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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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尽欢-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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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就在毅康咬牙点头的当儿,吴放忽然轻轻一拍桌子,挥挥手让阿航下去了,“忘忧庭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既然你想要和我做生意,我哪里还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赫那拉毅康,你要的答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只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回答我的几个问睿脕碜魑换徽庑┫⒌谋ǔ辍D憧纱鹩Γ俊

    “……好。”吴放的提议,让毅康不免一愣,好半晌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吴放笑了笑,话音刚落,阿航便捧着一盘子纸膜笔砚从旁的地方走了出來。

    毅康默默站在那儿,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纸笔之上。只见阿航一声不吭地将那文房四宝端了出來,径直便放在了吴放手边,与那玉佩并排堆在一块。

    “……好。”他木讷地答着吴放的话,恍惚间,只觉得自己这一步踏得可远,回头望时,似乎已经看不见回头路了。

一百五十三 欲绝之情() 
几日后,一封邀请信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摆在了弘翊的书桌上。在洠в胁鹂茨欠庑诺哪谌葜埃腭慈肥凳怯行┙粽诺模坏谴鹂春螅嗟娜词且苫蟆

    “……爷,为何毅康贝子……会约您在小树林里见面呢?”主仆二人沉默了好一阵,最后还是阿博赛耐不住性子,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來。

    其实,这也是弘翊从读完那封信以后,便一直在思考的问睿

    “我不知道。”弘翊摇了摇头,诚实以告。话音刚落,又看了看手上那封太过简单的信笺,“他说有要事相告,其他的什么都洠в刑帷0⒉┤憔醯茫漳抢憧迪秩缃窈臀遥褂惺裁础隆盟担俊

    弘翊的这一句疑问,未免太过直白,却也是大实话。阿博赛很是清楚,自从主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别说平日里的弘翊本來就是一个沉默的人,而今的他,已然变得更加阴郁。似乎就是在那么一夜之间,爱新觉罗弘翊早已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不去主动亲近养父母的他,也选择了疏远那些兄弟姐妹,以及他的昔日好友,赫那拉毅康。

    “……既然毅康贝子送來这封信,爷您还是去瞧一瞧吧。毕竟……”阿博赛抿了抿唇,洠в懈以偌绦迪氯ァ

    弘翊听罢,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苦涩,“是啊,去看看倒也无妨。再怎么样,我和他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今我二人的关系落入到这般田地,也并非我心里所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说着,弘翊便将那一层薄如蝉翼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來,又重新塞回到了信封之中。

    阿博赛站在一旁,本还有些雀跃的心,忽然之间却冷了下來,“爷……”

    “嗯?什么?”弘翊抬头看他,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不觉笑道:“怎么?怕是鸿门宴?”

    “……小的倒不是腹诽毅康贝子存不良之心,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心里不踏实。”

    “嗯。是很奇怪。”弘翊轻描淡写地答着,将那封信翻來覆去地在手里把玩,“若说是请我叙旧,直接便将这信送到府上來不就好了?偏偏却选择鬼鬼祟祟地放我桌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这确实是毅康的笔迹。今日我便前去赴约,瞧瞧他到底是玩什么把戏。”说着,他便一甩手将手里的信封丢到了桌上,并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來,走出门外。

    ……

    就在弘翊的书桌上多了一封來历不明的信笺的同时,正百无聊赖地住在京郊别院之中等待消息的白术也收到了这么一封來信。只不过,那信中并非是邀她见面,而是交待一些她所感兴趣的事情。

    白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遍那信上的内容,待到将内容读尽,便一下将那信纸揉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看來咱们这个别院不能用了。居然要那小子送信送到了这儿,你们这防卫到底是怎么做的?”白术冷声一哼,吓得众人不敢噤声。

    良清站在白术身边,看了一眼底下那些正颤颤巍巍等待责罚的师弟师妹,不免轻轻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将他们全都遣散了下去。众弟妹见到大师兄这么个手势,且白术也洠в蟹炊裕撬闪艘豢谄愎岫觥

    直到人都走了个干净,良清才出言道:“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呢。你看你把这些师弟师妹吓的。”

    “难道不是么?平日里不让他们沾那些腥风血雨,他们还不乐意。现如今连一个咱们隐秘地点都保护不好,若不是因为他们管理不善,又怎么会让内城的人有机可乘,将信送到了这儿!”

    “什么?”良清闻言,也不禁有些紧张,“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他。”白术沉默了一阵,忽然就站了起來,带这些懊恼的神态,让良清一阵错愕。因为白术这些不同平日的举动让他总有一种错觉,此时此刻,白术的愤怒并非是因为别院的位置被毅康给知道了,而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有了这样的想法,反倒让良清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自己而今并非是在跟一个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对话,而是跟自己许久不曾见过的小师妹攀谈,“哦,那小子做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气恼?那信上,写了什么?”

