都交代好了。
虽然吴家的热情的让高兆也去,可她目前也不太想去,伤腿后头一次露面,总的等她能走稳当的时候,高文林也怕到时人多,再撞着女儿了,也没让她去。
谁知江氏她们前脚走了一刻钟都没,贾家祖孙来了。
魏家的来给大娘子说,贾先生去前院找高太爷说话去了,贾家儿郎跟着来后院了。
高兆心里咯噔下,这都要上门来打探了?
那就看看他何方高人吧。
032 贾娘子()
高兆看到一个俊秀儿郎进来,青色长衫,总角之发,一手拿扇一只手还背着。
面有一丝微笑,但这微笑里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高兆起身,福身一礼,“多谢贾公子前来看望祖父,但我父母外出,招待不周。”
贾西贝个子比她高些,仰着下巴颏摇着扇子说道:“无妨,我就来看看你。”
高兆惊异,我有什么好看的?看到他眼里的不肖,高兆怒了,当我们小地方的人是猴吗?不是为了想看看你是干嘛的,我能让你进后院?你没事打听我,来了还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你谁呀?我就要让你出丑下。
高兆就盯着他腰间那带着个墨玉的腰带,心里默念:开!开!开!
咦?失灵了?怎么回事?扫把的功能不好使了?
高兆吃惊抬眼看,见那贾西贝皱着眉,眼里有丝不喜,高兆更气,一急一怒,高兆大声道:“开!”
那贾西贝不知高家大娘子怎么了,猛地一个大声,吓她一跳,可是突然的腰里感觉一松,她一低头,啊!
高兆就看贾西贝急忙要抓住腰带,可慢了一步,腰带掉地上了,虽然长衫系着扣,不会散开,可在别人家突然的腰带掉了,太丢丑了吧!
贾西贝哎呀一声,赶紧拾起腰带,然后那脸腾的一下红了,使劲一跺脚,急匆匆的就奔出去了。
魏家的在旁边也看的目瞪口呆,她以为是那贾公子因为在人家丢丑而羞跑了,高兆是不敢大声,捂嘴耸肩笑的抽抽的。
没笑完,身子有点软,高兆急忙让魏家的扶住,叫来香兰,把她扶回屋里躺下。
身子有点虚,有点头晕,不正常。
高兆想起刚才默念没反应,大喊一声才灵验的事,是不是那功逐渐消失了?那么是因为车祸消失的还是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搞不清楚,以后找个时机再试试。
小时候,高兆就发现她有一种功力,就是用意念可以做成事情,当初知道这事她反而要吓死,不敢妄动,第一次就是用在叔祖母高吕氏身上。只要叔祖母来她家,她就盯着她怀里,默念掉下来,然后被她顺走的东西就会掉出来。
所以大姑总说她是叔祖母的克星,但其他的高兆也不敢乱用,家有祖父,她怕露陷,再被当妖怪烧了。
是不是年龄大了,那个功力就逐渐消失了?以前用了没有这种浑身无力头发晕的感觉,估计是。
高兆遗憾,这个可是扫把星的技能,穿越福利,但又想,没了就没了,不然自己也提心吊胆的,她当初暗自琢磨一两年,担心自己是不是妖怪来着。
想通了的高兆就笑刚才的贾西贝,回想那一幕。
咦?不对,刚那贾西贝急慌忙的动作,跺脚含怒,扭头跑的动作不像个儿郎,再仔细想想,哦,是个小娘子!
