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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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尽欢-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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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就在毅康与弘翊二人分别在自己的府上疗养的当儿,内城里对于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大家对于这两个年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好奇得很,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便是围绕毅康、弘翊与那神秘妖女的各种猜测。

    不得不说,这中间有些猜测,还真是歪打正着,多少擦了点边。但是更多的流言蜚语,却叫毅康这个当事人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毅康,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这一日,毅康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他也应声坐了起來。便见玉宁与早春姑姑一道往房间里走。

    “娘”,毅康叫了一声母亲,便想着要下床來迎接母亲。早春见状,吓得连忙将药碗搁在了一边。

    “哎哟,我的大贝子,你可别这么莽撞!若是再牵动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姑姑……我身上的伤七七八八好的也差不多了,不碍事地。”毅康见到早春如此紧张自己,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嘴上说得尽是些安慰的话。

    毅康越是如此,早春便越是心疼。这样的心疼被她这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表现出來,便成了一种极其滑稽的神情。毅康见到,早春姑姑的眼睛里明明带着泪,可是嘴里的话却冷硬得很,让人乍一听之下真是浑身不舒服。

    这样似曾相识的脾气,让毅康忽然傻傻一笑。早春见状,不禁一愣:“大贝子,你是不是头部也被伤过。”

    “姑姑,您说的是哪儿的话?你看,我脑门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洠в校竽陨滓彩恰2恍牛忝俊币憧邓底牛魇凭鸵绱旱氖秩ッ约旱暮竽陨住

    突然之间被一个年轻男子这么一拉手,就算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都让早春觉得有些莽撞与气急败坏。情急之下,她只好一把打开了毅康的手,也洠Ч苷庀率质乔崾沂侵兀骸暗昧耍∧媚阍绱汗霉每摹8鲂“籽劾牵 彼底牛绱荷斐鍪謥恚懔艘憧狄幌拢獠磐嘶氐接衲肀摺

    “嗯,这泼猴又开始无法无天了,看样子,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玉宁轻轻笑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微微睁着,朝着毅康方向,看起來是那般温柔,“來,把这药给喝了。”

    “是,额娘。”毅康领了命,接过早春递过的药碗,一饮而尽。看似极苦的药汁,他却洠в凶銎痰耐6伲岸钅铮韧炅恕!

    “嗯,既然药也喝完了,你的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有些事儿,咱们也该谈谈了。”就在药碗被早春端出去的当儿,玉宁将右手往桌上一放,笑着如是说道。那样的单刀直入,让毅康有些无所适从。

    “是……不知额娘想要谈些什么。”毅康端坐在床沿边上,对着自己的母亲微微倾身,算是行了一个恭敬的礼。他自然知道玉宁最想从他口里打探到什么,可是他却又在犹豫到底是该说真话还是应该报喜不报忧;又或者,尚有几分侥幸,玉宁不一定会问到他最为担心的那件事。

    “毅康,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母。现在我儿子心里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清楚么?额娘已经如此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了,你又何需顾左右而言他。”毅康闪躲的态度并洠в腥糜衲械侥张秃孟裱巯滤奶龋≡谟衲囊饬现幸话恪

    听到母亲这么说,毅康禁不住抬起头來看了玉宁一眼,霎时觉得有些羞愧难当:“不知此次母亲前來,可是受父亲之托。”

    “关你阿玛什么事儿?眼下他还困在那紫禁城内,被皇上拖着下棋呢,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來”,说到此玉宁神秘地笑了笑,道:“你们爷俩还真是,彼此都关心彼此,可是彼此的秘密却都不能跟彼此说。我这个当额娘的,总不好天天夹在中间当和事老,总得歇歇。所以你放心,今天我要问的这件事,纯是出于自己私心,与那些社稷朝政,一概都洠в泄叵怠!

    “……那,就算您在听了之后知道是与江山社稷有关,您也不会说么。”毅康一阵沉默之后,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变本加厉地提条件。

    玉宁一听,不觉便笑了出來:“我看人总不会错的,特别是看自己的儿子。你的出息就那么点,莫非还能颠倒了整个朝纲不成?额娘信你,你说什么都信。”

    “额娘……”玉宁的话,说得如此坚定。让毅康堂堂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弘翊三番四次的背叛,早已经让他对这个内城心生恐惧。这团恐惧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发酵,竟然还连带着让他开始怀疑起父母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重。

    原因别无其他,只因他的根在内城,而他的父母也跟着内城脱不了干系。

    而今,玉宁诚诚恳恳地一席话,似是打开了毅康一直以來紧紧闭塞的心门。他一阵哽咽,只觉得自打眼睁睁地瞧见夭夭带着良清被迫离开之后,他就不曾这般轻松过。

    “额娘,我与弘翊受伤的事儿,确实内有隐情。不是我不愿意跟您二老说,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额娘说了。不管你接下來说的事情有多离奇,额娘都信你。”玉宁闻言一笑,已经摆出了一幅洗耳恭听地姿态。

    毅康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轻轻咳嗽了起來,在瞧着窗外的落雪时,思绪禁不住回到了几日前。

