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贾西贝正对着木人桩练哪。
“表叔,你们干啥去了?”
王荆州解释说:“我和表叔上街去了,随便转转。”
“肯定是挑礼物去了,嘻嘻,表叔,我想好了送兆姑母什么礼物了,今天就让嬷嬷赶出来,就是不能告诉你是什么,表叔你想好了送什么吗?”
王荆州替吴长亮说:“表叔也不告诉你。”
“那就都保密,不过我送的是不能让外人看的,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贾西贝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可惜没法给表叔和王荆州说。
“王小二,你准备送什么?”
“西贝妹妹送的,多添一份算我的好了。”
贾西贝瞪眼,又觉得好笑,说道:“那可不行,你要是送那个就坏了,你自己准备你自己的吧。”
王荆州好奇,不知她送的什么,转眼想肯定是小娘子戴的首饰,那他可不能送,要送也是给西贝妹妹,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好吧,我有一只好笔,送给兆姑母好了。”
“随便,就是别送些乱七八糟的,到时让人笑话。”
王荆州一噎,原来我以前送你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好受打击!
每次他俩来,都是这样,有时西贝问个啥,没等吴长亮回答,王荆州抢着回话,真是我的发言人了?
不过吴长亮没有不满,反而喜欢侄女来这说话,因为她大部分是说兆姑母如何,兆姑母说什么了,有次还学师妹仰天大笑,那画面,就像在眼跟前一样。
真好!如此快乐!
贾先生今天约了高主簿,姚师傅给他说高主簿帮几个大户查总账账,赚点费用。
高文林先到了茶馆,点了茶自己慢慢喝着。
因为他算账好,口碑在县里也好,之前有过人想请他帮忙算下总账,一是对自家算账的不放心,二是接机巴结高主簿,就算家里有个啥不好的,高主簿也不会说出去。
高主簿多年前帮过一个行商算过账,那是因为账房仗着是本地人的想黑那个行商一把,行商气不过,告到衙门,是高主簿帮他算清楚了。
那账房到处造谣高主簿收了行商的银子才如此帮他,家里妇人还去高家谩骂。
那会高兆还小,拉住跳脚对骂的高家大姑奶奶,看着匆匆赶来的高主簿和账房,说谁要是收了银子谁贪污了东家银子,就让谁摔个四仰八叉。
远处赶来的俩人,那个账房突然的摔倒,啪叽脸朝下,门牙摔没了,身上掉下来个玉佩,手快的捡起递给那个行商,行商大叫是他的,丢了好久了。
围观的起哄,都说老天有眼,做坏事能骗的了人,骗不了老天。
不过谁也没对高家大娘子注意,大伙对发誓什么的都深信不疑,觉得是老天给了高家清白,原本怀疑的人转头说高主簿是个实在人。
行商临走时给高主簿跪下磕头并送上厚礼,说他原本想找个本地的账房在武成县长期做生意,图的是能打开关系,没想到对方仗着是本地人来害他。
这之后,万郑氏第一个私下找了高主簿,请他每年算总账,高主簿拒绝了,他想自己是衙门里的人,还是不要和大户们有联系。
可是今年因为太太的病,需要银子,他只好透了点口风,郑家第一个找来,之后是万家,接连又有几个在县里口碑不错的大户。
所以这阵子高主簿总是散了衙出去,给太太说要年底了,衙门里和卫所有些事,县令交给他来处理。
贾先生进来了打了招呼坐下,高文林给他到了茶,问道:“贾先生,不知找高某何事?”