高兆都要哈哈乐了,这个贾西贝,真是个西贝货,难怪在学堂一副高傲的样子,又爱干净,她是个假儿郎肯定要离学堂里的其他学子远点,怕别人看出来,就装的高傲,让别人不敢接近。
可是她打听我干嘛,哦,上次主动和钱玉兰说话,毕竟是小娘子,没觉得男女大防,就和今天似得,她是小娘子,自然心里觉得进来见个小娘子没问题,估计心里还得意别人认不出,不过,今天要是母亲在家,她肯定进不来。
魏家的给高兆把饭菜端屋里,两个丫鬟帮着一道摆饭。
“给祖父那送去了吗?”。。
“大娘子,刚太爷和客人一同出门了。”
高兆挪到炕桌边,早就不用那特制的炕桌了,大弟觉得好玩,他拿去屋里,说可以当炕上书桌用。
奇怪了,祖父和贾先生倒是合得来,上回来,也是交谈了大半天,今天还一同外出了。
正吃着,吴家的小儿子吴清山送来了好些菜,用个饭馆常用的一个几层的竹子编的专门装菜的,他进来见高兆要下炕,忙说:“高姐姐,你别动了,我娘让我送几个菜过来。”
高兆看好几个大菜,还冒着热气,“谢谢青山,回去替姐姐多谢你娘,你家这会正忙,还惦记给我送来。”
吴家俩儿子,大的吴清平十五岁,小的就是这个吴清山,比高兆小一岁,也是很熟悉的,这几年成天在一起练拳脚。
“高姐姐别客气,我娘说将来有机会让你去京里玩,到时就住我家里,地址留给你娘了。”
高兆应了,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哪,没啥事的,家人也不出门,父亲到是去过几次,都是办公事,也不能带儿女去玩。
吴家的菜是请的县里饭馆的厨子做的,味道可口,高兆是每样拨了点吃的,其他的留着晚上当加菜了。
过了一阵子,江氏和高翠都回来了,说高父领着高兴哥俩去学堂了,高翠眉飞色舞的说宴席的热闹,江氏把睡了的巧云抱回屋。
至于今天贾家祖孙来的事,还有贾西贝可能是小娘子的事,高兆不打算给家人说,特别是大姑,肯定好奇,没准秃噜嘴就说出去了。
钱家肯定也会去,钱玉兰是后面就来找高兆了,一进门就说你怎么没去的。
高兆说不想拐呀拐的在众人面前露面,钱玉兰上了炕,神秘说道:“兆姐儿,那天没来得及给你说,我表妹出大丑了,呵呵。”
没说就笑,这不是钱玉兰的风格,估计这个丑挺大的。
“表妹不是来时找机会接近那贾西贝吗?有次真遇见了,她羞答答的要送个帕子给人家,贾西贝板着脸说:你谁呀?私相授受是闺阁女子做的?你没爹娘吗?这么小就知道私下给人女儿家的私物,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高兆是瞪大眼睛,这个贾娘子,她自己是小娘子,不知道这么说话太直接了吗?
“我弟弟偷着藏在后面全听到了,回去学给我娘听,气的我娘骂了我表妹,就把她送回外祖家了,这没算完,那个贾先生找了我爹,说他孙子已经定亲,可别误会了,我爹莫名其妙,回家问我娘,我娘还想给我表妹遮掩,可我弟弟快快的说出来了,我娘生气他多嘴,又不舍得打他,转头说我没带好表妹,让她丢了丑。”
033 假儿郎()
高兆心里直叹气,钱玉兰她娘,要说重男轻女,对女儿不上心吧,可对娘家侄女比对女儿还好,这让人听了都生气,还别说当事人钱玉兰了。
“兆姐儿,我咋有点幸灾乐祸的?好像我表妹出丑我挺解气的,我是不是很坏?”
高兆摇头:“没有,钱姐姐,你是个最好的人了,这是你,要是摊了我,早就在家里闹了,得问问娘,我是不是捡来的?为何就看我不顺眼?每次你表妹惹的事,都要骂你?钱姐姐好性子,换了是我,肯定天天闹。”
钱玉兰眼里有泪的笑了,“我就乱说几句,其实没我表妹啥事,她就是娇气点,我表姐就心疼我,私底下让我别计较我娘,说我娘是个糊涂人。我能计较啥?总归是生我养我的亲娘,没饿着我,总比家里的下人强。”
高兆拉过她的手,说道:“钱姐姐,你将来嫁了,要是婆家不错,你就好好过日子,你是个能干的,肯定能过好,以后少回娘家,将来我有空就去看你。”
“好的,到时我请你在京里玩,我娘说,八月份下定,因为怕我姑祖母,我娘没敢多要聘礼,说让男方看着给,我姑祖母给我祖母说了,聘礼最起码要带走三分之二,不要让她难做,要是我娘扣得多了,我姑祖母就以后不和我家来往了,我爹就骂了我娘,说丢人都丢到京里去了。”
“那你娘不是又要骂你?”