    “他知道那个玉佩该给谁了。他來信是告诉我,今晚上他要约那人见一面,将玉佩交托给他。”听到良清这么问,本來在房屋内漫无目的四处踱步的白术忽然停了下來,她脸上的复杂神色,不免让良清一惊。

    “……找到了不是好事儿么?这不是也是你的愿望么?”

    “你知道那人是谁么?”白术烦躁地打断了良清的话,她只觉得这个话睿绞墙邢氯ィ男睦锉阍绞墙乖瓴话玻罢媸欠泶獭N颐且业哪歉鋈耍尤皇前戮趼藓腭矗歉雠说亩樱尤痪褪前戮趼藓腭矗 卑资醵窈莺莸厮底牛谠诙嗣媲暗氖率担昧记逶谀且凰布洌加行┎恢搿

    “那个呆子!居然提出來要我先不管此事,他想一个人去解决。他难道不知道爱新觉罗弘翊对那皇帝老儿到底是有多忠心耿耿么?之前让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他便已经发了疯。若是让他知道了他的亲生母亲被皇帝老儿秘密养在后院里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不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疯癫之人!”

    “师妹。”良清看着一直在那儿自言自语的白术,忽然一声唤,让白术怔在了那儿。

    “你叫我什么。”白术的脸色白了白,再看向良清时,她的眼里已是一片冷清。似乎刚才那个还在为了一个男人的安危急得跳脚的少女,压根就不是她一样。

    “……师妹,让弘翊发狂,难道不是你的计划一部分么?眼见着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你为何如此焦灼?试想,若是弘翊发了狂,错手杀死了赫那拉府的大少爷,这对您日后要做的事情,岂不是事半功倍么?师兄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焦躁不安。眼下,不应该是坐享其成之时么?还是说……师妹是在担心赫那拉毅康的生死?”

    “……你多虑了,本宫听到这消息,心里确实欣喜。此一石二鸟之计,实在是好。若是赫那拉毅康真的被弘翊错手所杀也好,本宫也不用将飞天蛊拱手让人了。”良清的一番话,让白术垂下了眼帘。

    她明知道良清是明知顾问的激她,想让她直面自己的真心所想。可是每当想到赫那拉毅康这个名字,她就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夜屠城。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不断地反复默念着那些逝去的人的名字,让她如何都忘不掉。

    “师妹……”白术的回答,让良清瞠目结舌,他很是不安地踏步向前,想要走近白术。却洠氲剑谝徊礁找こ鋈ィ碜颖阋丫涣肆恕A记宄跃卣踉艘换岫站恐荒芊牌笆γ谩

    “别再叫我师妹了。我不是白夭夭,三年前,夭夭已死。”白术转过身,不再去看良清痛心的眼神。那模样好象是在控诉质问,为何昔日乖巧甜美的小师妹,却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白术仰着头,站在黑暗里,为了遏制心痛,她的双手攥成了拳,指甲几乎抠进了掌心的肉里,“一个时辰以后,你的穴道便会解开。如此一來……便洠в腥嘶崛ゾ饶歉龃糇恿恕J巧撬馈勖牵煊擅伞!

    “师妹!”

    话音刚落,黑暗之中便想起衣衫翩飞之声。良清的一声惊呼,似乎也得不到白术的半点回应,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一点一点啃噬着良清的心。

    这偌大的客厅之中,已然感受不到白术的半点气息。良清颓然地伫立在那儿,闭眼间,仿佛又见到了辰惜的笑颜。

    “辰惜……”良清低声呢喃,明明复仇在望,他却有些茫然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见到师妹变成这样,一点都高兴不起來呢。”

一百五十四 玉碎崩塌() 
本來,毅康在出发之前,是想写一封信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有备无患,以防万一的。可是,在他提笔的时候,却发现整件事情太过复杂,不应该提起的人和事又太多,让他不知道这封信笺,到底应该如何下笔。

    思量再三,最终他只留下四个字,便只身一人离开了果郡王府,來到了他和弘翊约定见面的地点。

    只是让他洠в邢氲降氖牵腭淳谷辉缇驼驹谀嵌茸潘?醋拍枪掳良拍谋秤埃憧稻谷挥行┣优场U彼淘ゲ痪龅氖焙颍腭吹纳羧醋瓒狭怂耐寺贰

    “既然來了,为何不现身。当初不是你约我过來的么?还是说,你后悔与我重归于好了?”

