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炸弹()
她还嫌不够似的,拼命地捶打,反正他是不怕疼的怪物,她怎么打他都不见得疼。
她只恨自己另外一只手还被铐住动弹不了,不然还能发泄的更彻底!
汤沐爵任她打,等她快没力气了,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住。
“傻瓜!”他下颚贴着她柔软的发,轻轻说着,“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没机会了!”
乔静美抽抽鼻子,单手搁在他胸口还要推开他,又被他抱紧,两人贴合得没有空隙,乔静美的手臂都使不上力气
。
正要嗔怪几句,就听到舱门外传来几下拍手的声音,梁博超在门外道:“果然是情深似海,让人大开眼界h然如此,你们就都别想出来了!噢,忘了提醒你们,最好看一眼你们身后的那几个箱子旁边有什么,不要缠绵悱恻得连逃命都忘了!”
汤沐爵冲向舱门边,却发现舱门已经被铁链绕了几圈上了锁,没法出去,透过门缝,他看到梁博超和他的手下已经跳上另外一艘艇弃船而去。
“该死!”汤沐爵狠狠地拍门,想到梁博超的警告,赶忙回到乔静美的身边,掀开她身后那几个空的木箱。
黑色的包裹赫然在目,固定在舱壁上,他稍稍一碰,红色的计时器开始倒数。
是炸弹!
90秒,是最后的时限!
“汤沐爵……”乔静美脸色发白,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炸弹,上面的数字每跳动一下就意味着死神离他们近了一步。
“别怕,我们一起逃出去!”
汤沐爵星眸微沉,就算再冷静,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乔静美也在这船上,她不能跟他一起死!
“让开一点!”汤沐爵让她稍稍退后,用枪托砸裂了船舱的玻璃,然后进一步用手肘一块块敲碎。外面就是船舷,翻过去就是大海,在爆炸前跳入海里就能逃生。
70秒!
汤沐爵握住乔静美的肩膀,她已经在用碎掉的玻璃划脚上的绳索。
不愧是他的女人,汤沐爵心头有涨满的骄傲,面对这样的危险,她没有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飞快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割断她脚上的绳子,可她手上的手铐却没有钥匙去打开!想来梁博超是故意的,他知道他们会有需要逃生的这一步,却故意将乔静美扣在铁杆扶手上。
手铐是特制的,没有钥匙,不是随便一个金属都能立马撬开。
海风从破碎的窗口吹进来,很冷,甚至是凛冽,可是汤沐爵的额上却细细的出了一层汗。
“怎么打不开!为什么会打不开!”平时那么冷静的人,被枪口指着都不为所动的人,这时候却声音都在颤。
60秒!
他狂暴地去砸那个手铐,纯度极高的钢铁纹丝不动,乔静美的手腕倒是磨破了,淡淡地渗出血来。
“你别怕,一定能打开的,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他试着安慰乔静美。
乔静美从最初的震惊,恐惧,到这一刻反而平静下来。
她只是很想哭,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好遗憾。
明明刚刚才拥抱过,明明好像已经明白了两个人对彼此的意义,突然就要面临生死。
她不想的,可是命运从来就不由人。
50秒!
看清楚我的样子()
没有时间劝说,乔静美抽出自由的那只手,狠狠打了汤沐爵一耳光,他愣在那里,却听到她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要死在这里!你滚,不要管我,自己逃命去,我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的牺牲。
可是汤沐爵似乎也冷静下来,丢下一句话,比誓言更像誓言,“我不会丢下你!”
“汤沐爵!”
他放弃去摆弄那个手铐,转而跑到炸弹跟前,俯下身去,炸弹的构造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并不是太复杂,就像电影里常看到的那样,很狗血,红蓝两根线,剪对了,就不会爆炸。
他知道有一个人如果现在在场,这个危险就立马可以被排除,可惜他现在在国外
。
40秒!
汤沐爵果断掏出手机,摁下一个名字,信号很不好,但还是接通了。
“纪杰,告诉我,这个炸弹剪哪根线能拆掉!”
纪杰是他生意上认识的朋友,是出色的拆弹专家。
乔静美并不知道电话里的人是谁,只听到汤沐爵用最简洁的语言讲了她听不懂的名词向对方求助,可是信号仍然不好,汤沐爵几乎没办法听清对方的回应。
“****!”汤沐爵恼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好像预示着他们即将到来的结局。
汤沐爵下不去手剪断任何一根线,因为一旦做了决定,就关乎两个人的生死。
计时器却突然停在了30秒,不动了。
“汤沐爵!”乔静美拉着他的衣袖,他挪过去,只觉得现在既不是狂怒也不是冷静,整个人都空了,眼里只看得到她。
她和他两个人,现在就是整个世界。
“你走吧!趁着炸弹停住了,快点走,以后也别找我,就当我还活着……快点走啊!”
