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圣凌无声地笑,轻扣住她的肩膀,异常坚定道:“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前提是你要自己懂得爱护自己,嗯?”
乔静美点头,他话里有话,她听得出来。放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她一定会高兴得轻舞飞扬,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两人间迈出的一大步,并不代表什么。
她美得惊人()
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试穿那高贵雅致的象牙白礼服时,她才泪如雨下,手虚握在一个人手里,对着镜子转圈起舞,假装他们之间没有过伤害误解,没有仇恨和诋毁,只是安静地跳一支舞……
舞会是在一家豪华酒店的宴会厅,规模不算很大,也绝对不小。
姨妈和姨夫的初衷是让乔静美和江圣凌多些机会相处和了解,圆舞曲里互相依偎的暧昧最容易擦出爱情的火花,乔静美说不定会在两人的相拥起舞中找到更多的共鸣,忘记一些不堪的回忆,人太多就没有了那种点到即止的浪漫氛围。
但唐悦欣听到自己爸妈要特地为表妹办一个舞会时,心里很是闷闷不乐。
“妈,静美愿不愿意和那个蛋糕店老板谈恋爱我们管不着,但也不用这么破费啊,还要给她私人办什么化妆舞会去撮合他们,完全没那个必要这么做。”
唐悦欣的性格一向自私自利,对自己的表妹当然也更不例外,在乔静美失踪的那段时间,她后来明知道表妹被人绑架了,也装的跟没事一样,而她的父母和乔静美的妈妈整天为这件事而担忧,这个表妹对她来说也从来没放在心上。
唐悦欣的母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好啦,看在平时她照顾你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而且静美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我们帮她找个好人家,趁早嫁出去,那以后也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你呀,就别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唐妈妈转身往厨房走去,唐悦欣在后面摆着脸色,生气的撇了撇嘴,心想,搞这么隆重,乔静美这丫头这下可捡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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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场的宾客不多不少,又全都依照化装舞会的主题作了装扮,甚至戴了面具或假发,焦点都分散了,乔静美他们可以尽兴,也不会受打扰。
她戴着假面坐在舞会现场的一个角落里,身上除了一条珍珠项链和尾指上的戒指,再没有一件多余的首饰。
拒这样,她依然美得惊人,一袭象牙白的斜肩长裙,水晶琉璃底的缎面高跟鞋,仅仅坐在那里,就像南海出产的最美的珍珠,光采自然莹润,温雅又跳脱,令人不得不瞩目。
只是没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莹白色镶钻的假面帮她很好地作了掩饰,假面侧边的彩色羽毛给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妩媚。
舞会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矜持地喝着手里的香槟饮料,偶尔有人受吸引而上前搭讪,乔静美都婉拒了。
今天不是可以纵情忘我的时刻,她没精力用夸大的笑来应付不相干的人,她只要等着她的罗密欧就好。
江圣凌说了他一定会准点出现的,可是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人没到,手机也打不通。
他很少这么没交代的,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乔静美心底有隐隐的不安,好像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她站起来,正要出去找江圣凌,宴会厅门口的彩球却嘭地裂开来,彩带花瓣缓缓而下,音乐声奏起,舞会正式开始了。
快跑大灰狼来了()
“水……我想喝水!”莫景天烧得发泡的嘴唇轻嚅出几个字,乔静美赶忙为他倒了杯水,和露露一起扶他坐起来,把杯子放到他嘴边喂他喝水。
“咳咳……”
莫景天喝得太急,呛到了,咳的很厉害,乔静美和露露都蹙起眉头,紧张地为他顺着背。
“好点儿没?慢点喝
!”
莫景天微微睁开眼,看到了身旁的乔静美,有些恍惚地分不清今时今日身在何处,眼里竟有水光,拉着她的手道:“小贞……小贞,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你现在住哪里?妈妈呢,她在哪里?”
乔静美知道她认错了人,心里却还是一阵一阵发酸,看向对面的露露,她朝她摇了摇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清他叫这个名字,应该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你先躺下……你在生病呢,躺下再说!”
莫景天顺势躺下去,闭上眼,就真的有湿热的眼泪流了出去,淡淡的水痕隐入发际,带着浓浓的苦涩,消失不见。
“小贞,原谅我……原谅哥哥……”
露露死命掐住他打针那只手的手心,有些冷酷甚至凶恶地说道,“你要是不争气快点好起来,就永远别指望谁会原谅你了!”