一百六十九 谈判与妥协() 
在毅康从昏迷中醒來之后不久,弘翊也从伤重之中缓过劲來。只是因为他的伤势本身就要比毅康的來得重,所以待到毅康都可以登门拜访怡亲王府了,他连出房间來走上几步,都很是困难。

    而今,正值秋末初冬。虽然北京城内还未飘雪,风中却已经夹杂着几分冰雪的味道。

    毅康穿着厚重的褂衫,轻轻推开门,坐到弘翊身边的时候,他便一个不小心将外面的寒意也带了进來。这样的寒意让蜷缩在床上的弘翊身子不由得一缩,却始终洠в斜彻韥砜此谎邸

    “……快要到冬天了,你盖这么点,容易受风寒。”毅康看着毫无动静的弘翊,并不认为他在沉睡,却在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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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叔和十三婶呢?他们去哪儿了?”毅康说了很多话,弘翊却依旧无动于衷。直到毅康提到怡亲王,弘翊的身子才突然变得僵硬起來。

    “他们,上山清静几日。父亲的病已经愈发的严重了,我回來之前,圣上已经准了他的长假,本來领旨的当天晚上,他便想告诉我了。却洠氲剑揖谷灰丫啪垦哪切┒ゼ渡笔智叭ソ惆觳钍氯チ恕保腭匆槐咚底牛槐呗朴频卮哟采献似饋怼R憧稻簿驳厍谱藕腭吹囊痪僖欢骄驳难劾铮床怀鲆凰慷钔獾那樾鳌

    “你受伤了,他们还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毅康不相信地问他,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像是怡亲王夫妇能干得出來的。

    “是我醒來之后,让他们不要管我的。”弘翊与毅康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漠然。毅康明明坐在桌边,他却偏偏要自己站起身來,踉踉跄跄地摸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急匆匆地一饮而尽。

    毅康坐在一旁看着弘翊略显狼狈的模样,并洠в凶柚梗罢庋妹矗克遣辉阝淄醺铩U飧龅胤剑透缘每盏戳恕!

    “……你今日为什么要來找我。來看我这个手下败将有多狼狈么”,弘翊自嘲的一笑,又是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个干净,这才又道:“想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我來这儿,不是來看你多狼狈的。”毅康垂下眼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空杯。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來回抚摸那圆润的杯沿,“我只不过是想來和你商量一下,后两日我二人都要进内城面圣,到时候咱们的说辞应该是什么,现下就得想清楚了。”

    “说辞?”弘翊闻言,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你倒是需要一些说辞。至于我,似乎洠Ф啻蟊匾!

    “你当然有必要想一下说辞。”毅康摇了摇头,早就料到弘翊会如此不合作,对此,他也并不觉得意外,“不然,三十來个血滴子的死你好解释,阿博赛的死你应该如何解释呢?”

    “他们都是被无双会的余孽、离错宫的乱世妖女白夭夭所杀!”弘翊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的。若不是因为毅康知晓内情,或许,他还真的会被他这副血海深仇的模样给骗了去。

    只可惜,毅康什么都知道。他不仅什么都知道,还可悲地是这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毅康瞧着弘翊青筋略微暴起的面孔,只觉得而今弘翊表现出來的神情太过真实,一点都不见得有半点虚假。

    突然,他便张了口:“若是白夭夭所杀,你为何会如此愧疚呢?爱新觉罗弘翊,莫非你当真忘了在我把你打昏之前,你干了些什么好事儿么?”

    “赫那拉毅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毅康说得慢条斯理,可是弘翊已然洠в心敲春玫钠⑵K痪醯枚褚憧档暮闷⑵秃孟袷且蛔鹗ィ谝坏阋坏愕啬肽プ潘丫袅俦览5哪谛模澳愕降紫胍以趺囱 

    “我不想要你怎么样”,毅康冷冷地瞧着他,眼中洠в幸凰课露龋叭粑艺嫦肴媚闼牢拊嵘碇兀掖罂梢栽谀阕呋鹑肽е蟀涯慊鞅械背 7凑凑漳阆惹澳且惶姿荡牵冶旧砭褪歉鍪芎φ撸闵砩弦舱绰搜巫雍桶⒉┤南恃绞焙颉抑恍枰拍愕乃姥痘貋恚纯蘖魈榈卦诮瘀堑钌习胝姘爰俚匕咽率邓瞪弦槐椋憔醯茫噬鲜切拍悖故切盼遥俊

    “那你怎么不去说?來我这儿干什么!”毅康话语刚落,弘翊突然就挺直了身板,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那是因为,逝者已矣,我觉得有些事情洠П匾瞿敲淳V灰恪次宜档娜プ觯渌奈也桓宜担还愕恼馓跣∶乙欢ū5淖 !币憧敌α诵Γ舱酒鹕韥恚斐鍪种竵碓诤腭吹纳砩锨崆岬懔说恪

    可怜弘翊眼下已是外强中干,不过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竟然变已经让他有些摇晃起來,“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再一次地,他还是向劣势妥协了。

    毅康赞赏地瞧着他,只觉得弘翊这种权衡的本事、能屈能伸的性格,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了。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至少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当一次摆棋子的人,而不是当作棋子,永远被人搁置在棋盘上:“很简单。只要咱们演场戏,要皇上相信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丹心会的人就好了。”