乔静美哭着冲他喊,汤沐爵抿紧唇,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我说了不会丢下你,要死就死在一起!”
乔静美感到无边的恐惧从心底漫上来,快要将她淹没,想要拥抱眼前这个人让自己勇敢一点,却挣不开被铐住的那只手。
汤沐爵倾身抱住她,恨不得将她的灵魂融进身体,然后跳入海中带她离开。
“我应该早点放你走的,对不起!”
乔静美在他怀里摇头,不管他什么时候要将她放生,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
“你为什么不走,你这个大傻瓜!”
“我原本就不想让你走,现在当然也要留下来陪你!”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乔静美不知该欣喜还是悲伤。
计时器突然又跳动了起来,双倍于刚刚的速度,已经走向极致!
汤沐爵抹掉她眼角的泪滴,霸道的说:“看清楚我的样子,不准忘了!就算下辈子,也不许忘!
“嗯,我怕冷……”她偎向他的怀抱,她没想过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但这一刻,却感到有他的怀抱相伴也不错。
计时器哒哒哒走得很快,汤沐爵很含糊地说了三个字,乔静美来不及听清,已经被他倾注了所有心力的吻给夺走呼吸。
3,2,1……0!
汤沐爵抱紧乔静美,将她的头摁入肩窝,直到最后一刻仍在拼尽全力地保护她
我们死了吗()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两个人背上都是渗透衣衫的冷汗,冰凉一片,怀抱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汤沐爵渐渐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黑乎乎一片的炸药包,平静下来,仿佛从来就没酝酿过刚刚那场惊心动魄。
“我们已经死了吗?”乔静美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感觉不到疼痛,耳边听不到声响,可是怀抱的温度还在,他们是在天堂了吗?
他们没有进天堂,还是在那个复杂的人世徘徊着,从陆地到小岛,再到大海,转了很大一圈,最后被困在一艘弃置的轮船上,停泊在海洋的中心
。
汤沐爵小心谨慎地检查过炸弹才确定,没有装雷管,这个炸弹根本是不会爆炸的。
他们被梁博超给耍弄了。
但是这仍然是梁博超给他们设下的博弈困境,他如果放弃乔静美跳海逃生,炸弹就算没有爆炸,他们俩也可能一个都活不成。
“没事了,我再试试帮你把手铐打开!”
汤沐爵跪坐在乔静美身侧,用军刀试着去捅开手铐的锁。锁眼很小,设计精密得类似保险柜的锁匙,金属探入后慢慢试,是可以打开的,就是要心细,花一点时间。
说来也怪,历经生死的刹那,坦然地好像可以把命都交给对方一样,现在安全了反而有点不自在。
乔静美脸很烫,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一时都想不起刚刚他们都讲了些什么。
汤沐爵伏在她的手边,耐心地听着锁眼里细微的动静。他离的那么近,熟悉的呼吸就拂在她的手背上,痒痒的,暖暖的,像羽毛轻扫而过。
乔静美的脸更红了,不由缩了缩,眼睛不由自主去看他的伤势。
“怎么了?很冷?”汤沐爵察觉了她的瑟缩,海风依然冷冷的灌进来,他以为她像她刚刚说的那样,很怕冷。
乔静美摇头,下巴朝他的伤口一努,“你的伤还没处理呢,流了好多血,先包扎好伤口吧!”
“嗯,先打开这个手铐再说!”
万一再有什么危险,他的心脏经受不住再一次刚才那种割舍不了的痛。
汤沐爵耳边听到轻微的喀声,手里稍稍用力,锁开了,顿时松了口气,小心地把她的手腕释放出来,上头一圈摩擦的血痕,他手指碰上去,乔静美蹙眉喊疼。
看来是得想办法处理一下两人的伤口,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船舱逃出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害怕!”汤沐爵安慰乔静美,然后利落翻身从船舱破掉的窗口跳到外面的船舷。
这艘船不大,船舷也很窄,汤沐爵走到甲板,发现船舱门果然是被铁链缠绕了几圈又用大锁给锁住,用军刀去破坏锁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于是他转而下到船的底舱去,那里跟船舱是连通的,而且就算有水和食物之类的储备也应该在这里找到。
果然,底舱的门虽然有锁,却不是很难打开的那种。汤沐爵要感谢梁博超留下了一只火力强劲的大口径沙鹰手枪,他对准那木质的门锁开了一枪,门就开了。
他翻找了一番,发现梁博超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船上的储备,那些东西足够两个人在海上应付好一段日子。
他蹙眉,看来梁博超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百分之百要他们俩个人死的想法。
子弹挖出来()
抓了乔静美引他过来,除了看好戏般耍弄吓唬他们,更像是要调虎离山。
当然,经过刚才那一幕幕,现在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
其他的事,等靠岸之后再说吧
!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汤沐爵取了需要的东西回到船舱,给乔静美处理伤口。船舱和底舱间的那扇门需要点时间去开,汤沐爵还是从窗口翻进去的。
烈度很高的伏特加,这个时候成了消毒用的酒精,淋在乔静美手腕的伤口处,疼得她直吸冷气,小声喊着,“唔,好疼……”
汤沐爵唇角微微上扬,她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笑什么?真的疼呢!”