莫景天意识昏沉,也不知是不是能听进去。乔静美却很清楚,露露没说错,他的病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小楼的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汤沐爵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收到属下的电话就带着周坤、蓝辰予和多米他们从市区赶回来,担心免不了一顿争执,让他们都留在外面,他一个人进了小楼。
这时候露露刚好到厨房去烧热水冲药了,只有乔静美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在床边,稍稍掀开莫景天被子一角,想把刚量好的体温计拿出来。
汤沐爵隐忍的怒火一下就被点燃了,上前一把揪住了乔静美的手腕,她手中还拿着带着莫景天体温的体温计,红色的水银柱刺痛了汤沐爵的眼睛,他一把就挥掉了那脆弱的玻璃管,掉在地上一声脆响,化做碎片。
“你干什么?”乔静美气极,漂亮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一样盯着汤沐爵。
他不说话,唇抿的紧紧的,瞥了一眼床上的莫景天,手上又加了力道,几乎把她腕骨捏碎。
“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有病人你看不到吗?”乔静美刻意压低了声音冲他吼。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千叮万嘱不准你过来,让你别管其他人的事,我的话你全当耳边风是不是?“
乔静美会跟露露正大光明地走进这里,就料到今天一定要跟他摊开来说莫景天的问题。
但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这样蛮横,俨然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高高在上,完全不看当下情势如何,不顾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快要在他眼前陨落。
她讽刺地一笑,“那我说过的话呢,你又何曾放在心上过?我请求过你不要再报仇,不要再折磨莫医生,可是你看看他现在……病的快要死了,却不能送医治疗,只能眼睁睁在这儿等死!你们就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软禁他一辈子,也行哪一天他就悄无声息的死了,反正也不是你们亲自动的手?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还有露露,你们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别告诉我说你们不知道她喜欢莫医生!”
。
你只属于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圣凌呢,你把他怎么了?”
乔静美又惊又怒,她等待的是穿白色礼服的王子,不是黑色的恶魔。
“这么关心他?跟我跳支舞,我就告诉你!”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跳舞,也不想见到你,快走开!”
乔静美使劲推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在他的怀抱里更显得楚楚动人
。
他们两个人的主导权,向来不在她的手里,她这样娇弱惹人怜爱的模样只会更激起汤沐爵的掠夺因子!
他一手揽在了她的腰上,一手已经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手怎么这么凉,衣衫单薄,还是血气不足?
“很冷吗?”他用力地握了握她的小手,想把自己身体里的温暖传输一点给她。
可她只感觉到痛,手脚、心脏,甚至背上早已痊愈的鞭伤……全都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疼痛不已。
她现在才体会到体无完肤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要伤害他,我们的事跟其他人无关!你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了,否则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是吗?无所谓,我想见你的话还是随时都可以见到,这样就好!”汤沐爵不在意似的挑眉,情绪却已是风云突变,“你就这么关心那个江圣凌么?你说要是他看到你穿着他为你订做的礼服,在我怀里跳舞,然后被我弄得欲仙欲死,会是什么表情,嗯?”
“你卑鄙,下/流!”
乔静美挣扎,汤沐爵却抱得越发紧,在她耳边道:“让我高兴,我就不动他!”
乔静美脸色苍白,仰头望他,“你说话算话?”
“嗯!”
他其实不知有多痛恨自己,竟然又要用威胁的方法才能让她就范。
他想看她笑的,想得心都疼了,却只逼出她的眼泪。
宴会厅里有婉转的圆舞曲隐隐传来,汤沐爵不容拒绝的揽住她的舞伴。
今天这支舞非跳不可,而且她只能跟他跳!
乔静美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伤心,脚步迈出去全都是僵硬迟缓的。
她一定是史上最糟糕的朱丽叶了。
汤沐爵不知该怎么劝慰,两人在舞曲中沉默,他们互相踩到对方的脚,他是没关系,可是乔静美没有穿高跟鞋,赤足被他的皮鞋踩得生疼,她也不知道呼痛喊停,只是麻木地跟随着他起舞转圈。
他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俯身狠狠吻她,腰上的手臂猛地箍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拉离地面。
平时他不容分说地吻下去,她就已经快透不过气,更何况现在这样的姿态,乔静美只觉得心都卡在嗓子口,他如果再用力一些,她的心就会被他吸走吞吃入腹了。
她如今什么都没剩下,只有一颗心而已,曾经付出的真心收不回,至少可以选择停止再爱,他要是连这最后的一点自主的权利也不肯给她留下,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所幸汤沐爵没有让她窒息得太久,很快就让她双脚触底,怀抱却没有松开,依旧紧紧环抱着,依靠着她身后的一棵樟树支撑住两个人的亲密,吻变得缱绻绵密,灵活的舌不顾她的抗拒,挑开她的红唇攻城略地。
一辈子的恨()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甜,像蜜糖浸渍过的玫瑰花瓣,尝过就会上瘾。
她拼命地想要躲开,抿唇,又用小舌驱逐他,可是事与愿违,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放不开。
他们最美好的时光里,他得到过她热情娇美的回应,可如今她连这样简单的甜都已吝啬给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味强索,唱着一出独角戏
。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还要强/暴我多少次才够9想怎么羞辱我才算泄你心头之恨!我不想见你,你走啊!”