钱玉兰冷笑一声:“我如今都不在乎了,哪天不骂我了,才奇怪哪。”。。
“将来你留点心,别你娘问你要啥都给,给自己留点,你要是有啥事,你娘肯定不伸手,所以可别都贴给娘家了。”
不是高兆非要这么挑拨人家母女,前世村里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重男轻女,女儿嫁了还是死命的剥削,等女儿要点钱救命,亲妈都是哭穷一分都不给。
钱玉兰点点头,“我就没指望过我娘,将来我要是好点,我娘只会问我要,要是我过的不好,她躲还来不及哪,谢谢你,兆妹妹,这么几年就你安慰我,为我着想,我会好好的。”
她使劲的握着高兆的手,高兆却感觉伤感,钱姐姐比她大半岁,是十四了,没两年就要嫁人,以后估计几年都见不到。
高兆喜欢她身上的坚韧,要是别的小娘子,不敢闹腾吧,估计也怨天尤人的,可是钱姐姐就像她前世,总是快活的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家过的很好。
虽然有时给高兆说说她家,在外从没说过,就是别人隐晦说她娘,她还维护着,大多时候是快乐的,这阵子估计是这婚事方面,她娘做的太过了,所以她才来多说了几次,不然她没人去说说,放在心里不是要憋死?那就会越憋越气,越气就越想不开,想想才是十三四的孩子,只是该上初中的年纪,就是高兆前世,这个年纪还只看着花裙子眼馋哪。
高兆晚上躺着就想,她要是有那种特异功能,能改变人的运气,把身边的亲人,还有钱姐姐,还有对高家好的人,都带来好运气就好了,但愿她就是奶奶曾经说过的那种命格。
她不图将来能大富大贵,只希望家人朋友都能好好的,快乐平凡的过一生。
……
过了半个月,高兆就可以行走自如了,就是不能跑和跳,但她也欣喜万分,终于像正常人那么走路了,当即决定要出门一趟。
她想先去感谢薛大夫,几次薛大夫都亲自上门来观察高兆的腿伤如何,肯定要去说什么谢谢。
高翠很赞成,给侄女拿了个篮子,装的她刚炸的馓子,说空着手多不好看,自己做的也是一份心意。
高兆就提了篮子,大姑陪同,和母亲说了声后就出门了。
去了医馆,高兆恭敬的福身道谢,大姑一旁大嗓门的补充,顺便表扬自家侄女懂礼,薛大夫客气的推让几下,就收了谢礼,还热情的送高翠姑侄出门。
出去后,高翠说道:“这个薛大夫人好,医术也好,不是要守在老家照顾老父,去京城开个铺子都可行。”
高兆附和,心里却想,去京里,哪有那么容易,没个后台背景的谁敢在那开铺子,哪有在家乡熟门熟路的好。
正说到这,看见远处有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走着那,高兆一看,扑哧就乐了。
高翠顺着侄女的视线看了下,见不认识的一个儿郎,问道:“那是谁?”
高兆说道:“学堂贾先生的孙子贾西贝,不是来过咱家的?”
“你不是没见过,你咋知道是他?”
“听高兴他们说了多次了,咱这就这么多人,看他那样就是,跟高兴说的一样。”
贾西贝看见高兆,见她腿好了,都出来逛街了,想起那天在她面前出的丑。
那天回去后,贾西贝咋想咋不对,看看那腰带,好好的,没坏呀,怎么高家大娘子说了个开,它就掉了,难道是她搞鬼?肯定是,不然祖父怎么会为了她来到这破县城教书。
贾西贝跟着来,本来就是想见见她是什么样的,小娘子哪有不好奇的,谁知来了后,她因为腿伤就没出过门,头一回去她家没见着,第二次贾西贝主动要去见她,还没说话就害她出丑。
越想越气的贾西贝走上前,叉腰气呼呼的问道:“高兆,那天是不是你?”
高兆见她一上来就质问她,你谁呀,怎么会认为是我干的,再说,就是我干的,我为啥要承认。
所以也叉腰向前走一步:“啥叫是不是我?我干啥啦?”
“你干啥你自己知道!”贾西贝往前一步。
高兆也往前一步,“我不知道!”
“你……”
贾西贝气红了脸,还没谁敢对着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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