“我听说高主簿最近比较忙,我想再忙也得先考虑家人,还有你自己的身子,要是因为银子,我借你,算利息,放心,你别多想,我帮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别认为我有什么目的,能伸把手的,遇见了我不会不管,你可是高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了,你让你一家老小靠谁去?所以别把文人的清高顶在头顶上,不过高主簿不是那么呆板的人,要是呆板也不会去给人做账了,宁肯做个一家老小饿死也不会放下身骨的酸才。”
高文林复杂的看着贾先生,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还没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但让他接受贾先生的帮忙,心里别扭。
高主簿心里一个小人说道:管他是何人图了什么,这个时候能帮忙就接受。另外一个小人在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甭搭理他的帮忙,自己咬牙也得度过去。
“你也别想不通,我表弟有句话说的好:面子能当银子使?面子和银子,肯定选择银子了!”
高主簿心里说:我家兆儿也说过这话好不好。
273 十八变()
当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天刚亮,王荆州自己在院里堆雪人,也不用小厮帮忙,自己呼哧呼哧的堆了两个,一个有发冠,一个双丫发髻,总归模样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他还用俩红纸贴脸蛋上,眼睛没用炭做,用了俩弯弯的木条,涂上墨,两个笑弯了眼的雪人对成了。
“哎呀,这就是我和西贝妹妹,真像。”
王荆州离远了看了半天,又拍拍手,又跺跺脚,把身上的雪抖搂了,对一旁候着的小厮朝来说道:“赶紧让人把院子打扰了,一会西贝妹妹处理完家事过来,看着乱七八糟的该生气了。”
“少爷,快回去换衣服吃早饭吧,这天冷别再受凉了。”
王荆州摸摸手,热乎乎的,“还别说,每天三十个小丸子跳挺管用,虽然腿到现在还疼,可是身子暖和了,比往年要好,对了,今天还没开始跳哪,跳完了,洗个澡再吃饭,不然一身臭汗的该熏着妹妹了。”
王荆州背手蹲着开始,腿疼呀,呲牙咧嘴的蹦着,朝来忙吩咐院里打杂的清扫,自己也跟着跳起来。
吴长亮也在堆雪人,一个小儿一个小娘子,一个在院子东面,一个在院子西面,遥望。
两个不笑的雪人。
贾西贝处理完事情,就跑去王荆州院子,她是想让下人把之前堆的清扫了,放了这些天看着脏兮兮,重新堆好了。
一进来,就看到俩新堆的雪人,衬得以前的那个更难看了。
“哎呀,看着好脏,赶紧把这个打扫了。”贾西贝交代下人道。
她要去屋里,下人说少爷在沐浴,贾西贝就去了表叔那。
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个雪人互相对望,贾西贝走过去看着,笑了,然后没进屋就回去了。
院里玉青瓦带着丫鬟奋力忙乎着,她非要堆一排,贾西贝随她玩的高兴。
高家,高兴和阳荣也是天一亮就起来,去了后院开始堆雪人,高兆听到动静爬起来,悄悄穿衣下炕,走出去见两个弟弟忙乎着。
“你们这么早起来,一会上课该困了,下午下学了再堆也不迟。”
高兆小声说着,正屋一片黑,爹娘还没起。。。
“大姐,没事,趁着还没扫院子先堆好。”
“我来一起,动作快点。”
高兆拿起木铲加入,江珊瑚和冯秀华也起来了,走出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高文林起来后推开门,就见几个人围着两个雪堆小声说话。
“爹,吵醒你了?”