乔静美挣开他,恨不得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曾经倾心相待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汤沐爵的目光几乎在她身上灼烧出两个洞来,“我只是要和你跳舞,没想对你用强!我也没想用你泄愤!”
那天要不是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也不会勾起他的盛怒,让他失控地在车子上就强要了她。
他已经习惯了在车里看她,悄悄的不让她知道,他其实离她上班和居住的地方,常常都只有一墙之隔潋。
他不是来看她的狼狈的,事实上他知道她回来之后过得并不快乐,而他比她更糟糕!
言语如此伤人,她竟然问他,还要强/暴她多少回才够。
原来,他改写不了过去,也左右不了未来。以为一旦两情相悦就是一生一世,可没想到他们的一生一世这么短暂。
“美美……”他捧起她的脸,面具让他只能看清她漂亮的唇和蒙上一层水汽的大眼睛,“你恨我吗?”
她或许爱过他,但是恨却从来不曾停止吧!
“我恨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汤沐爵,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汤沐爵说不出话,他否认不了,也是这一刻才明白当时周坤他们为什么会说那样的标签会跟着她一辈子。
没有人能够只手遮天,他不是天神,总有事情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她的人生因为他而完全颠覆,赔上真心和女孩子一生的声誉,而且根本不值得为这个男人付出。
她何时背叛过他?从获救至今,如果不是她始终放不下他,不是她对绑架了她的男人动了真情,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纷纷扰扰,可他就是一口咬定了她的背叛,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更别提有丝毫的歉意。
汤沐爵掰正她的小脸看着他,指尖在她的滑腻的皮肤流连不去,轻声问:“乔静美,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的心,她真的不懂吗?
如果真的放得下她,如果从来不曾爱过,他不会拖着重伤从岛上跑到这里,不会把所有仍能信赖的手下兄弟全部召回身边协助他的生意,好让他能够时时守着她、看着她,不会打着吊瓶还念着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
如果真的放得下她,一开始他就会狠狠的报复唐悦欣,而不是再三顾虑她的感受迟迟不能下手。
汤沐爵把仇恨积压在心底,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再次对他感到失望,他也不能再伤她的心了,如果命运早晚会将他们再次分开,那他也不希望就是现在。
那天脏器严重受损,断掉的肋骨甚至伤及心脏,莫景天的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是毒打,照理说从小受惯残酷训练,这样的毒打不至于将他伤成这样。
乔静美算你狠()
不过蓝辰予一语道破,或许就是因为他有了牵绊,才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也才让敌人有机可乘。
“你什么都不用做,再也不要来找我,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汤沐爵笑,“要是我偏要来呢?”
做不到,这样的恩赐他做不到
!
乔静美硬是别开脸,深深呼吸,仿佛做了最重要的决定,“那我只能跟你断绝关系,从此之后我们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况且……我的男人也会保护我,你应该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吧?”
“你的男人?”汤沐爵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闷棍,“你不要告诉我,你所指的是那个江圣凌!”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那她的男人除了他怎么可能还另有其人!
乔静美惊讶,原来他对她身边的人已经一清二楚了,就连名字都知道,恐怕早就派人把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调查过了吧。
“没错,就是他!我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喜欢他,如今他也对我很好,我们又有共同的理想和事业,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
乔静美的倔犟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汤沐爵死死握住她的手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信!以你汤少的本事,要让一个人在这世上消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知道你也在暗中对付我表姐,你们这样的人不可能杀人偿命,那我就用我的命赔给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闪失,我就跟他们一起去!”
乔静美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赌气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始终不认同他可以走进她的世界,或许在她眼里,只有江圣凌那样出身清白,家世良好的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汤沐爵怒极反笑,脸上黑色的面具随着他的笑而带上几分邪气,生动得像恶魔化身而成的王子,可是他却爱上了眼前真正的公主。
“好,乔静美,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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