    “……这是欺君之罪。”弘翊瞧着近在咫尺的毅康,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思维总是那么异想天开,让他无法理解。而今更是如此。

    “欺君之罪……”毅康抿嘴笑了笑,一脸洒脱与不屑,“试问欺君之罪,谁洠Х腹磕闳龌阉凳秦藏猜白叩奈遥腔共皇瞧劬锩矗俊

    毅康几句话,噎得弘翊有些哑口无言。纵然如此,他还是想要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因为他很是清楚,若是这次妥协并让朝廷转而集中火力攻击丹心会,日后待白夭夭带领的那些妖孽喘过气來,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蛇要打七寸,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寻常百姓都明白,更何况是爱新觉罗弘翊:“就算我同意和你演戏,皇上也不一定信我俩的话。到时候我二人洠Я诵悦切。哿思抑星兹耍扇绾问呛谩!

    “这你也不用担心。”毅康斜睨了他一眼,似是猜透了弘翊的心态,却又洠в屑弊糯疗扑O窒碌乃秃腭矗秃孟袷窃谕孀矫圆匾话恪V皇呛腭床攀悄歉鏊拇β易蚕胍页鲆憧敌睦镎嬲氲目闪妫拔矣邪旆ㄈ没噬贤耆盼摇!

    “什么办法?”弘翊右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蹿上他的心头。

    可是毅康偏偏说到这儿,便什么都不再说了。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弘翊,突然拍了拍弘翊的肩膀道:“弘翊兄好好休息,等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二人在进内城面圣。今日,贤弟便不打扰了。弘翊兄,您看怡亲王府那么大,虽然侍女够多,可是却始终不如自己的随身侍从贴心。既然阿博赛已经不在了……兄台可需要在下将阿宝留在这儿,尽心服侍你几天?”

    听到阿博赛的名字,弘翊的心又是拧成了一团。他恨恨地抬头看了毅康一眼,又偏过头去,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到了床榻边上,“不用了。我身子不爽,就不远送了。”

    “那好吧。确实是不需要远送,从这儿到王府大门口,不过几步路罢了。在下告辞。”毅康看着弘翊萧索的背影,心中疼痛少许,快意却更多。

    他不明白今时今日为何他们兄弟二人竟然会落到这般田地,他只是觉得,若不这样做,弘翊的得寸进尺必然会将他乃至整个果郡王府连着夭夭一道,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毅康转身的那一霎那,挂在他脸上那看似如沐春风的笑容,忽然之间便全都不见了。

    “爷……”守在房门外头的阿宝一抬头,见到的就是毅康面无表情的模样,禁不住有些担心。

    毅康看了他一眼,无端端地便又想到了阿博赛。于是他皱了皱眉头,仅仅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算是给了阿宝一个不太尽如人意的答案。

一百七十 父子信任() 
半个月后,当弘翊的伤势已然好转,毅康与他便一起接到圣上口谕,于明日一早进紫禁城面圣。讽刺的是,带來这口谕的人,竟然分别是他们二人的父亲。

    第二天,天还未亮。毅康便早早醒來,与允鎏一道吃了早饭之后上了马车。一路上,父子二人之间什么多余的话都洠в兴担土赜诖舜蚊媸サ南附诙疾辉教帧

    毅康战战兢兢地坐在允鎏的身边,在摇晃缓慢的马车颠簸之中,总会不由自主地偷偷观察允鎏。可是每一次,他都只能够瞧见父亲正在闭目养神的侧脸。

    随着马车内的沉默时间愈來愈长,本來还急于想要与允鎏说些什么的毅康突然就放弃了沟通的念头。当允鎏睁开眼來瞧自己的大儿子的时候,他正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在左右摇晃着。

    “怎么?这都快要到紫禁城了,也不打算说什么么?”

    允鎏突如其來的声音,让毅康有些不知所措。他猛地抬起头來看向允鎏,却见昏黄的灯光之下,父亲正在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那一刻不知为何,毅康总觉得,刚才允鎏的故作沉默,其实都是在捉弄自己。

    “……儿子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嗯,就把你愿意跟你额娘说的事儿也跟阿玛说一遍,不就好了。”允鎏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如是说道。

    “……额娘都跟您说了?”毅康心头微微一颤,也不知道自己现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得父亲威严犹在,让他有些畏惧。

    允鎏偏过头來,见毅康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笑道:“你额娘那嘴巴可紧,硬是洠в卸晕彝嘎栋敕帧E梦已巯露家阕拍阋黄鹑ッ媸チ耍床恢勒馐虑榈膩砹ヂ觥D闼担艺飧龈盖祝钡梦涯也晃涯遥俊

    “……儿子惶恐。”虽然允鎏是半开玩笑地说的这些话,却让毅康的心情异常沉重。

    “你惶恐什么呢。”允鎏含笑瞧着他,似乎是在明知故问,又好像是别有用意。

    “儿子惭愧。已过弱冠之年,却还是如此让父母操心。无建功立业不说,竟然还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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