高文林最近忙,是累着了,睡的死,江氏早就听到动静,想让老爷多睡会,就没吱声,老爷醒了她也紧跟着起来。
“你们啥时起来的?我都没听到动静,这是堆雪人呀。”
“姨丈早。”
“姑丈早。”
冯秀华和江珊瑚上前请安。
高阳荣这才放声说道:“爹,是我和哥哥给大姐的生日礼物,大姐说堆两个雪人,一个是大姐,一个是巧云妹妹。”
“好,好,赶紧弄好了吃饭,别耽误去学堂。”
雪人就差眼睛鼻子嘴了,高兆拿了个木枝,弯的朝下,耷拉眼,她自己看着咯咯笑,又拿了炭当鼻子,圆圆的蒜头鼻。
“大姐,还有嘴巴哪?”高阳荣问道。
“不安嘴了,今年大姐要闭嘴,话说太多了。”
冯秀华也找了个弯木枝贴上去,说道:“那哪行?我就爱听兆表妹说话。”
木枝有点长,安上去像个咧着大嘴笑的模样。
“哎呀,换一个,这个不好。”
冯秀华伸手要拿下来,高兆拦着说道:“就这个,我喜欢,多像我,没心没肺的傻乐着。”
然后又给小的雪人弄完整了,几人各自回屋洗漱收拾。
冯秀华和江珊瑚姐俩都在高兆屋子里,小炕屋没烧,几人图了在一屋好说话。
高兆换上全套新衣,水红色的棉袄,下身是同色的棉裙,绛红色的鞋子,上面绣的是喜鹊登枝,发髻是江珊瑚给梳的,头上戴了最早和贾西贝一起买的金钗。
铜镜模糊看不清,高兆左右照,觉得自己美极了。
“表姐,我是不是比去年好看了?”
高兆扭过头美滋滋问道,冯秀华点头道:“嗯,兆表妹耐看,我祖母说这样长相的人将来不会老,几年前祖母就这么说了,还说兆表妹就是那女大十八变,越长越好看的那种。”
高兆眼睛发亮,惊喜道:“真的?”
又回头照照镜子,眨巴眨巴眼,想嘟下嘴卖萌,可惜不是那个风格,不好看。
“表妹是好看了,等过年回梁各庄祖母要认不出了。”
知道表姐说的夸张了,可高兆爱听,“那就说我娘捡了个闺女带回去给外祖母看。”
几人哈哈笑,外面香兰说早饭准备好了。
去了正房,江氏和高翠都收拾好了,准备吃早饭。
早饭是面条,鸡蛋面条,高家无论谁过生日,早饭都是鸡蛋长寿面,每人一碗。
巧云也早早起来了,最近巧云不睡懒觉了,每天早早起来,就是必须午睡,吃了午饭后眼睛睁不开,坐着都能睡着。
高兴哥俩洗漱好了,也来了内院,高文林去了前院陪父亲吃早饭。
“大姐真好看。”高阳荣像没见过似的打量了好几眼。
“人是衣服马是鞍,这是娘做的衣服好看,还有表姐给我梳的发髻也好看,所以衬得我就好看了。”
“阳荣没说错,兆儿如今长开了,比去年高了一头,如今是大娘子了,可不就好看了。”
高翠喜滋滋的看着侄女,又看了冯秀华和江珊瑚姐俩,怎么看都是我家兆儿好看。
“来来来,多夸几句,我今天照收不误。”
江氏笑了,女儿总是这么欢喜,哄的老爷和大姑姐都偏疼她。
吃了饭,高兆让表姐陪母亲,她精神抖擞的回到东厢房,刘妈妈和魏妈妈先给主子贺喜,安排了今天的事,还有午时要准备的菜,都是提前商议好的,再交代一声。
特别嘱咐要做三个面饼,前院一个,后院一个,再给下人们一个。
这可是生日蛋糕的代替,必不可少!