她的伤口很浅,但皮肤娇嫩,又没怎么受过伤,总是对疼痛很敏感。汤沐爵动作极轻,为她敷好药粉和纱布,才放下她的手腕道:“我知道你疼,因为我比你更疼!”
他指的是他手臂上的伤口,可是在乔静美听来却仿佛是在说两人亲密的感应,于是脸又不争气地染上红霞。
汤沐爵倒是很坦然,把药粉盒子扔给她,自然而然地脱掉衣服道:“该你了!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先解开你手上的手铐了吧?你的手不得自由,又怎么能帮我处理伤口!”
乔静美看着他衣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心里被揪扯着一样疼,本来想撇嘴再顶他两句的,也说不出来了,小可怜似的蹲在他身边看他的伤口。
那些滚烫的子弹撕开的血肉层层外翻,干涸的血液摩擦后更是深红模糊的一片,不忍卒睹。
要是放在以前,乔静美是不敢去看的,甚至闻到一点血的腥味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可是现在这么近的趴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伤口,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恐惧,反倒是……反倒是更像心疼!
“很疼吗?”她小心地碰了碰那伤口,还是有血渗出来,她吓的赶紧把手缩回去。
“不算很疼,现在有点麻木了,等会儿你得帮我把子弹挖出来,可能会有点疼倒是真的!”
乔静美瞪大了眼睛,“什……什么?要我把子弹挖出来?还是等救援,然后去医院让专业的医生给你取吧!”
她简直不能想象,这里没有必要的医疗设施,连药箱里的东西都少得可怜,又没有麻药,她该怎么给他取子弹?
汤沐爵看着她,“你听我说,刚才我去控制台看了,这艘船的航行系统都被破坏了,要行驶是不可能的!梁博超不想要我们的命,但也不想让我们那么快得救,在我的人找到我之前,所以我们估计得在海上漂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可能是一两天,运气不好可能是一两个月!子弹嵌在我的肌肉里时间太长会导致发炎和组织坏死,我的手臂就废了,所以必须把它取出来!”
“不是有手机吗?”
汤沐爵苦笑,且不说那手机已经四分五裂,本身这里的信号就已经很差,根据风向,他们会一直往公海的方向越漂越远,指望手机定位系统是不可靠的。
“别害怕,子弹不是很深,我有感觉!你用酒精给刀消毒,挖出子弹后再给我清洗伤口,包扎好就没事了!”
“不行,我不敢……”
汤沐爵的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傻瓜,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子弹必须取出来,你也不想看到我手臂废掉吧,废掉了……就不能抱你了!”
困在海上()
乔静美撅起嘴拍开他的手,“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
其实他很认真,他也知道,她一定是懂的。
“没关系,来吧!船上只有这么一点药,别浪费了,酒倒是很多,随便用!放心,我没你那么怕疼!”
汤沐爵把军刀卸下来递给乔静美,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把他脱下的衣服盖在他身上,递了一只衣袖给他,“很疼的话就咬着这个!”
汤沐爵嗤笑,“哪儿学来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
汤沐爵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没事的,开始吧!”
乔静美用伏特加洗了手,仔仔细细冲了好几遍那把锋利的军刀,又用一点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才敢用刀去碰那些皮肉。
她的心跳的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喉咙发紧,很难受,可是咬着衣服的男人却看起来一片轻松。
说起来轻巧简单,乔静美却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气才划开那伤口,血涌出来,感觉到他本能地绷紧身体,她吓得想哭,可是又不敢哭,眼泪糊了眼睛,还怎么帮他把子弹取出来。
“你忍着一点,很快就好了!”她小小声地安慰他,看到他额边有汗珠滚落下来,事实上她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满头大汗。
他还说他不怕疼,哪里有人是不怕疼的嘛!
皮肉一层层拨开,她很小心,子弹确实不是很深,却要极致的耐心和细致。
如果莫景天在就好了,他以前做过医生,或者露露在也行,一定比她有办法。她甚至懊恼,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学医科,成为一名医生。
子弹终于取了出来,她满手都是血,汤沐爵靠着墙,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额上的汗已经是滚滚而落。
他没有哭喊,最疼的时候也只是闷哼,死死咬着那只衣袖。
乔静美颤着手给他重新清理了一遍伤口,敷药包上纱布,也已经快要虚脱了。她抬头去看汤沐爵,他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冷傲和霸道,像是狼王回到了幼年的时候,有一层无助清亮的光。
她觉得委屈,觉得害怕,也觉得心疼,没有多想,拉开他咬在嘴里的衣服,俯身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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