    毅康知道,这是弘翊在激他。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万分相信弘翊说的这些话。可是这一段时间以來发生的总总,却让毅康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弘翊他只在乎他自己。他连自己的养父怡亲王的生死都可以不去在乎、又怎会在乎两人的兄弟情谊。

    想到这儿,毅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弘翊见他依旧洠в卸玻餍员慊毓韥恚潘涞暮诎瞪畲η迫ィ霸趺矗吭嘉襾砹俗约河植怀鱿郑漳抢憧担愕降资峭娴氖裁窗严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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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就是这样的神情,似乎是弘翊最不喜欢毅康的一个地方。因为赫那拉毅康这个人,不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是这么一副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地样子。每每看着,弘翊都会不由自主地去回想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赫那拉毅康,是放眼整个内城之中,让他最为避之不及、却又最想要与之一教高下的人。

    因为有他的存在,弘翊在自己并不太光彩的人生中、在众人众星捧月的赞美声中,总能够看到自身的不足,也总能够尝到自惭形秽的味道。

    而今,他的身世更是让他在毅康面前,尝到了这种滋味。

    “那是有什么事儿,让果郡王府大贝子屈尊降贵,愿意约我这个怡亲王府的养子出來叙旧了?”弘翊说得可恶毒,却只是刺痛了自己的心。

    毅康表情冷然地瞧着他嗜血的表情,一时之间,更加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你都说是來叙旧了,便应该知道,你我二人,到底有多久不曾这般单独出來,好好说话了。”

    “若是想要好好说话,但凡有空,可以去京城任意一家茶楼去。为何要來这种地方?再说了,带刀侍卫统领大人发话,微臣岂有不从之理。”

    “……弘翊,而今你已经在军机处复职,我二人职位硬要做个对比,说不定你的官阶还会比我高些,说这样的话,又是何必呢。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毅康闻言,不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一阵沉默,毫无预兆地袭來,又毫无预兆地隐去。

    “赫那拉毅康,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的一点,便是你的云淡风轻、不知所谓。”毅康刚才那些置身事外的评论,让弘翊激进挑衅的态度突然便冷了下來,再说话时,之前那嗜血好斗的模样早已不见。可是不知为何,毅康总觉得,这样的弘翊,更为可怕,“你是内城人,堂堂八旗子弟,你的血统早就已经注定了你不能如平常人那般闲云野鹤,为何你到如今,还是如此不懂。难道你不知道,你这种不屑的态度,本身就是对你的对手的一种侮辱和亵渎么!”

    “对手?你说的对手,是指谁?”毅康抬起头來,无惧地看向弘翊,“莫非是指你么?弘翊,我从來就洠в薪愕惫允挚创!

    “呵呵,这我很是清楚。”弘翊一笑,满心不甘,“你又何曾将我当成对手过呢。”

    “弘翊,我不是这个意思。”毅康见到自己本意被扭曲,急忙解释,却被弘翊挥手制止。

    “什么都别说了。长话短说吧,赫那拉毅康,你找我來,到底是有何事。”

    “……受人之托,有件东西,需交与你。”毅康抿了抿唇,只觉得眼下二人已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无需再说下去。他不禁隐隐担心,自己接下來要说的话,会对弘翊造成怎样的影响。

    “……什么东西。”显然毅康的欲言又止,让弘翊也觉得疑惑。正在二人对话间,一枚通透的玉佩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弘翊的眼前。弘翊只觉得浑身一冷,那枚玉佩上刻着的“翊”字,宛如魔咒,让他移不开眼。

    “……这是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母亲托人转交于我,为的便是送到你的手上。”

    “母亲?哪个母亲?”毅康的话似是一声晴天霹雳,让弘翊有些发懵,问出來的话语,也是可笑之至。

    看着这样的弘翊,毅康本不忍再雪上加霜。但一想到那可怜的女人,还有他与吴放二人之间的约定,毅康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的亲生母亲,佟绾。”

    毅康说着,便将那玉佩放到了一边的岩石之上。月光洒落,将这色泽极好的羊脂玉映衬得更加明媚动人。

    可是这明媚的光,却似一根针,深深地扎入到了弘翊的心里。

    “你亲生额娘,叫做佟绾,隶属正白旗,是八伯父的侧福晋。这枚玉佩,她本來是想在你出生那年便给你的,却洠氲桨瞬讣抑型环昙冶洌つ阈那校愦拍阋黄鹜低堤映隽俗辖恰礇'想到,四年之后,你们母子二人还是被人给找了回來……”

    毅康一边将弘翊的身世娓娓道來,一边小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却见这惊天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是弘翊却一点反应都洠в小K秃孟笠蛔鸬裣褚话悖驼饷凑驹谀嵌惫垂吹囟⒆拍敲队衽迩疲腭凑庋谋硐郑靡憧稻醭隽艘凰坎幻睢

    “弘翊,这东西给你,并洠в衅渌囊馑肌N叶杂谀愕纳硎溃垢蜎'有任何打听的兴趣。只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既然玉佩已经送到,在下就此告辞吧。”说罢,毅康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此地。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弘翊突然便有了反应。

    “慢着。这玉佩,你且拿回去,扔了也好,如何也好,我是不会要的。”

    话音刚落,还洠У纫憧捣从齺恚阋丫纫徊皆焦憧担蛩憔驼庋蛔吡酥H床幌耄彼胫辽矶保憧等匆话炎プ×怂澳鞘悄闱咨盖琢舾愕奈ㄒ坏亩鳎且盼铮∧阍趺纯梢裕 

    “我为什么不可以!!他们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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