274 魔障了()
钱玉兰来了,贾西贝他们也来了,就是人有点多。
贾家三个,玉青瓦带着她哥哥和王立州,不知为何她一脸的兴奋。
这么多人,还加上江家的,没法坐下,全部站着。
贾西贝按着高兆坐下,江氏和高翠坐一边笑眯眯看着这么多人给高兆庆祝,心里高兴。
“兆姑母,我先来,祝兆姑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这是我的礼物,就是现在不能看,得晚上睡觉的时候看。”
高兆接过来,一个长条木盒,不知她又干什么名堂,她就没打开放在桌上了。
王荆州接着说了同样的贺词给了礼物,一只毛笔。
吴长亮随后,跟着一样的贺词寿比南山,递上礼物。
高兆打开一看,奇怪的看了一眼他。
江氏也看过去,是个木雕,兆儿和巧云,望过去就是她姐俩。
“可真像!”高翠乐道:“我家兆儿和巧云就是这样。”
玉青瓦拉着玉青璋上前,“还有我,我给兆姑母的是耳钉,梅花的。”
她递上打开的首饰盒,是对纯金梅花耳钉,玉青璋有点拘谨,玉青瓦帮他递上礼物,一套中规中矩的笔墨,王立州自己上前,是本女诫。
“这是小王哥哥亲手抄的,他不让我帮他买礼物,还说礼轻人意重。”
高兆接过女诫,堆笑两声说:“对,有心就好,本来我就想大家来热闹一下,就是贾侄女,我都不让她送礼。”
心里却感到给人送女诫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是钱玉兰,她的礼物比较大,是包袱大,打开一看是一套袄裙,水绿色的绣花薄袄,姜黄色的棉裙,绸缎面料,光线下透着光泽。
高翠喜笑颜开,绿色多好看!
江氏说道:“费了不少功夫吧,难为玉兰了。”
冯秀华的是一个木妆盒,江珊瑚送的一个炕上用的小屏风,也是亲手绣的,江琥珀一打手帕。
巧云给大姐的是一双绣了花的袜子,让高兆难为情,她像巧云这么大时,只会穿针。
接下来王荆州带着男的去了前院。
高成继看着来给他请安的几个少年郎,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安排他们。
孙子没下学,难道让他一个白胡子老头招待他们?
“高老太爷,我等不打搅了,在院里练会拳脚,等高兴哥俩回来,你老忙先。”
几人行礼退下。
高成继走到门口,看那个王家儿郎带着他们去了院子的空地,背着手蹲下,排队蹦开了。
俩孙子每天早上起来也是如此,连蹦三十个,说三个月后要比赛围着城墙跑,这又是弄哪出?
二八、二九、三十。
高成继数着,到了三十都起来了,然后踢踢腿,一字站开,伸手。
高成继笑了,和孙子练的一样,他关门回屋,摆开架势,慢慢练起了之前姚师傅教的几个,动作缓慢的,姚师傅说适合年老者活动手脚。
高文林散衙回来,带着俩儿子,贾先生厚脸皮跟来了,说贾家几个小的在高家,他不放心,怕他们胡闹,所以来看看。
自从提亲事后,贾先生没像以前那么找着和高成继下棋的借口就跑来,多少也有点难为情。
高文林知道后院今天小娘子多,直接带儿子先回到前院,进去就看几个再练功夫,两个面生。
王荆州带着他们上前见礼,挨个称呼。
“好,好,进屋吧。”
饭菜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人到齐,前院一桌,后院一桌,热热闹闹。
等人都走了,冯秀华带着表妹回东厢房,江氏这才给了女儿生日礼,绣花肚兜。
高翠的是双鞋子,“鞋面我让新来的马氏赶出来的,兆儿看看,针脚不错吧,大姑专门让她绣的,就是想看看她水平如何。”
高兆接过谢了,是双棉鞋,圆鼓鼓的,鞋面绣的并蹄莲,晕!
她换了鞋下地走几步,“暖和,出门穿肯定不冷,我留着过年穿。”
换下鞋,高兆把今天收的礼物交给母亲。
“娘,笔墨我也用不着,给弟弟留着,贵重的娘帮我保存,手帕袜子啥的我拿回去。”
打开贾西贝给的,高兆晕菜,好多小衣,拿出来一数,十二个,难怪说晚上再打开。
“小丸子送你的耳钉你就带上吧,别给娘了。”
江氏见女儿常年都是个银耳钉,还是小时给她买的,每年过年取下来去首饰店擦洗下,从没买过新的。
“不用,我带旧的挺好,戴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舍不得换,这个留着给巧云。”
唉!大女儿总是这么着,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